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不及防,那些鬼屍立刻嘶鳴起來,那聲音可真是悽慘,如同下雨的天空飛來一羣哀哀自憐的鳥兒,四處凌亂的忽閃起翅膀,驚慌極了。
那些從四處鑽來的肉條子被天心成功吸引過來,全部集中向一個方向衝過來,一米、0。5米、0。3米,近乎幾毫米的距離,眼看這小子就要被羣毆,誰知天心頃刻間一閃,那些肉條子“嘭!”一聲,瞬間相碰在一起。
那些東西眼瞅着不對,立馬收緊身子,可惜已經來不及,這像一場大的災難,相迎的眼珠子面對面碰在一起,同樣瘋狂的力道擠壓一起,隨後向四周一震,它們立刻失去了平衡。
說是急那時快,趙天心瞅準時機回過頭來,一把抓住那些肉條子,一刀子便毫不客氣砍了下去。
噗!頓時血花四濺,卻不是紅色,而是一股黑色濃濃的液體,從肉條子斷裂的切口一下噴出來。它的夥伴,另一隻眼,瞅情況不對,拼命回救,也被天心劈頭蓋臉砍了回去。
那一刻,他手中就好像拿着一捆電纜,爲了阻擋電流的發生,手中用砍刀一截一截的砸斷,砍一下那東西便驚叫一聲瞬間變得魂飛魄散,化成一縷青煙在空中消失,直到面前的一隻只都變得像折了翼的魔鬼,趙天心還是不肯歇手。
一瞅前面的鬼屍受阻了,那身後的冤魂們立刻黑壓壓的一片衝過來,所到之處皆被狂掠一番,本就顯荒涼的墓室中也開始變得鬼哭狼嚎,儼如荒野上的墳地。就連那河流此刻也變得渾濁不堪,河中的流水如同被灑下了無數的灰塵一般,升騰起難聞的氣味,一陣一陣撲來。
他已經瘋了。大喊着:來,來!有本事一起上來,老子害怕就不是人!
這次不是坐以待斃,更不是躲躲閃閃,在那些冤魂還未到達時,天心便主動狂衝了過去,見一個殺一個,他腦袋上充滿了鮮血,身周圍繞着刺鼻的不知是什麼味道的氣息。頭髮上、臉上也均被污泥粘連着,可這又算得了什麼?
那些不相干的附體也只可能成爲他瘋狂爆發的動力。
殺!此刻的趙天心彷彿一頭狼,更準確的來說更像一隻出籠的老虎,呲牙咧嘴,四蹄狂奔,口中咆哮着,一接近面前的冤魂立馬跳起來,一股腦奔過去!手裡拿着刀,左手揮舞着拳頭,吼道,誰說老子害怕了!恩?小小冤魂都想欺負我趙天心!還我的希兒!還我!
殺!殺!殺!
天心眼中是可怕的怒紅色,渾身升騰起一陣光芒,離奇的是,他竟然也能飛起來,他也能夠瘋狂的跳動,那些冤魂剛開始很不屑,一交戰便顯得脆弱不堪了,畢竟,這只是一羣小冤魂,再多的怨氣又如何?即使被封禁了千年又如何?鬼嬰好心給你們這些混蛋解封沖天的機會不回報也就算了,偏偏還這麼忘恩負義。
趙天心這輩子就是看不起那些忘恩負義的人!
魂?鬼?難道還不如一隻狗嗎?狗都知道極度的忠誠!你們憑什麼就可以這樣?不不,你們一點都趕不上人家寵物的素質,一羣只會被世人所拋棄的,人見人罵,人見人躲的鬼!收拾你們又何妨?
這時天心胸口的玉佩光亮也大震起來,那些冤魂更加害怕了,紛紛避散,有的甚至剛一接觸到天心的身邊便被一陣光環化身出來的老虎撕碎了,一口啃一個,一口吞一個,夜色中天心不斷跳動揮舞着自己的紅漲的身體,一直不停跟它們鬥爭着,此刻,喚他一聲老虎又怎樣?
那些冤魂和鬼屍均都紛紛避散,空中的迷霧也剎那間變得清晰不少,天心驚奇的發現,原來這些鬼魂竟然都是可以化成煙霧的,因爲每消失一隻空中一片煙霧便立刻消散一塊,而那些煙霧濃郁的地方,他一過去,便會立刻猙獰着面目衝出來。
天心明白了,這些所謂的煙霧便是它們的化身,也是它們搞得鬼,玉佩在手,軍刀在握,天心一路發狂着臉狂奔,來回摺疊,如同手中舉着一隻燃燒熱烈的火炬在空中飛舞着,所到之處,所有的空域均被清散一空。
大約折騰了五六分鐘,這些周身的煙霧才逐漸消失,天心大呼喘着氣,站在地上,聽到嚶的一聲。
只覺得好熟悉,尋着聲音一點點探去,來到大樹面前,只可惜那枯樹主杆上的門一點縫隙都沒有,就好像從來沒有過一樣,正當他納悶兒之際,天心猛然間看到,在這大樹的背後,那一片略顯狹窄的地方,仰望頭,那聲音“嚶嚶”發出的竟然就是鬼嬰……
“天心哥哥,天心哥哥……”
“啊?鬼嬰,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跟希兒在一起嗎?”
