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開步子,緩緩的自高位處下來,朝着冷清一步一步緩步而去,袁炎的眼中,因爲冷清的那番話,擒滿了淚水。
虎毒不食子,她又何嘗忍心,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離她而去?
這一切,都是袁炎的痛,一個受過傷的女人,早已經變得絕訣了,不再單純,袁炎已然不是三年前的那個袁炎。
走到冷清身前,袁炎輕輕拭乾淚水,對着殿外的大內侍衛,喝道:“去,把人帶上來。”
一衆大內侍衛,紛紛離去,不一會兒之後,便是押着一批人走了上來,將人押至金孿大殿外的皇宮廣場,一衆大內侍衛,將押着的一衆人,押跪至廣場正中。
當這一衆人出現的那一殺那間,金孿殿內一衆文武百官,皆是再度驚訝了。
冷清身體僵直,站在金孿大殿門內,動彈不得,木納的看着跪在廣場正中的一衆人,冷清的眼淚,不聽話的掉了下來。
那廣場中跪着的一衆人,不是別人,正是冷清的一家人啊!還有與冷清有着千絲萬縷關係的所有人,包括寂寞,道善,月娘,扶寧,還有神器甲的那四位造器大師,還有與冷清走的最近的聽水樓殺手,紅大三兄妹,還有花姐和原醉夢樓的一衆姑娘,還有嵐和小龍炎。
冷清真的沒想到,袁炎居然這麼狠毒,竟是將這所有人,全部抓了起來。
呆愣了一陣之後,冷清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邁開步子,木納的跨出了金孿殿大門,冷清左腳剛跨出去,袁炎隨後擡腿便是一腳,踢在了冷清後背之上,將冷清踢的前撲出去,砸在地上,嘴角逸出了鮮血。
“你殺我兒子,奪走皇上的性命,毀了我的一切一切,今天,是該和你清算清算這筆悵務了,將殿內與冷清有關的那衆叛逆,給我押到廣場中去,跪成一排。”
一腳將冷清踢飛出去,袁炎揮手對着身後一衆侍衛大喝道。
這一衆侍衛,便是押起北辰明楓與奔雷等人,將之全部壓至了廣場之中,與廣場中的一衆人,盡數的跪倒在地,跪成了一長排。
而此刻,廣場中跪着的所有人,皆是曾與冷清一起共患難過的,除了追水和泥雨,除了不知去向的花無崖,該在的人,都在了,而不該在的,也都在了。
從地上爬起來,冷清擦着嘴角的血液,瞪着袁炎,哭咽道:“你到底想要怎樣?有什麼,衝着我冷清來便是,放過他們,與他們沒有關係。”
袁炎呵呵仰天長嘯,大叫道:“喲!北峰帝國的一代女神,居然也會哭嗎?你不是那麼強悍嗎?帶着人隻身前往百萬大軍之中,取敵軍將首,然後安全逃離,你不是那麼歷害嗎?今日如何不行了?哭?哭有何用?”
邊說着,袁炎邊走上前去,擡手便是與冷清一個大耳刮子,隨着啪的一聲響起,冷清的臉上,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掌印。
冷清偏着頭,心死淚乾,不予言語,袁炎卻是更加得意,走到冷清身邊,將嘴附到冷清耳邊,低聲道:“如今,我民心所向,大家都向着我,說白了,等你們全都死了,北辰家人也就都死光了,接下來,就是我袁家的天下了,冷清,這一切一切,全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我就永遠不會有現在這一切。”
袁炎聲音小的,只有她與冷清兩人能夠聽見,袁炎的每一字一句,就像是怒雷一般,砸在冷清的心底,令冷清悲憤莫名。
冷清沉默着不說話,袁炎卻是再度一腳,將冷清踢的從殿前高高的石梯上,滾了下去。冷清滾到廣場中,袁炎才哈哈大笑着,邁着步子一步一步,踏着石梯,朝着廣場下行去。
袁炎每走一梯,便是揮手招來一名劊子手,劊子手接到袁炎命令,便是走到跪在廣場中的一衆人身前,劊子手手起刀落。
第一個掉腦袋的,是原醉夢樓的一個姑娘,姑娘還來不及呼喊冷清的名字,便是早已人頭掉到地上,鮮血撒了一地。
“不,不,求求你,放過她們,冷清願意一死代替他們。”
冷清趴在廣場邊,無助的哀求袁炎,可袁炎卻是無動於衷,走到冷清身邊,袁炎將冷清從地上抓起來,瞪着冷清喝問道:“你剛纔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大聲一點。”
冷清呆呆的,再度哀求道:“求求你,放過他們,他們是無辜的,一切都是冷清的錯,衝着冷清來。”
“什麼?聽不到,你大聲一點。”
“求求你,放過他們,衝着我冷清來。”
