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他覺得沒臉上法院爲自己辯駁,又或者是其他原因。這些再計較已經沒有意義,所有人的認知裡,閆輝已經死了,一代梟雄,最後死的讓人唏噓不已。
肖胤笙是警察,警察講究證據,不可能你說他沒有死他就沒死。
許恩慈不想暴露夏十七存在的事,雖然她覺得肖胤笙是個可以依賴信任的人,但是不管是夏十七的來歷還是言行舉止,都讓她顯得格外神秘。
知道的人越少,她越安全。
於是許恩慈避重就輕的說閆鈞臨發現閆輝的郵箱這幾天都有在用。
“你的意思是,其實是閆輝想要對你不利?”
許恩慈不置可否,她也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和母親長得相像,而閆輝又曾經鍾情她母親的事情。雖然聽上去可能有些荒唐,但這也許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肖胤笙對閆輝的印象其實不深,但是當初在得知他自殺在牢裡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
是的,就算是殺人兇手都會在警察逼問的時候辯駁一二。
現在是律法社會,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是請個著名的律師。最差的結果也絕對不會是槍決,頂多是判個無期。
表現好了還能減刑,雖然會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但總不至於賠上一條命。
一個人會爲了錢和權利拼搏一輩子,怎麼可能會隨便的拋棄生命?
可當時的事實讓他啞口無言。
而現在聽到許恩慈說到這個可能,肖胤笙不禁也開始懷疑起來,不過派出所的安全措施一向很好,不可能出這麼大的漏洞。
不過事情真的如她所說,那麼等到將活着的閆輝抓捕歸案,事關一條人命,他的下場可能不會那麼簡單了。
“閆大哥說那個登陸IP是在國外,所以閆輝可能已經改頭換面用了僞造身份證出了國,我們的行動一定會受到阻礙。”這也是許恩慈不解的一點,既然閆輝都已經就出國了,爲什麼還遲遲的扒着這邊的事不放?
這無異於自投羅網,畢竟,不管他做什麼,這邊總會留下蛛絲馬腳。
“雖然相對你說閆輝沒死,我寧願相信是其他人用了他的郵箱,不過也不排除你的說法。”肖胤笙到底理智,“你說之前的很多事都是魏瓊所害,而秦逸綁架的事情卻是在魏女士去世之後,那麼有沒有可能,秦逸是被秦喚利用?”
“爲什麼這樣說?秦喚被催眠,現在神智都還沒有恢復,何況兩個人根本見不着面。”許恩慈擰眉,幾乎下意識就將這個可能給駁回了。
而肖胤笙見狀卻更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有沒有她其實是在裝瘋賣傻的可能?你說秦喚是魏瓊的人,你有沒有查過兩人的關係,爲什麼一個才上高中的女孩子會接觸到閆夫人?又爲什麼心甘情願的聽命於她?”
許恩慈腦子打結,她總不能懷疑秦喚是魏瓊的私生女吧?
不對……
許恩慈腦中突然電光石火的閃過什麼,突然拍案站起身,
“秦逸說他和秦喚當初是在孤兒院裡,後來秦喚才被收養了回去。雖然他說,秦喚確實秦家的女兒,只是秦老爺和另外一個女人所生,但是這裡面會不會有其他不爲人知的秘密?”
這話讓肖胤笙和許恩慈兩個人都眼前一亮。
那麼,現在就要弄清楚秦喚的身世……
“局裡有檔案,我晚點過去查一下。”肖胤笙應着,拿起茶盞喝了一口,看向許恩慈,“現在我們看一下秦喚。”
許恩慈沒說自己家裡有兩個電腦小能手,只道:“你現在都被你爸給革職了,暫時還是不要去局裡了吧。秦喚晚一點看,我想……去探望一下那個被我打中的你的同事。他在哪家醫院?”
肖胤笙心想也對,畢竟傷了他,哪怕她之前不知情。
於是兩人決定先去醫院看望人,然後再去看秦喚的情況。
許恩慈路過花店,買了一大捧百合花,又買了些補血營養品和水果。
東西肖胤笙拎着,花她拿着,身邊有勞動力不利用白不利用。
只是沒想到,許恩慈在走出醫院電梯的時候,卻看到了商翊之和季嫣然。
之前和季嫣然的最後一面多少有點讓人覺得不快,差點都要出人命了,還好她會屏息。不過最後也算是化干戈爲玉帛。
見他們站在婦產科外,想來是做孕檢的。
知道季嫣然不是孤身一人來,許恩慈有些欣慰。
而也許是察覺到了,商翊之竟然下意識轉了個身。
這下許恩慈商翊之兩人對上了視線,原本想裝作沒看到的她也不能就這麼走了,和他頷首一笑。
而商翊之也點點頭,然後側頭和季嫣然說了什麼。
隨後就見季嫣然跟他一起轉過頭來往許恩慈這邊看,她的手放在有些許凸起的小腹上。季嫣然臉上的表情顯然有點尷尬,不過還是彎脣給了許恩慈一個笑容。
許恩慈則心無芥蒂的和她笑笑。
站在她身邊的肖胤笙見狀,問:“你朋友?”
