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賣攤的小販以驚訝又驚懼的眼神看着,劉正也是捲起袖子,吃得自在。吃完後,則低聲吩咐人付賬。隨後登上馬車,繼續着逛街大計。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吧,或許是劉正的這輛馬車實在是太肅穆了,讓人生不起探究的心思,走過路過的路人也都是低着頭匆匆而過,不敢有所不禁。
這讓劉正大爽,因爲不耽擱逛街啊,他的車架走到哪,哪裡就騰出了大片的空地,那個爽啊。
只是讓他有些納悶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就開始往他的車上仍一些,水果?
難道老子像乞丐?彎下身子撿起忽然從右邊飛來的雪梨,有些詫異的朝着果子飛來的方向望去。
幾個小媳婦大姑娘正圍攏在一起,嫩手對着劉正的方向指指點點,低聲笑語着,有一個小媳婦的籃子里正裝着滿滿的一籃子雪梨。
有趣。劉正覺得有趣,笑着揚了揚手上的雪梨,吩咐駕車的隨從繼續前行。再狠狠的咬了一口,口中頓時被香甜的汁液溢滿。很是痛快。
見劉正的反應,幾個小媳婦的俏臉上微微顯出了一絲紅暈,吃吃笑着的同時悄然的跟着。
只是覺得有趣而已,其實劉正也沒多想,繼續的笑着,時不時的讓惡來停下馬車,歡笑着看一看一些認識不認識的東西。
行走間大袖揚起,揮揮灑灑,看着只是隨和自然,添置的卻是一派悠揚自在的氣質。說的直白點就是讓劉正這小子更添風采,活脫脫像一顆磁石,吸引着人們的眼球。
漸漸的往他車上仍置瓜果的多了起來,有一些是人到中年的女子,一些則是大姑娘,小媳婦。多的馬車都快要放不下的水果。
當劉正漸漸覺得不對的時候,這些女子們已經手牽着手,團團的把劉正的車架圍在了中間,也不說話,只是滿帶笑意的看着劉正,爭相觀望着。
就算是站在車上怒瞪着一雙眼的惡來,還有四周已經把馬車圍攏在一起,佩劍微微出鞘的隨從們也嚇不走這些女子們。
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劉正卻不是一幫子魯莽的武夫那樣沒有幽默感,隨手讓隨從們佩劍還鞘。
一邊對着一個看着有些熟悉,手裡拿着一籃子雪梨的小媳婦,笑語道:“隨隨便便的把人攔下,這明晃晃的刀劍,你們不怕嗎?”
這話說得雖然有些煞風景,但卻是實話,劉正好奇的緊,這幫子女人到底是在幹什麼,還老往他身上瞧。
不管是在哪個時代,哪個環境,劉正還真他媽的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呢。
“不怕,吃。”小媳婦或許是被問的有些突然,或許是有些不習慣,嬌聲道了一聲後,伸出白嫩的手從籃子裡拿出一隻飽滿的雪梨,吃笑着遞給劉正。
歪着頭,其實劉正的肚子已經被撐得飽飽的了,但還是接過了小媳婦遞過來的雪梨,當着她的面,咬着。
小媳婦臉上的笑更和了,朝着劉正點了點頭後,提着籃子走了。只是她走後的位置迅速被一些女子給填補了上來,這些人不但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反而越聚越多。幾乎擠滿了這一片。
被這麼多女子看着,劉正即使是再猥瑣,也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怎麼辦?”此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劉正不禁問道。
“等,等天黑了,這羣女子也會回家的。”回答的是負責駕馬車的隨從,這個沙場上打滾的漢子滿帶着笑意的看着自家的將軍,只覺得有趣。
這樣的場面,他其實在小時候有見過一次,但那次的主角論及風度儀表都比不上他的這位將軍,是以圍觀的女子們要少很多。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三從四德,很多很多約束女子的道德規範還沒有正式形成,貌美者被圍觀是天經地義的。
被攔街圍觀,遭圍堵也是常事。
伸手狠狠的掐了掐人中,劉正已經有些後悔出來了,等到天黑?
