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大婚之前的憲宗,早就同已經年過三十的宮女萬貞兒有了私情了。這萬貞兒原籍是青州諸城人,父親萬貴本來只是縣衙裡的一個小吏,因爲犯了大法被流放到了邊疆,當時年僅四歲的萬貞兒便被充入了掖庭爲奴,十多年後,便出落得花容月貌。孫太后因爲憐惜她聰明伶俐,所以就命她在紅壽宮裡管理服裝和衣飾等事情。當時年紀還小的憲宗經常到祖母那裡去玩耍,貞兒便帶着小憲宗遊玩戲耍,因爲時間久了,所以也就日漸的親近,久而久之,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且貞兒是一個非常有心計的女子,她一心想要巴結這位小皇子,盼望能夠有一天藉着皇太子出人頭地,所以對憲宗也就格外的獻媚。在天順六年,孫太后病故,年僅十五歲的皇太子便乘機把萬貞兒要進了東宮做自己的貼身侍女。儘管當時萬貞兒已經年過三十了,可是因爲還是處子之身,且華色猶濃,所以看上去不過也就二十歲左右。爲了勾引情竇初開的太子,她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終於把太子勾上了手,就這樣兩個人便瞞着宮裡的人幹起了風流韻事。在憲宗即位之後,他的心裡還是隻戀着萬貞兒一個人,按照他的心思,真的很想把萬貞兒立爲皇后,但以一個年齡比他大十九歲,又是微賤的宮女之身,想坐上皇后寶座,幾乎是做夢。迫於禮制,也迫於母命,憲宗只得與吳皇后成婚,而於萬氏,只能給她個小小妃嬪的名號。
萬貞兒可不甘心。她知道,此時的皇帝,已完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認爲,只要皇帝下決心,她是完全可能坐上皇后寶座的。仗着皇帝的無比寵幸,她根本不把吳皇后放在眼裡。大婚以後,皇帝經常臨幸她的寢宮,與她朝夕相處,相親相愛,這越發助長了她的驕氣。因此,她每次謁見吳皇后時,總是板着臉不給面子,甚至故意拿架子,這使吳皇后非常生氣。起先
礙着憲宗的面子還隱忍着,到後來實在忍耐不住,免不了斥責她無理。可萬妃非但不知收斂,卻對皇后惡語相譏。一次惹得吳後性起,命宮人將她拖倒在地,親自取過杖來打了她幾下。這下可不得了,萬妃找到憲宗,哭鬧不休。憲宗大怒,要去找皇后評理。萬妃是個有心機之人,又故意攔住憲宗不讓去鬧,說道:“妾已年長色衰,不及皇后玉女天成,還請陛下命妾出宮,以免皇后生氣,妾也省得受那杖刑了!”
憲宗又恨皇后又憐萬妃,慢慢替萬妃解開衣服,見她雪也似白嫩的肌膚上面,一道道杖痕透着血色,不由怒從心頭起,發誓道:“此等潑辣貨,我若不把她廢去,誓不爲人!”第二天一早,憲宗便去見兩宮太后,說吳皇后舉動輕佻,不守禮法,不堪居六宮之首,定要廢去。錢太后不便說什麼,周太后勸阻道:“冊後才一月便要廢去,豈不惹人笑話?”憲宗堅持要廢,周太后溺愛兒子,只得由着憲宗。於是,一道廢后詔書下達,命吳氏退居別宮,還把司禮監牛玉罰往孝陵種菜。萬妃覬覦後位,要憲宗替她去向太后說說,但周太后嫌她年長,且出身微賤,始終不肯應允。過了兩個月,周太后下旨,要憲宗冊立已同柏氏一起被封爲賢妃的王氏爲皇后。王皇后生性軟弱怕事,知道皇帝寵幸萬妃,自己更不是萬妃的對手,只得處處謙虛忍讓,做個傀儡皇后也就罷了。成化二年,萬妃生下皇長子,憲宗大喜,立即進她爲貴妃,又派出使者四出禱告山川諸神。誰知偏偏天不從人願,未等滿月這位龍子竟是短命夭折,萬貴妃也從此不再有娠。但是奪取皇后之位的野心並未放棄,因此她就十分妒恨妃嬪們生子,如知道哪個妃嬪懷胎,她就千方百計逼令喝藥打胎。迫於萬貴妃在宮中的權勢,妃嬪們只有含淚服從。此時的萬貴妃不但仍寵冠六宮,而且是威行朝野,連憲宗也制掣
不了她了。她內連宦官,外結權臣,太監樑芳、錢能、鄭忠、汪直等,俱謅事貴妃,以宮廷採辦爲名,大肆搜刮,動用內帑無數,憲宗也不敢多問。
幾年過去了,憲宗一直沒有孩子,宮廷內外,朝野上下之人,無不爲之憂心,大臣們是屢屢上奏,要皇帝廣施恩澤,憲宗爲此也是愁眉不展。到了成化五年,柏賢妃生下了一個皇子,憲宗非常的高興,大事慶賀,取名爲佑極,並立即立爲皇太子,可是第二年的二月,皇太子突然生起病來,並且病勢來得十分的兇猛,令御醫們是束手無策,一天一夜之後竟然給夭折了。當時憲宗是哭得死去活來,宮人太監們也都覺得太子病得很是奇怪,偷偷查訪下來,果然是萬貴妃做的手腳。但是在當時來說,又有誰敢胡言亂語呢?光陰似箭,一晃又過了幾年的光景,這一天,憲宗因爲思念死去的太子,百般無聊之時召太監張敏替他梳理頭髮。對鏡自照之下,竟然發現自己的頭上竟然有了數根白髮,不禁長嘆道:“朕現在已經老了,可是至今尚無子嗣,朕百年之後,這偌大的江山可是交付於何人呢?”正當這時,張敏突然一下子伏倒在地,連連磕頭說道:“請萬歲爺饒了奴才的死罪,奴才方能直方相告,萬歲爺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憲宗聽了之後大吃一驚,趕緊問道:“此話怎講?你細細說來,朕哪裡有什麼孩子呀?”張敏又叩首拜道:“奴才恐怕話一出口,就會性命難保,萬歲爺您可要替奴才做主,這樣的話奴才就算是死也瞑目了。”憲宗看到張敏的樣子不像是欺騙自己,便說道:“好,張敏你且先起來,仔仔細細的說上一遍,不管有什麼事情,自有朕與你作主!”正在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司禮太監懷恩也跪了下來,憲宗看到這副情景,心裡不由得納起悶兒來,心道:“這些太監今兒這是怎麼了,犯了磕頭的癮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