天心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欣喜,希兒鑽進樹門中不見了,鬼嬰卻又出現在這大樹的半空中,枝頭上,可他之前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對不起,鬼嬰沒能保護包希兒姐姐,鬼嬰沒能保護好希兒姐姐……”女孩一臉愧疚的神色,像是在責怪自己,“對不起……”
“鬼嬰沒事,你要保護好自己!快下來,快下來,好嗎?”說着天心走上前,正疑惑着鬼嬰這丫頭怎麼會要待在樹梢上,你看那枝頭繁茂的,就像無數的尖銳的手。
“你這是?”
突然,清脆的樹枝移動聲,天心擡起頭,鬼嬰已經滿面猙獰的痛苦呻吟起來。
身體被拖,不對,應該是被其上的一根樹枝強拉到另外一塊空蕩的位置,即使她已經被殘忍的掛在壁頂了,兩隻胳膊瞬間直挺挺拽到上邊,天心正想問鬼嬰這到底是怎麼了?身體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連她原本溫馨可愛的表情此刻也一臉愁容和不堪痛苦起來。
鬼嬰的神情有些痛苦,但還是很牽強的擠出一絲微笑,天心看在眼裡,知道這姑娘剛剛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鬼……”
嬰字還沒出口,天心便“啊”了一聲,驚恐的表情在臉上表露無遺,他身體轉過那枯樹之後,眼前的一切又在似雲霧中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哥哥別過來!”
天心的雙腳剛想踏到鬼嬰身下,立馬被這聲音堵了下來。
他終於明白鬼嬰爲什麼會說那些喪氣的話,因爲此刻的她已經完完全全被利刃包裹着,那些尖銳的樹枝在半空中從四面八方都逐漸顯現出來,每個矛頭都極其殘忍的對着她,可她還是個小姑娘啊,她被掛在最中央,彷彿一隻楚楚可憐四處無奈的小燕子。
伴隨着誠惶誠恐的事情,更糟糕的是,原本以爲這只是一棵枯萎的樹,卻沒想到它的枝頭上竟是那麼尖銳的荊棘,他幾乎還未淡定下來,身後傳來一陣惡痛,扭頭一看,卻是一隻斷手。
它以極其迅猛的速度從腳下狂衝到天心腰上,天心大驚之下伸手過去,想要抓到它,無奈的是,這傢伙的速度似乎還要比老鼠快。愣是不可思議得繞着天心的身子像蛇一般轉了一圈。甚至想都不敢想地猛竄到天心的脖子上,順勢從後腦勺猛竄上去,站至天心的腦袋頂,隨後略頓了下,又立刻從腦袋上朝着一旁的枯樹立刻扒了上去,抓緊樹皮的時候那大拇指突然回頭,似有頗具挑釁性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天心立馬背不住了,看着那東西直溜溜地沿着枯樹主杆爬上去,又摸着其中一根樹杆竄上枝頭,那簡直就是幾秒鐘的事情。
隨後便又是一隻。從天心身後不知什麼位置鑽了出來,方式如出一轍,就好似將天心這個活活的人體當做死人一樣,又是一流竄趴到腦袋上邊,跳到一旁的樹枝上……接下來又是一隻,一隻,一隻又一隻。
眼見這天心自己的身體就快成了這羣西里古怪東西的戲耍玩偶了,這東西到底想怎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其中一隻爬上來的同時天心瞅準時機立刻伸手抓了過去,誰知那斷手竟是那般的滑,像手中握着的蝌蚪兒,本以爲只要牢牢掐住那東西的手掌便可以將其拿下,卻還是慌不留神被其溜走了。
天心暗驚不對,嚇得慌忙蹦躂身子躲開那樹旁,一邊仔細觀察四周那些斷手的出處,一邊對着上邊的鬼嬰道:“鬼嬰,啥玩意?”
這話剛說完,天心便立刻住嘴了,因爲他剛躲過去,身後巖壁底部的黑洞中竟然鑽出一個頭來!天心一驚,那東西便連同身子迅速鑽出來。
竟是一條蛇!
天心哥哥小心!上邊的鬼嬰着急死了,可目前看來她也無能爲力。剛剛大叫一聲,身體搖晃着,差點沒被那些尖銳的樹枝兵器戳到自己體內!
這蛇會不會也像那些斷手一樣?繞着天心的身子竄上去?
一個奇特的想法兀自萌生在腦海裡。這若是真的,那自己將吃不了兜着走了。況且這蛇也不知道有毒還是沒毒,但他實在沒辦法去僥倖認爲這蛇是沒毒的。
它剛冒出頭來,看到顫抖着的天心,立刻直起脖頸來,腦後剛好有一層蛇皮,襯得那條蛇頭好似威風凜凜的王者,尖銳恐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心,媽的一聲大喊:
我勒個去,眼鏡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