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俊斐慌忙用手捂住手機。
但爲時已晚,凱特琳清清楚楚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偏偏這時候陽寶丫匆匆從洗手間跑出來,大聲問:“俊斐哥,是兒子醒了嗎?他是不是尿尿了?”
南宮俊斐焦躁不已,生氣地吼:“閉嘴!吵什麼!”
陽寶丫被他吼得一呆,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楞楞地看着南宮俊斐。
從結婚以來,南宮俊斐連重話都沒有說過她一句,現在爲什麼突然吼她?
南宮俊斐沒辦法向她解釋,他轉身跑到陽臺上,將手機貼在耳朵上,卻不知道說什麼合適。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硬着頭皮喊了一聲:“媽咪。”
凱特琳沒有發火,她默然了一會兒,問:“生了多久了?”
南宮俊斐小心地說:“還有幾天滿四十天。”
“兒子還是女兒?”
“兒子。”
凱特琳停了停,又問:“多重?”
南宮俊斐說:“下地的時候七斤八兩。”
“七斤八兩,有點大。”
“是的,他現在已經十一斤七兩了。”
“像不像你?”
“像,很像。”
“吵不吵夜?胃口好不好?”
“不吵夜,胃口很好。”
“嗯,取了名字沒有?”
“沒有,”南宮俊斐說:“我們計劃等滿了四十天,就把他抱來請媽咪取名字。”
凱特琳說:“孩子要姓陸。”
“嗯,媽咪,您看他叫陸什麼好?”
凱特琳想了好一陣,說:“名字你取吧,只要他姓陸就行。”
“那,”南宮俊斐說:“叫陸雲風,媽咪覺得如何?”
“行,小名就叫小風吧。”
“好的。”
凱特琳沒有再說什麼,默然了一會兒,掛斷了電話。
南宮俊斐吁了一口氣,母親的態度讓他看到了希望。
她老人家問了這麼多關於孩子的問題,看起來對孩子很關心,這讓他覺得,母親是喜歡這個孩子的,那麼,母親應該會對陽寶丫網開一面吧?
他回到客廳,彭阿姨說:“先生,吃飯了。”
“好。”他走進飯廳,卻發現陽寶丫沒過來。
彭阿姨說:“我剛纔喊寶丫吃飯,她躺在牀上睡覺,說沒胃口,不想吃。”
南宮俊斐說:“我去看看。”
他回到臥室,只見陽寶丫果然側身躺在牀上,臉衝着裡面。
“寶丫,吃飯了。”他走到牀邊喊。
陽寶丫沒有動。
南宮俊斐低頭看她,只見她看着孩子,眼淚卻掉下來,滴在了孩子的臉上。
“怎麼哭了?”南宮俊斐拉她起來,擦着她滿臉的眼淚。
陽寶丫不說話,只聳動着肩膀,顯見哭得很傷心。
南宮俊斐明白一定是因爲他剛纔吼了她,只得抱住她說:“我剛纔着急了,纔會亂髮脾氣,以後不會了,對不起,老婆。”
陽寶丫哭得更傷心:“我……我不知道我哪裡錯了,不知道你……爲什麼突然吼我……”
“你沒有做錯,是老公錯了,對不起,老婆。”
“可是,”陽寶丫抽抽答答地說:“你……你爲什麼要吼我?”
“因爲……因爲我在講電話,你說話太大聲,我聽不見,就隨口吼了你一句,你別生氣,是老公不好,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他抱着她努力安撫,一再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吼她了,陽寶丫才慢慢平靜下來。
“好了,老婆,我們去吃飯。”
“嗯。”陽寶丫看見孩子又睡着了,她輕輕地給孩子蓋好棉被,站起來順從地跟着他出去了。
療養院裡,凱特琳在踱步。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陽寶丫已經生下了孩子,南宮俊斐卻把她瞞得死死的。
這個逆子之所以瞞着她,就是不想用孩子拿回公司,不想報復陽寶丫。
他不肯拿回公司,凱特琳只能自己出面。
想了好一會兒,凱特琳打定了主意。
過了幾天,她把袁道安叫到面前,說:“道安,你去把震南還活着的消息告訴俊斐。”
袁道安不解地問:“夫人不是說要等大仇報了後,才讓二少爺知道老爺的消息嗎?”
凱特琳搖搖頭,說:“現在告訴他也一樣。”
袁道安問:“如果二少爺要見老爺,怎麼辦?”