許恩慈應了一聲,因爲不需要將曾經懷疑過商翊之這樣無關緊要的話跟他說,所以她想,在肖胤笙印象裡,他一定就是那個只被她提起過一次的初戀情人了。
商翊之也許是和季嫣然說了什麼,之後她進了婦產科,而他卻往許恩慈這邊走來。
“來探望朋友?”商翊之不是瞎子,何況那是一束需要她雙手捧,才能抱着的大束鮮花。
許恩慈頷首,倒沒有解釋是誰,只笑着問:“你呢?陪嫣然來做產檢?”
“嗯,醫生說她的身體原本就很難懷孕,這次是中獎了,一定要多注意些。”說這話的時候,商翊之眼底皆是爲人父的幸福笑意。
許恩慈見狀纔算真的放下心來,不管如何,兩人都能真正的從六年前那場意外中走出來已經是萬幸,於是她笑道:“恭喜啊,孩子生下來一定別忘了通知我,滿月酒我一定會包個大大的紅包,說起來,你們結婚我都給錯過了。”
商翊之也笑,英俊溫潤的臉上皆是溫柔,“一定,哦,這位是……”
他這纔將注意力放在她身邊的人身上。
肖胤笙將慰問品一隻手拿,另隻手朝他伸出,神情語氣都十分淡,“肖胤笙。”
“商翊之。”商翊之伸手和他一握。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嫣然還在裡面,我去看看。”
“嗯,再見。”
“再見。”
許恩慈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他還轉頭看了看她,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才轉過頭去。
現在都已經各自爲家,一個已經爲人母,一個即將爲人父,日後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就是兩家子的事而不是兩個人了。不知道他們之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眼下的情況絕對是喜聞樂見的。
“我們走吧。”她對肖胤笙說。
肖胤笙的收回落視線,側頭看許恩慈,“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你第一次喜歡的人?”
“嗯,都是過去的事了,大家都放下了。”許恩慈欣慰應道。
肖胤笙勾脣,眼底卻沒有笑意,只似是而非的應一句,“那可未必。”得知妻子難孕,懷孕了身體有危險,先不擔心她安危,反倒一臉幸福開心?
許恩慈不解,問他,卻沒有得到解釋。
被許恩慈無意傷了的人,也虧得她不是什麼箇中好手,倒也沒有多大事,取了子彈,換藥掛鹽水,休息幾天就好。
只是這難得的休息在年紀輕輕剛入了警局沒多久的小警察身上,卻顯得有幾分不足爲外人道的難熬,好在傷口在左手,不會影響以後握槍,而且醫生也說沒多大問題。
許恩慈再三道歉後才和肖胤笙離開,走之前卻覺得心中不舒服,和肖胤笙說了一聲後,去了洗手間。
好像有點要嘔吐的慾望,但是乾嘔不出什麼。
心想可能是早上吃東西沒注意,有點食物中毒,又或者昨晚受涼了。上了廁所洗了臉後,那種感覺好了一些,之後那種難受的感覺就無跡可尋了。
然而在等着許恩慈的肖胤笙看到她出來,臉色卻微微一變,“你怎麼了臉這麼白,身體不舒服?”
許恩慈哪裡知道自己臉色不好,剛剛洗手的時候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竟然也沒看鏡子自己的臉色。這會兒聽到他的話,下意識擺手摸了摸臉,問他:“很糟糕嗎?我沒哪裡不對。”
也許是剛剛看到那個被自己誤傷的小警察,想起那天自己雙手沾滿鮮血,所以有點反胃,也就沒有當回事。
“反正在醫院了,不如做個檢查再走?”肖胤笙只是建議。
許恩慈聞言卻笑看了他一眼,“做檢查還得等檢查報告,真沒必要。而且我真沒覺得哪裡不對,要是不舒服到時候再來檢查。”
肖胤笙不知爲何,被她那含着笑意的眸看得有些生氣,於是就冷下臉,“不關我的事。”
許恩慈不清楚自己怎麼又得罪這位警察叔叔了,撇撇嘴,跟上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