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稼轔如何得知洛醺被司徒龍嘯扣押?
說來話也不是特別長,他接待完張大帥就重新返回北平,兩件事,一者是那天被洛醺挑逗,他本就沒有完全死去的念頭當真是春風吹又生了,以爲這次沈稼軒和洛醺真的分道揚鑣,他就趁此機會抱得美人歸。
第二件事,張大帥對北平的權力一直覬覦,敗給對手撤回關內,此次要沈稼軒來北平探查當局動向,想有朝一日東山再起重掌大權。
沈稼轔回來北平首先打聽洛醺的下落,剛好巧遇去見洛秀才的沈稼軒,沈稼軒正着急洛醺的安危,於是把洛醺被司徒龍嘯扣押的事告訴了弟弟,於此,沈稼轔徑直來到司徒龍嘯的府第,鬼三前後琢磨潛入司徒府時,他就硬闖了進來,先報上自己的名號,直接管司徒龍嘯要洛醺。
對於沈稼轔司徒龍嘯並不是十分熟悉,但也知道張大帥手下有這麼員悍將,且有傳聞此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現在才瞭解他竟然是沈稼軒的親弟弟,也就是洛醺的小叔子。
司徒龍嘯面色不悅,主要是看沈稼轔太猖狂,心說這是北平不是關東,你兵馬再多你現在可是在我家裡,於是冷冷道:“三刀六洞是懲罰幫裡犯錯的徒子徒孫的,滾釘板是前清官衙審案時用的,沈司令勇武過人在下略有耳聞,只是洛醺我不能讓你帶走。”
鬼三來要洛醺時,他就說人不在這裡,沈稼轔來要。他就沒有搪塞,只因爲鬼三是個無名小卒,功夫再好名氣不夠大,也無權力勢力能力,沈稼轔不同,堂堂剿匪司令,兵強馬壯。年紀輕輕混到司令的名頭,想想都知道他是憑着一條命殺出了這番功名,所以司徒龍嘯知道他來要洛醺,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知道洛醺在自己家裡,狡辯沒用。
聽司徒龍嘯不肯交人。沈稼轔掏出槍來,啪!一下子就撂倒了司徒龍嘯身邊的某個手下,也沒打死,不過是想威懾司徒龍嘯。
司徒龍嘯聽了槍聲,眼角餘光也瞥見自己身邊的人倒下,面不改色心不跳。仍舊端坐,只是咳嗽一聲,立即從外面衝進來十幾個幫衆。把沈稼轔團團圍住。
“沈司令,你欺人太甚,你有人馬難道我沒有嗎,敢在我家裡開槍傷我的人。也太小瞧我御龍幫了。”
沈稼轔望望那些幫衆手裡的槍齊齊瞄準了自己,哈哈狂笑,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錦盒,打開又抓出一物拋過去,司徒龍嘯未知此爲何物,身子側着躲過,食指中指伸出夾住那個東西。定睛一看……沒等看明白,突然眼前白光一片,他暗暗吃驚,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沈稼轔大大咧咧道:“打傷你的人不過是個小嘍囉,我這人脾氣暴躁性情粗魯,哪天拉屎費勁都會殺人泄憤,剛剛一時興起忘記這是在您的府上,是我的錯,爲了恕罪,送上這個東西,是我從皇帝老兒的墳墓裡挖出來的,稀罕物,這麼大的個頭世間僅此一件,送給你,據說這東西一顆在古代能換一座城池,換個小姑娘沒多大問題吧。”
司徒龍嘯把玩着夜明珠,錢太多的人,心思便超越了錢而盯着珍寶,他有點愛不釋手,但還是放在桌子上,心想這個沈稼轔當真是古怪的很,說傷人就傷人,說送你價值連城的寶貝就大方的出手,搞不懂他心裡所想,於是道:“我說了,洛醺你不能帶走。”
沈稼轔看出他已經動心,只差個臺階,還差點顏色,哈哈大笑道:“老子是粗人,平時跟我親孃說話都罵罵咧咧的,龍爺莫怪,我這些年帶兵打仗之外就喜歡挖墳掘墓了,我娘生前老罵我,說挖墳掘墓乾的是絕戶事,老子不怕,因爲凶神也怕惡鬼,老子就是惡鬼,不過爲此我可是弄了不少寶貝,但我這個人不會欣賞,感覺那東西不當吃不當喝的,還沒有窯子裡的三等窯姐讓我爽,我有心結交龍爺,龍爺喜歡改天我繼續奉上。”
他說着近前一步,槍也丟在一邊,還把自己褲兜都翻給人家看,表示自己身上沒任何傢伙,再道;“洛醺是我家嫂,我沈家人,您不給不行,我就是把腦袋割下來給您當球踢,都得把她帶走還給我大哥,您實在不給我找大總統要去,因爲我有五千兵馬駐紮在北平郊外,其實就是爲了救洛醺,大總統假如責怪你爲了一個小姑娘而引來這麼多兵馬,或許還會騷亂,你吃不了兜着,那也兜不走,因爲大總統現在對奉軍還是談虎色變的。”
他恩威並施,送禮是給司徒龍嘯臺階,剛剛殺人還有所謂的兵馬,當然是震懾。
司徒龍嘯看看鄧九旬,尋求意見,這個沈稼轔果然難纏,軟了不行硬了不行。
