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千里之堤,毀於蟻**。這件事,不可不警惕,你回去好好查查,是什麼人這麼大膽?”聖上給予國公爺相當大的信任,讓他回去自查。
“萬歲爺,這雖是老臣的家事,但涉及到鄉民,老臣懇請萬歲爺准許都察院陳大人、大理寺俞大人親自督查此事。”國公爺表明態度,他不會包庇族人,當然也能撇清他參與過此事。
聖上讚許地微微一笑,道:“如姨父所請。”
鍾御史聽這稱呼,面如死灰,聖上對樑國公的寵信,超乎他的想像,本以爲就算告不到樑國公,但也能讓聖上對樑國公不滿,沒想到會這樣,他的官怕是做到頭了。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內侍揚聲道。
文武百官依次退出大殿,蔣國公、鄭國公等與樑國公交好的人,不避嫌疑地過來與國公爺和姚訓錚打招呼,鄂國公站在不遠處,陰陰一笑,帶着追隨他的人揚長而去。
因爲這件事,國公爺和姚訓錚提前回府,還把姚訓鍶和姚訓鏜叫了回來。
“這件事一經查屬實,涉事之人,不管是誰一律除族。姚家清譽不能被他們敗壞。”國公爺嚴厲地道。
姚訓錚雙眉緊鎖,他是下一任的族長,朝中事務繁忙,這兩三年他對族中事有所疏忽,若真出了這等事,他難辭其咎。
“父親,兒子覺得這事不屬實,姓鐘的是受人慫恿,誣賴我們的。”姚訓鍶忿然道。
“老二,有些話不要說得這麼滿。”國公爺行事謹慎,空**來風,未必無因,“要知樹大難免有枯枝。”
“兒子膚淺了。”姚訓鍶垂首道。
國公爺擔心圈地一事,有內宅的人蔘與,沒有隱瞞被人彈劾,將事告知了祝氏、韓氏、姜氏、王氏和柳氏。
五人皆表示沒有做過這等事。
爾後國公爺父子四人離開,祝氏立刻朝姜氏發難,“你舅舅除了大義滅親不會幹別的是吧?”
“上疏的人是鍾御史,不是我舅舅。”姜氏低聲辯解道。
“你舅舅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沒他同意,那御史敢上這摺子?踩着姻親往上爬,好得高官厚祿。做出這等沒臉沒皮的事,你去問問他虧不虧心?”祝氏逮到機會了,趁機痛罵姜氏出氣。
“老太太,請慎言。”韓氏聽不下去了,當着弟妹和侄媳的面,祝氏這麼罵姜氏,令姜氏顏面掃地,實在有些過份了。陳見榮是姜氏的舅舅沒錯,但也沒有一個出嫁的外甥女能管上舅舅的。
韓氏正顏道:“御史上折,並不需要經由左都御史同意,陳大人恐怕也被矇在鼓裡。陳大人爲官清廉嚴明,與爹相交多年,一向推崇爹的品行和爲人,絕不會胡亂上折彈劾爹。爹會主動請陳大人去查實這件事,便可得知摺子,不是陳大人讓那位鍾御史上的,而且爹也十分的信賴陳大人。”
姜氏感激地看了韓氏一眼,做爲陳見榮的親外甥女,在這關頭上,有些話,她不太好說。柳氏扯了下王氏的衣袖,兩人悄聲退了出去。
“你怎麼知道不是他的主意?”祝氏撇嘴,“是,明面上他不出頭,在背地裡搞鬼嘛。面似忠良,內裡藏奸。”
姜氏蹙眉道:“老太太,請口中留德。”
“他做得出,我說都說不得啊。”祝氏揚聲道。
“老太太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告退了。”韓氏不願與她做這無聊的口舌之爭,使了個眼色給姜氏,欲離開丹霞院。
祝氏冷笑一聲,道:“老大媳婦,你是不是覺得你公爹被人彈劾了,這國公爺的位置坐不穩了,老大就能做……”
“二姑太太亡故,老太太傷心過度,臥牀不起,需要靜養。”韓氏厲聲打斷她的話。這話要傳出去,姚訓錚還要不要做人了?
姜氏立刻明白韓氏的意圖,道:“老太太,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順變,好好的頤養天年吧。”姚訓鍶從沒覬覦過世子之位,姜氏亦如是。
“你們倆想幹什麼?”祝氏驚恐地問道。
韓氏面罩寒霜,冷哼一聲,道:“岫紅、岫絹全都進來。”
祝氏聽她喚的是自己的婢女,緊繃的身體,稍稍鬆懈了些。
岫紅幾個走了進來,向三人行禮請安。
“好好伺候老太太,要是老太太再因傷心過度,而犯癲病,唯你們是問。”韓氏沉聲吩咐道。
“國公府要換幾個聽話的,會伺候人的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姜氏輕描淡寫地道。
岫紅幾個心頭一緊,看了眼祝氏,低頭道:“大夫人,二太太,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老太太的。”
“你們是我的婢女,賣身契在我手裡,不用怕她們。”祝氏色厲內荏地喊道。
韓氏和姜氏懶得跟她多說廢話,轉身走了出去,把守院門的婆子換了,囑咐她們,看好丹霞院,並且攔住祝愛蓮,這幾日老太太要“靜養”,不許任何人打擾。
圈佔土地是否屬實未可知,但被人彈劾已是不爭的事實。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國公爺的政敵所爲,祝氏的胡言亂語,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讓祝愛蓮見祝氏,同樣是爲了防止祝愛蓮聽了祝氏的話,在外面說三道四,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祝氏是國公府老太太,韓氏不會,也不可能永遠圈養她,打算等彈劾的事解決之後,再放她出來。
三天後,陳見榮和俞大人證實了鍾御史,彈劾一事不屬實。姚氏族人沒有圈佔土地,而是購買了山地和良田,地契、田契以及購買文書一應俱全。俞大人做事嚴謹,還特意去私訪了賣山地和良田的村民,證實姚氏族人並沒有仗勢欺人,以低價購買。
“鍾大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聖上問道。
“皇上,臣被人矇騙了,臣誤聽閒言,未經證實,就上疏彈劾樑國公,臣有罪,臣有罪。”鍾御史跪下叩頭道。向他告狀的那對夫妻,他退朝回去後發現,他們已不知去向。這三天,他讓人找了他們三天,卻一無所獲,他知道他落入了別人的陷阱之中。
鄂國公突然出例道:“皇上,身爲御史,當明辨是非,可鍾大人無憑無據,僅聽只語片言,就上疏彈劾一品國公。此等行爲,實在是令人憤怒,若是有人效仿,無故詆譭朝中大員,必會引起朝中大亂。臣懇請皇上嚴懲鍾大人,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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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闔家歡樂。
我還在婆家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