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把那串號碼記在手機裡就離開了那家店。
第二天我頂着一雙熊貓眼來到靜姐面前。
“昨天公司是不是來了什麼客戶啊?”
靜姐看了我一眼嚇了一跳:“莫亞啊,你昨晚幹嘛去了,怎麼這麼憔悴?”
她把我拉到她辦公室的沙發上,讓助理小章給我泡杯咖啡。
“沒事,對了,是不是昨天來人了?”
“哦,是啊,一開始以爲幾個老外是騙子呢,說自己是艾浦森集團的,不過後來我叫楊宇梵查過了,還真是!那麼大的集團怎麼會找上我們這個小廟的奇怪了。莫亞,難道是你的原因,其中一個男的可是問到你的啊!”
我想靜姐說的就是syler,可我覺得也不太可能啊,他如何能找到我。
“他有說什麼嗎?”
“沒啊,說是你的朋友,想去看看你,小章嘴快就告訴他地址了,八成是看人家長得帥想多搭兩句,他去找你了?”
“去了,沒說什麼,就走了。”我鬱鬱寡歡。
靜姐在我臉上掃視一圈。
“你那朋友,怎麼說呢…”她欲言又止。
“不過我們也不報什麼希望,公司才起步要和國內那些大公司爭艾浦森集團的業務還是太懸。”她轉移了話題語氣很輕鬆並沒有把昨天艾森集團的到訪看得很重。
那幾天我內心一直很糾結,每次拿起電話想撥出去,可剛按接聽鍵又迅速掛掉,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又和syler說些什麼。反反覆覆兩天,晚上也睡不好覺。到了第三天我再也不想折磨自己,又再次按下那個號碼撥打出去。
電話通了,一聲、兩聲、三聲……我的心臟狂跳不止。直到n聲以後電話還是沒有被接通。我失望的把手機扔在被子裡,翻身,睡覺!
第二天起來拿起手機看到上面三個未接來電,是syler,我激動的大叫了聲。
“莫亞,快起來,要遲到了!”老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看了下時間不好,趕緊起牀趕地鐵,到了公司靜姐就召集大家開kpi季度總結大會。這個會議持續到中午,匆匆吃了午飯下午又忙着把這一天的工作給做完。
一直到了下班我纔想起syler的電話,我拿出手機看了看,終究還是扔回包裡沒有回給他,即使通上話,又能說什麼,現在各自忙各自的,又沒什麼交集。
只是我又像回到小時候一樣,腦中總會出現十萬個爲什麼,syler的存在就像個謎,如果生活就這樣下去終有一天我會忘了心中的疑問。可是他就那麼平白無故的又出現在我面前,再次輕易的挑撥我的心絃。
我或許可以糊里糊塗的假裝不在意,可我並不是那樣的人,既然這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我有權知道真相。
第5天的下午我還是接到了syler的電話,雖然我一直在等待,可當手機頁面正真顯示那早已熟爛的號碼,心裡還是忐忑不安。
“亞?”
“嗯。”
“前幾天在忙沒接到你的電話。”
“噢,沒事。”我一時語塞。
“我在機場,打給你是想和你道別的,抱歉不能當面和你說。”
她的話猶如噩耗讓我難受,我以爲他在中國我們還會相遇,可是現在他要走了,以後再見面不知何時,電話這頭我哽咽了。我憤恨他的再次出現,他的突然告別,而我永遠是被動的那個,他也永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宰者。
“亞,在嗎?”
“嗯。”
“你還恨我?”他的聲音柔了下來。
“愛一個人纔會恨一個人,我不愛你哪來的恨!如你所見,我並不空虛寂寞冷,沒空去糾結你的謊言!”
電話那頭沉默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不知道爲何自己會這麼對他說,我負氣他的離開,我甚至沒有任何藉口挽留他。
“亞,希望你幸福!”
