夜夠黑了越發的大雨越發性的飄潑直瀉,地面頓起氤氳濺起了寂寞的雨花。在街道當中,有一音特別不顯明特別簡漏的屋子。這間屋子就是張金花住了的,她屋子是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對面就是一對老夫婦的兩屋木瓦房還比較的寬闊,當中的老婦就是賣水果的,老頭是拿刀殺豬的。
家與家是比較緊鄰着,張金花家中只有一牀着的過去的傢俱,還有那十幾種便宜的生活用品,就夠成了這個簡單的家。家中此時的張金花不能睡眠,外面下着大雨,她的家中‘叮咚叮咚的’下着毛毛細雨,雨水滴在缸,碗,鐵上面都可以聽到單調有冷清泛味的聲音,這聲音好像奏出了她命運的悽慘交響曲。
她桃核一樣的眼眶,丹紅的嘴出。兩支祭奠的白花,也向在汪汪的落着淚水。可是又有誰懂,誰明白,誰分擔,誰安慰白蠟將要化作灰燼,那種焦熬的心情呢?又有誰能詮釋這人間的萬種悲哀着,人們全是懷着沉痛的心情去想念,已去的親人。她已記不得自己這個所謂的男人的像貌,甚至於他那張面都在她的腦海裡越發的模糊起來。
張金花也不另外,她的牀被被她的淚水打溼了一半,又被那順牆而下的水澆溼了一半,冷冰冰的水。它是那樣的晶瑩純潔剔透以及無情無悲哀憐憫之心而熱滴滴的淚水,它帶着傷痛傷悲傷害傷神份人的折磨。
它是這樣的苦澀鹹鹹的,它可以使重複的心靈得到釋放,可以讓喜愛與嬌縱交織,可以讓癲狂與傲高相擊。淚,喜悅中帶着不可探賾的情感。淚,悲苦中包含着誠摯的傷痕,它是悲傷之神的代表。
夜深了,可是她還是坐着,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靜靜的過着一分一秒,百無聊賴的只盼望着天亮。此時的張金花依然沒有睡意,她愣住了看着蠟光一高一低,一歪一扭的。永遠也抓不住的小精靈,對面的老夫婦也沒有睡覺,他們坐在馬燈前在爭吵着些什麼。這個晚上本來就很清幽,所以他們的爭吵也就格外的清晰。但是這三個半夜的又有多少人去管別人家的閒事呢?哪個兩夫妻沒有吵架的時候,所以連離的最近的張金花都沒有放在心上,更別說其它人去打聽他們爲何而爭吵呢?
不一會兒,聽到急促的敲門聲,那殺豬的老漢拿出了白刃刃的刀子對着那老婆子說道:“他們來了,來了,你再給我多嘴一句,看我不收拾你。”
老婦人還以爲他故意與自己開玩笑,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情就不放在心上,好生氣的說道:“他們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人家的女人又不是你的閨女,你說把人家賣了就賣了你算老幾呀!”
老屠夫不跟她多廢話,那是王八吃稱鍾——鐵了心的要幹這一事,就道:“他們不就是那***的門客嗎?你別管這麼多,那寡婦不是你的乾女兒嗎?正好我替她作主,尋個好身價,找個好地方給她安頓。有大好日子不過,再此乾耗了青春年華,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的。”
“***。”老婦人思索了一會兒道:“那不是最有名的妓院嗎?糟老漢你不會來真的吧!這會是作孽的事情,你平日裡殺豬殺牛,罪孽深重,我都天天爲你燒高香想不到你還不知足,居然真的打算到別人頭上了。這可不是傷天害理的嗎?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抱應的。”
老婦人正在房間裡哭哭啼啼的罵着那個屠夫,屠夫全不放在心上知道那個老婦人是什麼人,也是個蛇口佛心的女人,就說道:“哎呀,唉哎!我的奶奶呀!你別吵了好不好!快去開門,這可是一樁大買賣了,以後我們安渡晚年全靠你這個乾女兒。早就不想在這裡呆了,我們回鄉下去。”
“大買賣,什麼大買賣。”老婦人不悅的道:“關我屁事。”
她突然:“啊!”的一聲指着那老頭,看見他也要對自己下手的樣子,知道這一次他是還真的,可不是鬧着玩的,說道:“你是殺牛王,你——莫非要把我——給買了嘛!哎呀,你真沒良心,哎呀,我的命好苦啊呀!我跟你做了40多年的夫妻,雖然沒跟你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但是……你不能這樣的對待我啊!”
