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天還矇矇亮,只見吳虧在屋裡睡得死氣沉沉,鼾聲嘹亮。
此時郄雪就早早在院子裡磨刀,蕭杏思正往一間臥室走去,郝妹正睡得香甜,蕭杏思忙喊道:“起來了,還睡。”
頓時郝妹被叫醒了,她睜開朦朧睡眼,隨即揉了揉眼睛,蕭杏思忙說道:“上山砍柴了。”
郝妹忙迴應着,“好,我就起來。”蕭杏思忙着走了出去。
郝妹翻身起牀匆匆走出了房間,她拿着洗漱用品來到院子裡,只見母親在磨着砍柴刀,她忙問道:“媽,今天是要砍柴嗎?”
郄雪忙點頭回應,“是啊!閨女,你醒了。”郝妹微微點着頭,隨即忙着去洗漱了。
郄雪磨好砍柴刀,拿着刀坐在一旁等待郝妹,郝妹收拾妥當忙走到母親旁邊,“媽,咱走吧!”
郄雪忙遞給郝妹一把刀,“閨女,這給你用吧!”
郝妹接過刀摸了一下刀口忙說道:“媽,你磨的刀好快啊!”
郄雪微微笑道:“這就是磨刀不誤砍柴工啊!”母女倆拿着砍柴刀,拉着牛車就說說笑笑走出了院子。
不知不覺母女倆便來到了山高林密的樹林邊緣,這裡四處佈滿荊棘,郄雪拿着柴刀走在前面,郝妹緊跟在她身後,郝妹滿臉緊張,“媽,你小心,前面好多刺啊!”
郄雪一臉的微笑,“閨女,沒事的。”邊說邊砍着身旁的刺,母女倆便匆匆走進了林子裡。
來到林子裡,郄雪忙教女兒如何砍柴,只見郄雪選中一顆手腕大小的歪脖子樹,她忙說道:“像這種樹可以砍掉,旁邊這些比較直的就留着,長大有用。”說着就揮刀開始砍,這樹幾刀就被砍倒了,郄雪嫺熟的清除樹木的枝椏,最後就成了一根像樣的柴火。
郝妹看着母親做了一遍,她便開始尋找目標開始學着砍,她學得異常神速,動作也有模有樣,郄雪邊砍着不由得會心一笑。
母女倆砍了好一會兒,這天才大亮,此刻山間霧氣裊繞,隱約能看見山體輪廓,看這滿山綠樹成蔭,柴木滿林。
此時郝妹已經砍了一大堆柴火,只見她滿頭大汗,郄雪忙走到她旁邊,“閨女,咱不砍了,這差不多了。”
郝妹這才停下來,忙抹了一下汗水,“媽,這就不砍了?”
郄雪忙點點頭說道:“這些夠了,咱回家吧!看把你累得。”
郝妹滿臉微笑,“媽,我不累,我還能再砍一堆呢!”
郄雪頓時感動得眼眶溼潤,自己額頭的汗珠也不停往下滴落,郝妹忙伸手給母親擦額頭的汗水,“媽,你出了好多的汗。”
郄雪露出一個笑容,順手拿了幾根藤條,忙着把藤條給擰破,“閨女,我教你捆柴,把這藤條擰幾下,就會變得非常柔軟結實,捆的時候就不容易折斷。”
郝妹看着母親的動作,很快便學會了要領,也忙着幫助母親捆起柴火,母女倆忙將柴火一捆捆給扛出林子裝上牛車,柴火全部裝完,已經是滿滿一大車,郄雪看見女兒滿臉的汗水,“閨女,看你累得。”
郝妹微笑着說道:“媽,我不累,砍柴真好玩。”
郄雪撫了一下女兒的劉海,“咱回家。”說着郄雪便走到前面拉起了車,郝妹在一旁推着牛車,母女倆把這一車柴火拉着就朝家的方向走去。
太陽高升,都上午十點了,此時的吳虧還在牀上躺着,完全沒有起牀的意思,只見他歪斜躺着,腳搭在牆壁上,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
吳志正在一間屋子裡找着什麼東西,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咳嗽聲,他忙走進臥室內,只見吳道遠躺在牀上滿臉蒼白,吳志忙走到父親牀邊,“爸,你是不是生病了?去醫院看看吧!”
吳道遠忙搖搖頭低聲說道:“去醫院花那冤枉錢幹啥?這人老了,身體就不中用了,去醫院都是花冤枉錢吶!”
吳志無奈的搖搖頭,“看你這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吳道遠忙說道:“這人老啦,閻王爺就該催了。”
此時郄雪和郝妹正在廚房忙碌,香噴噴的菜餚出鍋了,郝妹忙着把菜端到飯桌上,而蕭杏思正坐在屋裡織毛衣,郄雪也端了一碗菜走了出來,此時蕭杏思瞅了郄雪一眼,“郄雪,要吃飯了,你去叫一下咱小祖宗。”郄雪放下菜碗就走開了。
郄雪來到吳虧的臥室,只見吳虧懶洋洋的躺在牀上,郄雪忙喊道:“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牀,吃飯了。”
吳虧微微睜開眼睛,頓時一臉的煩悶,忙吼道:“大清早鬼喊辣叫的,煩都煩死人了,還沒睡醒呢!”
