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包子之侯門紈絝 33連載
32、見齊慕安煞有介事地打開罐子,他也好奇地湊過去一看,原來是蜂蜜。
只見那廝滿滿地蘸了一刷子,一隻手緩緩轉動木棍,另一隻手一層接一層地往山雞身上刷。
很快便有愈加濃郁甘甜的香氣傳來。
聞起來真不錯。
又細細烤了一會兒,齊慕安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拿帕子擦乾淨手撕了一小片雞肉下來丟進嘴裡。
恩,又嫩又滑,又肥又香!
立馬雙手齊上撕下老大一條腿子遞給簡雲琛,“來,嚐嚐咱的手藝。”
簡雲琛本來並不餓,也覺着這香氣誘人,接過去咬了一口,果然與自己過去吃過的不同。
過去那些只能說是熟了,這個倒還真可以勉強算得上美味。
於是接二連三又咬了兩口。
齊慕安看得直樂,“怎麼樣,好吃吧?”
簡雲琛老老實實點頭,“好吃,你跟誰學的,手藝真好。”
齊慕安就喜歡簡雲琛這一點,愛還是不愛直接擺在臉上,一點兒也不矯情。
於是便笑嘻嘻地湊近他身邊,“想知道嗎?那你餵我吃一口我就告訴你。”
簡雲琛嫌惡地一瞪眼,“你當你在逗弄小姑娘呢?不愛說別說,反正是你烤又不是我烤。”
說完繼續抱雞腿狂啃,甩給了齊慕安一個不屑一顧的背影。
得,伺候您老人家吃喝還得看臉色,哼。
齊慕安不樂意地扁了扁嘴,不過還是很紳士地把另一隻雞腿也揪下來丟給他,自己拔了雞翅解解饞蟲。
這幾天對齊家老小來說或許過得有點兒糟糕,可對齊慕安夫夫來說簡直不亞於一段逍遙自在的小蜜月了。
在往後多少奔波忙碌有苦有樂的日子裡,每每回想起這算不上恩愛卻安閒愉快的新婚頭幾天,齊慕安總是一口咬定簡雲琛就是在這時候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而墜入愛河的,簡雲琛也總是回以一貫的嘲弄的微笑。
四天後吊橋完工,齊慕安夫夫自然是要下山去的,薛淮因耽擱了好幾天的公務,也要下山一趟。孟恆本打算與他一同下山回家去算了,奈何生產之時失血過多,體力着實不支,薛淮也不放心,便強留他在山上在休養幾天,自己把公事解決就上山來陪他。
齊慕安看他兩個在一起十來年了還這麼如膠似漆,心想不知道十年後自己跟簡雲琛是怎麼個境況?
於是忍不住偷偷拿眼睛瞄他,卻見他也在不知道在想什麼似的正出神呢。
下山的時候夫夫兩個倒被齊家來人之多場面之隆重給嚇了一跳。
薛淮自己府上和魯國公府都來了人,那是意料之中人,人家頭一天來的還要多呢,可齊家這180度大轉彎的態度也太耐人尋味了。
領頭來接人的依舊是最會做人的齊家老二齊慕文,一見了齊慕安時那個激動啊!那個虎目泛淚啊!那個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啊!
一把捧住齊慕安的手就哽咽道:“大哥!這下可擔心死咱們了!母親一聽說大哥困在山上,急得茶不思飯不想,躺在牀上好幾天了!我跟慕和每天過去請安,她都要拉着我們哭,直說什麼仙丹妙藥都沒有用,只有把咱們家老大完好無缺地帶到她面前去!”
好感人啊——
齊慕安好想配合地跟他一同落幾滴鱷魚之淚,奈何演技平平擠不出來,忽然後腰上一陣針扎般的劇痛,立刻便滿臉漲紅眼圈也帶上了點兒霧氣。
這表情倒十分應景。
側過頭去只見簡雲琛依舊淡定地看着衆人,滿臉深藏功與名的覺悟。
妹的,要不要下手這麼重,簡直想謀殺親夫啊!
跟着與薛家、太子府衆人道謝交談時齊慕安感覺自己的言談就自然了許多。
一來確實對兩撥人的合力救援深感謝意,二來薛家是他的舅家,魯國公雖然面相嚴肅,對他這個外甥還是不錯的,因此本來就比別個親切些。
到了家先給齊老爺磕了頭,齊老爺冷着臉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對璧人,好半天才哼出一口冷氣。
“老大現在出息了,娶了皇后娘娘的外甥,整個皇家都給你撐腰。”
過去他的重點一直放在簡雲琛是廢太子的舊部,如今新太子上位他自然不得討好這個方面,卻忘了皇后娘娘是他的親姨母,兩位皇子都是他的親表兄。
所謂切肉不離皮,皇家既然留他一命,哪裡能容許別人家疏忽慢待他。
老大一向不得皇家的重視,這一回竟爲了老大大發雷霆,恐怕這也是個幌子,想必是皇后心疼外甥,給皇上吹夠了枕邊風。
齊老爺經過這幾天的冷靜,總算想出了這麼個自以爲聰明的結論。
想想我一個頭發都快花白了長輩,被你們兩個小輩淘氣而連累得當衆挨訓,老婆還在病牀上躺着,叫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既然他沒了臉,自然也不會給兩個小子什麼好臉色。
齊慕安看了看簡雲琛面無表情、安之若素的臉,心裡再一次確定早做打算離開這個家是對的,以簡雲琛的個性,別說他自己不能,就算是他齊慕安,也想象不出他違背本心陪上笑臉與阮夫人母子周旋時的情景。
再世爲人,他不是爲了受委屈而來的,而他身邊的人,也不能受委屈。
他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理直氣壯要求分府單過的契機。
當然,等是不靠譜的,這種事情自然得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於是這會兒可不能跟老爺子死磕,先老老實實等他耍夠了威風出夠了氣再說。
回到房裡齊慕安便着急關門關窗,並命一衆丫鬟全部回自己屋子待着,一個時辰之內不許上來。
“如何,可拿到了?”
