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之中,一片寂靜。
在街道的一對一隊列兵卒的巡視之中,幾乎是所有的百姓都是家家戶戶關門閉戶,一片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生怕亂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衝進來了。
戰亂一起,遭殃的還是百姓。
鄴城本是太平的,但是突然如來的變故,還是讓很多人感受到了戰爭,特別是突然城門的關閉,更是讓人心煌煌。
周王宮沒有任何的告示,但是關閉的城門,巡街的兵馬,都是讓人無法心安的緣由,甚至不敢查探半分。
一個庭院之中。
青年袁熙跪坐上位,神色有些的冷厲,眸光陰沉如水,他看着手下的人,問:“怎麼會短短時間有了這麼大的變故?”
謀劃的很好,只待北部之兵南下,他就能佔據鄴城,拿捏大義,然而他還沒有動手,鄴城就已經發現變故了。
四大城門校尉執掌鄴城守兵,西北兩大城門校尉突然率兵作亂,斬殺東南兩大城門校尉,收編其之兵馬,鎮壓全城。
甚至連周王宮都已經被佔領,沮授等周國文武百官皆在兵鋒之中了。
鄴城在一夜之間易主。
快的讓他根本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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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目前的情況,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的西城校尉高凜和北城校尉袁新突然率兵襲擊東南兩座城門,斬殺東門校尉和南門校尉,收編東南兩大城門六千餘將士,然後迅速佔領了周王宮,很多的官吏都被軟禁在的宮城之中,周王宮附近佈置三千餘精銳,消息都很難傳遞!”
一個文士拱手說道:“二王子要早做打算,若是暴露行蹤,恐怕會有危險!”
“在這也鄴城之中,能讓兩人反水的人不多,是老大嗎?”
袁熙心中一沉,問。
他知道沮授的能力,四大城門校尉更是執掌的鄴城主力之兵,必是父皇的嫡系,能,受沮授之掌控。
突然之間爆發這麼大的變故,必然是沮授失去了掌控力,誰能讓沮授對這些的兵馬失去掌控力。
在他看來,除了自己之外,恐怕只有袁譚了,袁譚手握兵力,如果在鄴城,恐怕比之間的更有優勢。
“應該不是!”
有人低聲的道:“二王子,大王子的蹤跡,我們已經打聽出來了,他麾下雖然還有一些兵卒,但是並不多,不會有絕對的控制力,也不可能讓西門校尉和北門校尉聽他的,而且沮相也不會的給人任何作亂的機會,我們的人還打聽到了,大王子應該還沒有機會入城!”
“那是誰?”
袁熙站起來了,來回踱步,神色有些狂躁起來了,他非常討厭這種被矇在鼓裡面,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的情景。
他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心裡面真的有些恐懼啊。
“我們在北部的兵馬有消息了嗎?”
半響之後,袁熙捏一下太陽穴的位置,拳頭攥緊,沉思了半響,才低沉的問道。
既然摸不清敵人,那就自己先保命再說,不管怎麼樣,也沒有自己的兵馬來的保障,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兵馬已經南下。
在袁熙的堂下有六七人,但是此時此刻聽聞袁熙這話,他們皆低頭不言。
“說!”
袁熙心中頓時感覺不好,連忙怒吼。
“二王子,我們在北部的主力,並沒有進入的魏郡,就已經被擊潰了,他們先被黑山軍偷襲,張燕親自率主力,跨過鉅鹿,偷襲我部,我部幾乎被打散,然後又邯鄲令率邯鄲縣兵擊潰在邯鄲西郊,只剩下袁九率領的不足兩千餘殘兵進入了魏郡,可兵馬疲憊,根本沒辦法南下!”
左側一個文士,乃是的袁熙之心腹謀士之一,他苦澀的說道:“我們恐怕沒有援兵了!”
“混賬!”
袁熙聞言,拍案而起,心中怒不可及。
黑山軍!
爲什麼的黑山軍會的偷襲自己。
這就算了。
邯鄲令爲什麼會出兵攻擊他的殘部主力,邯鄲令那可是的周國的邯鄲令,不是其他的諸侯的官吏?
