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決
當原小生把陳立東想要來“忘仙閣”的事情委婉地告訴齊如雪的時候,齊如雪那一雙美麗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到了極限大,賭氣半天沒有跟原小生說一句話。原小生只好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道:“小雪,你聽我解釋嘛。難道你就忍心看着,臨山街被夷爲平地嗎?你看看街坊們鬧了這麼長時間有結果嗎?我給你說,即便是讓街坊們再鬧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爲什麼呢?因爲街坊們手裡沒有攥着陳立東的烏紗帽。”
齊如雪不服氣道:“難道我爺爺手裡就攥着陳立東的烏紗帽嗎?當初我一再給你囑咐,不要把我爺爺的事情說出去,你卻……”說了一半,齊如雪氣呼呼地一甩手把頭扭到了一旁。
原小生只好又轉到齊如雪的面前道:“你不要生氣,先聽我說完不行嗎。你爺爺的手裡雖然沒有攥着陳立東的烏紗帽,但是你爺爺是名人。名人就會有名人效應,一千個老百姓說上半年的話,也不抵你爺爺說一句話,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如果你爺爺能站出來替臨山街說上一句話,我不敢說一定能讓陳立東徹底放棄拆遷臨山街,起碼會對陳立東產生很大的衝擊。另外,有件事,我本不想說的,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我覺得還是應該讓你知道一下。”
齊如雪又將身體轉了過來,臉上的慍色也減退了不少,問道:“什麼事兒?”又撅着櫻桃小嘴道:“官場上的事兒,你就不要給我說了,我不感興趣。”
原小生感嘆道:“你也不想想,我身在官場,除了官場上的事情,還能有什麼事情呢。哪兒能跟你比,閒雲野鶴,逍遙自在。再說了,你不是也不同意對臨山街進行拆遷嗎。在我們現在這種體制裡,除了當官的,誰能對社會發展產生多大的影響呢。”
齊如雪頷首點頭算是默許了原小生的說法,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同時給原小生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讓原小生坐下來說。
齊如雪的一笑一顰中,原小生也不禁看呆了。齊如雪天生的那種古香古色的美,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的,再加上剛過二十,青澀中透着含苞待放的氣質,胸前鼓鼓囊囊地已經脹滿了對襟的棉襖,似乎就要崩出來一樣,卻又含蓄而朦朧地好像不願意見人似得,高挑的身材,身上的寸寸肌膚都水靈靈地,雖隔着衣服,還能感覺到那十足的彈性和魅力。
見原小生如此表情,剛剛神情自然了一些的齊如雪,再次被原小生看的滿臉通紅,嗔怪道:“呆鴨,說你的事兒!”說着也不由自主地將身子縮了縮,似乎原小生的眼睛具有X射線功能,一下子連她的衣服也看穿了一樣,臉色也一層層泛起了紅暈。
原小生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了,故意咳嗽了兩聲,想要掩飾一下,卻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剛纔說了什麼,不由自主問道:“我剛纔說什麼來着?”說完馬上後悔了,卻也收不回來了,作爲一個副縣長,難免有些尷尬,一下子也窘迫了起來,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齊如雪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忙用手捂了嘴,穩了穩心緒道:“你不是說有件事兒想要給我說嗎”
原小生哦了一聲,這纔想起要給齊如雪說陳立東的事兒,定了定神道:“是是是,我有件事兒不得不給你說一下。”卻一下子難以擺脫剛纔的尷尬,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點燃了,抽了一口,濃烈的煙味又把齊如雪嗆的直咳嗽,想把煙擰滅了,眼睛在桌子上看了一圈,發現竟沒有菸灰缸,只好又站起來,想要扔出去算了。
齊如雪卻客氣地阻止了道:“你抽吧,沒事的。我只是馬上有點不適應,過一會應該就沒事了。”
上次碰到田曉蓉的時候,就是這樣,窘迫的原小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連一句整話也說不上來了,嘿嘿傻笑了半天,還讓田曉蓉說了自己一大通。儘管後來原小生毅然拒絕了田明軒把他調到市裡的好意,可對田曉蓉的那份難以釋懷的愛慕還是久久鬱結在原小生的心中。
這也許正是原小生的弱點所在,面對讓他心動的女孩總會表現出不知所措,甚至窘迫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連剛剛說的話都給忘掉了,跟他身份幾乎出現天壤之別,讓人一時都難以相信,這是一向非常灑脫的原小生。
