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越的話,只說了一遍,唐蘇的腦袋卻是一蒙,然後有無數個他的聲音在耳邊重複重複,一直在重複。
冷歡回來了,跟冷昧在一起,住在她們的別墅裡!
她一直蹲着,腦袋裡渾濁一片,甚至忘記了起身,花越彙報完了情況走出門,被蹲在地上的她,嚇了一跳,“少奶奶!”
唐蘇慢慢站起身,努力收斂起神色來,朝他笑了笑,“想給外婆驚喜,看你們在聊天,沒有打擾,沒想到差點變成驚嚇!”
她語氣很自然,臉色卻有點白,越過花越走進屋裡,正因爲剛纔的事一臉高興的外婆更加興高采烈,臉上每一條皺紋都燦爛笑了,“丫頭,快來快來!”
她走過去,外婆激動的拉住她,“冷歡回來了,那臭丫頭回來了,哎喲,可把我老太婆高興壞了,這丫頭也真是的,回來好幾天了,也不過來看我,你看看你都來了,她卻沒有來!”
花越站在旁邊,想開口提醒,卻又不知該怎麼說,只能眼睜睜看着唐蘇佯裝的微笑也慢慢垮下去,他嘆了口氣,從房間退了出來,少爺的私事,還是莫要操心的好!
唐蘇沒有說,她並沒有回去,是冷昧因爲冷歡回來了,故意沒有接她回去,她強裝笑顏陪了外婆一天,聽着她絮絮叨叨的說着他們的往事,她才發覺,自己不過是個外人!
從療養院出來,腦袋昏沉得很,比那一日醒來還不如,身體飄飄蕩蕩的遊走着,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回醫院,她能住一輩子嗎?出院以後呢,回S市,還是繼續留在海南給他們騰地方呢?或者苦等着冷昧來接她?怎麼在不經意的瞬間,她變得這麼的落魄了,甚至連當初被莫鬆天拋棄時還不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醫院,剛一進病房,就被人大力的拽住了,皇甫尊寒着眼眸瞪她,兇悍的目光能吃人,“去哪了?”
一覺醒來就不見人,派出去的人找,說她去看冷昧外婆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他在她眼裡這麼隨便嗎?想來來,想走走,美得她!
他扣住她手臂的手因爲怒火而有些用力,唐蘇皺了皺眉頭,卻什麼都沒說,輕輕掙了下,想將他推開,卻把他抓得緊緊的,“一副死樣子!”
離開他才一會兒工夫,回來又是這副死樣子了,知道是這樣就別出去啊,這女人怎麼就這麼死蠢死蠢!
唐蘇後知後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十幾度的天氣臉上卻冰涼冰涼的,她轉動眸子看向皇甫尊,纔算把失去的魂魄找回來,“你抓疼我了!”
“不弄疼你,你的魂都要被黑白無常勾走了!”他憤憤撒手,抱着胸口冷冰冰瞪着她,陰媚的眼睛微微眯起。
“誇張!”從他身邊走過,唐蘇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喝。
皇甫尊冷眼旁觀,等她一口氣喝完,才陰陰笑道:“那是我的水!”
還裝鎮定,繼續裝!
“啊?”唐蘇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哦!”再一想,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啊”的一聲,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臉上爬滿了紅暈,水已經喝到肚子裡了,難道要吐出來?
“呵!”皇甫尊一聲嗤笑,上前勾起她的下頜,半彎着腰與她平視,“我真想知道你剛纔幹嘛去了,回來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死樣子,真難看!”
對上他戲謔中分明有憤怒的眼睛,唐蘇突然很想說一句笑話,“被你說中了,我真的被拋棄了!”
她以爲自己是以一種輕鬆搞笑的自我調侃的方式說出來的,卻不想餘音落下來的時候,顯得那麼落寞,跟個棄婦似的,她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還不如不說呢,一點都不好笑!
見皇甫尊眼眸內斂,有什麼情緒一下子從眼底劃過,帶着憤怒的臉色暗沉下來,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她乾笑了兩聲,“這個笑話好像一點也不好笑,是吧?呵呵呵!”