鄧九旬呵呵一笑,老好人的模樣上前道:“沈司令誤會,龍爺不讓您帶走洛小姐,是因爲龍爺答應了我家少爺救洛小姐的,您把她帶走,回頭我家少爺問起,您也知道龍爺唯有這麼一個獨子,寵溺的不成樣子,龍爺是怕少爺鬧。”
他這個理由好,既化解了司徒龍嘯和沈稼轔之間僵持住的問題,又爲司徒龍嘯找了個藉口。
“爹,讓他把洛醺帶走。”
正在這時,司徒盞走了進來,因爲他沒吃幾口飯,所以蒙汗藥只對他起了一點點作用,人已經清醒,悶頭想了半天,似乎明白自己爲何突然人事不省,感覺是父親在這裡做了手腳,他也怕洛醺留在自己家裡再發生變故。
沈稼轔朝司徒盞拱拱手:“司徒少爺,洛醺提起過你,幸會,我代表我大哥感謝你對洛醺的救命之恩,改天六國飯店我請你喝酒,並有重金酬謝。”
司徒盞擺擺手:“我是洛醺的朋友,何來感謝一說。”
既然兒子出面,司徒龍嘯更不敢不交出洛醺,即使能對付得了沈稼轔,也怕兒子跟自己鬧,於是看看鄧九旬:“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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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醺由沈稼轔揹着回旅館,仍舊沒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聽沈稼轔和鬼三爭執,鬼三想背洛醺,沈稼轔立即開罵:“滾雞巴犢子,你不懂男女授受不親,老子不同,老子是洛醺的小叔子,長嫂如母。”
鬼三不敢言語,洛醺嘟嘟囔囔道:“我沒本事生出你這麼大的兒子。”
沈稼轔立即把她從後背放下來,罵咧咧的:“怪不得我娘說你是小狐狸精,你果然就沒人性,老子搭上一顆夜明珠救了你,那東西本來是準備送給一位政要的,你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洛醺推開他,招手讓鬼三過去,然後挽着鬼三的胳膊道:“我們走,讓他自己在這裡瘋。”
沈稼轔氣得叉腰的高喊,洛醺偷偷的笑就是不搭理他,一路聽他吵吵嚷嚷,不勝其煩也不勝感激,回到旅館時,剛好沈稼軒出來也要趕去司徒龍嘯家裡,見她平安回來,當即摟在懷裡。
沈稼轔在一邊就氣得牢騷滿腹:“是我救了你,不是我大哥救的你,見了我大哥就起膩,老子揹你都不行。”
沈稼軒讓鬼三扶着洛醺回了房間,他喊沈稼轔道:“你跟我來。”
兄弟倆就在旅館附近散步,沈稼軒沉思半晌道:“那張報紙,是你故意給洛醺的吧?”
沈稼轔愣住:“大哥,你怎麼能這樣說。”
沈稼軒道:“別說一張報紙,就是一個大活人讓你藏起來,也不會輕易被發現,那張報紙我只是預防萬一之時再用,怕關鍵時刻洛醺得知我在北平而不是去了香港,才弄出被刺的假新聞,想把她暫時穩住,恐她來北平找我,但事情辦得非常順利,那張報紙本派不是用場,你卻輕易讓洛醺得知此事,還讓她鬧到北平來,你知道不知道她爲此事差點沒命。”
沈稼轔嘩啦扯開自己的衣服,非常焦躁的樣子:“大哥,我知道你在爲誰做事,我也知道洛醺的父親是幹什麼的,按理你們都是張大帥的敵對,但我從來都是裝聾作啞,你來北平做什麼雖然沒明說,我其實也知道,我怎麼能拆你的臺。”
沈稼軒詰問:“那張報紙怎麼會到了洛醺手裡?一張報紙,你隨便掖在哪裡她能看見?”
沈稼轔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又氣又急,撓撓肚皮抓抓心口,驢脾氣上來,直言道:“既然大哥你這樣說,我也就明說,我承認我是喜歡洛醺,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我還承認我到現在仍舊喜歡她,我還承認我老琢磨你哪天對她變心了我就接收了她,我更承認因爲對自己的嫂子圖謀不軌一下雨就怕天打雷劈,但我也就是心裡胡思亂想,從來沒敢碰洛醺一個手指頭,就因爲她目前還是我大嫂。”
沈稼軒知道自己的弟弟,敢說敢做,只是奇怪:“大哥懷疑你是有原因,你說那報紙是怎麼回事?”
沈稼轔一肚子的委屈,也不敢對大哥破口大罵,心裡琢磨着:“報紙是在我那裡,後來何衝看見,他說他替我藏起來,他,他,他?”
兄弟倆面面相覷,似乎明白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