要不然真的讓這幫人蠻狠的衝殺過去?讓這幫女子慘遭揉搓?看了看身邊各個都是一臉兇悍的隨從們,劉正狠狠的搖了搖頭。
不過還是劉正自個兒機靈,瞥了眼車上掛着的似乎是用作裝飾的一把弓,還有一小壺的箭矢後,微微一動。
低聲吩咐了惡來幾句後,拾起了弓與箭矢,微微拉動了一下,還成,不怎麼重。拉了會後,劉正還費了點功夫,把箭頭從箭矢上分離出來再一一擺好。
俯身聽完劉正的話語後,惡來點頭跳下馬車,面不改色的從一衆小媳婦大姑娘的圍堵中蠻橫的擠過。
等了些時間,惡來才從人羣中重新鑽了進來,只是臉上的表情還是那樣酷酷的,冷冷的。
劉正放下把玩着的弓,拿過惡來遞上來的事務,有筆硯還有些條形的紅布,一條條的,正好與箭矢的數量相等。
自個兒磨着墨水,等墨跡散開後,劉正提起筆,在一條條的紅布上書寫者,筆走龍蛇。大肆揮灑着。
從容不迫即專注的模樣,在這羣女子的眼中又是令一種美,說起來倒也可憐,劉正好歹也是個將軍,今日卻像一個被羣狼環視着的弱女子,任人觀賞。
“大姑娘,小媳婦。”一一的書寫完,再把這些紅布條一一的系在箭矢上後,劉正環視着四周的女子們笑着道。
女子們只是吃吃的笑着,對劉正有些輕佻的語氣,並不以爲意。
說完,弓拉滿園,一隻只沒有箭頭的箭矢朝着四面八方射出,“送你們一笑。”一整壺箭矢完全射完之後,劉正哈哈笑着,聲如清宵,笑得暢快。
充滿了得意的笑啊。
一羣女子其實也不過是爲了美的東西所吸引,爲之沉醉而已,絕對不是犯了什麼花癡,就像那個第一個投擲給劉正雪梨的小媳婦,在劉正吃了她遞上的雪梨之後,轉身就走一樣。
並沒有充斥着任何的雜念。
這羣圍觀的女子們也一一的朝着箭矢飛射而出的方向,爭相的找尋着。
“走,走,快走。出城先。”笑得有些氣喘,劉正有些吃力的連聲催促道。
“諾。”隨從聞言,一記馬鞭揮舞,馬車快速的消失在了這片地兒。留下的只有四處找尋着劉正射出的箭矢的女子們。
找到的歡喜着拆開看着,找不到的也不氣餒,圍攏在一起,細細的看着紅條子。
市井女子,自然不會太懂得上面寫着什麼。一個長的人摸狗樣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這片地上,遙望着劉正離去的方向,讚歎着:“北方有佳人,這軍師將軍,果然是個風liu種。”
“郎君,郎君您認識這上面的字兒嗎?”一個緊握着紅條子的大姑娘,笑着對着這男子問道。
(註解,這時代,郎君同公子的意思差不多。)
“與君相逢,送君一笑。”君子有成人之美,這男子秉性涵養都不錯,笑着接過紅條子,看了一眼之後,笑着答道。
“謝謝郎君。”大姑娘笑着謝過,並向這男子要回了紅條子,歡喜的轉身走了。
“這字倒也特別,有骨有氣,只是可惜火候稍微欠缺了一點。”男子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駐足了一會,淡淡的回想了一下紅條子上面那特別的字跡,越是品味,越是覺得不錯。
只是可惜提筆的人,火候未到的樣子。
夜間,書房內燈火通明,劉表神色不定的聽着一個下人模樣的人回稟。
劉正今日的路程,經歷了什麼事兒,都在這名下人的口中一一的敘述。聽到劉正在街道上被女子圍觀時,劉表的面色才稍現了一絲古怪。
劉表與同鄉七人一道號爲八駿,才學不說,長得卻是沒話說,這種事情他年輕時也經歷過一二。
而劉正又是跟他同樣的出身,是帝王貴胄之後,這讓他心中的忌憚不由的淡了淡,臉上的表情也隨之緩了緩。
“吩咐下去,各種吃食穿度只要府上有的,都給我弟預備一份。”劉表揮手打發道。
