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冥海(一)

“他叫雲澤。【..】”

夏奕轉過頭,張開雙臂示意他們看周圍堆積着的2o殘破雕塑:“這些都是他收藏的玩具。”

“秦始皇嗎這人……”

夏北風仰起頭,望着兩邊高聳的石碓感嘆道:“手辦狂人啊!”

這山洞的空間不算大,一間臥室大小,一眼便能望到盡頭。幾個人站在其中便顯得有些擁擠。

密密麻麻的雕塑碎片堆積在一起,映襯的這本來就十分狹小的更加逼仄雜亂。

“他這些可都是真東西。”

飛炎沒好氣的哼哼了兩聲,從鼻子裡噴出了兩股濃煙並着火花,燙的夏北風握緊了拳頭。

“對於我們來說,雲澤和鴻淵都不算事什麼好東西……”

它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憤怒目光,縮了縮脖子,趕忙補充道:“當然你們主子還是比雲澤強上不少的,他也就是一肚子壞水,雲澤可真是……”

“你就閉嘴吧,不用繼續解釋下去了。”

夏北風將目光轉到頭頂碗口大小的薄冰上。

冰層之上是看着過於乏味的流水,單調枯燥的冰塊撞擊之聲不斷迴盪,讓人忍不住產生了些許寂寞淒涼之感。

如果這時候再配上點悽婉的琴聲……

“你別再彈琴了行嗎?”

夏奕絕望的看着綠嬈:“你弄出來的聲音跟鋸木頭也沒什麼差別。和這個場景一點契合度都沒有……不對,你弄出來的聲音跟什麼玩意都沒契合度,還是儘早放棄這個理想吧。”

綠嬈哼了一聲,傲嬌的轉過頭去,纖細的手指飛快的在琴絃上撥動了一陣子。

魔音灌耳。

夏北風腦子裡只剩下了這四個大字,剛剛看到周圍雕塑時的震撼反倒是被驅散了個乾乾淨淨,只想儘快逃離音波範圍。

“所以這裡是關着那個什麼雲澤的牢房?”

他環顧了一圈身邊的山洞,用拳頭砸了一下掌心:“怪不得他跑出去的部分都跟的瘋子一樣。被關在這種地方那麼多年,是我我也瘋!”

“咳咳……”

飛炎清了清嗓子,提示他自己的存在:“我也被你們關了那麼多年,怎麼沒瘋?”

“你那好歹水面上還有花,水底下還有個陪你說話的……”

夏北風低頭端詳了一下手中的長槍,遲疑了片刻。

“陪你說話的……嗯,那個,老朋友。”

沒錯,多年的老朋友。

“它根本不理我。”

飛炎憤怒的說道:“它從頭到尾都只搭理你一個人,這事你還不知道嗎?”

“這個還真不知道。”

夏奕驚訝的轉過頭去,看着纏在夏北風手腕上的黑龍:“我們都以爲你跟它關係挺好的來着,畢竟……”

“畢竟它是自願的,而我是被逼的。”

飛炎收緊了身體,勒着夏北風的手臂,以示憤怒。

爲什麼倒黴的總是我?

夏北風憤怒的抓住了黑龍的脖子,掐的它吐出了一口黑煙。

“要不是無家可歸,你覺得我會聽你們的調遣嗎?”

“你也說了畢竟無家可歸。你那個無家可歸的也不是我們造成的,巫王大人給你留了個住的地方,還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應該謝謝我們纔是。幫個忙是分內的事吧,你用得着這麼大怨念?”

夏奕理直氣壯的說道:“再說居住環境,你覺得你住的地方不好,好歹水面上還有花裝飾一下……你看看雲澤住的這個,這叫什麼地方?”

“你們還拿鏈子給我鎖上了,你考慮過我的心情嗎?”

飛炎口中吞吐着一股火焰,火星不斷地飛濺在夏北風的衣襟上,燒出了一個又一個小洞:“你們把我當什麼,讓我看着他直說不就行了,我也不會不答應。二話不說給我拴在那了,當是栓狗哪!我又不是你!”

“那只是一個操作失誤。再說了你現在不也好好地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忘了我們可是同一戰線的……”

“誰他媽的要跟你同一戰線!”

飛炎扯着脖子高喊:“水上有幾朵花頂什麼用!我又不喜歡花!雲澤這裡好歹旁邊堆得還都是他的收藏!”

“你一個有期徒刑的爲什麼要跟人家無期徒刑的比較待遇問題?後來這不是把你放出來了嗎?”

“是你放的嗎?”

