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馬超親率大軍人銜枚馬裹蹄來到了曹營切近,可是卻不見曹營中有忙碌築城的人影,只有一片寂靜。龐德來到馬超身邊低聲道,“營中不見半點人影,莫非曹軍已經知道我們的意圖?若是如此,我軍不可進入。”馬超搖搖頭,“這蕭一不是一般人,當初在長安挖河渠圍困先父之時你我也未見他半點動靜。越是沒有人影反而越是證明他成竹在胸,此時不攻,莫非真等他土城築好讓天下人恥笑?”
龐德知道馬超心中有點焦急,畢竟現在軍中的糧草已經見底。不趁着這個機會擊敗曹軍只怕等他們站穩的陣腳,己方必會不戰而退。“及算如此,還需小心爲上。”
馬超點點頭,吩咐手下大將成宜引三十騎人馬先行一步潛入曹營,成宜挑開營門,率人馬進入大營,四下望去卻不見半個人影。成宜以爲曹軍沒有防備,心中大喜,徑直往中軍衝去。三十騎被厚布裹住馬蹄奔跑起來也不見多大的聲音,一行人如鬼魅一般在漆黑夜色之中一閃而過。成宜更是一馬當先,想要率先砍下蕭一的人頭立個首功,眼看着就到了蕭一的帥旗之下。曹軍依然沒有反應,他來到旗下的帥帳前下得戰馬,大步流星的來到帳前一撩帳簾。臉上的喜悅之色還沒退下,大好的頭顱已經被帳中那把九環象鼻紫金刀一刀劈飛出去。人頭還沒落地,只聽得一聲砲響,營中火把四起,一時間亮如白晝,四下裡殺聲四起,早就埋伏好的曹軍一同殺出將衝進營中的西涼騎兵團團圍住。
馬超在營外看到火光四起,心中道果然有埋伏。也不遲疑,當即讓龐德馬岱和自己分三路大軍殺入營中。營中的許褚很快的解決了那三十騎兵,一聽外面喊殺聲四起,心道,果然如司徒所言。當即收攏人馬,帶着手下的曹軍往後營突圍而去。馬超見機已經算快的了,但是許褚手下只有五百刀斧手。人少速度快,馬超三支人馬剛圍住大營,許褚人馬已經來到了營門口,許褚身先士卒,手中大刀舞得如風車一般爲身後的兵卒開道突圍。有馬超部將樑興、馬玩、楊秋三人離許褚最近,樑興縱馬挺槍照許褚心窩刺去,許褚一刀順着槍桿劈去,不單劈開了這奪命一槍,大刀更是順勢將樑興一劈兩段。許褚劈死樑興的同時,只覺身下一空。整個人一下子跌在了地上,原來馬玩見許褚威猛以冷箭射殺了許褚坐騎。馬玩一見得手,將手中長弓一扔,拍馬往許褚撞來,他也見過白天許褚和馬超的戰鬥,知道這個蠻子力大無窮,打算利用馬術踐踏許褚。馬玩縱馬來到許褚面前猛一拉馬繮,胯下戰馬會意,咆哮一聲前蹄高揚,馬掌堅硬如鐵若是真的踏中,只怕就算是許褚也會落個骨斷筋折的下場。但是許褚虎癡的外號可不是白叫的,他不單沒有閃身躲開,反而是戰刀往地上一插,站穩馬步,雙手高舉,蒲扇般的大手托住了馬的兩個前蹄。馬的前蹄還沒來的及降下就被許褚抓住了,許褚腰馬合一全身的勁都使了出來,一聲虎吼,將馬玩連人帶馬扳翻在地。馬玩不知道是被許褚這超人的舉動嚇到了,還是被摔暈了。在地上半天的沒有爬起來。直到許褚提刀在手將他頭顱砍下也不見他有所反應,原本正要衝過來助戰的楊秋見許褚瞬間殺了兩將,嚇得就要撥轉馬頭逃命,可惜他沒有想法,許褚卻看上了他胯下的戰馬。邁開大步如風一般來到了楊秋身邊,一把抓住了楊秋的絆甲腰帶,喊了一聲,“下馬。”單手將楊秋從馬上舉了起來,楊秋在空中四腳騰空掙扎不得。許褚也懶得管他,把他一扔,至於死活,也懶得去看。翻身上了戰馬,帶着五百曹兵突圍了出去。
再說馬超衝進營中,卻不見半個人影。心中疑惑,這是龐德也到了,一看此景,大叫不好,馬超忙問緣由,龐德道,“曹軍此時不在營中只怕大軍奔潼關而去了。我軍後路以斷。”
馬超一聽大驚,急忙收攏人馬往潼關奔去。來到城下,果然見城上的旗幟已經換成了曹軍的旗號。大將張遼站在城樓之上對着馬超大喊,“馬孟起,我家司徒一夜之間築成的這城如何?”
馬超羞怒,正要攻城,龐德急忙攔住,馬超道,“令明爲何攔我,你可是潼關乃是我軍回軍之路,如今不拿下潼關。我等如何迴歸川地?”
“孟起莫要衝動行事,曹軍佔着城牆之利,我軍如何能勝?”
