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媳婦會動手,這事絕對不可能簡單。
還有那柳家人,竟然趁他不在家,就來欺負他的女兒、他的妹妹?
莫不是他們以爲,老莊家就真的沒人了?
既然如此,就別怪他不講情面!
瞬間莊大牛臉更黑了,手上屠刀一放抓塊抹布擦了把手,進屋換下了外衣走了出來:“二叔,晚上你與二嬸、二花過來吃晚飯。”
“不…不用了,家家…裡有客人呢…”看到這麼多肉,莊二叔流着口水,卻拒絕了。
因爲他知道,他要是把妻女帶來了大侄子家,而自己一兩斤都沒拿回去,吃了今晚恐怕得餓上三天了。
桑月一看莊二叔的表情便道:“二叔,晚上讓大牛給你們裝一碗來,你們放在屋裡吃好了。”
這話一落,衆人一臉同情的看了莊二叔一眼,一個個心下嘆息。
莊二叔臉一紅:“大侄媳婦,那個不用了,二花還說今天在你這喝了雞湯呢。”
餘下的雞湯真的叫湯了,根本沒有兩塊肉,哪能吃過隱?
可今天這一塊野豬肉至少有五斤,至少能炒出一大盆來。
加上臭老頭叫喧着要吃醬暴大腸,加上一隻最大的野雞燉香菇湯,這幫人也吃不完。
反正晚上送一碗過去就行,他不可能真不接,不爲自己他也得爲妻女。
看過偏心眼的父母,可桑月卻是頭一回看見莊家兩個老傢伙這種心眼偏到咯吱窩裡去的父母。
莊二叔夫妻是老實,可是他們勤快忠厚孝順,但那兩老傢伙卻一點也看不入眼。
而那好吃懶做、不學無術的莊老三,卻被看成了個寶貝。
桑月想,那兩老傢伙,絕對是跟自己有仇!
否則,爲啥偏寵一個最沒出息、最沒良心的兒子?
桑月知道這莊二叔太老實了,於是也沒多說:“大牛,你回了趕緊回來,明天早上要去鎮上的話,這些都得收拾好。”
一路上,莊二叔輕聲的說了那柳蔡氏今天在自己親孃面前挑撥哭訴的話:“大牛,一會你就小心點,她要鬧就讓她去鬧好了,可千萬什麼都別答應。”
看自己二叔擔心自己,莊大牛從心底舒了口氣:“嗯,二叔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們,決不會讓他們沾到便宜。”
自己的侄子比自己有出息,莊二叔心裡也高興:“好,那一會你記住,千萬別與他們多說什麼,她們實在要蠻橫無理,你就去找村長吧,他會爲你主持公道的。”
一到門口,莊大牛一眼就掃到了大廳。
阿爺坐在上方的扶椅上,阿奶躺在大門邊不遠的躺椅上,兩位表嬸與表妹柳田英側坐在靠牆兩邊的竹椅子上。
看到他進來,蔡氏立即過來拉着他就哭訴起來:“大侄子啊,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你表嬸我就要被人給打死了!你來看看我的臉,這是你那個野蠻的媳婦親手打的啊,你可得給我一個說法,否則你表嬸我沒臉活了啊…”
惡人先告狀?
就是這了!
口口聲聲說他媳婦打了她,卻不說她因何而打她,明明她一個外人欺負他的妹妹欺負到門上去了,可她竟然卻倒打一耙?
今日要不是他小媳婦在家,妹妹會不會被她欺負死?
一想到自己妹妹一身的傷,莊大牛心底就一陣陣的恨!
看着眼前又哭又鬧的婦人,莊大牛頭一次發現,這個表嬸真的又惡又醜!
“表嬸,你說我媳婦兒打了你,能說說爲什麼麼?我媳婦雖然性子直點,可腦子沒啥問題,這個全寨子的人都可能作證。”
這話一出,蔡氏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大姑呀,你看看啊,你看看大侄子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他媳婦打了我,竟然說她媳婦腦子沒毛病,那就是說我愛找打,自己送上門讓她打了?大姑,今日你不給侄媳婦作主,我這就找爹孃作主去!”
這侄媳婦是威脅自己不成?
明知道她不敢與孃家人斷絕來往,所以她就仗勢來威脅自己這個大姑?
這一念頭襲上腦門,莊老婆子怨的不是柳家人,而是不知好壞的大孫了,頓時她臉一黑:“大牛,你怎麼說話的?”
莊大牛一臉冷淡:“阿奶,我不知道我哪裡說錯了,表嬸在柳家壩好好的,我媳婦怎麼會突然去打她?要不是她跑到我家去欺負人,她能生氣?”
“什麼?你個死東西!你表嬸是大花的婆婆,她教訓她兩句哪不行了?長輩教訓小輩幾句,那賤人就打人,難道這還有王法麼?”
“砰”的一聲,一隻茶碗從莊老婆子手裡飛出,“叭”的一下,從莊大牛身上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這隻突如其來的茶碗如果不是莊大牛反應快,就是砸在他額頭上了。
擡起眼莊大牛冷冷的看着莊老婆子:“阿奶莫不是老糊塗了?大花早就與那柳家畜生和離了,如今還未二嫁呢,她哪來的婆婆?想充大,回你柳家去充大,別在我家門口撒潑,否則就不是幾個巴掌了!”
這話一出,蔡氏氣得全身抖動,她用手指着莊大牛開罵了:“大姑,這就是老莊家的教養?大姑爺是個讀書人,竟然教養出來這樣的孫子,再不除了他的家族,恐怕他會把老莊家的臉面丟盡!”
這麼多年來,莊老爺子在親戚面前都端着讀書人的架子,此時見莊大牛與莊老婆子對着幹,頓時一臉漆黑的板了下來:“大牛,就算大花不在了柳家,你表嬸也是她的長輩。長輩教訓兩句,你媳婦就動手打人,你爹是這樣教你的麼?”
“我爹?”莊大牛‘噗’的一聲笑出聲了:“阿爺說我爹?難道阿爺你不知道,我的親爹、你的親生長子,還在你大孫子我十二歲時就失蹤了麼?長輩?她是我家大花哪門子的長輩,不過一個惡毒的前婆婆罷了!”
這話一出,莊老爺子的臉由黑轉紅、由紅轉黑,頓時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畜生,有你這麼與阿爺說話的麼?你爹不在了,我代他好好教訓你一回,你纔會知道什麼叫孝敬!”隨着聲音,一根柺杖朝莊大牛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