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這傢伙,可一點沒有無條件服從堡壘中央的意思啊,至今依然是在玩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兩面派手法,他在慕天山莊挨炮擊,其實就是去給聚會的智屍通風報信了--甚至有可能這些智屍都是他招來的--如果不是突然發現腳盆國入侵,那堡壘指揮崖山的第一戰,就徹底流產了。
只是,如今面對的是腳盆國的入侵啊,這個在近代史曾經給種花家帶來無盡屈辱的小小島國,令國人至今只能在抗倭神劇和網絡架空小說中意淫種種勝利,難道在生化末世裡,我們還要再次受到他們的侵略和殺戮嗎?
不!絕對不行!那是每個國人的恥辱,是每個有血性的軍人的恥辱!
陳唯剛一咬牙:“唐楠杉中士,我會給你一張地圖,上面是一處東海艦隊秘密洞窟基地的位置,如果幸運的話,你在裡面不僅能找到022型導彈快艇,還有宋級潛艇。王路的武裝部裡就有不少原來潛艇基地的戰士,你去找王路,請求成立一支海洋打擊分隊,參加這場國戰!”
陳唯剛看着唐楠杉匆匆而去,心頭嘆了一口氣,王路啊王路,但願你還有幾分人性,不要將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扔到人類同胞的頭上,要不然我陳唯剛拼着這條命不要,也要和你同歸於盡!
陳唯剛一轉身,快步向拉麪店跑去,他需要緊急與堡壘聯絡,報告腳盆國喪屍智屍的這一最新舉動,看起來。人們以前對喪屍智屍的認識是存在極大誤解的,誰說舊世界的一切倫理已經崩潰,國家民族階級政黨已經消亡?那些腳盆國的喪屍智屍,對種花家的喪屍智屍而言。依然是國與國的關係!依然是宿命的敵人!依然是兩個民族之間不死不休侵略與反侵略之戰!
正當崖山上下無論男女老少都聚集在倉庫門口領取槍支彈藥,準備去打“鬼子兵”時,在王路的書房,王路和封海齊等軍方大將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爭吵的原因是--腳盆國喪屍智屍的首要進攻地點是哪裡,崖山又該在何處設置反登陸反侵略陣地。
“釣魚島!當然是釣魚島!”王路跳着腳道:“生化末世前我們不敢登陸釣魚島只敢在旁邊划船玩已經夠屈辱的了,難道如今也要把釣魚島扔給倭奴?再說了,碧宵還在釣魚島上堅守呢,我們應該派出強皎半島的所有船隊。堅守釣魚島和腳盆國的喪屍智屍打一場大戰!”
封海齊連連搖頭:“王路你啊你,你們這些只會放嘴炮的文科生啊,實在是亂來。”他扯過地圖,用手指頭用力戳着地圖:“王路,你不要被末世前的釣魚島之爭給鬧迷糊了!從戰略角度看,其實釣魚島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價值,沒錯,就是沒有一點價值。一個孤懸海外的幾個小島子,要縱深沒縱深,要地形沒地形。守在島上,怎麼打?說難聽點,人家繞都能繞過去。”
“更重要的,麻煩你看看地圖!釣魚島靠近的是臺灣,往釣魚島方向前進的腳盆國喪屍智屍,必然來自沖繩一帶,它們其實是想登陸臺灣,大陸並不是它們的主攻方向。而我們需要迎擊的腳盆國喪屍智屍,必然是來自腳盆國九州四國等本島。這纔是它們的大部隊。而它們登陸的地點,就是長江口一帶。這和當年侵華日軍打上海時的進軍路線幾乎一模一樣!”
封海齊衝着地圖上。從上海到寧波一直到台州的沿海劃挑拉了一下:“這一帶沿海,纔是腳盆國喪屍智屍的真正登陸地點,而甬港市防守反登陸的關健地點。則是這裡!”封海齊的手指重重戳在鎮海上。
鎮海?沒錯,在歷史上,鎮海就是抗倭抗英法等海上而來強敵的重要戰略要地,做爲愛國主義基地,王路以前沒少去玩過,自己怎麼居然就會忘了這處地點呢。
王路撓着頭道:“老封你說得有道理,不過你忘了一點,以前打仗,需要考慮後勤補給,考慮攻克對方的經濟軍事要點,所以就算是國與國的全面戰爭,也總有幾個必攻必守之處,雙方大軍,都是圍繞這些據點展開反覆爭奪的。可是,可是如今腳盆國喪屍智屍渡海而來,它們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對它們來說,只要登上沒有受核污染的土地,就算是勝利了,所以,我們根本不可能處處設防的,甚至是無防可設!”