“容我插一句。”

眼看着這兩位就要再次吵個沒完,夏北風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們的話:“對於一個手辦狂魔來說,拆他手辦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精神酷刑了。”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這裡有這麼多……那個什麼,都被拆了堆在他眼前讓他天天看,估計那位雲澤兄弟的心情應該每天都很沉痛吧。”

他後退了一步,將黑龍纏繞的手臂伸到夏奕面前,讓他們倆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着。

“好了,我說完了,你們繼續。”

飛炎被他這段歪理邪說堵得啞口無言,乾脆氣急敗壞的繞着他手臂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鋒利的鱗片在皮膚上留下了一道道細小的傷口,並不深,甚至都沒有流血,卻又疼又癢,十分難受。

“這些不是我們拆的。”

夏奕盯着自己眼前一塊圓形的石頭,低沉的聲音中暗藏着巨大的怒火:“他們本來還有機會活下來的。”

他正盯着的石頭是一顆人頭的形狀。

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最後的表情凝成了石頭,明明是大笑的動作,眼神卻是近乎絕望的恐懼。

“他本來已經贏了,還以爲自己能夠活下來。”

夏奕伸手在那塊冰涼的石頭上點了點:“我還記得他,就因爲族裡出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而不願意獻上……”

“那個雲澤……”

夏北風望着密密麻麻的石頭,牙疼一般的抽了口氣:“他是變態嗎?”

“差不多吧,他還有一些挺奇怪的愛好。”

夏奕詭秘的笑了一下:“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給你講講。”

“別。”

夏北風擺了擺手,轉過身去:“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您還是算了吧。”

“他有一段時間特別喜歡小孩子,七八歲的那種,再小一點的也行……”

夏奕喋喋不休的話在綠嬈憤怒的目光中聲音減弱。

綠嬈的手指搭在琴絃上,得意洋洋的瞪了他一眼,見他不再說話之後,纔將手從琴絃上挪開。

夏奕鬆了口氣,將自己的心思從古老的八卦挪到了正經的地方:“這地方就這麼大一點兒,那傢伙能跑到哪去呢?”

“不知道。”

夏北風搖了搖頭,蹲下身去觀察着地面上的水跡:“鏡子裡看到的應該是這個地方沒錯……但是我記得看到的時候是有出口的。”

他說着環顧了一下四周。

堆積的石塊幾乎要將最後一點縫隙的擠上,除了頭頂碗口大的小洞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容納成年人自由通行的洞口。

就連頭頂的洞口,都被冰層阻隔着,上面還有不知道多深的水。

“這麼小的地方,真虧他能老老實實呆上這麼多年。”

“原本沒這麼擠的,我們把他關起來的時候他身上什麼都沒有,這些玩意也不知道都是從哪來的。”

夏奕皺着眉,向面前年輕人的頭顱問道:“你知道嗎?他是怎麼把你們帶進來的?”

“他要是能回答你就有鬼了?”

綠嬈翻了個白眼:“這裡也沒別人,你犯傻給誰看?”

“你要是說有鬼的話……”

夏奕指着年輕人的頭顱,一本正經的科普:“這些人變成石頭的時候還沒死,靈魂直接被封在裡面出不來,所以就算是把它們都算作鬼也是可以的。”

“是鬼又能怎麼樣?”

綠嬈不服氣的伸長了脖子,強詞奪理:“你又不能把他們叫出來問話。”

“我怎麼不能……”

夏奕話說到一半,忽然驚訝的看着說綠嬈。彷彿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一般,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半天之後憋出了一句話:“真沒想到,你也有幫得上忙的時候。”

“我怎麼就就幫不上忙了,要不是我你們怎麼能找到這個地方……”

綠嬈將沉重的古琴舉過頭頂,作勢要向他頭頂砸去:“得了姐姐我的好處還不知道謝謝我……快點給我道歉,不然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砸死你。”

“你終於暴露了你那把琴其實是砸人的兇器了嗎?”

夏奕隨口敷衍着,將衝過來的小姑娘推到一邊,衝着夏北風招了招手:“那給誰,你過來一下。”

“幹嘛?”

夏北風疑惑的湊了過去,在看到他臉上興奮的表情之後又止住了腳步:“事先說好,我可是隻賣力氣不賣身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現在情況特殊,確實需要你破例賣一下身……”

夏奕一把抓住了正欲逃走的夏北風:“你給我過來,就這麼大一點兒小地方,你跑能跑到哪去?”

