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裝着易容物品的箱子,孟靈湘一點一點往臉上上着,因爲好幾天沒有易容,初上的時候皮膚甚至還有些刺痛,孟靈湘一邊齜牙咧嘴的抹上護膚的藥膏,一邊苦中作樂的想果然是由奢入儉難,前一段時間天天易容也沒覺得有哪裡不適,這才幾天沒有易容,皮膚就已經嬌嫩了不少。
雖然腦袋在天馬行空的想着,可是手下卻半點沒停,很快一箇中年男人就出現在停銅鏡之中,孟靈湘想了想,又往臉上加了幾筆,還貼上一道八字鬍。
眼底青黑,臉色蠟黃,嘴脣發紫的還帶着八字鬍的中年男人就新鮮出爐,一看就是平常縱慾過度的模樣,穿着一身綾羅綢緞,腰上還大咧咧的掛着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這是她從莫北霄的金庫裡挑的。
出了門,沈大人和莫北霄的站在門口,沈大人顯然沒有看到過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技術,只瞧着剛剛進去的一個活生生清麗少女就變成了一個縱慾過度的中年男人,他不敢置信的往房間裡看了看,確定房間裡再沒有其他人。
沈大人傻傻的問:“世子妃?”
孟靈湘抿嘴一笑,平時在她的本來面目上是如此嬌俏的表情,現在在一個長着八字鬍的中年男人身上就顯得有些噁心了,莫北霄眼不見心不煩的轉過了頭,眼底卻有些笑意。
“沈大人你看,現在不就是一個男人了?”
“果然神奇,不愧是世子妃,這一手易容技術可真是出神入化啊,下官竟然半點沒有看出來。”沈大人讚歎道。
孟靈湘得意的說:“那是自然,我對於我的易容技術可是很有信心的,”看了一眼莫北霄,有些泄氣,“天下可以看穿我的易容的人也就是北霄了。”
莫北霄聽了這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似那春日拂風,將冷硬的面龐化開,英俊而迷人,孟靈湘看了這樣的莫北霄,忍不住紅了臉龐。
幸好今天易容的是一個膚色較黑的男子,纔沒有被看出來。
清寮縣城就這麼大,忽然出現一個陌生人,自然會被懷疑,爲了不引起懷疑,孟靈湘就先出了城,帶着幾個喬裝打扮的侍衛在附近的城鎮逛了一圈,將一個無所事事到處閒遊的富家子的形象傳播了出去。
隔了半日,孟靈湘扮的中年男人才到了清寮縣城,在城裡閒逛了一圈以後,纔到了玉歡樓。此時正是月上柳梢頭之時,青樓正開始營業。
門前掛着的粉紅色燈籠亮起,幾個龜奴站在門口,卻並不怎麼招徠顧客,孟靈湘在門前看了幾眼,臉上掛上淫邪的笑容,色眯眯的往裡走。幾個龜奴互相看了一眼,許是覺得孟靈湘的太過陌生,一個龜奴跟了上來。
“老爺想要些什麼?”龜奴諂媚的問,眼底卻帶着打量和猜疑。
孟靈湘瞥了他一眼,假模假樣地扇了扇扇子,“你說來青樓還能幹什麼,自然是要找姑娘,你把這樓了好看的姑娘都叫來,老爺我要好好挑挑。”
語氣輕浮,眼神淫邪,好一個花花公子。
龜奴連聲應答,將孟靈湘往另外一個方向帶去,“老爺您這邊請,這裡是包廂,包管您玩的好。”
孟靈湘不動聲色的查看着四周,發現這青樓與一般的青樓還真有些不一樣。往常的青樓大廳都是些普通的恩客喝酒的地方,而這裡大廳卻沒什麼座位,反而是空空蕩蕩,只在中央有個樓梯,可以直通到二樓。
幾個穿着暴露的姑娘嬌笑的望向孟靈湘,眼波流轉間皆是嫵媚。雖然姿色不甚出衆,但氣質倒也可以。
二樓都是門窗緊閉的房間,什麼也看不到。
空氣中有股淡淡的的熟悉味道,孟靈湘悄悄的屏住了呼吸,藉着扇子,將一顆藥丸塞進嘴裡。
龜奴將孟靈湘帶到一個包廂裡,裝飾都很華麗,薄薄的紗四處掛着,窗門沒有關緊,涼風吹進來,四下飛舞。
房間靠牆是一張巨大的牀,孟靈湘粗略的看了一眼,這牀怎麼也能容納四五個人在上面打橫躺。
龜奴倒了一杯酒,討好的遞給孟靈湘,看她喝下去,才露出滿意的表情,“老爺您先在這裡稍等片刻,小的這就爲您去挑姑娘。”
孟靈湘淡淡的點了點頭,將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執起酒壺再倒了一杯,龜奴見了,心下的懷疑就少了三分。
若是派來探聽消息的人,該不會這樣愚蠢。
可他不知道,來的人是深諳醫道的孟靈湘,她一聞那酒味,就知道里面下了藥,不是什麼毒藥,只是容易讓人失去神智,沉迷在酒肉美色之中。空氣裡飄的那股迷煙也是讓人身體無力的迷藥,就不知道他這迷藥防的到底是誰。
孟靈湘吃下一顆解毒藥丸,慵懶的靠在貴妃榻上,活脫脫一個沉迷酒色的紈絝。“吱呀。”門被打開,龜奴帶着幾個姑娘進來了。
幾個姑娘穿的都很妖豔,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膚,只不過姿色都是隻是中人之姿,算不上什麼天姿國色。
孟靈湘心下詫異,玉歡樓在清寮縣裡算得上是大一些的青樓了,孟靈湘的模樣擺在那,怎麼也不可能就拿一些普通的女子來糊弄她。
臉一拉,酒杯一砸,孟靈湘怒氣衝衝的發問:“你這青樓就是如此招待客人的?我要的是天姿國色的女子,你帶的這些姿色如此普通,怎麼能當得上是美人?莫不是怕我沒有銀子?”腰上的錢袋子丟向龜奴,重重地砸在他的腳下。
“老爺有的是銀子,快去,將你們樓裡最絕色的姑娘給我帶過來,若是將我伺候好了,銀子少不了你的。”孟靈湘擡着下巴,盛氣凌人的說。“若是沒有,我可一分都不出。”
龜奴把地上沉甸甸的錢袋子撿起來,點頭哈腰的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的這就去爲老爺請咱們樓裡最漂亮的姑娘來。”話纔剛剛落了地,一個甜膩的女聲就穿了過來。
人未到,聲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