“那你就帶他來見,但事先不要告訴他地址,必須由你親自帶他來才能見着。”
如果事先告訴南宮俊斐地址,他很可能會說以後抽時間去看他父親,那凱特琳想把他從陽寶丫身邊調開的計劃就落空了。
“是。”袁道安應道。
“還有,”凱特琳在屋裡走了一圈,說:“把他帶來後,你說這裡有電子治療儀,不能接觸帶電的東西,讓他把手機關機。”
“是。”
袁道安剛要離開,凱特琳叫住他:“別當着陽寶丫的面說。”
“是,夫人。”
凱特琳停了停,又說:“道安,你乾脆告訴他,說他父親快不行了,叫他去見震南最後一面,並要他馬上出發,別讓他拖延。”
“我知道了,夫人。”
袁道安離開後,凱特琳即刻收拾行李返回m國。
現在陽寶丫已經生下了南宮俊斐的孩子,拿回公司指日可待,她對陽寶丫的報復行動就要正式開始了。
袁道安來到z國,給南宮俊斐打電話,得知他並不在l市。
南宮俊斐說:“我在s市,袁叔有事嗎?”
s市是秦東子全國巡迴演唱會最後一場,歷時一年半的演唱會終於要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南宮俊斐對這最後一場演唱會很重視,所以親自過來看一看。
他到s市這事,沒有跟陽寶丫說。
如果陽寶丫知道這是秦東子的最後一場演唱會,她一定又想來看,可現在孩子那麼小,她出門不方便。
就算她爲了孩子能控制着不來看,但她的心裡還是會感到遺憾,南宮俊斐不希望她不開心。
袁道安說:“那我到s市來,跟你見面再談。”
袁道安見到南宮俊斐說:“二少爺,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
南宮俊斐問:“什麼消息?”
“你父親還活着。”
“什麼?”南宮俊斐大吃一驚,詫異地看着袁道安問:“袁叔說我父親還活着?哪個父親?”
袁道安說:“你的親生父親,陸震南陸老先生。”
南宮俊斐機不相信地問:“那他在哪裡?”
“他快不行了,夫人要你去見見他,時間很緊,請你馬上跟我出發。”
“我父親到底在哪裡呢?”南宮俊斐急問。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好,我給寶丫說一聲。”
“二少爺,”袁道安阻止他:“夫人不讓你把老爺的事情告訴小姐,萬一小姐也要求去看老爺,會對他老人家造成極大刺激。”
南宮俊斐想了想,覺得袁道安說的有道理,如果陸震南得知他的兒媳婦竟然是陸北聲的親生女兒,他老人家一氣之下,只怕更會加重病情。
他說:“那我不提我父親的事情。”
南宮俊斐給陽寶丫打電話說:“寶丫,我要離開幾天去處理一樁公務,你在家裡好好帶孩子,哪裡都不要去。”
爲了不讓陽寶丫知道他來s市了,南宮俊斐原計劃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趕回家,但這一來,他就沒法趕回去了。
與此同時,袁道安也給凱特琳打了個電話,說:“我和二少爺馬上趕往機場。”
南宮俊斐和袁道安從賓館出來的時候,暗處有人在跟蹤,他沒有注意。
跟蹤他的人是包孝仁。
包孝仁被海子辰的姥爺趕出海家後,他決定也開一家大酒店,但他的錢只是在海市蜃樓這些年私下貪污的,要想開一家和海市蜃樓差不多大的酒店,他的錢遠遠不夠。
他想找個人合資,找到了以前在海市蜃樓結識的一個老闆。
那個老闆來吃飯的時候,出手特別大方,迄今爲止,海市蜃樓裡收到最大的一筆小費,就是這個老闆給的。
包孝仁覺得他這麼有錢,拉他合資一定沒有問題。
兩個人見面後,那人聽他說了開酒店的計劃,搖頭說:“海老闆,不是我說你,你開酒店這麼多年,把腦袋開傻了。
“現在最賺錢的生意,哪裡是開實體店?都是從互聯網上賺錢了!
“在互聯網上,你投入一百萬,只要動動手指,轉眼間就是雙倍的利潤!”
“雙倍?”包孝仁傻了眼:“一百萬轉眼變兩百萬?是什麼生意這麼賺?”
“雙倍是最差的,好的可以賺十倍,甚至幾十倍!有一個人花了五十萬,他一下漲了四十倍,你說是多少?”
“兩……兩千萬?”包孝仁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問:“到底是什麼生意,這麼來錢?”
那人壓低聲音,俯耳說:“地下賭場!”
“你是說,賭?”
“這個賭和現實中的賭不一樣的,現實中的賭警察要抓,網絡上賭,人家哪裡知道你在哪裡?”
包孝仁早就聽說過在網上賭博,有人如何贏得身家千萬,也有人如何輸得傾家蕩產。
他搖頭:“這個,太不保險了。”
“有什麼不保險,你不相信,先投一小筆,賺了再投。”
“那萬一輸了呢?”
“這樣吧,”那人大方地說:
“我來幫你操作,你贏了,錢歸你,輸了,我幫你賠。
“反正你只要拿一筆錢出來,如果運氣好,你就十倍往回賺。
“如果運氣不好,你也能拿回本金,到時候你再去開你的酒店,行了吧?”
包孝仁一聽,覺得他完全不擔風險,倒真的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