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孔意秋把梅香雪迎進來。姚心蘿拗不過兩個小侄兒,帶他們去前院看熱鬧,然後姚心蘿就看到了李恆,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怎麼會混到迎親隊伍裡去了?
李恆也看到了姚心蘿,爲了不搶新人的風頭,姚心蘿沒有穿大紅的衣裙,穿着鵝黃出風毛繡竹葉梅花的圓領錦袍,挽着垂掛髻,綁着同色的髮帶,小臉紅粉撲撲的,嬌俏的如同枝上盛放的臘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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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他揚脣,她含笑,脈脈情意,自在不言中。他們身處喜堂上,眉目傳情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姚心蘿收回了目光,送兩個侄兒去他們母親身邊。
孔意秋和梅香雪拜了堂,送進了洞房。姚心蘿正要去找韓嘉縹,和她一起去採葵院,可韓嘉縹還沒找到,她遇到了站在花壇邊等她的李恆。
姚心蘿這回不用他喚,主動走了過去,仰面看着他,問道:“李哥哥,你怎麼沒去喝喜酒?”
“我來見你。”李恆不是多事之人,若不是爲了見姚心蘿,他是不會做什麼迎親客的。
“現在見着了。”姚心蘿俏皮歪頭笑道。
李恆挪動了一下腳步,擋在風口,道:“心兒,這裡風大,我們另尋地方說話。”
雖說大虞朝男女大防沒有前朝嚴,但是深閨女子與外男見面,也不是件易事,姚心蘿與李恆又有十來天沒見面,他肯費心費神來尋求機會與她見面,她又怎麼能將人拒之門外?
姚心蘿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把手放在李恆的掌心,“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姚心蘿將李恆帶去了玉塵樓,那是樑國公府用來賞雪的,不過今天沒人有空來賞雪。冬林先行一步趕去玉塵樓,讓人把炭爐燒起來,又調了些嘴嚴的人來伺候着。姚心蘿和李恆名份未定,這樣私下見面是不合禮數的,奈何一向循規蹈矩的姑娘,遇到李少爺,就變得離經叛道,她們這些做婢女的,只能幫着善後,幫着遮掩。
姚心蘿牽着李恆的手,並肩上了玉塵樓的二樓。
進了屋,李恆也沒鬆手,而是輕輕一帶,將她拉進了懷裡,同時擡腳一勾門,將門掩上,一個轉身,將姚心蘿抵在門上。
冬林幾個在外面,面面相覷,姑娘沒有呼喊,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她們不知道,要不要闖進去呢
屋外的人在猶豫,屋內李恆輕聲道:“心兒,我想親你。”
姚心蘿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弄得暈了頭,都沒聽清他在說什麼,睜着水靈靈的杏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心兒。”李恆俯身含住她粉嫩的雙脣。
親嘴這事,李恆是生手,不得其法,但是怎麼撩撥人,男人常是無師自通,如是青澀的姚心蘿抵不住他的探索,仰着頭,被他誘惑地迴應了他的熱情。
良久,李恆才喘息地離開她的脣,看着軟軟地掛靠在他懷裡的姑娘,“心兒,心兒,我很快活。”
“你不要說話。”姚心蘿面色酡紅,眼瞼低垂,她快要羞死了,先前她是懵了,可後面,她記得很清楚,她是沉醉此中的,她喜歡他吻她。
“心兒,你若不喜歡,以後我……”李恆有些爲難,不親她,他做不到。
“我沒說不喜歡。”姚心蘿小聲道。
李恆興奮地又要去尋她的脣,姚心蘿用手捂住了自己地嘴,悶聲道:“今天不能再親了,親腫了,旁人會看出來的。”
李恆遺憾地舔了舔嘴脣,甜甜的帶着淡淡的桔味,是她口脂的味道,湊到她耳邊,“那我們下次再親。”
姚心蘿擡眸,嗔怪地橫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脣上沾染上她嘴上的口脂,趕緊拿帕子,幫他擦拭乾淨。
李恆夙願得償,雖捨不得,但沒有過多糾纏,鬆手讓姚心蘿先行離去,他在玉塵樓裡坐了一會,等某蠢蠢欲動的寶貝,軟了下去,才悄然離去,回到擺酒席的廳裡。看他安然無恙出現,險些被嚇得半死的護衛們,這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就是大年夜,闔家歡樂,過了年,就到了永樂二十三年,這一年註定要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初五收到禮州城八百里急報,禮州城大雪災,民不聊生,禮王不放糧救災,反而施行暴政,引發民憤,有人揭竿而起,已經佔據禮州城隸屬的三分之一的城鎮。
聖上大怒,立刻派兵鎮壓反軍,孔意秋和卓遇樓率滅達大軍出征。
接着,圖伯族的族長彌贊突然起兵造反,攻佔日光城,雖守兵收到了命令,強勢抵抗,彌贊轉而攻佔其他城鎮,並血腥屠殺,一座座繁華地城外,淪爲空城。
如此暴行,令人髮指。
聖上盛怒,火速徵兵北上。
禮州和日光城的戰亂還沒平定,陸續接到西北的八百急報、東北的、沿海的、西南的……彷彿在一夜之間,天下大亂了。
聖上調兵遣將了一番後,憂傷地發現,大虞兵強馬壯,可是無大將率兵。
顧大將軍顧啓臨這些年東征西戰的,渾身是傷,如今老寒腿發作,連上馬都困難,根本沒辦法領兵打戰。
趙大將軍趙文英、徐大將軍徐天德和卓大將軍卓寧彩都已年邁,趙徐兩家的兒子都是文弱書生,卓家的長子鎮海,小兒子卓遇樓已去了禮州。
李大將軍李保兒五年前,傷了右臂,他子嗣艱難,兩女一子,兒子才九歲。
將到用時方恨少!
