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昨天塞給我念珠的李墨,此時他手上正帶着一串念珠,手裡還拿着一條,正是昨天那條,他衝着我怪怪的笑,那神情與媛媛死時的笑容竟然一般無二。
我嚇得後退了兩步,對這個我一直當做哥哥的人生出一些懼意。
“小冉,我沒想到她會搶走,不過沒關係,你重新帶上就行了。”他嘿嘿怪笑着,拿着那串念珠就想套在我的手腕上。
而我也好像受了蠱惑似的慢慢擡起了手臂,突然一隻冰涼的大手覆蓋在我的眼上,隨後我就聽到了李墨的慘叫聲,我扒開白黎的手看到李墨被一張蛇皮綁在一棵大樹上,身體怪異的扭動着。
白黎冷冷地看着他,“她身上有我的氣味,你還敢染指是不想活了嗎?”
李墨被那張蛇皮捆在樹上還是不停地扭動着身體,不知道爲什麼我躲在白黎的身後看着他,總覺得他好像全身的骨頭都不見了一樣或者說全身的骨頭都變得軟化,因爲我看着他總覺得它像一條人形蛇。
他聽到白黎的話突然裂開嘴笑了,我赫然發現他的舌頭竟然分叉了,眼睛也變成了細長的蛇眸,他笑的時候嘴裡更是涌出一口血泡泡,但從他的臉上我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神色,“她的處子之身已被你所破,你守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爲了這個嗎?她對你來說已經沒用了,但是對我來說可是個寶貝,把她給我,我們互不相干。”
我不明白他的話,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裡那不由分說的貪婪,讓我心裡泛起一陣惡寒。
白黎聽到他這麼說似乎是怒了,因爲在他身上捆着的那張蛇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收緊,以至於我覺得他現在的身體很有可能已經畸形了。
可他依舊是笑着,絲毫看不出痛苦,依舊在惹怒白黎,“你應該知道,這對我來說沒用的,你以爲你還是當年的你嗎?能困住我已經是你的極限了。”
我聞言大驚失色,難道白黎也不能制住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然開始有些依靠這個人,不,這條蛇,明明昨天我還對他很是厭惡和畏懼,可現在我就躲在他的身後,絲毫不記得這也是條蛇。
正在我憂心忡忡的時候白黎已經一揮手,那張蛇皮瞬間大了幾倍,直接把李墨包裹住了,接着又變小回到了白黎的手心裡。
白黎的臉色沉得發黑,我不知道他是在因爲什麼生氣,但是他不說話我也不敢開口。他看着我良久才彎腰撿起地上那條念珠,“走,我們回去。”
我和他一起回到家裡,走到門口我突然止住了腳步,我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領着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回家,怎麼介紹他?
不過不容我多做考慮,他已經像進自己家一樣邁進了我家的大門,我急忙跟進去,生怕家裡有人。
他徑直走到院裡那張木桌旁將上面的刀子遞給了我,“拿着,以後不要離手,有危險的時候它可以保你平安。”
我鬼使神差的接過刀子,這刀子連刀鞘都沒有,現在是大夏天的,衣服穿得這麼少,我把它放在哪,讓人看見我手裡拿把刀子這像什麼樣子?
白黎似乎看出我的爲難,一手拿着刀子一手拉過我的左手,將刀子一貼,再一次顛覆我的認知的事發生了,那刀子竟然直接消失在了我的手腕裡,我的手腕上卻出現了一個柳葉模樣的圖案。
“這把刀叫相思刀,需要的時候你用念力就可以把它取出來,不需要的時候也可以用念力將它放回去。”
念力?這倒是個新鮮詞,我還不太能把這個抽象的詞理解。
何況就這麼短短兩天的時間,已經接二連三的發生了我這個無神論者認爲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我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但是我覺得事情沒有完,媛媛因何而死,李墨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這兩條念珠又是從何而來,這些還都是迷。
我正思考的時候,白黎已經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進了我家的屋子,我生怕家裡有人,急忙跟了上去,他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那串念珠發呆,我把家裡裡裡外外的找了一個遍,還是沒有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那個......白黎,”這還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感覺還怪怪的,不過他已經聽到我的聲音擡起頭來,我只能硬着頭皮問出我的問題,“媛媛是爲什麼死的,你知道對不對,你能不能幫我找到兇手?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看着她死的不明不白,還有李墨......”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原因無他,因爲我在提到李墨這個名字的時候,對面的白黎眼神突然一變,非常的狠厲,我頓時噎住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個覬覦你的男人,至於那個媛媛,她會死完全是因爲她貪心,兇手只能說是她自己。”
我不免有些生氣,這人說話總是這樣,說了跟沒說有區別嗎?除了會讓我更加想知道原因,沒別的作用。
他似乎能看出的我不悅,竟然開口向我解釋,“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參與進來,這件事不簡單,我不想你摻和進來,我會去解決,知道太多對你反而不利。”
他摩挲着那條念珠,我總覺得和這條念珠有脫不開的關係。
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另外最讓我爲難是,他這麼大一塊坐在這裡,一會家裡人回來了我該怎麼說?