“諾。”下人躬身道。
“劉操德?”劉表嘴裡咀嚼着。眼神變換不定。
院子內,劉正命人準備了幾個籮筐,把滿車的水果給卸下來,還有一些乾貨,好玩的東西,興沖沖的往房內走去。
“啊呀,老爺怎麼買了這麼多水果?還有核桃。”叫聲中,一陣香風飄過,翠竹這妮子已經捧着幾個水果,一邊又看了看旁邊的乾貨,歡喜的笑着。
“將軍,我等先告辭了。”幾個一起擡着籮筐走進來的隨從們相互看了一眼後,非常識趣的道。
劉正自是大袖一揮,準了。
等這些人一個個陸續的走出房外後,劉正捧着一個看着很是飽滿的雪梨,笑着道:“走,慰勞慰勞你姐姐去。”
翠竹的笑臉一下子垮了,小臉悶悶的點了點頭,她的枝桃姐姐到現在都還沒起牀呢。
進得臥室,一眼就看見了躺臥着的枝桃,小妮子雖然還是沒多少精神,但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不像早晨的時候,眼睛都泛白了。
“老爺。”小妮子雖然沒精打采的,但眼睛卻是半眯着的,並沒有睡下,見劉正進來,掙扎着就要起身施禮。
“折騰什麼勁兒啊。”劉正疾步上前,阻止着,怪道。隨後也不等枝桃辯答,放下雪梨,輕輕的把枝桃給扶起,好讓她坐臥在牀上,再把雪梨遞給枝桃的小嘴邊,笑道:“老爺我今天發大財了,得了多的可以吃個把月的瓜果,來,吃。”
不明所以,但看着這顆飽滿,散發着陣陣清香的雪梨,枝桃還是張着小嘴咬了下去,立時滿口生津。
香甜。
“發大財?”旁邊的翠竹歪着小腦袋,疑惑道。只是嘴巴依舊砸吧砸吧着,大口的吞嚥着果肉,小妮子吃得可愛,在劉正面前一點也不見外。
“嗯。不知道怎麼回事。”劉正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的,就細細的把下午發生的情況給簡單的說了一下。
枝桃與翠竹聞言頓時想起了她們姐妹倆初遇劉正的時候,那個時候,真的是很想吞吃了這顆美玉呢。
兩妮子不回話,只是盯着劉正俊秀的面頰瞧着,吃吃的笑着。
劉正歪着頭,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這到底是啥意思,難道真的是在看老子帥?這個時代表達愛慕的方法?劉正心中不乏自戀的想着。
少一時,陳萃進房稟報,說是劉表派人送膳食來了。
“這裡的膳食一定比新野的要美味,等下老爺給你們留着。讓你們嚐嚐鮮。”轉身對兩妮子笑了一聲後,劉正整了整衣衫,道了聲傳,自個兒則起身去了外廳。
侯府嘛,架子大,規矩也多,陳萃隨身侍立在門口,一大羣十幾個侍女由着一個年紀大點的侍女帶領着,捧着疊疊的可口菜餚走了進來。
擺滿了一張蠻大的案,這還不算,幾個侍女一邊又在廳中點起了幾爐子香,還有一個侍女拿出一整套工具來,爲一盤菜裡面的幾隻大閘蟹薄皮去甲。
其他人負責倒酒的倒酒,侍立在身後的侍立在身後。
劉正則老老實實的把手放進了一個侍女遞上來的水盆內,洗好手後,任由侍女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老實說,劉正還真有些嚇壞了,雖然他夢想着這樣腐敗生活已經好久了,但這不是人生頭一次嘛,害羞總是有的。
一邊有些生疏的吃着侍女用工具剔出來的蟹肉,劉正一邊又安慰着自己,努力的使得自己的動作能夠自然些,不讓人看笑話。
總歸不是自己家,拘束的緊,要是自己當侯爺,怎麼快活怎麼吃,誰他媽的敢放一個屁?劉正的心中有些怨氣。
不過劉正的心性修養還是不夠,吃到一半,還是打發了這些侍女們出去。一邊又吩咐陳萃把好吃的水產,添兩碗飯給臥室裡邊的兩妮子端去。
