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辛不動聲色地笑了,他身體微微前傾,在黎朔耳邊小聲說:“你這話聽起來就像在吃醋。”
黎朔笑道:“還好只是‘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趙錦辛用手指颳了刮他的下巴,“我喜歡你這一型的,是因爲喜歡年齡賦予你的成熟和優雅,但你和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我在以前的感情裡收穫的經驗,唯一的用處就是讓我能更好、更細心的對你,這不能說明我不真誠吧?”
黎朔抓住他的手指,輕輕搓了搓指腹:“我沒有那個意思,抱歉,是我太狹隘了。”他也爲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話感到驚訝和後悔。他平時絕不是個會任意刻薄的人,不管趙錦辛對他真不真誠,都不是他隨便揣測別人的藉口,難道……他真是吃醋?
黎朔馬上否定了這個可能,他是對這個大男孩兒很有好感,但還不至於爲他吃醋吧。也許剛剛那一刻,他只是以爲自己印證了某些猜測,畢竟趙錦辛對調--情這一套太信手拈來,他一直是抱着些戒心的。
不管怎麼樣,他後悔自己剛纔說了那樣的話。
趙錦辛笑得很溫和紳士:“我知道你是無心的。我承認,我骨子裡就沒什麼含蓄的基因,你覺得我不靠譜也很正常,但我不認爲追求喜歡的人有什麼不對。”他深深地望進黎朔的眼眸深處,一字一字頗有分量地說,“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也會喜歡上我。”
黎朔盯着那對漂亮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失神。
服務員正好把火鍋端了過來,打斷倆人的眼神交流。
黎朔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趙錦辛也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上完菜,倆人都若無其事起來。
“你在火鍋裡最喜歡加什麼?”黎朔道。
“藕片和羊肉,你呢?”
“凍豆腐。”黎朔笑着說,“最入味兒。”
“下次來我家吃生鮮火鍋,我們家大廚做的是一絕,我會給你準備很多凍豆腐。”
“哈哈,好。”
吃完飯,黎朔把趙錦辛送回了家。
趙錦辛解開了安全帶,曖昧地說:“上去坐坐嗎?”
“不了,回去還有事要忙。”
“你根本沒有事,只是想躲着我吧,其實誰上誰下的問題,你真的不用那麼在意。”趙錦辛傾身過去,把下巴墊在了黎朔的肩膀上,“我願意一切以你爲先。 ”
黎朔的手指輕輕點着方向盤,猶豫了一下,道:“你的那個病……”
“只有表外傷會觸發,我自己無法凝血。”趙錦辛聳了聳肩,“但是我相信你,你不會傷到我吧?”
黎朔尷尬地說:“錦辛,我很感動,但我真的做不到。”如果做--愛的時候還要時時刻刻擔憂會不會鬧出事故,他肯定會當場軟了吧,他是個很謹慎的人,即便他對趙錦辛再感性---趣,他也不敢。
趙錦辛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地光芒,口氣卻頗爲失望:“我想和你做,每時每刻都想,想把你變成我的,你可能理解不了吧。”
黎朔有些無法直視趙錦辛的眼睛,那份對於他的迫切和渴望,讓他覺得臊得慌的同時,也有幾分被追捧的得意,但他實在難以迴應趙錦辛的熱情。
“你放心吧,我不會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趙錦辛一手環住他的腰,嘴脣軟軟地親着他的臉頰,聲音帶着濃濃地蠱惑:“我們可以不做到最後,怎麼樣?”
黎朔偏頭看着他,眼睛熠熠發光。
“跟我上樓,嗯?”