聖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跪坐一旁的李恆,這孩子到是個好的大將,可是他棄武從文了,要如何勸他再帶兵?
聖上把說服李恆的事,交給了直郡王蕭瀧。
蕭瀧把李恆約到茶樓,開門見山地道:“恆表弟,父皇的意思,是讓你帶兵去援救你祖父。”
“郡王,李恆已不是武將。”李恆冷靜地道。他不是不願管祖父,去救李家的子弟兵,可是他不能背棄對姚心蘿的承諾。
“恆表弟,你要當武將,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我不知道你因何棄武從文,我也不問你原由。只是現在邊關告急,定遠侯危在旦夕。李家那些人,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是你真忍心看他們敗亡?你真忍心看大虞的子民,被西突的鐵騎踐踏、屠殺?”蕭瀧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道。
李恆皺眉不語,他是武將,保家衛國深入骨髓,若是沒有姚心蘿,戰死沙場,他亦不悔,可現在有姚心蘿。若他再披戰甲,他極有可能,會失去他心愛的姑娘。
“恆表弟,你究竟有什麼顧慮?你告訴我,我想辦法爲你解決。”蕭瀧問道。
李恆閉上了眼睛,若他不去邊關,任由西突軍殺過來,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恆表弟,你若實在不願,我不會逼你的。”蕭瀧拍拍李恆的肩,他沒上過戰場,卻聽說過,有人打戰打久了,有厭戰的情緒,沒辦法上陣殺敵。
李恆睜開眼睛看着蕭瀧,沉聲問道:“表哥,請寬容我一日,我明日再答覆你,可好?”
“好。”蕭瀧滿口答應,就衝着他這聲久違的表哥,別寬容一日,寬容三日都成。
李恆與蕭瀧分手後,就寫了紙條送是樑國公府,約見姚心蘿。
姚心蘿把紙條收好,起身去見韓氏,“娘,我要出門買東西。”
“要買什麼東西?這天寒地凍的,別出去了,讓店家把東西送進府裡來給你挑。”韓氏摸摸她的頭,慈愛地道。
“我還沒決定買什麼東西?怎麼讓店家送進來?我要親自去挑。娘,我早去早回,會趕回來陪娘一起吃夕食的。”姚心蘿在韓氏懷裡蹭了蹭。
“你這孩子,越大越隨性了。”韓氏嗔怪地道。
姚心蘿知她同意,起身道:“娘,那我出去了。”
“去吧去吧。”韓氏根本沒懷疑姚心蘿是出去見外男。
姚心蘿出了府門,坐着馬車,直奔茶樓,進了廂房,就見李恆一臉沉凝地坐在椅子上。
“李哥哥。”姚心蘿輕聲喚道。
“心兒,你坐。”李恆站起身,拉開椅子。
姚心蘿在椅子上坐下,示意冬林她們幾個到外面去,“李哥哥,你找我來,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跟我說?”
李恆看着她,眼中閃過一抹掙扎,“心兒,我……”
看他很難啓齒的樣子,姚心蘿向後靠在椅背上,問道:“李哥哥,你是要跟我說,你要重披戰袍,帶兵打戰的事吧?”
李恆臉色微變,“心兒,你怎麼會知道這事?”
“我猜到的,如今朝中缺大將,聖上怎麼捨得不用你?”姚心蘿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
李恆看着她細長白皙的手,神色黯然道:“心兒,對不起。”
姚心蘿淡淡地笑了,道:“李哥哥,不用說對不起,你去吧,我會在京都等你凱旋而歸的。”
李恆驚愕地擡眸看着她,不敢置信。
姚心蘿伸出左手五指,“我會等你五年,五年你若不回來娶我,我……”
“不用五年,三年,心兒,我一定回來,你等我,你不能另嫁他人,你只能是我的。”李恆急切地打斷她的話,一把抱住了她。李恆欣喜若狂,他的姑娘不怪,他的姑娘願意等他,他是何其的幸運。
李恆用力地抱着她,吻了過去,雙脣覆在她的雙脣上,輾轉吮吸,深入遊弋。姚心蘿知道他們即將分別,顧不得害羞,伸手摟住他的頸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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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過審吧?能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