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見有人來救呂文孝,也不戀戰,返身腳尖一點馬車,縱身而去,迅速消失。
呂文孝坐在地上,抖若篩糠,看着那刺客走了,又一臉恐慌的看着突然出現的黑衣人。
“你、你是誰?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黑夜中,一輛馬車緩緩駛過來,在他面前停下,車門打開,一身着白狐的少女自馬車上跳下來,純淨的面孔上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章公公,好久不見!”
呂文孝緊緊的盯着少女的臉,突然目光一震,顫聲道,“你、你是明鸞公主?”
二白蹲下身來,“今日攝政王沒能殺的了章公公,定然還會派第二波殺手來,章公公可想好活路?”
呂文孝眼睛急轉,目光陰鬱,突然臉上的惶恐一點點隱去,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咧嘴笑道,“公主半夜至此,不就是來救草民的?”
被猜到了,真沒意思!
二白聳了聳肩,起身往回走,“我就是睡不着路過,章公公回大牢裡還是去找攝政王求饒請自便!”
“公主!”
呂文孝慌張的急呼一聲,起身追上去,“公主,可真的能給草民一條活路?”
二白負手轉頭,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嗤笑道,“你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若最終都是死路一條,草民何必出賣攝政王?”
二白深以爲然的點頭,“那我去和皇上說,留你一命!”
呂文孝認命的低下頭去,“多謝公主!”
而自稱是攝政王的人來暗殺呂文孝的刺客,此時正坐在館的屋頂上。
很快同樣一着黑衣的男子身影一飄落在他身側,摘了臉上黑巾,露出一張硬朗的面孔,笑道,“事做完了,怎麼還不回去睡覺?”
“夜裡行事習慣了,睡不着!”
對面那人自懷裡掏出一個酒囊出來,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扔到對面,半開玩笑的道,
“坐在這裡,難道不是等着掌櫃的回來?”
“滾!”那人笑罵了一聲,耳根卻一紅,接過酒囊灌了口酒,嗤聲道,“你不是也和湛戟那傢伙爲了爭奪做掌櫃的車伕打了三日!”
或者在他們心裡,掌櫃的一直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讓他們臣服且敬仰,然後偷偷的存一點自己的小心思。
對面的人也不惱,搶過酒囊,一邊仰頭喝酒一邊走,嗤聲笑道,
“別想那麼多了,回去了!”
等那人走的遠了,坐在屋頂上的人才起身,快步追上去,
“等等我!”
此日早朝上御中丞范志毅上奏,彈劾攝政王君冥烈結黨營私,草菅人命,勾結宦官,謀殺太上皇。
這一聲出,整個朝堂都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范志毅,然後齊齊看向君冥烈。
君冥烈倏然轉頭,氣勢冷肅,死死的盯着范志毅。
“範愛卿、可有證據?”燕昭宇再不是之前漫不經心的樣子,自龍椅上緩緩起身,一字一頓,冷聲問道。
“微臣帶來了一個人來,請皇上允許他進殿面聖,當衆指證攝政王!”范志毅鏗鏘出聲。
燕昭宇眼睛一掃君冥烈緊繃的臉,道,
“宣!”
“宣呂文孝進殿!”
……。
太監尖細高昂的聲音一聲聲傳出去,大殿內百官懼驚。
事情太過突然,之前竟有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
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呂文孝?
已經有大臣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呂文孝是誰?”
“不知道,沒聽說過!”
“我到是在哪聽過這個名字,好多年了!”
……
待衆人看到垂着頭走進來的呂文孝,殿中所有的老臣都瞠目結舌,隨即一臉恍然。
章公公!
曾經服侍太上皇的太監總管,章德!
他竟然就是呂文孝!
太上皇已經駕崩將近十年,章德爲何這個時候冒出來?
范志毅說的攝政王勾結太監謀殺太上皇,難道這個太監說的就是章德?
衆人心中驚愕,心思各異,整個大殿雅雀無聲,只目光在呂文孝和君冥烈身上不斷的逡巡打量。
此時後宮內,一小太監提着一個食盒進了延壽宮。
守門侍衛將他攔下,問道,“做什麼的?”
小太監忙笑道,“奴才是邱總管的人,皇上上朝前特意讓御膳房做了香蟹包,讓這個時辰送過來!”
守衛見過這小太監,的確是經常跟在邱忠身後的人,飛鸞殿的心腹。
但仍舊不敢大意,守衛掀開紅木雕漆食盒的蓋子,見裡面的蟹包熱騰騰的還冒着熱氣,似是剛出爐的。
“嗯,進去吧!”
守衛蓋上蓋子放行。
“多謝!”