直到電話斷了線我還是保持着同樣的姿勢。
syler走後我的日子又變成一潭死水,不願說話不愛笑不想出門,就像那時剛回到家一樣。爸媽不明白我爲什麼突然又變成那樣,可只有我知道那個男人可以輕易的左右我的思想我的情緒我的一切,雖然這種變化讓我不甘心。
當韓飛再打給我時我不應該接的,可滿腦子都想着syler竟渾渾噩噩按了接聽鍵。
“莫亞,你別掛聽我說。我特麼就是個畜牲,不不,連畜牲都不如。我那天真的喝多了。能再出來和我見一面嗎?放心,我只想當面和你道歉沒別的。”電話那頭韓飛巴拉巴拉的說了一通,看來經過這麼多天他總算恢復神智了。
我們約在一家火鍋店,韓飛坐在我對面,沒了平時囂張的氣焰,像個犯錯的小學生討好的對着我笑。我雙手抱在胸前盯着熱騰騰的火鍋想着syler這次回來我都沒來得及帶他吃火鍋,原來答應他如果有機會來中國一定帶他品嚐的。
“哎…”想到此我不禁嘆了口氣。
對面的韓飛立馬湊過來幫我倒着果汁:“別價,別嘆氣啊,你看,我這不是誠意十足了嗎!人都有犯渾的時候,好在我知錯能改啊。再說了你下口可真不輕啊,我的肩頭差點要去縫針了。”
我白了他一眼。
“你看,我說錯話了,自罰自罰,你咬得好咬得妙,要是不解氣,不行我把這邊再給你咬咬?”說着他假裝拉開衣服。
想到上次在荒島被人魚咬時,syler還打趣說如果讓人魚知道我說她們是狗,現在要是讓syler知道我也用了這招,他會怎麼想我?想到此不禁“撲哧”笑出聲。
韓飛看我笑了連忙附和着幫我夾菜,我回過神打落他的筷子。
“我沒說原諒你,差點被你害死,發瘋滾遠點啊,幹嘛招惹我,你是嫌我還不夠慘還是怎麼!”我怒瞪着他。
“不敢不敢,不過莫亞,你在國外到底發生什麼了啊,怎麼整個人都變了呢?”他一臉探究的看着我。
“什麼意思?”
“其實我早想和你說了,每次和你在一起吧你都心不在焉的,有時候莫名其妙的笑有時候莫名其妙的露出欠你八百萬的神情。你說你這症狀吧,我有次和淼淼探討過,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要麼是初戀要麼是熱戀,反正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這樣。”他把身子往前湊了湊神秘兮兮的說。
“文浩是不是沒走一直在你身邊啊?”末了還高深莫測的對我點了點頭。
我真想把整盆火鍋往他臉上蓋!站起身拎着包就準備往外走,韓飛趕緊攔住我把我的包截下。
“別別別,我開玩笑還不行嘛,但是莫亞,你有什麼事要和我們說啊,別憋在心裡,性格都要扭曲了,大好青年有什麼放不開的,所謂人生在世不能白活一場,你這都是二次再生了,更要精彩度過啊!”
我沒有再和韓飛稚氣,他這人雖然嘴貧,但我不得不承認每次總能把我點醒。畢竟他也沒對我怎樣,而且我很感謝他回來後一直在我身邊幫着我開導我。
我一直糾結syler當初沒有及時救文浩。現回過頭想一想,我始終不能釋懷的是他爲什麼隱瞞我,爲什麼偷偷和外界保持聯繫,他到底是什麼人,我無法不去想這些,因爲這也太詭異了。
第二天我早早來到靜姐辦公室等她,一直到將近十點她才踏進公司大門,就聽見助理小章對她說:“莫亞早上八點就在您辦公室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隨着靜姐的話音剛落她就走進辦公室。
她把包放在茶几上,外套脫下掛在衣櫃裡,來到辦公桌前坐下。
“說吧!”這時她纔看向我。
“靜姐,那天你說到我那個朋友,就是艾浦森集團的,是不是有什麼保留沒對我說?”
靜姐不動聲色的看着我,往椅背上一靠。
“莫亞,據我所知上次是你第一次出國,你之前可不認識什麼外國友人啊,如果你是來詢問我意見的話,不妨說說看在你失蹤的一年裡和這位叫syler的先生髮生了什麼吧。”
我沒想到靜姐能一眼看穿,以前只覺得她很厲害,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客戶總能搞定,現在看來她的確有着超強的洞察能力。
而之前和家人說起我失蹤時隱瞞了我和syler的相識,也從來沒對譚淼淼他們提起過。如今壓抑太久我需要一個人能幫我分析幫我判斷,而靜姐無疑是最佳的人選,她睿智冷靜,關鍵她見過syler。
我把我如何流落到荒島到文浩的死然後遇上syler都通通和靜姐說了一遍。
她一直認真的聽着,直到我說完,她站起身走至落地窗前,背對着我,我看不清她的神情。過了片刻,她轉過身坐回椅子上,手指敲打着桌面盯着我淺笑。
“莫亞,你是聰明人,你該不會認爲那個syler真是什麼魯濱遜吧!”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