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蛇可一點不跟你囉嗦,一見你在它面前發呆纔不管你是好是壞,一律視爲仇敵對待,頃刻間撲上來,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天心都沒來得及反應,那蛇便瞬間咬到了腳跟兒上。
一絲清涼刺骨的針痛突然傳來,天心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傷口處還僅是微微的如蚊蟲叮咬似的癢,不過幾秒鐘之後,整隻腳附帶着上面一條腿,巨大的痛楚瞬間襲遍全身。
我的腳……我的腳……
趙天心的臉上似乎已經苦不堪言了,歇斯底里的呼喊似乎已經不夠形容他的悽慘,那聲音比海嘯更甚,比飛鳥更鳴,似有一股強大的衝擊力,瞬間從天心的嗓子眼兒裡爆發出來。
他想女人生孩子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疼吧……
可那蛇咬完似還不甘心,緊接着又是一口,這第三口立馬又要下去了,天心猛地拔出刀子一刀就切了下去,噗嗤,那蛇瞬間變成兩段掉在地上,切口處噴濺起鮮紅色的血液,如同兩隻噴霧壺,各自傾瀉一空。
原本以爲可以喘口氣了,可那躺在地上的斷蛇不到兩分鐘,身體只是略微動彈幾下,打了幾個滾兒,便奇蹟般的扭動起來,兩條斷蛇似有十分默契向彼此靠攏,眼瞅着就要接上去。
這還了得?
鬼嬰一邊在上頭嘶鳴,一邊拼命晃動自己身體,她可愛的面龐已經很憔悴了,可還是充滿了急切的神色。她想救,卻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她就像被人綁票的小孩,嘴裡塞棉花,雙手背後用繩子捆緊沒有任何解脫的漏洞,那一張除了紅漲的臉和愈發痛苦不堪的表情,僅剩下身體在不停掙扎着。
天心“啊呀”一聲,猴子般抓耳撓腮衝了過去,他可不想這玩意兒再一次復甦,不管是什麼理由,驚奇也罷,不可思議也罷,一過去便朝着其中半截身子亂砍,那軍用刀就是他切菜工具,那毒蛇便是他的菜餚,啊啊啊啊,天心瘋狂大叫,手揮動着快得跟發電機轉輪兒一樣,幾下不到,那蛇就跟被切的香腸一樣,斷的斷,死的死,傷的傷,再也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了。
呼!天心擦擦汗,脖頸上冷汗也密佈各處,大口喘着氣,胸脯上上下下,他後背也早就被汗水浸溼了,瞅着地上那一截一截的戰利品,手中軍用刀閃爍着血腥味道。
“哼!想折騰老子!如果再給小爺一點時間,非要將你這蛇烤成香腸美味不可!”隨後天心衝着上頭的鬼嬰笑,絲毫沒注意到身下的情況。
帥氣的天心此刻正想着如何想到好法子解救鬼嬰呢。卻不料一陣惡痛傳來,天心纔看向自己的腳。那一灘一灘不停涌出的烏黑色的血液。
啊?這是?天心可愛的笑笑,他轉轉四處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滴血呀,那香腸蛇的血液也早已滲到了地上。
正納悶兒呢,隨後天心冒出一身冷汗。
此刻他想活動一下身體,才發現自家的腿已經隱隱變得有些僵硬了,那感覺就像你一條腿上綁着沙袋,而另一條腿顯得輕盈而活躍,再聯繫到腳下的血跡,天心已經無法舒心了。
猛地扯開褲腿,令人不可置信的是,他的腿已經逐漸變成了青色,而腳跟和大腿上分別呈現有兩道半圓形的傷口,傷口周圍變得烏黑,四周的區域也似乎在迅速傳染着,天心一下便叫了娘。
他瞬間想到的便是自己腿被截掉的可能性,可一瞬間又立刻打消掉了這樣慶幸的想法,他望着四周,這迷宮一般的地方,還不知道能不能出去,花多少時間,惦念哪家醫院,哪位截肢的醫生成功概率是多少。這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此處又如此危險,出都出不去,這截肢肯定是沒戲了。
那怎麼辦?按照這樣毒液傳播的速度竄到上身,直戳心臟?然後來個下半身完全癱瘓,上半身五臟六腑枯竭而死?
………
想到這裡,天心再也不敢妄加揣測了,如果不立刻採取措施,他這條小命定是要一命嗚呼的。
他擡頭望着可憐的鬼嬰,暗自鼓足力量,發誓不管怎樣一定要先將鬼嬰救下來!