袁炎故意刁難,冷清怒了,瞪着袁炎,放聲大喝,冷清一雙眼睛血紅,袁炎卻是絲毫不怕,冷清一吼,袁炎手一揮,劊子手手起刀落,又有一名原醉夢樓姑娘,在慘叫中丟掉了性命。
姑娘的慘叫,瞬間令暴怒中的冷清,鎮靜下來,但冷清更多的,卻是無力和悲傷。
袁炎這是裸的屠殺,就是想要利用此招,來催毀冷清的心理防線,顯然的是,她做的很好,先將冷清置於死地,然後,再讓之心理防線盡數崩潰,最後,就只剩下,將冷清徹底抹殺了。
冷清靜了下來,袁炎拍着小胸脯,故作害怕的說道:“喲!神女發威了,我好怕怕噢!你這麼歷害?再吼一個給我看看?當年,你不是一人帶着百多號人,從護國山頂飛上了天嗎?現在你再飛上天啊!飛一個給我看看。”
袁炎的心,已經開始扭曲了,說到最後,袁炎又是擡手給了冷清一個大耳刮子,冷清忍了,如果她不忍,那接下,便是還會有一個與她相關的人,死在袁炎的刀下,冷清寧願自己死,也不想讓他們因自己而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種愧疚,冷清真的承擔不起。
“濺人,我冷家一世忠烈,從沒有貪生怕死之輩,下一個斬我,我冷風戰場殺敵無數,沒死在敵人手裡,到死在你這樣一個濺人手中,等冷風下到地獄做了鬼,一定化作歷鬼,纏着你這濺人,永世不休。”
眼看着冷清倍受袁炎侮辱,廣場中跪着的冷風,再也忍不住了,一直以來,冷風都疼冷清,從冷清癡傻的時候,冷風就一直疼着她,直到現在,冷風的疼愛,都一點沒變。
此刻的冷風,一身衣杉盡破,上面還帶着無數血痕,冷清一看便知,冷風定是受了袁炎不少折磨,而冷風一旁,冷烈靜靜的跪着,沒說一句話。
袁炎緩緩走到冷風身前,抓着冷風的頭髮,將冷風抓的擡起頭來,袁炎冷道:“你想死,我不反對,但是,你想下一個死,不可能,等所以人都殺光了,我再將你身上的油,當着她的面,一片一片割下來,你不是一直很疼她嗎?相信,割你的肉,她應該會很心痛。”
冷清嚇傻了,猛的跑過來,將冷風抱在懷中,轉頭瞪着袁炎,冷清喝道:“敢再動這裡的誰一下,我要你好看。”
那個強勢的冷清,回來了,可此刻,冷清若不示弱,那期待她的結局,只會是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
袁炎手一揮,劊子手再度手起刀落,又一個與冷清一路走來的原醉夢樓姑娘,倒在了血泊中,冷清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落,心中默默替死去的三位姑娘,送去祝福,冷清將她的歉意,化作了仇恨。
雙腿再也沒有力氣,冷清跪倒在冷風與冷烈身前,看着冷烈一家三口,冷清痛道:“大哥,對不起,害了你們一家三口了。”
冷烈擡頭,對着冷清微微的眨了眨眼,卻是面帶悲傷,嘆道:“你沒有對不起大哥什麼,你唯一對不起的,是父親纔對,父親再來的半道上,便是離開了人世,臨去之前,父親叫我帶句話給你,沒能撐到見你一面再死,父親想給你道個歉。”
冷烈的這一番話,再度如錘般,敲在了冷清的心口上,令冷清痛不欲生。
如果說,這個世界之上,還有個男人,是她最對不住的,那這個男人,就一定是冷放了,要不是冷放一直疼愛着冷清,她冷清穿越過來,也不會有這樣一具身體。
冷放臨死前,都還想着自己,而自己卻是假死三年,棄父親於不顧,冷清總覺得,自己並不是冷放的真正親生女兒,所以,總是不在意自己在這個世界所謂的父親的感受。
直到現在,冷清才明白了。
當她從來沒有去注意的不經意間,已經有兩縷對她深刻的感情,離她而去了,一縷,是冷放對她的無私的父愛,稱之爲親情;另一縷,則是北辰宣代對她的無盡和思念,稱之爲愛情。
女人啊!總是愛在不經意間,將最珍貴的東西,丟的遠遠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才勿然發現,後悔早已來不及了。
那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此時此刻的冷清,只想告訴全天下的女人,少一點兒任性,多一點寬容,少一份自私,多一份聰慧。
擁有時,要好好珍惜,如若你珍惜了,即使失去了,你也不會後悔;可如若你沒珍惜,一旦失去了,你便將會永遠的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