小太監提着食盒,快步進了宮門。
這個時辰,二白正吃早飯。
果子在一旁嘰嘰喳喳說着二白不在的這幾日,後宮又有妃子來請安,坐了半日不肯走,芙公主也來了,然後如何用冷雪捉弄那妃子,弄的那妃子狼狽不堪。
果子說的眉飛色舞,二白心不在焉的聽着,等着前朝那邊傳來的消息。
“奴才見過李公公!”
突然殿外傳來守門小太監恭敬的請安,二白轉頭,便見邱忠的隨身跟班李桂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在地上,手中舉着食盒,“奴才李桂,給公主殿下請安!”
“起來!”二白隨口道了一聲。
“謝公主殿下!”
“手裡拿的什麼東西?”果子先出聲問道。
“皇上一早讓御膳房做的,讓奴才拿來給公主!”
說罷起身,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開蓋子,蟹香包的香味立刻散發出來。
包子皮幾乎薄的透明,晶瑩剔透,裡面黃色的蟹肉陷裹着湯汁,看上去一個個似是盈玉翡翠雕刻出來的。
食盒分三層,最下面是無煙白碳,中間是熱水,上面纔是包子,滴水成冰的臘月,李桂提着包子自御膳房走過來,一點都未冷,如剛出鍋的一般。
“放這吧!”
二白心裡有事,本來沒什麼胃口,此時看到這包子也有些餓了。
“是,奴才告退!”
李桂弓着腰,慢慢退出去。
果子將蟹包取出來,將食盒放在桌子下面,食盒內的白碳未息,水翻滾着,仍舊冒着滾滾熱氣,漸漸在房內瀰漫。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延壽宮守門的侍衛,其中一人道,“方纔那個提着食盒進去的小太監怎麼還沒出來?”
“大概是公主有事交代吧,裡面有果子姑娘,還有那麼多宮侍,不會有事的!”另一人道。
最先那人心思縝密,眉頭皺了皺,回身道,“我還是進去看看吧!”
說罷,剛要往宮門內走,突然自宮牆拐角處涌出來一隊侍衛,走到跟前,二話不說,對着兩人便砍下去。
兩人一驚,就聽到宮內許多地方都傳出廝殺聲,隱約看到遠處有太監宮女慘叫奔逃。
禁衛軍叛亂了!
“快去稟告皇上!”一名侍衛拼死擋在延壽宮門前,對着另一個同伴嘶聲喊道。
然而兩人被二十幾人包圍,如何脫身,很快便中刀身亡,叛變的禁衛軍踩着兩人的屍體涌進延壽宮。
延壽宮內宮女太監見侍衛舉着帶血的刀闖進來,頓時嚇的四散而逃,卻被禁衛軍捉住,一刀一命,連反抗都沒有,便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延壽宮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部都已被殺盡。
寒風蕭瑟,血腥濃重。
藏在廊下一直沒有出門的李桂走出來,帶着禁衛軍走進大殿中,二白和果子兩人中藥軟弱無力,倒在地上。
“小姐!”
果子臉色蒼白虛弱,想要保護二白,卻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眼中淚水滾滾而下,心急如焚。
二白擡眸看着李桂,
“你背叛皇上?”
侍衛將殿門堵住,屋裡光線頓時變暗,李桂背光而立,一張其貌不揚的面孔此時滿是貪婪和狡猾,
“跟着皇上,奴才永遠都是一個被邱忠隨意打罵的小太監!”
“邱忠對你如何不好?”二白渾身無力,腦子裡一陣陣混沌,勉強靠着椅子坐在地上。
“邱忠?”李桂嘿嘿一笑,“他本就是攝政王的人,後來卻背叛了攝政王投靠了皇上,既然他可以背叛攝政王,奴才爲什麼不能背叛皇上?”
“君冥烈是叛黨逆臣,如何同皇上相提並論?”
“成王敗寇,攝政王爲大燕效了犬馬之勞,爲何不能做大燕的主子?”李桂冷哼一聲,隨即笑道,“奴才到是很佩服明鸞公主,這個時候了竟然還這樣冷靜!”
二白脣角勾了一抹嘲諷的輕笑,“你們主子需要用我威脅皇上,自然不會殺了我!”
“公主真是聰明,那就委屈公主了!”
李桂對着身後侍衛尖喝一聲,“帶上明鸞公主!”
立即有兩名侍衛上前,抓着二白的肩膀起身,帶着她往外走。
“小姐!”
果子撲過來,在地上掙扎,死死的抓住二白的裙襬。
一侍衛目光一狠,擡刀對着果子的手腕便要砍去。
“不要!”
二白返身撲在果子身上,將她護在身下,長刀堪堪落在二白背上話,滑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小姐!”
果子痛哭流涕。
“不要害怕,在這裡等着我!”二白抱着她低低的道。
“不,不管生死,我都和小姐在一起!”果子手指發白,緊緊的住着二白的衣服。
“聽話!”