封海齊如何不知道這個道理,事實上,腳盆國的喪屍智屍甚至不用在長江口一帶登陸,而是直接從舟山上岸,再依託跨海大橋以及高速公路,一樣能入侵全國,而且一旦登陸後,僅僅從外表上看,腳盆國的喪屍和種花家的喪屍都是黃種人,外形上並無差別,如何還找得出來並一一殺死?
難,不是普通的難啊。
封海齊長嘆一口氣:“王路,你說得沒錯,我們是防不勝防啊,可就算是防不勝防,我們依然要設立一處反登陸灘頭陣地,盡我們一切可能,大量殺傷腳盆國來的喪屍智屍,哪怕是能多殺一個也是好的!”他遲疑了一下道:“而且據我對喪屍智屍的長期觀察,我認爲腳盆國的喪屍智屍還是會有侵略地點輕重之分的,很簡單,喪屍是需要智屍的領導和指揮,才能發揮最大的攻擊力,而腳盆國的智屍數量必然有限,它們不可能智屍人手充足到處處鋪開,只能選擇幾處要點進行登陸。而我堅持認爲,鎮海港的特殊地形和洋流,必然是它們的重點攻擊地點之一!”
王路反反覆覆看着地圖,不得不承認,鎮海的確是一處反登陸的要地,其他地區如舟山,還在崖山勢力範圍之外,自己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就跑到別的異能者、智屍地盤去,真要這樣幹。還沒和腳盆國喪屍智屍打起來,倒要和舟山本地的異能者、智屍鬧衝突了。
王路一拍地圖:“中!老封,你是咱們武裝部的部長,這打仗的事。你最精通,怎麼佈防,就交給你了!這要打起來,我也是你手下一兵,該怎麼支使我,你儘管開口。老子手不夠長,管不到別處,但腳盆國喪屍智屍只要在甬港市登陸的,咱們一定要消滅乾淨。大不了這年就不過了!”
封海齊一怔,這纔想起來,是啊,這月底,就是春節了呢。
很快,在崖山電臺,王比安重操舊業,一封封明語電報在空中飛速傳播着:通知所有能聽到崖山呼叫的倖存者、異能者、智屍,腳盆國喪屍智屍正在入侵,全民全屍抗戰!通知強蛟的蔡春雷、周建平、徐猛挺、劉平等人。除派出一艘大馬力鋼質漁輪,趕赴釣魚島救援碧宵外,其他的船隻包括那艘登陸艇在內,立刻趕到鎮海口,接受魚雷等武器改裝,準備成立一支近海攔截艦隊。通知王橋王比信,帶領市區人員全部歸建,由崖山武裝部統一指揮。通知羅蒙,全力生產防彈衣。通知尚田糧庫。搶運糧食往鎮海防線……
崖山由謝亞國一手搭建的體制。這一次盡情展現了它的高效能力,原本是一盤散沙混飯吃的倖存者們。在各部門負責人、條條框框的規章制度、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成員的帶頭作用下,如同一架巨大的機器,轟隆隆開動起來。這可是僅倖存者就有一萬多號的龐大戰爭機器,在謝亞國的全力指揮下,居然有條不紊地運行着。
因爲有謝亞國扛去了具體事務管理,王路這纔有空和潘教授、棟棟、譚櫻夫妻等自願參戰的智屍們商量本土喪屍智屍參加抗戰的問題。
有個顯而易見的難題--腳盆國的喪屍智屍因爲受核污染的刺激,產生的腦電波的差異,並不聽種花家本土智屍的指揮,這樣一來,身爲本土智屍,就少了一項大殺器,甚至連智屍本身都有了危險。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是當務之急。
棟棟道:“這倒沒什麼關係,我和潘爺爺通過研究碧宵娘娘送來的腳盆國喪屍腦袋,已經摸清了他們的腦電波特定頻率,我只要緊急生產一些附加裝置,就能讓我們的智屍也能指揮干擾腳盆國的喪屍。”
王路一捶拳頭道:“光能指揮干擾腳盆國的喪屍還不夠,我們得想個法子,讓咱們的喪屍能攻擊腳盆國的喪屍,咱們這可是本土作戰,一定要發揮人民戰爭猶如汪洋大海的威力,利用本土喪屍數量上的優勢,消滅腳盆國的喪屍!”
