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四,許京郊外,大雪。
漫天的雪花從不同方向飄來,許京郊外的一處客棧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大雪填平了昨夜院中的印記,抹去了打鬥和血的痕跡。客棧裡的一處房中,孤男寡女正獨處一室。這男的正是林有,而女的則是昨日子夜闖入的黑衣蒙面女。
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了。和衣而眠的黑衣女子,已經坐了起來,此刻,她已經摘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了真容。而此時的林有聽到響動,也結束打坐,望向那黑衣女。那女子,白皮膚、大眼睛,五官極爲精緻,尤其是那眼中明眸,彷彿會發光。黑衣女眉眼帶笑地看着林有,笑着說道:“看你這麼俊,難不成還沒見過美女?”
被她這麼一說,林有反而笑了,這黑衣女確實有趣。而且看起來五官精緻,樣貌真真是好的。她的身形雖然不高,但是小巧玲瓏的樣子,曲線可是一條沒落下,可以說是典型的廣楚美女。
不過,雖然黑衣女美貌,但林有也不是沒見過世面,他有子嫣,她纔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神。所以內心裡他安慰道,比起他的子嫣,這黑衣女也不過如此。不知道是真的“不過如此”,還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林有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曾經滄海難爲水,卻是他真實的心理描寫。於是,他也笑着說道:“剛纔冒昧了,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並非邪念,姑娘不必多慮。”
“呵呵,我跟你開玩笑的,相信你的。”黑衣女笑着說道,銀鈴般的聲音十分悅耳,“昨天謝謝你的藥,今天傷口好多了。”
“舉手之勞罷了。”
“對了,你看起來很年輕,修爲卻有如此之高,你多大了?”
林有笑笑並不答話,關於他的年齡和修爲,看起來是那麼地不和諧,輕易暴露,容易遭來不測,行走大陸,還是小心爲上。
“姑娘你看起來嬌滴滴的,昨夜下手卻是狠辣,卻又是爲何?”林有反問道,主要也是想岔開話題。
“哼!那些走狗,死一個少一個。”黑衣女恨恨地說道,“只可惜,本姑娘有所顧忌,不然早就誅殺那首惡,而不是宰殺幾隻走狗了。”
“你單打獨鬥,活下來算運氣,你要是沒有幫手,我看你還是算了吧。”林有不冷不熱地回到,他說的可是實話。
“你,你竟敢取笑本姑娘?我可是很有本事的!”黑衣女看起來好像很生氣,但是這話卻把個林有給逗笑了。
“就憑你這42級梵境修爲嗎?”林有笑着看着她。
“怎麼不服啊?我還年輕,我爹說了,我可是天才!”
“哦?敢問天才今年貴庚?”
“喂,問女孩子年齡可是不禮貌的!”
“哦哦,那小生這廂給姑娘賠禮了。”
“叫姐姐。”小美女得寸進尺地說道。
林有自是笑笑,又轉移話題道:“天已經亮了,姑娘有何打算?”
“我這衣服破了,再說這黑不溜秋的,白天穿在街上嚇人啊,我沒帶備用的,你有冬衣嗎?借我一件披着。”
“好吧。”隨即,林有從他的儲物靈袋中拿了冬衣給了那黑衣女。
“轉過身去,我要換衣服了。”
“好。”林有照辦。
那黑衣女剛想脫下黑衣,卻突然想到什麼。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撩衣服,但是昨天換藥畢竟沒有脫衣,更何況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相貌,今天知道了,還是防着點好。於是,又提出要求:“你,還是出去一下吧。”聲音溫柔了很多。
“好。”林有也輕聲迴應。接着,正要準備走出房間。
“能不能再給我打盆水?我簡單清洗下。”
“好。”林有點點頭,隨即走出了房間。
不一會,他敲門進入房中,端來了一盆熱水,隨帶的還有臉帕、刷牙子等洗漱用具。看到這男子如此貼心,黑衣女感激地向他點頭。林有笑着迴應後又返身出門。而後,黑衣女立即把門給鎖了。
因爲身上有傷,她先清洗了傷口,又喚來門外林有幫着換了盆水。她接着洗臉漱口,最後再脫下黑衣和中衣,簡單擦拭身體之後再穿上中衣和林有的冬衣。林有的冬衣對他而言並不大,但對她而言,已經是拖地裝了。樣式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可以遮體和保暖,也是可以了。她的傷口還需要養養,不能太受寒。
待她洗漱換衣完畢,才又喚林有進房。此時的林有,也已經趁着空,在房門外簡單進行了洗漱,看起來也是精神十足。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他身上,俊俏的臉上也是多了幾分英氣。那女子看了頻頻點頭,誇讚道:“不錯不錯。”林有隻是對着她笑笑,也不立即答話。
半晌,林有問道:“姑娘下一步作何打算?”
“我殺了他的一隻走狗,一個人回許京怕是有麻煩。”女子邊說邊低下了頭,“你修爲可以,我可以隨你一同入京,你護我回府,我給你賞錢,如何?”女子又接着道。
“賞錢?不好意思,我不感興趣。”林有回道,他也不清楚女子口中的那個“他”是誰。那女子聽了林有的反應後,瞬間心情低落,有些愁眉不展。
“你告訴我,你是誰,爲什麼要殺人,我掂量下看看能不能不收銀錢便可護送你回去。”林有接着說道。那女子聽了,看着他笑了,臉上的愁容已經徹底消散。
之後,女子和林有說了她的情況,她叫柳佳,家住許京,是一個大戶子弟。與許京另一呂姓大戶子弟曾互相愛慕、私定婚約,但是這呂“禽獸”始亂終棄、薄情寡性,對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她與呂“禽獸”的關係處理不好,也讓她與她父親的關係產生了裂痕。
她傷心之餘,決心報復。怎奈這“禽獸”家族實在厲害,他們家族是萬萬鬥不過,甚至不能得罪。她鬱悶至極,但又不甘心平白受辱,因此便打聽到呂“禽獸”一個心腹下屬的動向,打算殺他幾個走狗出出氣。這幫人平時爲非作歹,她殺他們,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一會呂“禽獸”,一會許京大戶,就是不挑明身份,這讓林有聽得雲裡霧裡。不過他大致是知道了原由,原來是情路失意人。林有仔細看她,雖然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但眼神清澈,不像是編謊,姑且算是信了她。也自報家門,很簡單:林有,甌越帝國五雲門遊歷鬥士。
雖然雙方都是閃爍其詞,但大致是交換了姓名,達成了一同上路的意願,也算是談得成功吧。於是,雙方在客棧簡單用過早飯便各自收拾,然後就一同出發了。說起收拾,其實林有也就一個儲物靈袋,披上外衣就可以上路;那柳姑娘更是乾淨,說走就可以走。
就這樣,風雪中,一對青年男女走在了通往許京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