二白低斥了一聲,拽開果子的手,擡頭看向李桂,“我跟你們走,不要再傷害我宮裡的人!”
“我們只要公主,其他人只要聽話,自然不會有事!”
之前屈膝卑顏的小太監居高臨下的看着二白,滿臉的囂張得意。
說罷對着侍衛指揮道,“帶走!”
此時大殿內,呂文孝跪在地上,額上冷汗涔涔,頭頂龍椅上坐的彷彿就是順元帝,他之前的主子,臨死之前那雙血紅的眼睛不聲不響的盯着他,不由的心生懼意,伏地磕頭,
“老奴,參見皇上!”
攝政王眸子眯起,森寒凜冽,滿目肅殺之氣,冷冷的注視着地上的人。
“章德!”
范志毅低喝一聲,“你同攝政王勾結,一同謀害太上皇之事,你可認罪?”
“老奴認罪、老奴認罪!”呂文孝跪在地上,鬆弛的臉頰抖動,顫聲道。
他遠離上京,逍遙將近十年,以爲宮中歲月和這裡所有的事都已和自己無關,也從未有過任何悔意,如今跪在這裡,全身瑟瑟發抖,心神俱顫,才知道,自己就是章德,每一件事都刻在骨子裡,從沒有一日忘記。
順元帝的音容笑貌也早已深入骨髓,如影隨形,那種骨子裡的奴性,也根本無法驅除。
順元帝對他一直都很好,他還是一個最低微的小太監時,有一次打翻了一個貴重的瓷瓶,被當時的太監總管打了半死,是順元帝救了他,讓他侍奉在身邊,從一個小太監慢慢升爲整個後宮的太監總管,在順元帝身邊伺候了整整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他看着順元帝從一個普通的皇子成爲太子,再做上皇位,最後,死在龍牀上。
這一切,都是他陪伴在左右。
順元帝天生體弱,只是年輕的時候還不嚴重,後來登上皇位,日夜操勞,身體越發虛弱,後來一個月裡有二十日需要吃補藥維持。
他自己,不貪財,不好吃,卻唯有一個致命毛病,便是好色。
也許是太監,心中壓抑,反而越有那方面的**,之前在宮裡便有幾個小宮女死在他手上,他得到了快感,越發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當時後宮的嬪妃很少,順元帝身體不好,很少臨幸宮妃,宮中也僅有太子和芙公主兩個子嗣。
後宮中有個韓昭儀,因寂寞每日愁苦,他偶爾代順元帝去她宮中送東西,兩人眉來眼去,竟然喜歡上了對方。
他雖淨了身,是個宦官,但長的白淨俊秀,又溫柔體貼,的確招人喜歡。
他那時是真的喜歡韓昭儀的年輕嫵媚,對她憐惜且同情,不自覺的便經常往她宮中去。
兩人以爲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如何被君冥烈知曉,他將衣衫不整的兩人堵在韓昭儀的牀上,威逼利誘,要自己替他做事。
爲了韓昭儀,也爲了他自己,他不得已答應君冥烈,從此,每日在順元帝的補藥中下一種慢性毒藥。
漸漸的,順元帝甚至連牀都下不了了。
而前朝,君冥烈拉攏羣臣,勢傾朝野,無人再出其左右。
長公主死後,君冥烈更無顧忌,甚至在朝堂上已經隨意罷黜朝臣。
順元帝那時已經知道君冥烈的野心,暗中聯絡一些老臣,想要瓦解他的權勢和兵馬,再安排侍衛一舉將其拿下。
然而,計劃很快被君冥烈知曉,他將那幾名老臣罷黜流放,徹底架空了順元帝的皇權。
即便如此,君冥烈仍舊不滿足,一個冬夜,帶着十名侍衛悄悄進宮,逼迫順元帝寫下遺詔,傳位太子,立他做攝政王,之後便用毒藥徹底毒死了順元帝。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都在一旁。
看着順元帝絕望的掙扎,看着順元帝被君冥烈用太子的性命做威脅時的無奈,瘦弱的身體似寒風中的枯木,被最後一場風雪壓垮,最終含恨九泉,死不瞑目。
之後皇上駕崩的消息由他親自傳出去,太子登基,君冥烈成了攝政王,位極人臣,而他也帶着這些秘密告老還鄉,回了涼州。
將近十年,他以爲自己會將這些秘密一直帶到墳墓裡去,不曾想,竟有一日還會站在這大殿中,將當年之事,一一道來。
說出來後,似乎整個人都變的輕了,他無聲淡笑,終於,他可以去見順元帝,長跪謝罪。
聽完呂文孝的話,整個大殿靜寂無聲,被這段宮中隱秘所震撼,甚至有的人雙拳握起,目呲欲裂,直直的看着君冥烈。
燕昭宇順着玉階緩緩走下,渾身氣息陰寒,聲音帶着沉沉弒殺之氣,
“君冥烈,你還有何話可說?”