“那......既然這樣,不如你走吧?”
他收起那條念珠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走,我走去哪裡?你在這裡,我能走嗎?”
不知道爲什麼我從他的話裡竟然聽出了幾分曖昧,不由的垂下了頭,偏偏我正發愁的時候外婆從外面回來了,我瞬間石化了,這該怎麼辦?
外婆看到白黎,楞了一下,就在我以爲自己要面臨一番質問的時候,外婆徑直朝白黎走了過去,“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白黎將念珠拿出來,“是這條念珠,您應該認識。”
我猛然發覺,外婆似乎是認識白黎,而且白黎遲遲不走似乎就是在等着外婆回來。
外婆拿到念珠之後臉色又冷了幾分,“認識,另一條呢?”
“還在李墨手上,不過他已經沒救了,被我收起來了。”
外婆看着念珠聲音發沉,“容我去查一查取下來的方法,這條你拿着吧,如果發生變故,你帶着小冉離開,不用管我們。”
兩個人不再說話,都朝我看了過來,我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的啞謎我不懂,但是外婆的臉色和他們的對話都讓我有一種事態嚴重的感覺。
外婆的眼神看到我的手腕上的柳葉形狀,復又對白黎點了點頭,“相思刀雖然只有小冉能用,但也不免會有人搶奪,放在那裡最合適不過了,如有變故,務必護她周全。”
白黎眼神複雜的點了點頭,“這兩條念珠的來由到底是什麼,我或許有辦法解決。”
外婆擺了擺手,“你還需要多將養,這件事交給我們韓家,本來就是我們韓家的事,你只需要答應我,保護好小冉。”
外婆不停重複的就只有這一個條件,就是讓白黎保護好我,我這才發現,外婆像是在將我託付給白黎。
可既然他們認識,那外婆應該知道白黎的原形是什麼,爲什麼要把我託付給一條蛇呢?想起今天李墨那詭異的扭動,我心底直打鼓,對於蛇我還是有畏懼的。
不過我同樣也想到,外婆既然能把我託付給白黎,至少說明白黎是可以信任的,但是我並沒有因爲這件事感到一絲輕鬆,反而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外婆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回了屋,我想問白黎又不知道從何問起,只見他朝我走來,直接化成一道白光纏在了我的左手腕上,我的手腕上立馬多出了一個蛇的圖案,像紋身一樣。
“以後我會在你身上陪着你。”
耳邊傳來白黎的聲音,我看着手腕上的兩個圖案慢慢地也就明白了,也就是說圖案在就說明刀子和白黎都在,可是這樣一個蛇形圖案在手腕上,又這麼栩栩如生我自己看着都覺得怕,於是我找了一個護腕帶上。
坐在房間裡,我覺得身心俱疲,因爲我感覺自己被一團迷霧籠罩着,完全找不到方向,不自覺的我就摸上了手腕上的護腕,突然覺得好像白黎能給我些許安全感。
“小冉,你出來一下。”外婆在叫我,我聞聲出去只見外婆手裡拿着一個大大的紙包塞在我的手裡,“我出去一下,你拿着這個,把家裡外圍全都撒上,不可以斷點,然後就在家裡不要出門知道了嗎?”
我還沒問出什麼事了,外婆已經急匆匆的出去了,這大晌午的,不知道外婆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