“你說呢?”皇甫尊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眼角的餘光憂色地留意着她的狀態。
她笑了笑,扯下來的嘴角立刻收斂起來,一個人默默轉過頭去有說不出的低落,他一把拽住她,將她往身邊拉了拉,邪惡勾起的嘴角很壞,“被拋棄了更好,可以肆無忌憚的找男人了,今晚,我自薦枕蓆!”
看着湊過來的魅惑俊臉,唐蘇噗嗤一下笑了,她挑了挑眉毛,“好呀,先伺候我吃飯,如果心情不錯,今晚就翻你的牌子了!”
療養院的飯菜,她一直覺得還不錯,今中午一吃,才知道什麼叫味同嚼蠟,她想也許今晚胃口會好點。
看着她重新展露笑臉,皇甫尊也跟着笑了,心情就那樣莫名其妙的好了,他斜勾着嘴角逗她,“我記得有人說,如果能活下來,就請我吃飯的!”
“我沒錢!”她的確沒錢,工資寄給了莫鬆天,身上的餘錢不多,她可不敢亂花,到時候沒錢了,找誰要去?問冷昧,她問不出口,問爸媽,那不可能!所以,還是省着點花吧。
“連請我吃頓飯的錢都沒有,你嫁給他幹嘛使?”皇甫尊極爲鄙夷的瞟了她一眼,語氣諷刺至極,對冷昧的不爽,又大大加深了些。
“誰規定了嫁人就爲了花人家錢的?”唐蘇稍微收拾了下自己,拎着包走到他面前,有些賴皮的說道:“我就是沒錢,你要不要請我吃飯,隨便!”
如果不請,她就在醫院吃唄,反正醫療費冷昧全權包乾了,不花他的。以後回去,直接叫私人飛機回就好,連機票錢都省了。
“請,我請,我可不像某些衣冠禽獸,在外面對別的女人大手筆,在家摳自己老婆,只要是我的女人,我統統慷慨,走,吃最頂尖的海鮮去!”
“你確定你要這樣出門嗎?”指着一身寬大病號服,霸氣揮手出門的男人,唐蘇倚在門口看好戲。
皇甫尊腳步一頓,低頭看看這身衣服,惱怒道:“早說過不穿這玩意,影響我瀟灑形象,非說方便換藥些,麻煩!”他伸手指了指她,“等着,換身衣服,分分鐘帥暈你!”
唐蘇笑了,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我等着你閃瞎我的眼!”
太久沒看他穿過病號服之外的衣服了,她也相信,他待會出現時,一定會驚豔全場,但前提是,他閉上他的嘴,別亂七八糟的亂髮情!
七天!
唐蘇掰着手指數着,冷昧離開已經七天了,他有每天打電話問候她,噓寒問暖的關心,卻對冷歡的事隻字未提,有時候她忍不住要告訴他,其實她都知道了。
她沒有問他,她什麼時候出院,醫生也沒有提過,只是她知道她全部的治療已經停了,證明她痊癒了,隨時可以出院,可他竟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這兩天,颱風入侵,海南陰雨連連,時而還有暴風雨侵襲,她很少去療養院,更少出醫院,只偶爾皇甫尊逮着她出門,她纔會出去走走,其餘的時間,只在醫院的花園逛一逛。
皇甫尊的病房在隔壁,人卻常常在她房間耗着,除了晚上睡覺時間,她嚴厲要求他滾蛋,他纔會磨磨唧唧的離開,他離開後,四周安靜下來,她便常常的不能入睡,即便是累慘了睡着,也會噩夢連連。
這種情況,她沒有跟任何人說,哪怕是她的主治醫生,按照慣例過來查房,她都從沒提起過,她只想着,可能是醫院免不了陰森的氣息,她睡不着也情有可原。
又是一夜,睜着眼睛到天亮,纔剛剛六點,房門就被人放肆的敲擊起來,敢這樣來敲她門的,整個醫院就皇甫尊一人!
他的傷口差不多已經癒合,身體並無大礙,隨時可以出院,他也沒提出院的事,就這樣一直住下去,天天深夜才走,一大早過來騷擾,還笑她臉色越來越差了。
就算不是睡不着份子,天天這樣被騷擾,睡眠會嚴重不足,臉色不差纔怪!
