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和冷如意奔向花廳想得知南宮月寒的下落,可等她們趕到花廳,人卻都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顧不得氣喘吁吁,兩個人忙找人要問。
這個時候,一個拿着鐵叉的姑娘走了過來。
“少谷主,大公子被二公子和三公子他們擡回去了,你們要找他就去他院子裡找吧。”
這姑娘不同於一般的姑娘,眉眼間全是英氣,看她手裡的鐵叉就知道應該力氣不小。
冷如意一轉身就趕着往南宮月寒的月寒院去了,夏小滿卻沒跟上,有二師兄和三師弟在,她一點都不擔心,只要大師兄還有一口氣,就丟不了性命。
“你就是韓姐姐吧?”
她伸手握住了人家姑娘的手。
這姑娘的手一點都不軟滑,一看就知道是常幹粗活的,再看她身上一身粗布衣裳,便知家境一般。
“少谷主怎麼知道我姓韓?”
夏小滿笑笑:“我是聽我二師兄說的,他說你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又孝順又能幹,不但照顧自家母親還能幫着哥哥上山下河,如今更是在藥田裡也是一把好手,韓姐姐,我沒說錯吧?”
韓月影因着常年在外幹活,臉色並不白,但就算是在這夜色裡,夏小滿還是能看出來她的臉紅了。
“韓姐姐,我得去看我大師兄了,改天你來找我,咱們再好好說說話。”
“哦,好,少谷主,大公子的傷不嚴重,就是腿崴了,胳膊上有些擦傷而已,你不用急,看着腳下。”
夏小滿跟她道了謝,就趕着去了月寒院。
院子裡燈火通明,夏小滿走進去,就見大師兄坐在竹椅上,二師兄和三師弟一個在幫他治腿,一個在幫他往胳膊上敷藥。
而冷如意,正在一邊緊張的看着。
“說說吧,怎麼回事?”
見他氣色還不錯,夏小滿也就真正”放了心,坐在他對面問了一句。
“對不住小滿,讓你們擔心了,我只是在採藥回來的路上碰到附近村子裡幾個村民被一隻狼攻擊,就幫了幫他們,因着裡面有人受了傷,就找藥材幫人治傷來着,所以就沒能及時趕回來。”
他一咧嘴笑,就‘嘶’的一聲,夏小滿細瞧了瞧,“臉上怎麼還有傷?”
“就是,等那些村民回去了,我自己抹黑回谷裡的時候,一時沒看清腳下的路,從半山坡上摔下來了。”
南宮月寒說完又衝她笑了笑。
“你快別笑了。”
冷如意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唸叨了一句。
南宮月寒看了看她,終是沒有再敢笑。
“都多大的人了,行事還如此不讓人放心,這是爺爺不知道,要是爺爺知道了,定然饒不了你,那百草經最起碼要抄二十遍。”
到底是至親的人,夏小滿嘆了口氣,忍不住的數落道。
“真沒事,不信你問二師弟和三師弟。”
南宮月寒說着給兩個師弟丟了眼色過去。
李源嗯了兩句沒吭聲,溫煦倒是站起身來笑着幫他說了一句話:“小滿你也懂醫,你瞧一眼就知道了,真的不妨事,只是這腿崴了,有休息幾天才能好。”
一旁的冷如意見真的是沒事,就鬆了一口氣。
“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吃的。”
夏小滿忙攔着:“你會做什麼吃的,你趕緊回去休息,還是我去做,你要是想看他,明兒個一大早就來,成吧?”
冷如意也不知道被她哪一句說中了心事,當即就紅了臉跑走了。
“她那是怎麼了?”
南宮月寒疑惑的問,這刁蠻公主平常也不這樣啊!
溫煦和李源卻都笑了笑沒吭聲。
夏小滿去廚房做了一碗清湯麪來,上面臥了兩個荷包蛋,端到月寒院的時候,見二師兄和三師弟幫着處理完傷口都回去休息了,只有大師兄自己還坐在那裡,也是低着頭打瞌睡。
“大師兄,先起來吃了飯再睡,要不然半夜裡也要餓醒的。”
叫醒了他,把碗遞到他手上,夏小滿才顧得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喝。
“大師兄,這會也沒什麼事,咱們倆聊聊?”
她揚眉看着正在埋頭吃麪的大師兄。
南宮月寒正往嘴裡塞了一口面,聞言猶豫了一會,但還是點了點頭。
“大師兄,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個疙瘩,我也不說什麼大道理了,我想師兄這幾天聽的也夠多得了,只是想問問師兄,現在心裡是怎麼想的?”
南宮月寒沒說話,只低頭吃麪,夏小滿也不逼他,就一邊喝茶一邊等着。
過了好一會兒,等他終於吃飽了,夏小滿端了一碗茶過去給他。
“說實話,我心裡還是有些氣悶的,你記不起小時候的事情了,我卻記得很清楚,我從小就想娶你,護着你,不讓人欺負你,可是我護了你十幾年,到頭來你還是讓人給欺負了,那時我就想,我真是沒用,連你都保護不了,於是我勤加練習功夫,想着等我練好了,能夠保護你了,就跟太師父說,那個男人不要你我要你,可是你沒給我機會,你偷溜出谷去了,這幾年我差不多把整個西嶽國都給翻過來了,可是還是找不着你,在太古城的時候我就想,找不着你我就不回藥王谷了,回來也是傷心。”
說完他擡頭看了夏小滿一眼,眼睛裡有些溼潤。
“現在吧,你回來了,我還是那個想法,想護着人不被人欺負,想補償你,可是你,現在用不着我了。”
最後這句話真是挺窩心的,夏小滿沒忍住就哭了。
“大師兄,這些年,你不應該這樣對自己的。”
“別哭了,我是你大師兄,我不護着你誰護着你,打小師父和師母就告訴我,我是哥哥,應該護着你和二師弟,我都還記着呢,沒忘,也不敢忘。”
他這麼一說,夏小滿更忍不住要哭了。
最後哭的這個大男人心慌起來,卻又笨拙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是一個勁的說着:“小滿你別哭,別哭了……”
最後等夏小滿哭夠了,這做大師兄的拿出自己的帕子給她擦了淚。
“你瞧啊,大師兄,你對我這根本就不是夫妻之情,你只是把我當妹妹呢,妹子成親要嫁人,哥哥自然難過,因爲一直被他護在身後的妹妹再也用不着他護着了,所以心裡失落。”
被她這麼一說,南宮月寒一愣,仔細咂摸了咂摸,好像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