郄雪瞪了他一眼,“都快中午了,還大清早,趕緊起來,再不起來,雞肉沒了。”說着就走開了。
吳虧聽見有雞肉,頓時精神抖擻,“有雞肉啊!”隨即翻身坐了起來。
餐桌旁正坐着吳志和蕭杏思,郝妹正拿着碗筷出來,只見吳虧匆匆來到餐桌旁,他掃描了一眼餐桌上,只見都是些茄子豆角之類的蔬菜,根本沒有雞肉,他頓時惱怒,“雞肉呢!哼,我不吃了。”說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滿臉怒氣。
蕭杏思見吳虧滿臉氣憤,忙起身安慰,“我的小祖宗,有雞肉,你媽媽還在廚房呢!馬上就端出來了。”
吳虧忙說道:“沒肉我就不吃飯。”
此時郄雪端着一鍋燉雞走了出來,吳虧看見雞肉,頓時就露出了笑容,“還真有雞肉。”
郄雪忙着把雞肉放到了桌子上,吳虧迫不及待的要伸手拿雞肉,郄雪忙呵斥道:“洗臉刷牙了嗎?”
吳虧頓時又拉下了臉,蕭杏思忙說道:“洗什麼呀?咱小祖宗餓了,趕緊吃吧!”
吳虧忙說道:“還是奶奶疼我。”
蕭杏思樂呵呵說道:“你是咱家小祖宗,奶奶不疼誰疼啊!”
郄雪低聲說道:“慣的毛病。”說着便忙着給大家盛米飯。
此刻吳虧伸手直接去撕雞腿,頓時燙得他一哆嗦,他快速拿起一塊雞肉開始啃起來,吳志忙說道:“你就不能拿筷子吃,多燙人啊!”
吳虧只顧着自己吃得開心,纔不管那麼多。
郄雪忙說道:“爸怎麼還沒起來?叫他吃飯。”
吳志忙說道:“我剛纔去了,他不想吃。”
郄雪皺着眉頭,“爸這兩天不對勁啊!水米不進,也不去醫院看看去。”
蕭杏思忙說道:“你爸就這臭毛病,過幾天就好,咱吃飯吧!”
郄雪忙說道:“我熬了粥,一會給爸喝點。”
全家人這纔開始動筷吃起來,郝妹正伸着筷子去夾雞肉,吳虧頓時就不開心了,立刻把這一鍋雞肉給端到自己面前,“這雞肉都是我的。”郝妹默默收回筷子,滿臉無奈。
郄雪看着郝妹一臉無奈,隨即對吳虧說道:“夾一塊給姐姐吃,她今天去砍柴多幸苦啊!你看她手都磨破了。”
吳虧瞪了一眼郝妹,“誰姐姐啊?我沒姐。”
郄雪忙說道:“你給不給?”
吳虧忙捂着土鍋罐子,“我就不給。”
此時郝妹忙說道:“我不吃雞肉了,就吃豆角就行了。”說着就夾着豆角開始吃着,郄雪看着閨女受委屈,內心極其難受。
吳虧快速扒着米飯吃,一碗接一碗,土鍋裡的雞肉和湯很快就被吳虧給幹掉,他同時也不放過其他的菜,一會兒工夫,這桌子上的菜被他一掃而空,又是七八碗飯下肚,令全家人都幹瞪着眼。
吳虧打着隔說道:“好飽啊!”說着就撫摸着肚子坐到了一旁,
此時吳志伸着空碗對郄雪說道:“再給我來碗飯。”
郄雪搖搖頭,“沒飯了。”
吳志皺着眉說道:“不吃了不吃了,我出去了。”說着就起身往門口走去。
此刻郝妹小心翼翼的放下碗筷,生怕驚動了天神,蕭杏思還端着碗尷尬的吃着,隨即伸筷子在碗底撈着菜渣,半天都沒夾起一根菜,只好放下了碗筷。
飯後,郄雪端着一碗粥來到吳道遠的臥室,只見吳道遠靜靜躺着,郄雪輕輕喊道:“爸,給你熬了點粥,稍微喝點。”
吳道遠微微睜開眼輕搖着頭,“一點都不想吃。”
郄雪皺着眉頭,“爸,你不吃點,身體受不了,吃點吧!”
吳道遠嘆了口氣,“唉!一點都不想吃啊!”
郄雪忙安慰道:“你就吃點吧!這粥很好吃。”
郄雪再三勸說下,吳道遠終於開口吃,郄雪忙扶着吳道遠,用勺子餵了他一口,吳道遠艱難的吞嚥下去,再以不想第二口。
郄雪無奈的將他又扶着躺好,“爸,你喝水嗎?”
吳道遠微微搖着頭閉上了眼睛,看樣子精神狀態已經差到極致,郄雪只好走出了臥室。
郄雪來到外屋,蕭杏思忙說道:“郄雪啊!今天這活兒挺多,地裡莊稼該除草了,種的白菜也該澆澆糞水了。”
郄雪忙迴應着,“媽,我知道了。”
郝妹忙對郄雪說道:“媽,我很會除草,我也去。”
家中一切收拾妥當,郄雪和郝妹便扛着農具走出了院子,母女倆每人挑了一擔糞水來到了一片白菜地裡,郝妹放下糞桶,她忙撫摸着肩膀,臉部異常難受。
郄雪見女兒難受的樣子,忙走到女兒旁邊,“閨女,讓我看看。”
郄雪輕輕掀開郝妹肩膀上的衣服,只見肩膀磨得紅紅的一片,郄雪忙說道:“磨破皮了。”
郄雪忙着走到田埂處弄了一些茼蒿在嘴裡嚼着,隨即把這渣沫給郝妹塗抹到肩膀上,“這樣就會好一些了!”說完便忙着舀着糞水淋白菜。
郝妹也忙着跟隨母親的方法慢慢做着,母女倆邊幹活邊說說笑笑,這清苦的農地裡也充斥着滿滿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