再三確認隔牆沒耳之後他才拉着簡雲琛坐到了炕上。
簡雲琛很看不上似的瞥了他一眼,從懷裡摸出了一卷卷軸,展開後只見寫滿密密麻麻的小字。
“方纔趁人多,魯國公那邊有人塞給我的,看樣子是謄抄件。你既要這勞什子對賬,何不請老人家把原件與你一份,這上頭並無印章式樣也不對,比你繼母給你的那本看上去還假,又有何用?”
齊慕安嘿嘿一笑,“你以爲我要拿這個去與她對質?那自然是不成的,這不是用來給別人看的,是給咱們自己看的。”
這話說得簡雲琛困惑了,他這一輩子喜歡誰便與誰相交,厭惡誰便拔劍相向,如果他處在齊慕安的位置,早拿着福和郡主的嫁妝單子砸到她臉上再揮劍在她臉上寫上一個醜字。
哪裡還能想到別的法子?
齊慕安知道他一時半會兒想不通,便循循善誘道:“阮氏拿了那些好東西,她自己也是大富人家的出身,不是眼皮子淺的,應當知曉好些寶貝就算捧着千兩銀子也沒地方買去,因此不可能盡數變賣,肯定要留下點好貨私藏,你說是不是?”
簡雲琛點頭,“有理。不僅如此,有些貴重物事上還有可能刻有皇家或者魯國公府私印,若是流傳出去,也會惹來麻煩,她不會這麼笨。”
齊慕安笑了笑,“那那些寶貝她昧下來許多,自己是斷斷不敢拿出來擺的,要擺也要等將來她兒子得了勢,我不知道去了哪兒的時候。而她膝下有兩男一女,女兒頌雅今年便要出閣,正是預備嫁妝的時候。據我觀察頌雅溫柔乖巧,很得她喜歡,你說她讓女兒到未來婆家去長長臉,會不會從中拿出個一兩件來讓她帶走呢?”
話說到這兒簡雲琛已經大致明白了,可他還是太老實啊,於是又問,“可頌雅的嫁妝單子你到哪裡去弄?難道等她嫁了人再到她婆家去一一比對?好東西人家也不一定捨得拿出來擺啊。”
齊慕安總算可以在他面前得瑟一回了,勾起食指輕輕在他額上敲了一下,“蠢材!妹妹出嫁,我這個已經成了家的大家難道就不應該也跟着表示表示?添上一兩件總是要的。”
以這個藉口把頌雅的嫁妝單子哄過來看兩眼又有何難?
於是這當口阮夫人面前的門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不過他也知道簡雲琛曾經榮獲奧斯卡最差演技獎,帶上他那就是個扯後腿的,乾脆讓他在家自在點,自己臨時開掛把“苦情戲”技能樹給點得滿滿的,拉出一副苦大仇深總算得見親孃面的臉到阮夫人房裡請安去了。
阮夫人見了他便拉着他的手哭個沒完,反反覆覆那兩句話。
——我的兒,可苦了你了啊!
——真是想煞娘了,看看你,都瘦了好大一圈兒了!
齊慕安也不含糊,抱着阮夫人的袖子拼命揩鼻涕,話卻不敢多說,生怕說多錯多叫阮夫人看出端倪來。
反正這身體的原主本來就不大會說話,在外面吃了苦頭回來見着老孃激動地淚流滿面總錯不了。
阮夫人慈愛地撫摸着他的肩頭,“好孩子,好好地怎麼就跑去西山了?”
齊慕安一早準備好的說辭,把錯一股腦兒全都推到簡雲琛的身上,話裡話外有意透出對他各種不滿。
“娘不知道,那姓簡的傲氣的很!兒子好心去接他,他倒怪我多事!天天一副冷麪孔,看得兒子飯也吃不下,恨不得插上對翅膀飛回孃的身邊來!”
阮夫人心裡一樂,前一向這蠢貨是被簡雲琛的美色所迷,弄得暈頭轉向不知分寸,敢回來跟老孃梗脖子了,現在才知道還是老孃對你最好吧?
於是忙流淚安撫他,“我兒尊貴,娘這十幾年捧金鳳凰一樣把你養大,怎麼捨得叫別人委屈了你?你別怕,那姓簡的小子不過仗着宮裡有人給他撐腰,可他也不想想,所謂出嫁從夫,就算他是皇子也需得從了這個禮兒去。他要是不服管束,回頭娘再給你挑幾個模樣好性子也好的好孩子伺候,理他幹什麼?我兒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齊慕安默默流下了感動的淚水,真是中國好後媽,這是一點活路也不給哥留了啊!
新婚納小,不但辜負了皇家的美意,還得罪了簡家,舅父那邊也會責他荒唐,老爺子更別說了,頂着來自各方的壓力能不對這個不成器的大兒子更加惱火?到時候他衆叛親離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她那溫良謙恭的兒子還不更脫穎而出了麼!
這麼響的算盤珠子,不愧出身江南巨賈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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