“開門,再不開門,我踹了!”起初幾天,他還扯着受傷的理由裝可憐,對她要求這要求那,後來被識破詭計,現在本性暴露了,粗暴得很。
唐蘇嘆了口氣,只得起牀給他開門,把外面亂吠的玩意放進來,有時候又不得不承認,這些天若沒有他狂妄的吵吵鬧鬧,只怕日子更難過。
“早安,寶貝兒!”
打開門,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花後慢慢露出一張精緻帥氣的俊臉,魅惑人心的眉眼輕輕一眨,一個電力十足的媚眼拋了過來,性感的嘴脣輕輕挽起,曖昧吐出一聲甜膩的問候。
唐蘇給的反應是一個白眼,毫無驚喜可言!這是某闊少每天早上樂此不疲的遊戲。
“喂喂喂!”看着自顧自轉身進屋的女人,還手插口袋,倚在門邊擺着造型的皇甫尊垮下臉來,百般不滿的追進來,“浪漫,驚喜耶?給點反應好不好!”
“浪漫驚喜偶爾爲之還差不多,你每天都是這招,膩不膩?”時間還早,唐蘇窩上了牀,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
“這種經典招數對女人一向都是手到擒來,就算多用幾次,哪個女人不也是興高采烈的,就你這外星來的不受用!”他帥氣嘆息一聲,將花安放在房間適宜的角落,爬上她隔壁的那張牀,把被子往身上一蓋,“睡個回籠覺!”
每每如此,她都會大肆抗議,他都紋絲不動,足以看出他的無賴和超厚臉皮,唐蘇只能坐起身從牀上下來,他愛睡就睡,她不能跟他共眠,所以她起來,可以了吧?
“喂,皇甫少爺,請您好歹注意一下身份好嗎?我是一個已婚婦女!”
“我知道,一個被拋棄的已婚婦女,還不肯接受另一個更優秀男人追求的笨蛋!”他優哉遊哉的閉着眼睛,對答如流。
“我再聲明一次,我不是棄婦,他會來接我的!”這話說得有多沒底氣,她心裡比誰都清楚,但在皇甫尊面前,她裝也得裝像一點。
皇甫尊突然坐起身來,朝她勾了勾手指,“來,你過來!”
“你幹嘛?”她警惕瞪着他。
“你過來,我告訴你件事!”他戲謔的表情收斂,一臉正色的看着她。
她心一跳,本能的以爲是冷昧那邊有什麼消息了,她乖乖朝他走了過去,誰知他突然伸手在她臉上掐了一下,力道絕對不溫柔,她疼得尖叫,“啊,你幹嘛!”
“讓你感受一下痛覺,就不要再繼續做夢了!”
唐蘇捂着被掐疼的臉,又好氣又好笑,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多管閒事!”氣哼哼的轉身就走。
被她這桀驁不馴的語氣給刺到,忍受她要死不活的樣子足足七天,所有的耐心都已經到了極限,皇甫尊嚯地一下坐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猛地將她往身邊拉了過來,她踉蹌不穩,一不留神撲在了他身上,他索性扣住她的腰身一滾,將她壓在身下。
兩個人相處七天,他都安安分分,除了偶爾犯賤摸摸她的臉,都不曾對她有放肆的動作,他突然這麼兇猛的撲倒,嚇得唐蘇心裡慌亂不已,連連用手推他,“你幹嘛,起開,你起開!”
“我幹嘛?是你在幹嘛!”皇甫尊陰沉下臉色,冰藍色的眸凝結成冰,眸底又隱隱有火焰在跳躍,他緊緊繃着的咬肌憤怒的上下移動,“每天魂不守舍的,你做什麼呢!”
那個男人有那麼好嗎?有那麼重要嗎?他把她丟在這裡,她還傻瓜一樣等着,治療都停了還不出院,他就更傻了,她明明是別人的老婆,他還裝作不知道,沒臉沒皮的纏着她,多少女人都送到病牀上來了,他愣是沒看一眼!
真是鬧夠了沒有!