難道連邯鄲令都已經……
“韓永這廝,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袁熙眸子爆出一抹的殺意:“他是要背叛我大周王朝,還是他就是在找死嗎?”
邯鄲令韓永,那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善於內政,也能帶兵打仗,在河北更是交遊廣闊,是一個影響力不凡的人。
“韓永昔日被大王責罰,貶黜鄴城,去擔任邯鄲令,恐怕有些不服,心懷怨恨,恐已經被別人收服了!”有人低沉的說道。
“亂臣賊子!”
袁熙心中有一抹涼意叢生,官渡之戰還沒有消息回來了,父親還沒有戰敗,但是周國已經是的人心煌煌的。
韓永昔日也算是周國之中的一員棟樑,不然惡了父王,哪怕不被賜死,也罷官,還能去邯鄲任邯鄲令,足以說能才具,能讓的袁紹都有些愛惜的地步。
這是一個人才。
很多人都知道。
他之前也派人去希望能讓其投誠自己的麾下,但是一直沒有消息,關心鄴城之事,他也就沒有太在意了。
倒是沒想到,會被他反戈一擊,導致自己在北部的主力兵卒,幾乎是消耗殆盡。單單一個韓永不算什麼。
邯鄲也沒有多少兵馬。
但是如果不止一個韓永呢,韓永能反了,那麼很多的縣令郡守,說不定也能反了,樹倒猢猻散,如今樹還沒有倒下,猢猻已散去,他袁氏,還有希望嗎?
“二王子,現在多說無益了,我們要想辦法去應當對才行!”
一個穿着長袍的文士提醒說道。
“如何應對?”
袁熙問。
“鄴城已經是危險之地,離開鄴城,我們北上收攏降兵,還能有機會捲土重來,不然城中一旦注意到你,恐怕我們就麻煩了!”
甄佟是中山國甄家的人,甄家和袁熙聯姻,如今算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甄佟投袁熙門下,以謀士而扶之。
甄佟是庶子出身,但是好讀書,十年苦讀,雖沒有什麼出頭之日,但是恰逢亂世,一招崛起,以一個縣主簿的名義,進入了袁紹的眼睛,本應該前途無量的,但是後來甄氏與袁熙結親,甄氏一族開始的扶持袁熙,可袁熙此人做很多事情有優柔寡斷,需要有人爲他決斷,甄佟就放棄了的官位,入了袁熙府中,做了一員謀士,這些年一直在爲袁熙效命,希望有一日能扶持袁熙上位,執掌河北,這樣他的地位,才能水漲創高。
“現在離開?”
袁熙不甘心。
“二王子,城中非常危險,最主要的是我們不知道誰發動的政變,若是大王子,還情有可原,但是若是不是大王子,那麼他們必然會殺我們,斬斷大王的血脈,這樣才能顛覆河北的江山!”
甄佟拱手說道。
“是這樣嗎?”
袁熙有些猶豫。
他來回的踱步,一時之間倒是有些難以決斷。
“二王子,恐怕我們沒有更多的時間考慮了,唯有先準備從出城,離開鄴城之後,還有會奪回去,不離開,恐怕就要死在這裡了!”
甄佟說道:“這裡肯定躲不了多久,如果他們強行搜查,半日的功夫,就會暴露了!”
人本來就沒有這麼好藏的,鄴城雖大,但是未必能容得而下一個人的身影,如果執掌城池的人,非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人找出來了,也不是找不出來的。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有人低聲的提醒,道:“這時候在城中,我們什麼都做不到,唯有出城,纔有機會,二王子是要成就大業的,萬萬不可過於優柔寡斷!”
“好吧!”袁熙想了想,認爲這話對,如今城中已經亂了,自己還想要趁亂而建立天庭,但是無非就是異想天開而已。
……………………
城外。
軍營之中。
袁譚正在的看輿圖,他是帶兵打仗的,對軍事之事更加的瞭解,會親自執掌的兵馬的調動,這讓能讓自己的更加的安心。
“大王子,城中有異動!”
“說!”
“昨日城中突然四大城門關閉起來了,然後城中打起來了,很快我們打聽到了,是城中西門校尉和北門校尉率部下造反了,格殺了東門和南門兩大校尉,整編了他們所有的兵馬,如今佔據了鄴城!”
