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村長爲人寬宏大量,就不跟你計較這點事了,拿你們韓家家當來賠我吧!”一衆莊稼漢子,大多都是跟着村長和七叔公多少沾親帶故的,聞言就分成了兩隊,一隊人馬將我們團團圍住,另一衆開始將韓家的東西往外面搬。
“你們住手!那是我們韓家祖上傳下來的梨花木椅……不能搬呀,哎呦——”話還未說完,宋幽明就被其中一人敲了一悶棍,立馬倒了下去,腦袋磕在桌角,鮮血從頭部流出,陰溼了一片。
老羅見狀踢了躺在地上的王鳳英一腳,“哎呀媽呀!”只見她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裝死裝夠了?”老羅氣不打一出來,這都什麼人!
那王鳳英訕笑兩聲,然後眼珠子一轉,大嘴一張,強把火擠出兩滴淚:“我可憐的兒啊,都是你這個江湖騙子,治不好他還害他要死了了哇,嗚嗚嗚……你們還我兒命來!”
我蹲下身去查看外公的傷勢,就已經夠糟心了,結果這女人還不分場合的鬧騰,屋子裡到處都是打砸的聲音,這是老天不開眼非要亡我韓家嗎!
“你到底想幹什麼!”老羅氣的鬍子一俏一俏的,說他是江湖騙子,真是踩到了貓尾巴!
“既然你們治不好我兒,那就那錢抵!”我瞬間心寒了一大半,這爲了錢財,孩子都不重要了嗎?
王鳳英膀大腰圓的,渾身是勁,直接衝着身後供奉的佛像跑去,那佛像是開過光鍍了一層金在外面,分量也是不輕,王鳳英扛起來就往門外跑,也不管椅子上一抽一抽的兒子了。
“你個**,這他媽輪不到你拿,給老子放下!”王鳳英還沒跑出去多遠,七叔公就上前搶那尊佛像,兩人一時間各拽着佛像的一邊,誰也不撒手。
“我呸呀!叫你一聲七叔公還真把你當個東西看了,這是老孃先看上的,你給老孃撒手!”王鳳英仗着體型優勢,將手裡的金佛抱的死緊,還有空伸出胖手在七叔公那本就本就沒幾塊好肉的臉上一通亂撓。
“斯——媽的,你屬貓的,敢撓老子!”七叔公敷了膏藥的臉被拽掉了,那缺了肉的臉血次呼啦的,加上表情那個猙獰,真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
佛像在兩人的爭執中砸在了地上,哐噹一聲巨響,我看見破碎的佛像半張佛面竟然流出了血淚,那佛像肚子裡藏着十幾塊拇指大小的金珠子,這下子,兩人徹底打成一團。
我恍惚墜入了人間煉獄,這裡的人都瘋了,他們都變成了沒有情感,沒有道德,只有 醜惡和私心的魔鬼。
“啊——冉冉,救我!”後院的廂房裡突然傳出母親的尖叫聲,我臉色一白,大感不妙,一刻都不停地就要去後院,糟糕了,面前的一切太突然了,就發生在一瞬,母親現在可是丟了魂魄的,我還答應了外婆要帶母親離開的!
我還沒有跑出這羣人的包圍,就被其中一人推搡着往後退,我被急的跳腳,此刻真的無比痛恨自己爲什麼沒有學個一招半式的!
正當我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竄時,白黎摁住了我,一手樓上我的細腰,一手放在脣前,一聲響亮的口哨傳了出去,附近立刻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你是不是,忘記還有我的存在了?”我不好意思的掰開了白黎的手,從小到大,遇到事情大多數時候都是我一個人承擔解決的,從來也沒想過要靠着誰……只是以前,外婆把我護的太好了。
我擡頭注視白黎那張清冷且不常見情緒的臉,不知道如何開口。
“求我,我就幫你。”白黎像是神抵,又像罌粟,帶着聖潔和誘惑。
我在這危機時刻,竟然還能感受到他的魅力,如受了蠱惑一般,我低語:“求你,幫幫我。”
白黎勾脣笑了,在老羅吃人的目光下,將我抱起,下半身化成了蛇尾,一個橫掃,面前一片攔路者全部倒地,有那不知死活的人,提着斧頭衝向我們,白黎瞳仁瞬間變成了豎瞳,嘴巴微張,兩顆蛇牙變長,閃爍着陰森的白光。
那提着斧頭的男人,竟然被白黎釋放出來的殺氣嚇到掉了斧子,砸在腳趾上,痛的抱着腳丫滿地打滾。
白黎收了殺氣,又恢復到那個我熟悉的樣子,“走吧。”我一手拽着白黎胸前的白褂,一手指着母親房子的方向。
身後的村長酸溜溜的話語傳了來:“好你個韓顏冉!還敢說我養小鬼,你們韓家同樣不是弄了條家蛇!”
白黎翻了個白眼,我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老人常說,家蛇盤福聚財。家蛇去則家敗,家蛇留,則家興。
韓家老宅可是方圓十里最好的房子,冬暖夏涼,而且外公還說找人看過,說是風水很好,旺家。
難不成白黎就是家蛇?
這個猜測也就在我腦海裡轉了一圈就溜走了,外婆不是那樣的人,爲了家財就養條家蛇,這不是外婆的作風。
白黎蛇尾移動的速度很快,我還沒消化村長的話就到了後院。
眼前的一幕,差點讓我背過氣去,母親神智不清的被五六個大漢架着,無助的哭喊,而那些人說着最粗鄙的話語,見到母親掙扎的厲害,有人竟然揮拳捶向母親的小腹。
痛苦的乾嘔了好一會,母親一腳踢向施暴者的下體,奮力掙脫,像我跑來,我擁住了戰慄不止的母親。
憤怒的看向那一幫子平日裡正兒八經的漢子,眼裡的清淚,變成了肅殺!這羣狗孃養的畜生,對女人動手!我被憤怒衝昏了頭,相思刀再次現身,這次變得輕盈了不少。
可是刀鋒處可能是粘過了血液,變得硃紅刺眼。
我將母親放在白黎身旁,安撫的拍了拍,提着相思刀,一步步踏向那羣粗鄙的漢子,有人不但沒有收斂,而且還用雙眼上下掃視着我,臉上色慾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