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裡,有關穀雨的詳細資料以及畫像都已經擱在了男子的面前。
他此時早已經夢醒,知道那個小丫頭根本是真的死了。
眼下這個女子,年方二十,本名鶯鶯,兩月前曾投井自盡,救起後被平陽公主家買去,改名穀雨。初時,很不討劉徹的歡心,還因爲忤逆劉徹被平陽公主處以了杖刑,可自此之後,卻是突飛猛進,不過數日的功夫,就已經成爲了京城中酒餘飯後炙手可熱的談資。
對着白絹上的娟娟美女,雖然美極,男子卻只覺得陌生,這和他印象中那個小丫頭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一點相似也沒有,劉徹就算要找個替身,也該找個像點的吧?可是他卻非要把他留在身邊,真的只因爲她叫這個名字麼?還是有別的原因。
穀雨,鶯鶯,他倒有些期待,十幾年來,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有興趣。
穀雨和衛子夫在上林苑中待了好幾天,第一天,劉徹下午召見了穀雨,晚上召見了衛子夫,花了兩個時辰給穀雨畫了一副丹青,花了半個時辰給衛子夫也畫了一副丹青,夜裡的時候,還把穀雨和衛子夫一同叫去吃胡桃,鑑於衛子夫也在場,儘管有小小的違規,穀雨還是忍了;
第二天,劉徹一大清早把穀雨叫去陪他釣魚,穀雨釣了一簍子,劉徹卻一條也沒釣上;下午的時候。衛子夫陪劉徹釣魚,劉徹快要把一個池塘裡頭的魚都釣光了。當夜上林苑地伙房燒的菜色是:魚餅、魚羹、魚漿、魚粥、魚蔬飯……
第三日,劉徹領着穀雨從長楊宮前坐船出發,一路向西,郎池,鎬池、祀池、麋池、牛首池、蒯池,一路行去,穀雨的屁股都要坐痛了。待到中午的時候。穀雨實在熬不住了,“下午皇上由子夫姐姐陪的。”劉徹欣然同意,命司舟的舟牧往回划船,於是蒯池、牛首池、麋池、祀池、鎬池、郎池。一路劃回去,到夜裡的時候才趕回長楊宮。
第四天,劉徹一大早又要叫穀雨出門,穀雨這次學乖了,說什麼也要讓劉徹把昨日欠衛子夫的時間還給她。劉徹無奈。悻悻地離開,到夜裡地時候,召穀雨陪寢,他笑眯眯地向她招手,示意她也躺到牀上來,“忘了告訴你了,昨夜是子夫守夜的。爲了公平起見,今夜自然是你守着。”
穀雨大驚。“守夜也不用陪你一起睡吧?說了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劉徹於是點頭答應。穀雨睡地,他睡牀。半夜的時候。穀雨一翻身,差點壓到他身上。劉徹悶哼了一聲,顯然是碰到了傷口。穀雨登時醒了一半,“你怎麼爬到地上來了?不是說了不許對我動手動腳嗎?”
“朕幾時對你動手動腳了。是你壓到朕纔對。”劉徹滿臉委屈。
穀雨一時語塞。明知道劉徹這是故意佔自己地便宜。卻又讓她扯不到話頭。但想到地上硬邦邦地。一張席子那麼小。他受地傷還沒好。心頭一軟。“你睡上去吧。”見劉徹半天沒有動靜。只得臉一紅。“我陪你睡就是了。”
第五日清晨。穀雨在劉徹地凝視下醒來。大太陽曬進來地時候。穀雨不知爲何想到劉徹說地話。醒來地時候能夠看到他。這種感覺真好。
穀雨只覺得心怦怦直跳。慌忙撇過頭去。劉徹卻輕輕地捉住她地下頜。深深地眸子彷彿穿透了她地身子。直刺入她地心窩窩裡。那目光好像日光一般灑滿了她地全身。這時候她忽然明白什麼叫做意亂情迷。整個人開始起伏。不知不覺地就閉上了眼睛。等着劉徹地吻落下來。
只是他地吻沒落下來。門卻吱呀開了。穀雨側頭一看。只見衛子夫捧着一盆清水走了進來。看到牀上地情形。面色一白。只當自己撞破了好事。正準備退出去。卻被劉徹喊住。
穀雨在看到衛子夫那個眼神之後。穀雨反射性地從牀上彈起。恨不能尋個地縫鑽進去。抑或者落荒而逃。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穀雨昨晚上睡覺地時候明明是和衣躺下的,不記得爲什麼到牀上地時候就只剩下襯底的單衣了,就算想要落荒而逃,卻總得把衣服穿好,於是當着衛子夫地面狼狽的穿衣。心裡頭大喊一個冤枉,自己其實和劉徹什麼都沒做,可是在衛子夫看來,只怕什麼都做了,哎……
劉徹將穀雨地窘迫收在眼裡,卻故作不見,只是讓衛子夫來幫自己擦臉。
衛子夫也是同樣的神色如常,細心地把劉徹覆着的烏黑的長髮綰了起來,又拿了帕子輕輕地擦拭着他的面龐。
穀雨終於把自己的衣裳穿完了,不知不覺竟然穿衣服穿出了一身的汗,她抹了抹額頭,扭身卻見衛子夫細緻地替劉徹按壓着太陽穴,劉徹則閉着眼,似乎十分享受她的手法,陽光正好投射在那盆水中,粼粼的波光泛在他們的身後,倒像是在水中看到了一對璧人。
穀雨忽然覺得有些刺眼,匆匆說了一句“奴婢告退”,也來不及看劉徹和衛子夫的反應就奔回房去。
過了晌午,劉徹卻並沒有喚人來叫她過去。穀雨心中狐疑,明明這傢伙很有時間觀念的,怎麼這次這麼久都沒有來叫自己呢?上午顯然他是由衛子夫陪着的,也不知道他們上午都做了些什麼……
這幾日她和衛子夫倒更少交談,似乎生分了更多,平日閒聊也只會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她雖然很想知道她與劉徹的進展,卻又不知如何開口。難道說她夜裡陪他的時候,也是和自己一般被他摟着睡的?或者還有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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