“什麼?”
袁譚瞪眼:“爲什麼會這樣的!”
“大王子,我們也不知道!”
部下衆將面面相窺,他們也意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情,籌備多時,蓄勢以待,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別人給進球了。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廢物!”
袁譚的脾氣自然不見得多好,這時候的更是破口大怒。
“大王子,我們已經盡力打聽了,但是他們推動的很快,而且現在城門關閉,他們的防禦更是很難被攻破!”
一個副將拱手說道:“如果現在攻城,我們可能沒有任何勝算!”
“那我們是不是以坐以待斃!”
衆將冷漠的迴應這個將領的話。
“非也,這未必不是機會!”
有人開口接上了這個話題,道:“城中動亂,若大王子能以強勢之姿殺出去,力挽狂瀾,那麼也不是不能成爲王的!”
周王只有一個,但是他已經離開了,在官渡戰場上的,勝負難知,生死未卜,這時候誰執掌鄴城,誰就最有可能成爲下一個周王。
“計將安出!”
袁譚頓時一喜,看着文士,連忙說道。
“第一,我們要弄清楚城中的事情,希望不是二王子弄出來的,只要不是,那我們就還有機會!”
“第二,城外有縣兵,好幾個縣城的縣兵擁簇了這一次的動亂,只要拿下他們,就有機會,只是萬萬不可上手段,最好不戰而屈人之兵!”
“第三,那就是的我們要的想辦法,突破一座城門,不然這樣進攻,我們將會被耗死的!”
“第四,那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鄴城有四座城門,外城更多,我們集中主力,進攻一方,以城中的兵力,未必會應對得住,只要入城了,舉大王子之旗幟,必能穩如泰山!”
這文士侃侃而談,但是事實上只要是一個高段的謀士,都認爲這些所謂的辦法,不過只是照搬一些人的想法而已。
可對於袁譚來說,倒是非常震撼的,他想了想,說道:“就按照這樣來做,無論如何,我必須要入住鄴城,若不能在父王班師回朝之前,解決鄴城之亂,吾等有何之延綿去面對父王啊!”
這時候,只能有進無退了,青州根本回不去了,若沒有的河北,沒有的鄴城,那恐怕他恐怕連藏身之處都沒有了。
“不管如何,先快摸清楚城中的情況!”
袁譚目光遠眺,他冷靜下來了,心思倒是更加冷沉了:“以我那個好弟弟的能力,未必有這個本事,還要在沮授眼皮底下反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斷定,肯定有第三方,甚至是第四方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黃雀,尚且未知的!”
鄴城之亂,亂的是人心,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時間,那就是他們都已經做好的袁紹兵敗官渡的準備了。
只有袁紹兵敗了,或許才符合他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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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個不起眼的布店裡面。
地窖裡面。
賈詡盤膝而坐,在油燈的光芒閃爍之下,顯得無比的陰鷙,眉頭凝鎖。
“查清楚沒有?”
他低沉的問。
“不是袁譚,也不是袁熙!”有人回答他。
“那就是景武司!”
賈詡非常問清楚自己的老對手有幾分能力,他嘴角揚起了一抹森冷的光芒:“某非常懷疑,景武司怎麼可能會掌控鄴城!”
沒有兵馬就掌控不住鄴城。
掌控不了鄴城,那麼就算拿下,也沒有任何用處。
“應該是景武司!”
部下一人站出來,拱手稟報說道:“我已經讓暗子去打聽消息了,景武司突然出手,一出手就是掌控的鄴城,的確非常的突然,但是倒也不是的沒有希望可能,只是我們現在還纔想不到,他們的心思!”
“譚宗的心思深沉的很,他在想什麼,很少有人能知道了,我斷定,此獠如今就在這裡!”賈詡冷沉的說道。
衆人沉默。
“北面情況如何,張燕能不能如約定南下?”賈詡問。
“應該可以,張燕部的黑山軍,距離鄴城,恐怕不止而百公里了,不過一旦兵臨城下,很容易就會遭到城外縣兵的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