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缺乏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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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透亮明媚的冬日陽光照在江都北城、南城。

田信用餐後,帶着沉重心緒來到槐裡侯府。

兩個堂弟在門前等候,田信此時此刻也沒有詢問他們學業的心思,直入後園。

過中門時,兩個堂妹一前一後站在門前等候,都眼睛紅腫,忍着悲痛。

田信依舊不言語,隨後就遇到伯父,相顧無言,匯通宗族老小一起來到後院暖閣。

先田信一步來到侯府的武當國相田允從暖閣走出,腳步很輕:“阿信,叔祖已安歇,側廳說話吧。”

邊上楊衡低聲說:“昨夜有雨,外公徹夜難眠。應是今早放晴,才入睡。”

遂到暖閣,田睿坐在上首,詢問:“阿信欲在江都長住,還是剋期返回關中?”

“江都事務繁冗,大將軍獨斷即可。若政出兩頭,不利於國家長遠安穩。”

田信目光落在小弟田成身上,這個伯父家的小堂弟已經出繼到叔父家,從出繼那一天時就已經單另立戶,取字孝和。

田成此刻頭垂着,有些牴觸即將到來的命運。

江都是很兇險的,世上最不缺的就有意外,從祖父將他出繼另立一脈,就有趕出江都的用意。

趕出江都,田成最佳選擇就是回到扈侯國,置辦一份小小不起眼的產業,求學於郡縣,矇頭混日子。

田信見他似乎已經知曉了接下來的命運,也就不再細說,扭頭大堂妹田嫦,大半年沒見身形拔高了半尺,只是臉蛋還是圓圓的,如同一個攔腰切開的西瓜橫截面,跟伯母一樣的圓臉、大眼睛,有微薄卻顯著的巴人血統。

田嫦心情忐忑不安,詢問:“兄長?”

“安心出嫁,婚後不要過問政事。今後我的外甥俱爲封王裂土一方,外甥女也爲公主,食邑皆在關中。”

田信說着從袖子裡掏出一封折本禮單遞出:“你替嫣嫣受過,這情嫣嫣不會忘。我不喜歡皇帝,他也不喜歡我,不參與婚事爲好,省得麻煩。等春耕後我從南陽、湘州各徵發兵役爲你修築宮室,你不喜江都悶熱,就修在前山屯吧。”

“是,謝兄長關懷。”

田嫦上前接住禮單,一座修在江都北郊的宮室,自然規模不受城池影響,還能多許多園林景觀……關鍵是的,前山屯就在荊山腳下,夏日不似江都悶熱。

宮室在城外,修好之時,自家也能派遣忠誠衛士入駐。

總覺得皇帝經歷這麼大變故,會破罐破摔更顯瘋癲,或做事更加不守規矩……得要預防。

如果皇帝瘋了,一時失控掐死自家小妹,那內戰就不可避免。

爲了防止皇帝故意噁心自己,田信對田睿說:“伯父,孝和已承祧叔父一脈,我即將在南山開設書院,以爲孝和當返回故里,也好入書院求學。娟娟也隨同北上,我會依娟娟心意,擇一佳婿。”

田娟是叔父的孤女,田成過繼後已然分家立戶,那田娟就應該跟着她兄長遷移。

缺乏適齡結婚對象,所以虞世方、陸延、夏侯玄、郤纂、李衡、鄧艾都未婚……常年軍旅生活,即未婚,也沒有固定的妾室、女伴。這個問題很嚴重,五年後才能得到初步緩解,一代人以後才能漸漸大致解決。

如果五年內滅了曹魏,就曹魏鄴都裡的宮女、還有曹魏降臣家庭的女子,就能立刻解決這個大大的問題。

計算田娟的年齡,和現在的形勢,大概等孝期完畢後,也就到了田娟及笄出嫁的年齡。再拖一拖,十七八歲出嫁就好。

田信這裡預計的是五年後出嫁,田睿這裡預計的是兩年後出嫁……卻沒有交流通氣,田睿自是同意。

他也需要守孝,正好避開朝中事務,做個安樂、清閒的貴戚。

主要事情就這麼聊完,田睿見田信無意多聊,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侄兒,雖說這些年天賦異稟闖下很大的家業,可有些方面真的可以做的更好一點。

田睿就先對其他子侄說:“阿信旅途勞頓需要休息,汝等先去廳外等候。”

五個田氏子,還有外甥楊衡起身一一向田信告辭,田信也開口道別。

等廳內就剩兩人時,田睿說:“久聞阿信嚴於律己以身作則,兢兢業業堪稱人臣之楷模。只是如今阿信坐鎮一方,儼然人主,是該寬厚待人。人至察則無徒,又有得道者多助之理,還望阿信能聽進我這老朽之言。”

這是提醒自己要結黨營私,團結絕大多數人,一起吞了漢室社稷?

見田信思索模樣,田睿又用稍低一點聲音說:“大將軍矜持高潔,又疼愛女兒,這才幾度忍讓。而丞相不同,丞相善於撫慰士民,能聯合百官士民爲臂助。待今後丞相執宰,我恐有族滅之險。”

田睿的臉色很難看,或許在他的推論中,田信再這麼跟關羽一個做派,無法團結、拉攏中立文武,那遲早會衰敗。

戰爭固然能帶來巨大的影響力,可這種影響力會隨着時間消退。

唯有掌控中樞,影響力才能與日俱增,通過持續不斷的職務差遣,完成滲透、影響、替換。

現在也是有了關中大捷,田信才撈來許多郡縣官位,足以一次餵飽許多人;可執宰中樞的人,可以時時刻刻揮霍官位這種緊缺資源。

官位是有數量限制的寶貴資源,也是可以重複利用的資源。

有官萬事足,三五年後,關中決戰的影響力會消退到低谷;到時候這一批軍功晉升的郡縣官長們,升職轉任就卡在朝中。

北府那麼多的人,總有升不上去,開始觀望形勢準備投機的。

哪怕是女兒即將出嫁當皇后,田睿也分得清主次矛盾。

能把田氏滅族的,也只有朝廷了。

不能說是田信招來了滅族之禍……何況,真的事敗,這麼丟鍋、摸黑田信也是無用。

兩漢貴戚軍事政變太多例子擺在那裡,到了現在,雖然沒有經歷過,可也都眼熟,一旦動手就不會留下隱患。

何況,漢室皇帝麼,被弄死的還少?

也就趙宋把皇帝的命當天,只是這許多趙家皇帝不怎麼把自己當人。

至於歷朝歷代,稀裡糊塗死掉的皇帝還少麼?

善終的皇帝又有多少?活到四十歲的皇帝又有多少?

僅僅先秦史、兩漢史,就足以撕碎皇帝的神聖面紗;越是勳貴重臣,跟皇帝越熟悉的人,就越清楚皇帝的弱點。

田信不做正面迴應,也因爲伯父這鮮明的態度,心中的想法變的更堅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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