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闌風長雨秋紛紛

老軍走進馬廄,只見幾十匹馬轉眼便不翼而飛了,一時嚇得不輕,這可是不輕的罪責,手中的燈籠登時掉在地上,老軍本就是戴罪之身在此飼馬,盼着有朝一日立了功可以重返關內,這下是再無希望了,只怕連命都難保住,一時唬得魂飛魄散,一跤跌在地上,扯着嗓子喊道:“不好了,沙匪來了,不好了,沙匪盜馬了,盜馬了。”

堂中的千戶及衛軍仍舊在飲宴,正飲到高興處,聽到老軍的叫喊,因爲風大也聽不甚清楚,不耐煩的衝身邊一個衛軍揮手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那個衛軍趔趄着腳步晃了出去,走上去幾步,喊道:“嚎什麼嚎,沒得擾了大人的雅興。”

老軍蠟黃着臉囁嚅道:“大人,不好了,沙匪把馬都盜走了。”

衛軍瞪了老軍一眼,揮手道:“胡說,有千戶大人在此,區區,區區幾個沙匪,那裡敢來?”

老軍幾乎哭了,帶着央求說道:“大人一看便知,幾十匹馬真的沒了,老朽並不敢欺騙上官。”

衛軍定睛一看,這一看也是唬的不輕,酒登時醒了大半,掃了一圈,一邊往大堂裡跑一邊喊道:“千戶大人,真的是沙匪,沙匪來了,馬都叫他們盜走了。”

木青秋躲在驛館後面,聽見前面大亂起來,心裡不禁好笑,拍了拍身旁的馬,說道:“馬兄,這次可多虧你那些馬兄馬弟幫忙啦。”誰料那馬後蹄一頓,仰天嘶鳴起來,木青秋大急,只怕引來了前面的衛軍,好在前面吵吵嚷嚷又兼風大,沒有人聽見。

魏揚伏在屋頂,瞅準時機,翻身一躍而下,隔窗一掌拍滅了堂中的燈燭,閃進門內。千戶大人正在門口指手畫腳的調兵遣將,突然燈滅,方欲開口大喊,魏揚已閃到他身後,匕首架在了他的頸上。

魏揚壓低聲音說道:“不要喊。”

那千戶伸出的手臂僵住空中,自知遇到了高手,又兼酒後無力,只好老實的點頭道:“不知大俠有何吩咐?”

魏揚哼了一聲,伸手點了他周身大穴,拖着他翻到窗外。

木青秋見魏揚拖了千戶出來,忙牽馬迎了上去,魏揚將千戶提起橫在一匹馬上,指着另外一匹馬向木青秋道:“會騎嗎?”

木青秋吐吐舌頭道:“沒騎過,不過想來跟駱駝差不多。”

魏揚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向前奔馳而去,木青秋上了另一匹馬,雙腿一夾那馬已箭一般衝了出去,木青秋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去,忙一手緊緊的扯住繮繩,一手抓着馬鞍。

魏揚一直馳出了七八里地才停下來,座下的馬早已是力竭,月色幽暗,風卻越來越大,刮在臉上刀子一般。

木青秋跟在魏揚後面翻身下馬,魏揚衝她遞個眼神,木青秋會意,扯過斗篷一角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魏揚將千戶從馬上提了下來,一邊抖着身上的沙土一邊問道:“叫什麼名字?”

千戶委頓在地,愣了一下,答道:“張建業,小的叫張建業。”

魏揚又道:“是誰派你來的?”

張建業哭喪着臉道:“大俠既然問起,想必也知道小人也是受上官差遣,小人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大俠,若是礙着了大俠發財,還望大俠饒命,實在是與小人無關啊。”

魏揚哼了一身,道:“那要看你肯不肯說實話了。”

張建業點頭如搗蒜,“小人一定說實話,是,是東廠劉公公派小人來的。”

又是一陣風來,魏揚將斗笠緊了緊,道:“派你來做什麼?”

張建業咳嗽了兩聲,道:“督主讓小人來結果了張家的孩子,大俠千萬恕罪,小人並沒有殺死那孩子,他是自己死的。”

魏揚略點了下頭,又道:“張家,那個張家?”

張建業哆哆嗦嗦的道:“前戶部侍郎張志正張大人。”

魏揚大驚,道:“張大人,張大人不是早就被罷免了嗎?