君冥烈臉色鐵青,語氣卻沉穩,嗤聲冷笑道,“哪裡來的閹人,他說的話,皇上也信?”
燕昭宇直直的盯着他,啓口道,“章德,說君冥烈讓你下毒謀害太上皇,可有證據!”
“有!”
呂文孝跪在地上,自胸口掏出一個信封,雙手呈上,“這是之後攝政王交代老奴做事的一些信件,請皇上過目!”
范志毅接過去,展開看後,冷目看向君冥烈,
“攝政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如何狡辯?”
事已至此,真相已經一清二楚,大堂上有不少跟隨君冥烈的官員,都一個個面如土色,縮着肩膀,唯恐牽連道自己。
而其他痛恨君冥烈把持朝政的的臣子則露出大快人心的暢快,咬牙看着他,恨不得現在便上去將他繩之於法。
更有人偷偷看向君燁,想看看他如何反應。
讓所有人捉摸不透的是,君燁挺身而立,站在右首,一向清傲冷淡的俊顏沒有半分變化,只淡淡的看着這一切發生。
“來人!”燕昭宇怒喝一聲,“將君冥烈拿下!”
君冥烈冷哼一笑,威喝道,“誰敢!”
大殿中呂敬衝進來,卻不是聽到了燕昭宇的命令,而是匆忙回稟道,
“皇上,宮中有禁衛軍叛亂,已被屬下帶人拿下,卻仍有部分叛軍在宮中流竄,!”
燕昭宇長眸邪魅冷然,注視着君冥烈,“鼓動禁衛軍,攝政王是要謀反嗎?”
“老臣對大燕一直忠心耿耿,是皇上一定要逼迫老臣謀反,那便怪不得老臣了!”
“你還能如何,宮中雖有你的人,可城外十萬守城軍皆是朕的人,你的安北軍遠在北疆,遠水救不了近火,君冥烈,你還不束手就擒!”
“哈哈!”君冥烈揚天大笑,冷聲道,“老臣南征北戰,戎馬一生,從來就未臣服過任何人,要老夫束手就擒,簡直是笑話!”
說罷,對着門外高聲喝道,“帶進來!”
燕昭宇眉心一蹙,臉色微變,倏然轉頭。
只見太監李桂和十幾個禁衛軍一同向着大殿走來,而二白被他們壓制在中間,刀橫在脖頸上,脅迫她一起進了大殿。
見明鸞公主在對方手中,呂敬帶領的禁衛軍不敢上前,緩緩後退,讓出一條路來。
二白垂着頭,被兩個侍衛架着手臂,似中了迷藥,半昏迷狀態。
“鸞兒!”
燕昭宇臉色蒼白,急喝一聲。
衆人身後,君燁也未想到二白會被禁衛軍抓到,瞳孔一縮,手掌緩緩握緊。
“你將鸞兒怎麼了?”燕昭宇猛然回頭問道。
“無妨,只是中了點迷藥而已!”君冥烈道。
此時衆人才明白,宮中禁衛軍叛亂,並不是造反,只是造成混亂,趁機抓住明鸞公主,威脅玄寧帝。
“你想怎樣?”燕昭宇變了聲音,帶着一絲輕顫和暗啞。
“不怎樣,只想讓皇上打開城門,讓老臣出城,再讓公主護送老臣到峪水關,待老臣出關自會放了公主!”
出關以後,就到了北疆的地界,將近三十萬安北軍都是君冥烈的人,一入北疆,再無人能傷的了他!
燕昭宇滿目陰冷,“朕如何信你,你若傷害公主呢?”
“皇上不信也要信,沒有別的選擇,只要皇上信守承諾,不追殺老臣,老臣自也會說到做到!”
“拿女子做人質,難道這就是攝政王的英雄氣概!”范志毅凜聲喝道。
君冥烈面色不變,淡定道,“設計陷害,誅殺功臣,難道便是君子所爲?”
“謀害太上皇,篡位早飯,君冥烈,你有何顏面自詡爲大燕功臣?”
“老夫爲大燕南征北戰、衝鋒陷陣時,你還不過是個無用的書生,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老夫!”
君冥烈輕蔑的瞥了范志毅一樣,不再多話,只看向燕昭宇,
“皇上可已經想好?皇上若非要老臣死,那老臣只能讓明鸞公主陪葬了!”
燕昭宇看着二白,眸子冷澈,嘶聲道,“好,朕送你們出關!”
“皇上!”
“皇上!”
范志毅和錢之任等人上前急呼一聲,神色焦急,若是放虎歸山,日後必成大患
“不必再說!”燕昭宇擡手止住,吩咐道,“呂敬,打開宮門,讓他們走!”
“是!”
守在門口的侍衛立刻讓開一跳路,放君冥烈等人出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