吃飽喝足後,則是使人弄了些水墨,獨自一人研習着顏體書法。
接連月餘,劉正都是白天出去大玩特玩,偶爾借了劉表府上的幾頭兇悍的獵狗,帶着隨從們出去打獵,收穫不怎麼樣,但勝在痛快。晚上回來時,使廚子把野味們一起弄了,該燒的燒,該燉的燉。
這小日子過的,比在新野的時候居然還要幸福一點點。
不需要操心太多嘛,劉表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比劉備的城府還深,但劉正對他確實沒有什麼任何感覺,一聲聲兄長也叫得親熱。該吃的吃,改用的用,真把自己當做是劉表的弟弟了。
小住了一月有餘,這天氣是徹底的冷了下來,不過劉正還是一身走起路來飄飄欲飛的衣衫,走起路來比較瀟灑的那種。
這年頭騙子不好做啊,要有名士風範首先得是特立獨行,隨後纔是氣度儀表,劉正整天轉悠襄陽也不是沒有半點目的的,轉悠回去的不單單是好吃好玩的,那是氣度,那是名氣。
現在他劉正劉操德的名聲應該不單單是隻會勾搭小寡婦的浮誇了吧?想想劉正都覺得莫名其妙,他做人怎麼會做到現在這種地步啊。
行爲準則都是走了別人的標準,媽的,在新野的時候是爲了掩飾自己所謂漢室宗親的身份,到了襄陽就更加乾脆了,紅果果的討劉表喜歡啊。
不過討人喜歡也是有藝術的,絕對不能裝傻賣乖之類的,那種實在是太平常,太那個了點,要含蓄,要含蓄的表現出對方喜歡的一面。
劉表喜歡什麼啊?文人啊。文人雅客嘛,別的不好說,劉正在這個方面的條件實在是太優秀不過了,長得漂漂亮亮,身材高大挺拔,走起路來大袖揮揮的,十分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觀點。
不是劉正自我吹噓,那是活脫脫的才子佳人啊,迷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哥裝的不是瀟灑,不是風度,哥裝的是生活。是幸福。有時候無聊之極的時候,劉正還會來兩段現代流行的話語。
不管劉正再怎麼鄙夷劉表這個傢伙吧,來了人家的地盤,首先要做的絕對不是說三道四,而是裝,裝的人畜無害的模樣,這樣才能瀟灑的起來不是。
不過總得說來,這樣的生活劉正還是比較滿意的,在一個陌生充滿戰亂的地方,這樣的生活已經算是天堂了。
所以裝吧,裝吧,一直裝到劉備那傢伙發跡,然後扶搖直上三萬萬里,做他的逍遙萬戶侯。
心態不錯,劉正的臉上自然是笑臉恬然,走過路過都是滿帶着笑臉,讓人覺得如遇春風的笑容。
人畜無害,人畜無害啊。
陽光明媚,晴空萬里。
這天氣在冬季絕對是出挑的好天氣啊,劉正已經叫人準備了個彈弓,一些金子做的彈丸,命隨從手下們準備妥當,帶上整車的武器裝備,準備大肆屠殺野生動物。
說到這彈弓啊,還是劉正自個兒現學現賣的,外邊玩的野,常常看到一些青年雅客帶着彈弓出門,偶爾打打飛鳥。
劉正覺得有趣,就命人做了個,不過他是大款啊,來時可是帶了不少的金子,命人融了之後,做成彈丸子,打打飛鳥的同時,偶爾打打人,不過打人的時候總讓他想起一句話來,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這金子飛出去,人家撿了就跑。轉眼就消失無蹤。不過劉正卻不介意啥,反而玩的樂和,每天預備了些彈丸子,都是一顆不剩的射完爲止。
總的來說只是圖個痛快,裝個瀟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