城下二人爭執,城上張遼似乎也看出來了,“兩位是不是在討論歸途呀,且聽張某一言,此時韓遂正被烏丸攻略。兩位不如返回西涼,說不定會有一番作爲。”
“張文遠,你以爲我會信你一個曹將之言。”馬超對着張遼大喊,身邊龐德卻認爲張遼所說有理,他勸馬超道,“小弟早就聽投奔的羌人們說過,此時韓賊被踏頓攻伐甚急。西涼各地的部落也是心思馬氏,孟起此時回去,一可殺韓遂以報家族大仇,二可聚攏人馬再來攻曹,到時我軍軍勢浩大,糧草齊備。必可一戰而報大仇。”
馬超也不是過去的莽小子了,聽完龐德的話冷靜下來。心中知道龐德說的有理,再者若是韓遂被踏頓殺了,自己又去哪裡報仇呀?於是,馬超也不說話,帶着剩下的人馬往北方而去。
望着馬超離去的背影,張遼很是不解的問身邊的蕭一道,“司徒大人,馬超不能殺就放他回張魯處即可,爲何要讓他重回西涼,那裡是他馬家故地,如此作爲豈不是放虎歸山?”
原來蕭一一直就在張遼旁邊,只是怕馬超看到自己又一時不冷靜所以隱藏了身形。這時見張遼發問蕭一才站出來,“西涼人心向馬,這從羌人來投馬超就可以看出來。韓遂無能根本擋不住踏頓攻勢,若是踏頓得了西涼,我擔心他會貪心不足覬覦中原。馬超此去雖然是放虎歸山,但是馬超終究是人不是虎。人講究三思而後行,馬超得西涼要比他回張魯處對我們有好處。”蕭一吩咐人給踏頓送信,告訴他馬超流竄到了西涼。叫他自己考慮。同時蕭一想起了自己離開許都時有人告訴他的那句話,常勝未必是贏。
就在蕭一與馬超大戰之時,南方的孫權也沒有閒着,新主即位雖然有周瑜張昭護駕,但是文武百官對這個無絲毫功績的幼主也只是口服心不服,爲了給孫權樹立威信,周瑜進言。孫權當以報父仇之名討伐黃祖。南北相距千里卻同時上演了復仇之戰。
孫權召集文武商議討伐黃祖之事,張昭出班阻止,“先主公孫策喪期未及期年,不可妄自動兵。”
周瑜卻道,“張大人此言差矣,報仇雪恨,何待期年。”
張昭依然不允,跪求孫權三思,張昭如此,一衆文官自然跟着附和。一時間孫權不知如何應付,以眼示意周瑜,周瑜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武將中一人站了出來,正是平北都尉呂蒙,呂蒙奏報孫權道,“主公末將奉命把守龍湫水口,前兩天有黃祖部將甘寧來降。”
孫權好奇問道,“這甘寧何許人也?”
“寧字興霸,巴郡臨江人也;頗通書史,有氣力,好遊俠;曾招攬一幫亡命之徒,縱橫於江湖之中;腰懸銅鈴,人聽鈴聲,盡皆避之。他的賊船皆以西川錦作帆幔,人具稱爲‘錦帆賊’。後來痛改前非,改行從善,引衆投劉表。見表不能成事,即欲來投東吳,卻被黃祖留住在夏口。前東吳破祖時,祖得甘寧之力,救回夏口;但是黃祖待甘寧甚薄,有次酒後更是告知左右,甘寧乃劫江之賊,豈可重用。甘寧因此過夏口,欲投江東,卻又擔心主公記恨舊事。末將對他言道主公求賢若渴,不記舊恨;更何況當時各爲其主,又何恨焉?如此這般甘寧才欣然引衆渡江,來見主公。乞鈞旨定奪。”
周瑜也忙在一旁搭腔,“主公,甘寧乃是江夏大將,他此來黃祖如同失去一臂,加之他久居江夏必知其中機要。此消彼長,正是我軍攻打江夏的大好時機,時日若久,只怕黃祖有了防備。其中再生變故。”
孫權一聽大喜,“吾得甘興霸,破黃祖必成。”於是命呂蒙帶甘寧入見。此時,張昭就算再老眼昏花也知道這都是周瑜孫權演給自己看的好戲。不過,主公既然由此機變向來對付黃祖還是沒有問題的,想到這張昭也不再阻攔,只是看着他們把戲演完。
甘寧一進來,參拜完畢,孫權急忙問道,“興霸此來,實在是天助我也。何來記恨之理。不知可願教我以破黃祖之策。”甘寧看孫權的表情不像作假,拱手道,“今漢祚日危,曹操終必篡竊。南荊之地,操所必爭也。劉表無遠慮,其子又愚劣,不能承業傳基,明公宜早圖之;若遲,則操先圖之矣。今宜先取黃祖。祖今年老昏邁,只知自己享福,盤剝百姓,人心皆怨;戰備不整,軍隊懶散。明公若往攻之,其勢必破。”
孫權聽罷拍案而起,“此當真乃金玉良言。”於是命周瑜爲大都督,總水陸軍兵;呂蒙爲前部先鋒;董襲與甘寧爲副將;權自領大軍十萬,征討黃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