“……嗯。”
倆人在電梯裡就有些繃不住了。黎朔被趙錦辛按在電梯門上親得喘不上氣來,回到公寓後,更是衝動得一塌糊塗。
黎朔從趙錦辛身上得到的,是隻有年輕時候才能熊熊燃燒的戀愛的甜美和感官的刺激,就像罌---粟一般讓人着迷、上癮,這對一個自以爲激--情隨着年齡遠去、應該踏實迴歸平穩生活的人來說,是多麼巨大的驚喜,這讓他意識到,原來自己並不是不夠年輕了,只是沒有碰到對的人。
和趙錦辛的相處,黎朔其實一直在剋制着自己,不去被這些激--情衝昏頭腦,奈何趙錦辛步步逼近,他在嚴於律己和及時行樂之間矛盾,李程秀的存在就是那個安全栓,如今安全栓沒了,火藥炸開了。
倆人雙雙倒在厚實的羊毛地毯上,跟對付仇人一樣對付着身上的衣服。他們親吻、撫摸、啃咬對方,越是激烈的動作,越能宣泄慾望的暴走,也越能表達對對方的褒獎。
他們用盡渾身解數挑--撥着彼此,如果血液能夠因爲狂烈的情緒而升溫,那麼現在肯定早已經沸騰。
他們互相討好着對方的寶貝,感受着操控彼此欲--望的成就感,濃重的呼吸聲鑽入耳膜,比最瘋狂的搖滾還能震盪大腦,把理智的神經一根一根地扯斷。
黎朔先行繳槍了,他仰躺在地毯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大口呼吸,身體還在用細微的抽搐來回味剛纔的巔峰。
下一刻,他的視線被擋住了,趙錦辛手撐在他的頭兩側,被欲---望染紅的雙眼風流魅惑到了極致,因爲親吻而紅得像是熟透了的嘴脣有着凌厲的性---感,他笑得慵懶而又貪婪,“……可我還不夠啊。”
黎朔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盯着趙錦辛那雙魔性的眼眸。
趙錦辛俯下身,咬了咬他的下巴,然後湊到他耳邊,發出魔鬼般的叮嚀:“你也不夠,你的身體遠沒有好好地開發,如果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我會讓你知道你過去體驗的都是小兒科,我會讓你每天都想着我的寶貝入眠。”
黎朔猛地一個翻身,將趙錦辛壓在了身下,邊喘氣邊笑:“你不去做傳---銷真有點可惜了。”
“不可惜,錢哪兒比得上你有魅力。”趙錦辛雙手捧住黎朔的臉,“我知道你排斥,是因爲你害怕。”
“我害怕什麼?”
“害怕我說的是真的。”
黎朔趴在趙錦辛身上,用手戳着那光滑緊繃的皮膚,輕笑道:“我承認我有點好奇,可萬一你在吹牛呢,難道我還能找你理賠嗎?”
“我把我自己賠給你。”趙錦辛張嘴含住了他的手指,用舌頭繞着圈舔---弄:“如果你不喜歡,隨便你對我做什麼,但是,如果你喜歡……”
黎朔微眯起眼睛:“怎樣?”
“你要做我的人。”
“橫豎都是你得意?”
趙錦辛笑了:“難道我這個人,不值得你得意?”
黎朔低頭親了他一口,低笑道:“錦辛,你值得任何人驕傲,但是我沒那麼好忽悠。不過,作爲今天你的表現的獎賞……我答應你,我會考慮。”
趙錦辛近距離看着黎朔那自信而又瀟灑的笑顏,就連眼角細微的紋路都充盈着歲月賦予的醇厚魅力,他微微怔了怔,旋即笑了:“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心服口服。”
黎朔用力吻住他的脣,懲罰性地輕輕咬了一口他的嘴角,然後倆人相擁笑了起來。
那晚,趙錦辛想讓黎朔留下,黎朔不想太黏糊了,還是回家了。
黎夫人正在客廳看書,一見他回來,就問他要不要餓不餓。
“媽,我晚上去吃了老竈火鍋,很飽。”
“哦,跟誰去的呀?”黎夫人放下書,走了過來。
“跟錦辛。”黎朔笑着摟住她的肩膀,“看什麼書呢?”
倆人湊近了,黎夫人突然一愣,盯着他的脖子看。
黎朔下意識地低頭,卻什麼也沒看到:“媽,怎麼了?”
黎夫人表情有些古怪:“你脖子上……你自己都沒發現嗎?”
黎朔摸了摸,突然明白怎麼回事兒了,頓時有些尷尬,這是第幾次了?第幾次因爲趙錦辛在父母面前丟臉了,簡直是……
黎夫人嘆了口氣:“你跟國內的那個男朋友分手了是吧。”
“我們……”
“你剛回來那幾天,積極地想讓我們聊天,過了幾天就不張羅了,然後情緒又有點低落,我就意識到了。”黎夫人無奈道,“也不知道該不該怪我把你生的太好看了,你這桃花是從小到大沒斷過,可怎麼就安定不下來呢,是你自己的問題嗎?”
黎朔苦笑道:“媽,這個問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我覺得我對他們都很好,到頭來不是作的連我都忍不下去了,就是把我甩了,你說這樣的桃花運時好時壞啊。”
黎夫人搖搖頭:“我以爲吧,你長大了肯定能娶個很優秀的老婆,感情問題絕對不用我們發愁,結果你非但不會娶老婆,這麼大的人了,還沒有穩定的另一半。我下次回國,一定找地方給你拜一拜。”她斜了兒子一眼,語重心長地說,“但是你呀,也不要花心啊,傷害別人最終是損自己的福報。”
“媽,我不花心。”黎朔哭笑不得。
“好了,不餓的話就早點休息吧。”黎夫人唸叨着,“一定得給你拜一拜,要不找個大師算算姻緣?”
“媽,別迷信了,人家大師纔不管同性戀呢。”
“你不懂。”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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