“恕我不能贊同。”

夏北風迅的後退,舉起了手中的飛炎:“愛將,爲本王盡忠的時候到了。快快擋住這妖孽,爲本王斷後。”

“主公,末將選擇叛變。”

飛炎衝着夏奕點了點頭,擴大了身體,纏着夏北風的雙腿,直接將他絆倒在地:“雖然我一直看狗子不怎麼順眼,但是這件事上我決定跟他站在一邊。”

黑龍淫笑了兩聲,將夏北風不斷掙扎的身體拖到了夏奕身邊:“這昏君已被我擒獲,煩請將軍落。”

“嗯,很好,功勞簿上有你一筆。”

夏奕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抓着夏北風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揪了起來。

夏北風捂着臉,萬分悲痛:“完了,好像是撞毀容了。”

“不會不會。“

夏奕關切的拍落他衣服上的灰塵,按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有我在這呢,你怎麼可能會毀容?”

“最信不過的就是你了。”

夏北風鼻子被什麼堵着,悶聲悶氣的說道:“你們下手也太狠了。”

“流血了?”

夏奕眼睛一亮,用力的將他捂着臉的手拽了下來:“讓我看看傷哪了,血流的多不多?”

“八成是不夠你用的。”

夏北風的手掌和自己的臉緊緊地貼在一起,密不可分,死活不讓人看清他的表情,只有不怎麼明朗的悶聲從手心裡傳出:“我覺得我的鼻樑好像骨折了。”

一縷鮮血從他的指縫間伸出,順着手背向下淌去。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治。”

夏奕手上用力,蠻橫的將他的手給掰了下來:“流鼻血了啊,好好……正好。”

正好個屁,你見過誰用鼻血畫符的?

綠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低着頭研究起自己指甲上的花紋。

覺自己的能力實在有限,對抗不了面前這位“神獸”之後。夏北風乾脆放棄了抵抗,將手上的血跡隨意的抹在了對面那人潔白的衣襟上,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你……”

夏奕被他小孩子賭氣一般的行爲氣得不行,捏緊了拳頭,極力的抑制着自己揍人的衝動。

夏北風額頭右側橫着一道細長的傷口,看上去不深,卻不斷地有鮮血從中流出,不見止住的跡象。

血順着眉骨流下,淌過緊閉的右眼,在下巴附近凝成了血珠。

因爲剛剛捂着臉的一通亂抹,鮮血已經遍佈了滿臉。一眼看去,視覺效果十分驚悚。

至於他剛剛擔心的鼻樑骨折問題……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夏奕捏着他的鼻樑晃動了兩下:“你的鼻樑沒有骨折。”

“那就好。”

夏北風送了一口氣,卻牽扯到了額頭上的傷口,頓時又低低的痛呼了一聲。

“還有個壞消息沒說,你不用高興的這麼早。”

夏奕鬆開了手,又湊近去那人額頭上的傷:“留那麼多鼻血,八成是裡面破了,鼻血一時半會可能止不住。”

他伸出手指按了按那道傷口,果不其然的聽到了夏北風抽氣的聲音。

“這麼疼?”

他略微有些驚訝:“我記得你平時挺能忍的吧。”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這個傷口特別疼……”

夏北風伸手湊近了自己的額頭,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傷口,頓時疼的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好像有個蟲子在裡面,想往我腦子裡鑽。”

“這個還真有可能。”

夏奕擼起了袖子,衝着飛炎吹了聲口哨:“過來幫個忙。”

“地上根本沒有石頭,你臉朝下裝上去根本不應該弄出這麼一道傷口。”

夏奕說着,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推倒了地上。

飛炎將身體捲成一圈,墊在了夏北風的脖子下面,bsp;“而且這個傷口,應該是利器割傷的。”

夏北風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補充道:“我倒下的時候感覺就是……有把刀從我眼睛旁邊划過去了。”

誠然,那道傷口從額頭一直蔓延到太陽穴,距離他的眼角極近。如果再向下個幾毫米,那隻右眼現在大概就已經報廢了。

夏奕再次伸手在傷口上用力的按動了兩下。

“疼疼疼疼疼疼!”

夏北風語極快的喊着:“臥槽,你這是想給我治傷啊,還是想要我的命啊!”

夏奕卻沒什麼心情和他開玩笑。

他收回了手指,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了起來。

“確實有東西在裡面。”

他低頭對躺在地上的夏北風點頭道:“還是個活着的。”

剛剛他用力按動傷口的時候,感受到了浸泡在血中的那個東西吃痛的反抗,手感上似乎是個……

“跟個蟲子似的,現在還在動。”

夏北風右眼眼角抽動着,不自覺的淌出了一行淚水:“你剛剛可能把它惹急了,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他剛剛喊着疼的時候,語氣十分誇張,反倒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真疼還是裝模作樣。

此時說到自己眼睛看不到的時候,反而恢復了冷靜,嘴角甚至掛上了幾絲笑意。

“你把它弄出來吧。”

他冷漠的就像對待着一個跟自己不相干的東西一般,毫無起伏:“最好快一點,它已經開始往我腦子裡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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