外面此時正敲的緊,還傳來聲音道:“殺牛王快開門,快開門是我們。”
老漢急了道:“怎麼你這愚木老袋的不會開竅啊!誰說賣你啊!賣了你到那裡人家也不會要的,長的醜八怪的樣子。”
“你說什麼,青年的時候我記得你說我長的像貂嬋,如今真的美人遲暮……。”老婦生氣道:“這種勾當老身才不給你幹了那是要折陽壽的,菩薩知道了那是饒不了你這樣的作孽之人,我豈能與你同流合污。”
“好了,好了,盡是婦人之見,不懂得一些道理。好了,反正做大事者不居小節,快開門去。”屠夫硬是要那老婦人去開門,因爲他知道沒有老婦人的陪伴,那個七嫂的女子這深更半夜的也不會開門。若是強硬的來的話,那麼驚擾了鄰里四方那就麻煩了。正好今天夜黑風高,行動也方便。
此時門敲的響着呢?聲音也喝的響着呢?連張金花那裡也聽的清晰她有些膽怯了,又不想去問發生了什麼事。老婦人叨嘮的打開門,只見四個身穿蓑衣頭戴葉笠的闖了進來。
老漢把燈提過去道:“大爺們你們來了,不好意思剛纔睡的太死了點。”
老婦唬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半夜三更的來找誰。”
“找你,送你去謠子裡好不好。”臉上有一個傷疤的道:“殺牛王人呢?美人呢?不會就是你這個老妖婆吧。”
“就是我,怎麼了,當年十八歲的時候也是一支花。”老婦帶着怨氣的說道:“什麼人呀!我們這裡沒有人,就有兩具糟老骨頭你們看着辦。我認識你,專幹人販子的朱小白。虧你還是豬肉王子,想不到你是幹這個發家的,你與我老漢真個是一個道上的人呀!有過之無不及,我算是看清了你們這些人面獸心之人。”
左邊穿戴着一耳環的陳山道:“什麼,你敢害的我們白跑一趟。”
他聲音之大嚇的老漢一跳,老漢指着老婦人。老婦撒腳就往地上一坐道:“哎啊!你就個沒良心的負心人,真的要把我賣了。”
老婦傷心起來的,不時眼淚漣漣。帶耳環的陳山原本還有幾分欣喜,以爲他們這個屋裡還真藏有黃花閨女的,不想一看是這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太婆子,就道:“不會吧,殺牛王。你這是要把老婆賣了,買一個黃花閨女嗎?想的挺美的,你說的就是這老太婆嗎?”
陳山一把長刀猛的砍壞了他們的桌子,老漢慌忙的搖手道:“不,哪裡會是她啊!就算把她送到你們那裡,那不是砸了人家的招牌了。”
另一個大漢撥出刀來架到那殺牛王老頭的脖子上說道:“快告訴我們,人哪!我們要的是人,沒閒情跟你們鬧着玩。不然的話我的刀子就往裡面一捅,正如你平常殺豬殺牛所玩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到那時看你還敢不敢消遺我們。”
那老婦人是驚恐的站在一邊,她知道這夥人是什麼都乾的出來的。只是那老漢也非膽小之人,求財心切的說道:“我要先看看物品,反正人是逃不了的。”
“給他看。”傷疤男子陳山道:“都這麼一把年齡了你還這麼好財,老東家咱們可是一路出來的。你家裡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哪有兒女,一個不會下蛋的老婆雞,恐怕是別人家的吧。這是玩的借雞下蛋的遊戲吧,千兩銀子你數好了,一個子都不少你的。”
一個把背的東西拿出來滿滿的一匡簍用藍布遮住了,老漢提起馬燈照着上面掀開那藍布見全是一大塊一大塊的銀兩。
“這是千兩白銀。”那個持刀大漢說道。
老漢一輩子也沒看過這麼多錢,一下子被這銀光閃了一下眼睛,傻傻的說道:“老太婆快過來數數。”
陳山斥責道:“我們還會少你的嗎?”
老漢連諾諾的道:“當然不會,我只不過是想……。”
“快拿出貨色來看看。”
老婦道:“什麼貨色啊!”
那四個把臉一橫,頓時讓這兩個老人嚇住了。
老頭道:“快帶他們去對面的小寡婦那裡去看看。”
“啊!人家——你……,把人家給賣了。”老太婆結舌道。
一個道:“那女人不是你們女兒嗎?”
老太婆道:“不——。”
“不是,我女兒正爲剛死去的丈夫傷心呢?所以……。”老漢瞪眼看着老太婆。
環耳的道:“那我們不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分錢要夠一分錢的貨。我們也是混飯吃的也不是不盡人情的,這都是在世道上混必須冷起血來鐵下心來實幹,這纔有生存的餘地。”
老漢道:“是,是,是,大哥們的關心,老漢知道。”
老漢衝着老婦人道:“還不快去。”
老婦人道:“這,這是虧欠良心的事,對不起良心。”
“良心,良心,良心有這麼多銀子嗎?良心能買東西,能當飯吃嗎?良心,還跟你談起良心來了。”
老婦愣住了,老漢一巴掌打過去道:“你真不想活了。”
老婦人淚喪着臉道:“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
“哦,你天天念着我沒本事,不能掙大錢,如今機會來了,……你。”
老漢要打去,老婦道:“這不同。”
那四個人見了不耐煩了,一個用刀把桌子劈成兩半,這時張金花在屋裡心也顫動起來驚恐了,匡中的銀子七七八八的撒落了一地在微弱的燈光,照射下清寒泛起鋈白的光茫。那拿刀的把手放在老太婆脖子上,老漢有些慌張了道:“別傷害她。”
“帶路。”那人道。
老婦倔強的道:“我不做虧心事。”
老漢見那幾個凶神惡煞的樣子道:“好你的臭婆娘我去,等我回來收拾你。”
老漢找了把雨傘那大漢也收了刀,老漢提着燈籠出去了,他們四個人販子也跟在其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