張建業道:“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其中原委實在不知,不過在京中聽說張大人向皇上上了一道什麼奏摺,別的小人就真的是不知了。”

魏揚眉頭又皺在了一起,這羣閹黨,簡直無法無天至極,壓着胸中怒氣問道:“趙王爺又是怎麼回事?”

張建業神色微怔,搖頭道:“趙王爺,沒有,沒事,大俠定然是聽錯了,這東廠跟趙王爺素來沒甚關聯,何況趙王爺也瞧不上小人們。”

魏揚緊緊的盯着他道:“怎麼,不想說實話?這沙暴馬上就來了,你該不會是想被刀子般的沙礫寸寸凌遲吧?只是不知三日後,你的屍骨還能留下幾塊。”

張建業沒得又哆嗦了幾下,苦笑道:“大俠說笑了,小人不敢,小人實在是不知啊。”

木青秋心中激動,在一旁早等的不耐,當下躍上一步從魏揚腰間拔出匕首抵在張建業頸中沉聲說道:“看來你是不想活了。”

木青秋用力過猛,張建業頸上已被劃了道口子,張建業“啊”了一聲,忙擺手說道:“大俠別,小的都說了,都說了。”

木青秋沉聲道:“快說。”將匕首朝後挪了一下。

張建業哭喪着臉道:“小人臨出京前趙王爺府的管家約小人在迎賓樓見了一面,說是王爺吩咐讓小人順道來查查前禮部侍郎木大人一家在甘樑道上遭遇沙匪慘死一事,小人捉摸不透王爺的意思,到底是讓查什麼,不瞞兩位大俠說,那木大人一家是因爲得罪了劉公公才招致貶黜,也是劉公公下令滅的口,只是上次來的是些生手,手腳不甚乾淨。所以小人就問王府管家,管家也是閃爍其詞,真是爲難死小人了,一頭是王爺,一頭是公公,真真不知道回去該如何覆命。”

木青秋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腔外,緊聲問道:“趙王爺果然只是說讓你來查查,沒有其他吩咐?”

張建業道:“趙王就是這麼說的,趙王世子與木大人的小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先在京師那可是一段佳話,京城之中誰人不知,小人忖度着王爺許是聽聞這個消息傷心,才着小人才查一查,再無其他原因了。”

木青秋心情激動,追問道:“果然如此?”

張建業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魏揚在一旁盯了木青秋一眼,木青秋才意識到情急之下用了原聲,又想着張建業說出了她與趙王世子之事,她激動失態,魏揚在旁可是看的分明,不禁有些窘迫,張建業也聽出了她聲音異樣,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木青秋又將匕首抵得緊了些,咳了一聲,沉聲說道:“最好不要說謊。”

張建業搖頭道:“小人說的句句屬實,並不敢欺瞞兩位大俠。”

木青秋緩緩的抽回匕首,只是出神,查,趙王到底想要查什麼呢?他情知是東廠乾的,自然不會是想查是誰下的毒手,那麼還有什麼可查?他不明確吩咐下來,到底是爲什麼呢?

魏揚在一側看了她一眼,伸手解開了張建業的穴道。

張建業拖着酥麻的雙腿從沙地上爬起,說道:“多謝兩位大俠饒命。”說罷轉身便走。

魏揚伸手按住了張建業的肩膀,說道:“慢着。”

張建業緩慢的轉過身,卻猛然揮起手臂向魏揚面門撲來,木青秋一眼看見張建業手中抓着一抔黃沙,情急之下,揮動手中匕首向趙建業胸口刺了過去。

張建業一聲慘叫,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痛苦的收縮在一起,狠狠的瞪着面紗滑落的木青秋,眼中又是震驚又是詫異。

木青秋手臂顫抖,臉色變得慘白,那裡注意到張建業驟見她面目的震驚,她緩緩鬆開握着匕首的手,後退了兩步,身子不由開始哆嗦起來,夜色下,殷紅的血從張建業胸口涌出,順着匕首撲撲嗒嗒的落在地上,說不出的詭異。

魏揚看着張建業一點點倒下,彎腰拔出了匕首,走到木青秋面前,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意示安慰,說道:“他這種人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好了,快走吧,風暴馬上就要來了。”

魏揚扶着木青秋上了馬,又在她肩頭拍了拍,才向另一匹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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