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正透過車窗定定地望着她,男子熟悉的笑容在她腦海中快速拼接成一張張圖片。她心臟在這一秒停住,整個人僵直在原地。
衛城看到千黎手中即將脫落的戒指時,冷峻的面孔一黑,修長的手指快一步從她手中的戒指穿了過去。
“現在新郎——”
牧師話還沒說完,衛城已經將她頭紗掀起,俯身吻了下去。千黎依舊怔怔地望着場外的車,連有人吻自己都沒發覺。直到一隻大手強行將她的雙眼捂住,她才感覺到自己嘴脣吃痛,鮮血的腥味鑽入她整個口腔。
車窗外的臉在腦中揮之不去,她雙手抵在衛城胸膛想要將他推開,手卻被衛城摁住無法動彈。
許久,衛城纔在衆人的歡呼聲中將她鬆開,嘴角錯過她耳邊小聲道:“這麼多人面前你要敢讓我下不來臺,回去我就弄死你。”
千黎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下一秒轉眸還想去看場外,只是這次衛城沒有給她機會,直接將她腦袋摁住大有一番再吻的氣勢。
“別亂來。”千黎不動聲色地別開臉,躲開衛城差點落下的脣。
戒指交接儀式完成,千黎一下臺便看向場外,看車子還在外面,她心中一喜。就在衛城伸出的手即將把她拉住的時候,她飛一般地衝向車停的方向。
衛城臉色一凜,指尖觸碰到婚紗的感覺還在心頭縈繞,手猛然握緊,朝着白紗身影追出去。
穿着白紗的新娘衝出婚禮現場,無疑是最顯眼的。穿着一身白色的新郎一同跑出去,更是讓衆人不解。
“城,你們這是鬧哪樣?”尚楓上前將衛城攔住,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已經跑出去的千黎方向。
衛城沒有回答尚楓的話,直接從江猛身上拿過車鑰匙追了出去。遠遠望着還在前面小跑的白色身影,握着方向盤的手騰然握緊,踩着油門加速追上去。從車窗裡探出腦袋,衝着她背影大喊:“千黎!”
“啊!”千黎一聲悶哼,受傷的腳踝,疼得她腿一軟,整個人跌在地上。
“易寒,白易寒!”千黎不死心地衝着那輛林肯大喊,但車裡的人卻依舊沒有回過頭來看。眼眶中的眼淚頓時落下,她強忍着腳下的疼痛,咬牙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繼續追。每小跑一步就像是踩在刀刃上,蒼白的臉上細汗緊密,前面的車卻逐漸消失在她視線。
他一定在怪自己跟別人結婚,肯定是!
千黎心中只想着這個問題,連左側的岔路口有車朝自己開來也不知道,眼角無意中掃到一輛跑車從身後閃電般超過自己。
緊接着砰地一聲巨響!
千黎頓時被驚醒,猛地轉頭看向左側。一輛車從左側的路口開過來,另一輛跑車直接橫檔在那輛車前面,直直被左側的車撞了個結實。
跑車的車門被打開,衛城捂着腦袋下車,面無表情望着呆愣的她。鮮紅的血液已經從他指縫間流到了眉毛,蒼白的臉加上這些妖紅看得人心口猛顫……
“衛……”千黎不敢置信地捂住嘴,事情發生的太快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衛城艱難地移動腳步向她走去,剛走了兩步,沒等他話說完,身體毫無預兆地向前栽倒。
千黎驚恐地扶起他沉重的身體,拼命搖晃。“衛城!你醒醒。”
雪白的VIP病房內,千黎坐在病牀前輕聲抽泣,全然沒注意到躺在牀上的男人正注視着她。
望着千黎泛紅的眼圈,他緊皺着眉頭,許久才緩緩開口。“你哭夠了沒有?我還沒死呢。”
千黎臉色微變,猛然扭頭看向衛城。見他真的醒了,慌亂地擦了一下臉上未乾的淚痕。“你什麼時候醒的?”
“半個小時以前。”
“你爲什麼不出聲?”她怒氣騰然上來,狠狠瞪着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我一直在喘氣。”衛城將牀頭的紙巾丟在她身上,一臉厭惡地別開臉。“哭成這樣醜死了,我都沒死你哭個什麼勁?”
“我……”千黎剛想說自己不是爲了他哭,但一瞬間,她還是選擇閉上嘴。
衛城伸手摸着自己額前的痛處,卻只觸碰到一層層被牢牢纏住的紗布,冷峻的臉上突然添上一片陰霾。“那個男人是誰?你眼睛幹什麼用的?”
千黎正準備走出病房的步伐隨着他突來的聲音頓住,緊攥着手中的紙巾,緊咬着下脣。“對不起~。”
“對不起?”他冷笑一聲,狹長的丹鳳眸一沉。“新娘在在婚禮場上拋下新浪,追着另一個男人的車跑,單說一句對不起就算完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