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對我還真的蠻特別。特別到一見面就下毒,這樣的特別給你要不要嗎?“岑樂瑾纔沒這麼快被符半笙洗腦。
她對南歌有自己的判斷,至於林娢音之間解不開的心結,也得繫上這結的人親自解方有效。
“誒,你們……”符半笙無奈搖頭道,能說的不能說的都一次性攤牌,怎麼她這股認死理的念頭像誰呢。
“沒事的話我想睡了。”
岑樂瑾一頭栽進被子裡,不顧任何形象地佯作困態。
她以爲符半笙大老遠來說什麼呢,竟是爲了南歌,想想就興致全無。
“我還是那句話,”符半笙起身開門前,頓住腳步想起了什麼,微微低聲道,“若你過的不開心,我隨時可以帶你歸隱山林,做回從前的快活自己。”
“謝謝。”岑樂瑾沉默了半晌,還是沒有給出明確答覆。
其實南歌那邊,她已經得到了一半答案,剩下的一半如果去問也會有吧。
至於是不是最希望的那種,岑樂瑾也沒絕對的把握。
算了算了,我還是睡一覺起來再說。
岑樂瑾蒙着被子自言自語道,這幾日被南歌折騰的確實夠嗆。
“她在睡覺。”符半笙才掩上房門,南歌就準備推開進去。
“我不吵她,就看看。”
南歌臉皮愈來愈厚了,厚到符半笙都想拿道削掉一層看看有幾釐。
卻聽得符半笙冷冷道:武烈那邊,有話帶給你。
“什麼話?”南歌很快收起心急火燎的戀愛心情,嚴肅對待主攻的事業方向。
“他很快會退位,你要不要再等等看?”這後半句話是符半笙的個人猜想,皇位更迭之際纔是政局最容易顛覆的時候,自己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
畢竟那把龍椅,踩着無數人鮮血的天下至尊寶座,符半笙一點兒地沒放眼裡。
“退位?”南歌沉思片刻,唏噓道:“那麼熱愛權力的人,甘心讓賢者能者繼位?又或是說,找個傀儡皇帝。”
南歌在雲京二十餘年間,從沒聽過宮中穿出武烈要立某某皇子爲太子。且不說他子嗣不多,連皇子封臣的都極爲少數。
燕王趙玄禎是一個特例。
年紀輕輕便封了個郡王,此事說來也得感謝高祖帝留下的遺詔。
反觀南歌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是叛臣榮王的血脈,名義上又是如霜長公主的養子,多重身份,沒有一個對武烈有好處。
符半笙理所當然道:那麼大年紀了,早點退休隱居也不失爲一項智舉。
“你同他是第一次打交道,就這麼信他說的每一個字?”南歌猜到了他們關係不一般,不過父子層面還沒想到。
南歌要是知道岑樂瑾的親孃和武烈還有一腿,大抵會一氣之下去皇陵挖墳了。
“血濃於水,沒辦法。”符半笙攤手錶示無奈,爲了岑樂瑾、爲了燕王、爲了趙玄胤,他除了接受武烈開出的全部條件,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們?”南歌大驚:好端端的舅姥爺怎麼會和殺父仇人掛鉤。
南歌又是一愣,符半笙言下之意豈不是岑樂瑾也是?
“她是岑北淵的獨生女,這個你不用擔心。”符半笙察覺南歌眼中閃過的彷徨,馬上寬慰兩三句。
“就算是,也沒什麼。”南歌早就看淡了,閃爍和猶豫更多是擔心岑樂瑾會胡思亂想。
在愛與恨之間,南歌選擇了前者。
如果他和她之間必須有一個人要負重前行,南歌寧願活潑嬌羞的女子什麼都被矇在鼓裡。
上一輩的恩怨情仇關他們什麼事。
這輩子,南歌只願和岑樂瑾共結連理枝,喜迎兒女雙全。
可惜,她不能有孩子了。
都是他自作自受。
岑樂瑾也只是熟睡後醒來提過一句,南歌,我們以後的孩子是像你還是像我多一點呢?
半夢半醒的男子悶聲道:別想了,誰都不像。
岑樂瑾被打擊地不輕。
當然誰都不像,南歌不會和除她以外的女子同寢而眠。
“瑾兒,還不起牀?”南歌依着符半笙的話讓她多睡了一個半時辰才輕輕叩門。
裡頭的人很是安靜,連鼾聲都聽不見。
不能睡太久,南歌記得趙玄禎囑咐過要勞逸結合。
“困……”岑樂瑾只覺得被一個強有力的胳膊使勁兒搖醒了,美夢還沒做完,美食還沒吃夠,卻有一個極溫柔慵懶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岑樂瑾知道是南歌來了,故意撒嬌耍賴不肯放開。
其實也才兩個時辰沒有看到人,岑樂瑾也不知怎的就格外想念。
明明也就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岑樂瑾總是覺得和南歌離了半片江山。
“不餓嗎?”南歌憐愛地摸了摸岑樂瑾的腦袋,柔聲細語地問道。
“還……”岑樂瑾那個“好”字還沒說出口,肚子就極不情願地發出了抱怨的聲音。
她不好意思地擡頭看他,卻見南歌止不住笑意滿滿。
“誒,你不給我留一點兒面!”岑樂瑾雖不是第一次在南歌面前這樣失態,可好像真的確定關係和心意後,會莫名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儀態了。
南歌噗嗤一笑,攬過她在肩頭,不停耐心解釋道:
“沒有沒有,是我餓我餓我俄。”
說着,還上手摸了摸她發出信號的腹部。
“南歌!”
這一摸,岑樂瑾更加害羞。
“瑾兒,你很喜歡孩子麼?”南歌突然想到了什麼,幾分認真幾分忐忑問她。
“嗯……也不是很喜歡,但是我認爲給喜歡的人生個孩子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岑樂瑾也是突然想到他曾說過什麼好多年都不可能有孩子的話,遂初步認爲南歌是不喜歡吵吵鬧鬧的緣故,也沒在這件事情過於執着。
但,今日南歌既然問了,岑樂瑾便是如實告知自己真實想法。
早晚都要說來,岑樂瑾覺得沒什麼好保留的。
“那如果我說我不喜歡孩子,你會不會……難過?”南歌小心翼翼地問道,每個字眼都是咬牙切齒說出口的,總不能告訴她是身體原因不能有孩子吧。
“會。”岑樂瑾幾乎是脫口而出。
南歌嚇了一激靈,攬着腰的胳膊下意識都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