被他吼得一震,唐蘇才知道,原來她的僞裝那麼假,連沒心沒肺的皇甫尊都看得出她魂不守舍,她心虛的轉開了眸子,輕輕咬住了嘴脣,有些東西就像毒藥,種在心裡藤蔓就會無限生長,直到把心裹得密密麻麻無法呼吸。
而冷歡的事,就是她心裡的毒藥,她很想撕開那層神秘的面紗,清楚的看一看冷歡到底是什麼人,與冷昧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她沒有勇氣,也沒有機會,這件事就瘋了一樣的折磨着她,其實,捅破了不是更好嗎?
暴吼過後,皇甫尊的胸口因爲憤怒而有些起伏,他瞪着身下倔強偏着頭的女人,當觸到她紅紅的嘴脣上明顯的壓印時,他的心燥熱了一下,一下子就嗅到了她清甜的香味。
他承認,對她有那方面的意思,可跟她在一起,他所想所做的事都跟欲*望無關,有時候她就在面前,他都從未產生過那種想法,現在突然這麼一靠近,就心猿意馬了!
天知道他禁慾多久了?
自從認識這女人,決心要征服她之後,對其他女人就沒那興趣了,幾次送上門來的絕色,他都不爲所動,有時候他還在懷疑,是不是海灘她那一腳,把他給踹出問題來了。
要不是現在蠢蠢欲動的心,他還真該找她麻煩了!
感覺到身上的人突然一點點熱起來,而他整個一點動作都沒有,好像就堅硬在了原地,唐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被他眼底暈染開來的某種蠢動的情愫給嚇了一大跳。
“喂,你快起來!”她雙手抵住他的胸口,用力將他推了推。
僵持在原地,思緒一陣飄遠的男人,突然凝神看向了她,那洶涌的火焰一下子燒出了駭人的溫度來,連屋內的空氣都沸騰了起來。
唐蘇緊張得嚥了咽口水。
經過冷昧的調教,她已經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動作,不要推他不要掙扎,否則只會讓自己更危險,明智的做法是用言語擊退他的欲*望。
“皇甫尊,唔……”
她低估了一個縱身花海的男人禁慾長時間後滂湃而來的火焰,她也不知道,這種時候一個簡單的吞嚥動作,所誘發的激烈渴望。
他撲下來的動作讓她想到了狼,一頭餓了很久的狼,溫熱的嘴脣壓住她的,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就兇殘的撬開了她的牙關,瘋狂纏繞着她的脣舌,她甚至嚐到了一種血腥味,是她太急於反抗,咬破了他的嘴脣。
他卻絲毫未知,又或者本就是嗜血的男人,這一點點血腥味更能激發他的獸性,如果唐蘇睜眼,一定能看見皇甫尊赤紅的眸子,她不敢看他,也不敢胡亂動彈,尋找着機會,勸他放下屠刀,她可以當他是鬼迷心竅,原諒他!
“放開……不可以,喂,唔!”
“閉嘴!”斷斷續續的抗議,從這個女人嘴裡發出,皇甫尊怒氣衝衝一喝,伸手按住她企圖打他的雙手,冰藍眸底漸漸轉爲幽藍,十足的一頭餓狼。
“你清醒一點,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皇甫尊!”她沒有大肆叫喊,不想被外面的人聽見,也更因爲壓低嗓子的吼叫更強而有力,她堅韌的瞪着他,眼底寫滿了堅決的不可以!
皇甫尊被吼得動作一頓,按她的手也不自覺的鬆了力道,幽藍幽藍的眼睛劃過一絲掙扎,唐蘇知道他動搖了,乾淨利落的趁這個機會一把將他推開,忙拉起領口坐起來。
被推得一退,他踉蹌了一下,側頭看着絲毫沒有被他精湛接吻技術給迷惑的女人,她從始至終的清醒冷靜對他來說真是莫大的諷刺!
他一個身經百戰的帥氣男人,還比不上冷昧那種木魚?
他就不信了!肯定是剛纔太猛了,這次試試溫柔的。
唐蘇警惕盯着朝她靠過來的男人,他眸底隱晦的火焰已經消散了大半,他慢慢過來的是準備幹嘛?
他突然朝她伸出了手,她嚇得一退,身體撞到了另一張病牀退無可退,她厲聲喝道:“你別過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怎麼不客氣?又是斷子絕孫腿?我都懷疑自己被你踢殘了!”