他堅韌敏銳的目光迎向鬼嬰,鬼嬰眼中閃爍着淚花,一邊搖頭一邊嘶鳴出“不要,不要……”,她的心都快要碎了,渾身的能量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封印了一般一點兒也是不出力。
鬼嬰一邊猛地擡頭,想要看到身後被某個東西戳到的位置,纔想起那鬼屍的族長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眼瞅抵抗不過鬼嬰的神秘力量,竟然憑着犧牲幾名族人冤魂的生命來拖住鬼嬰。隨後,那族長瞅準時機,立刻不知將一支發光的東西插到了鬼嬰身上。
也就是那一刻,鬼嬰渾身的力量瞬間消失了。而體力也近乎透支,她再也承受不了胸口的疼痛,猛地倒在地上,那鬼屍先是拋起來給了鬼嬰一掌,確認其沒有什麼招架之力後,將其掛到了樹頂。她甚至不知道,哪怕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幹嘛還要將自己吊起來?
難道僅僅是爲了報復,讓自己眼睜睜的盯着自己最重要的天心哥哥被他們折磨而死?這也太殘忍了一些。
這鬼傢伙誰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呢?大概他也不會想到,天心竟然會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那鬼屍留下的冤魂抵擋他不得,早已被消滅的魂飛魄散。她瞅着下面的天心,似乎發現有些不對。
這枯樹似乎總是那麼令人奇怪。
天心瞅着自己右腿即將被那些黑色的毒液纏滿,右腿也要廢了,一狠心,小心用衣服一角擦了擦那刀上的蛇血之後,猛地對準傷口扎進去。
啊!!!
打生下來,再也沒有這樣疼的聲音。好在這一下正中目標,天心強忍着傷痛,用力一剜,立馬掉出一塊烏黑色的肉來,難以置信的是,那肉塊掉在地上竟然叮咚作響,掉在地上的彈珠。
呵……呵……呵呵……
天心傻笑着,心說這世界上怎麼可能出現這種事情,那毒液再毒液不可能瞬間將人活生生的血肉變成這樣啊。然而,這才僅僅是第一處。
第二處和另外可能性的傷口還等着他下手。
上邊的鬼嬰從沒見過這樣的事情,慌忙閉上眼,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着,沒事,沒事,天心哥哥會沒事的……天心哥哥會沒事的……
額!來吧!天心在剜掉第二塊傷口中的肉時,咬着牙看着那肉塊掉在地上蹦蹦作響,淡淡的說,他此刻講不清楚渾身上下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輕飄飄的?又如痛被打了麻藥,也或許那毒液早已將其大腦的意識毒的不清晰了。此刻在做夢。
接着是第三塊,兩處被剜肉的傷口不停流着黑血,流了一會兒便成了紅黑色,再緊接着便是紅色,四周區域的皮膚顏色也逐漸恢復過來,嗤!天心猛地扯下一塊布條,強忍着巨大的疼痛在沒有任何麻藥和紗布的情況下包紮起來。
尤其是那最後纏緊狠狠繫牢的一下,天心那條腿都要切下來了。
索性一塊兒爆發,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天心滿頭大汗,緊緊咬着自己的衣袖儘量不發出聲,可那脣角分明滲出滿滿都是血跡,但眼神卻比以往更加堅定和瘋狂了。
剜!那刀尖顫抖着劃過腳跟,圈出一個區域,剛好將中毒的核心部分劃分出來,因爲這腳上有肉的地方屈指可數,偏偏還真讓那蛇咬到了腳跟,他跟腱上烏漆麻黑,整隻腳腫的跟個大饅頭似的,可儘管這樣,這老天還是不肯放過他,天心剛捅着刀子扎進去,等着卯力將最後一剜完美結束,任它怎麼掉在地上活蹦亂跳。
只是這身後突然冒出一根藤蔓,天心觸不及防,那東西速度極快,立刻卷着身子吊了上去。
啊!也不管發生什麼事了,天心順手拿刀將最後一剜成功結束,接着,傷口都沒來得及包紮便被那突如其來的藤蔓纏緊了,還來了個倒掛金鐘,猛地竄了上去。
天心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塊離他愈來愈遠的肉,滾在地上兵乓作響,彈呀彈,一隻彈到巖壁底下的蛇洞口才停了下來,那洞內似刮過一陣風,隨後又一條蛇鑽了出來,瞅見天心的肉立馬吞到嘴裡!
渾身剎那間一抖,天心已經要哭娘了,心說這老天怎麼這麼對他,一連翻的危險已經夠他折騰了,這個時候又來這麼一下又是想怎麼着?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剛纔那塊肉會是自己,迎面而來一隻巨大的蛇頭將其吞了又是一種怎樣的驚恐。
隨後咯吱咯吱,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蛇洞竟相繼竄出五六條蛇來,一發現地上的被截斷的那條蛇,似乎異常惱怒的樣子,它再擡頭看看上邊的趙天心,牙齒間不時吐出那尖細的蛇片,兩眼怒視。
哧哧!哧哧!那蛇鳴聲越來越大,且頻率變快,四周另四條蛇全部集中在一起,頓時,五雙恐怖的蛇眼瞪向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