也許正因爲此,原小生更願意跟南素琴、付穎在一起。因爲跟這兩個人在一起,他心理上不會產生任何的壓力,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不高興,還可以小發一下脾氣。如果是南素琴,那就更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那才叫一個逍遙自在。
“我可以抽啊?”原小生手裡拿着煙,看着齊如雪又笨拙地問了一句,卻還是站起來接着道:“我還是扔了吧,在女孩子面前抽菸有失紳士風度。”
齊如雪咯咯笑了起來,這讓原小生感到更加彆扭了,好像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當然這種感覺在一般女孩子面前是絕對不會出現對。如果是一般女孩子,原小生要麼乾脆把煙扔出門外,了事一樁,要麼不管不顧繼續抽自己煙。
在齊如雪面前,原小生卻怎麼也灑脫不起來,總是顧慮重重,從頭一次見到齊如雪的時候,原小生就有這樣的感覺,原小生以爲可能是跟齊如雪還不太熟悉,等以後熟悉了自然就放鬆了,想不到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
“想不到你堂堂一個副縣長,抽個煙還會顧及別人的感受。”齊如雪止住了笑聲,臉上紅紅地說道。
原小生好像等了半天總算找到了齊如雪說話的一個漏洞一樣,馬上道:“副縣長怎麼了,副縣長也是男人嗎。我覺得是男人就應該尊重女人,起碼要對尊重女人的生活習慣。如果每個男人都不講風度,不講尊重女性,那我們不又回到封建社會了嘛。”
這一會的功夫,就這一句話,還像個副縣長說出來的。這讓原小生多少又找回了點自信,繼續道:“我剛纔要給你說,市裡馬上就要揭條山的蓋子了,估計陳立東在條山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所以,我們現在拖一天是一天,最好能把臨山街拆遷的事情給他攪黃了。”
齊如雪就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原小生,半天問道:“原縣長,你跟陳縣長是不是有什麼意見啊?”
原小生想不到齊如雪會問自己這樣的話,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道:“小雪,你還說自己不管俗事哩,心裡想的卻全是俗事。”停頓了一下語氣嚴肅了起來接着道:“你想的太多了,我剛到條山,即便是跟陳縣長有什麼不和的地方,也是因爲工作上的分歧,絕沒有私人冤仇。這一點我自認爲還是問心無愧的。”
齊如雪似信非信地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又猶豫道:“不過我還是勸你最好不要管這種事情了。陳立東願意拆臨山就讓他拆好了,反正臨山街也不是你家的,即便是損失也損失不到你的頭上去。我是擔心萬一把陳立東惹惱了,你在條山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陳立東這個人心胸狹窄的厲害。前幾年農機局局長和人大副主任,跟陳立東鬧了點矛盾,農機局的局長就到市裡、省裡揭發陳立東。沒過多長時間,陳立東竟然讓人把停放在農機局局長家門口的汽車給炸了,還揚言說,如果農機局局長再到市裡省裡亂告狀,下次就沒這麼便宜了。結果農機局局長嚇得也不敢告了,連農機局局長的職務也給辭了。”
聽了齊如雪的敘述,原小生也不免感到震驚,想不到陳立東在條山竟然囂張到如斯地步,默默地點了點頭,口氣堅決道:“小雪,正因爲此,我才下定決心要把陳立東扳倒。要不然怎麼對得起市委對我的信任,怎麼對得起條山人民,你說是不是?”
齊如雪還是擔心道:“話雖是這麼說,可現在有幾個當官的會這麼做呢。再說了,陳立東在條山經營多年,根深蒂固,就是想把他扳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萬一把他扳不倒,再把你給……”齊如雪說着,眼圈竟紅潤了起來,急忙轉移了話題道:“好了,還是不說這些了,今天我做東請你客,你這個縣長大人願不願意給我這個小女子幾分薄面?”
這正是原小生求之不得的事情,即便是齊如雪不給自己說,自己也打算邀請齊如雪,現在齊如雪主動提出來,正中自己下懷,哪兒有不答應的道理,心中未免興奮,卻還是做出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道:“齊小姐請客,我原某人豈有不從之理。不過第一次吃飯,怎麼能讓你破費呢,還是我請吧。”
齊如雪不依不饒道:“說好了,今天我請,改天你再請。”一句話卻把自己給出賣了,明白了是想和原小生繼續交往。
不過,齊如雪畢竟冰雪聰慧,一說出來,馬上就知道話說的有些不對勁了,臉色馬上緋紅一片,卻急忙掩飾追問道:“說吧,你想吃什麼?”
看着齊如雪粉嘟嘟的臉龐,原小生不禁又有幾分甭然心動了,隨口便道:“西紅柿蛋炒麪吧。”
“西紅柿蛋炒麪?”齊如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用疑問的口氣重複了一遍:“堂堂原副縣長,就吃個蛋炒麪嗎?”
原小生破天荒地俏皮了一把道:“齊小姐,你聽清楚了,是西紅柿蛋炒麪,不是蛋炒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