“踢殘了纔好,免得你禍害人!”她纔不信能把他踢殘,如果真殘了,剛纔他就不會暴露出禽獸的本性,她真是太大意了,都快忘記他不過是隻披着羊皮的狼了,天天這麼引狼入室,太危險了!
他勾脣一笑,有幾分戲謔,又有幾分真摯,“以後,我專門禍害你,可記住了!”不顧她警惕,他伸手抓住了她,修長的手指在她嘴脣上一抹,拭去被沾染上的一點血痕。
剛纔被吻,唐蘇的心情就當是被豬啃,絕無盪漾也無羞澀,但被他這樣親暱的一擦嘴脣,她的臉竟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心快跳了一拍,有些凌亂。
咔嚓——
病房門把手被擰開,門應聲而開,在唐蘇紅着臉凌亂不已的時候。
聽到聲音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心虛的往後退了幾步,卻不小心坐倒在牀上,反觀皇甫尊,他抱着胸口,一臉悠閒的站在原地,厚臉皮指數頗高。
門打開,出現在門口的人竟然是冷昧!
唐蘇頓時覺得不知所措,心虛得都不敢看他,她還是察覺到他的不一樣,頭髮剪短了些許,不同往日的西裝革履,今天他穿着一件淺藍色的休閒襯衫,內搭着一件白色T恤,簡單的牛仔褲和一雙白色球鞋,一瞬間就好像回到了二十歲左右的他。
不再是睿智冷靜沉着氣場強大的男人,而是一個帥氣陽光明媚的男孩!
他一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一手推着門,顯然也被裡面的一幕給愣到了,他停頓了幾秒,深邃的眼眸眯起,犀利的掃過曖昧站在一起的兩人,陽光明媚的氣息一下子盡數散去,只餘下刺骨的冷意。
“你在幹嘛?”簡短直白的四個字,目標明確地朝唐蘇擲了過去。
唐蘇身體一震,手指緊緊拽住身下的牀單,她臉色白了白,不知所措的咬着嘴脣,她該怎麼回答?
皇甫尊歪着頭斜眼瞄了瞄正壓抑着怒火的冷昧,他伸手嫵媚的撫了撫自己被咬破的嘴脣,側頭朝冷昧笑了一下,曖昧異常,“來得可真巧!”
撫脣的動作無疑成了一個超大號炸藥包的導火索,隱隱壓在冷昧眸底的灼熱火焰一下子燃了起來,引線瞬間縮短爲零,轟地一下在他眸底炸開,他涼薄的嘴脣一動,只吐出了一個字。
“滾!”
皇甫尊倒抽了一口氣,他沒料到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還有人敢這麼囂張,而且憤怒時那股陰狠毒辣的味道,硬是將他眼中的狂妄逼得收斂了半分,他絕對相信,如果冷昧進來時,看見的是他強吻唐蘇的那一幕,他會動手殺人!
他下意識的擋在唐蘇面前,這個時候這個死蠢死蠢的女人是最危險的,搞不好會被這男人給弄死,她還傻乎乎的因爲愧疚而心甘情願。
這個動作,對冷昧來說,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橫眉冷冷盯了皇甫尊一眼,逆天而起的煞氣幾欲衝破一切,“滾開!”
他在強忍,用所有的修養來壓制動手的衝動,這個女人總是輕易就能挑戰他的極限,他雙目一眯,幾步奪了過去,一把拽住呆滯在牀上的女人,霸氣凜然地將她拉起,毅然轉身就走。
只是一個愣神的片刻,人已經被拉離了他的保護範圍,皇甫尊趕忙追了上去,堵在了門口,“冷昧,你什麼意思?”
這麼些天,對她不管不顧的,現在一來拉着人就走,把他這兒當成什麼了,把他皇甫尊當成軟柿子捏嗎?
冷昧被迫停下,視線還停留在門把手上,聽到這話後,嘴角先冷冷地勾了勾,目光慢慢擡起,落在了皇甫尊陰媚絕美的臉上,誰都沒有料到,他當時揚手就是一拳。
砰地一聲,唐蘇甚至聽到了那聲悶響。
饒是皇甫尊黑道里經常出生入死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也沒能最快的躲開這狂猛的一擊,避開了眼睛的要害,顴骨還是捱了重重的一下。
“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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