在場的智屍們都沉默不語,一時冷場下來,指揮喪屍之間的爭鬥,甚至讓喪屍去殺智屍,這是非常非常困難的一件事,就是傳說中的食屍徒,也難以做到這一點。棟棟和潘教授也只能做到附加了特別裝置的喪屍僅服從自己的命令,可還沒法做到讓它們攻擊同類喪屍或智屍。
棟棟嘀咕道:“有一種喪屍倒可以做到無差別攻擊,可是數量實在太少。”
王路大喜,忙問:“居然有這樣的喪屍?能告訴我是什麼喪屍嗎?難道是海喪屍,不,不可能,海喪屍並不自相殘殺。棟棟小朋友,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是哪種喪屍能無差別攻擊,這可國戰啊。雖然我知道你這個年齡的小朋友以前都喜歡看腳盆國的動漫……”
“停。”棟棟道:“王路大叔,你好嘮叨啊,這嘴都比老太太還碎了。好吧,我告訴你,這無差別攻擊的喪屍,就是瘋子喪屍。因爲它們在變異前原本就是瘋子,意識根本與常人不一樣,所以它們不受任何腦電波的影響和控制,殺人、殺喪屍、殺智屍,對它們來說都沒有區別。”
王路眼睛一亮:“我靠,對啊,這瘋子喪屍的確是無差別攻擊的,它們完全活在另一個世界,做人是如此,做喪屍一樣如此。周春雨,周春雨,快,把甬港市的瘋子喪屍都給我抓來!甬港市的瘋人院在哪裡?想起來了,在江北……”
棟棟搖了搖頭:“來不及了,王路隊長,我已經去過那處瘋人院了。裡面空蕩蕩的,就算以前有過瘋子喪屍,也早就離開了。再說了,就算王路隊長你能抓來瘋子喪屍。可你同樣無法指揮它們,它們也許會殺腳盆國的喪屍智屍,可同樣也會殺我們,不但幫不了忙,反而會添亂。”
王路頓時泄了氣,眼巴巴地看着在場的智屍們:“諸位,你們都是在進化道路上闖出了一條自己獨有道路的存在,難道就真的沒有嘗試過讓喪屍去殺別的喪屍甚至智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爲了能進化。爲了自己不受別的智屍的奴役,恐怕各位再逆天的事都會做出來吧?今時不比往日,咱們面對的是種族滅絕之戰,絕沒有一點退路,從碧宵傳來的消息看,腳盆國的智屍已經解決了指揮本國喪屍攻擊他國喪屍智屍這一重大問題,如果大夥兒再藏着掖着,到時候真是死無葬生之地了--大家都等着變成腳盆國智屍肚子裡的大便吧。”
沉默了半晌後,在一陣馬達轉動聲中,機械和自動控制大牛潘教授的鈦金屬盒再次打開了。他衝着棟棟道:“小朋友,咱們爺兒倆也別憋着了,怎麼樣,交個底兒吧,看王路隊長急的。”
棟棟不動聲色地道:“好啊,我從家裡出來前,長輩是叮囑過我,要向各處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多學學,我還小着呢。多學學總是好的。”
一老一少兩隻智屍不再說話。但王路知道,包含着巨量信息的腦電波正在他們兩人之間傳遞。又過了好一會兒,潘教授的金屬盒子再次關上了。
棟棟一本正經地對王路道:“說起來,王路隊長你和咱們也不算外人。雖然你的智屍狀態很我們有所不同,但我們智屍看同類其實並不在乎外表,而是依據對方的腦電波,毫無疑問,就腦電波而言,你是隻值得尊敬的智屍。據我們瞭解,你對進化也有很獨到的看法--”說到此,他瞅了眼站在旁邊的譚櫻夫妻,譚櫻越衆而出,衝着王路大大彎了一個腰:“是的,王路隊長是我們的導師。我們以及山區的喪屍得以進化,都是他和孫美萍導師的功勞。”
聽到孫美萍,王路不禁有些尷尬,故人已去,自己卻還在家裡深陷這不該有的感情債裡。
棟棟不在意王路臉上拉不出屎來的怪樣子,繼續道:“王路隊長剛纔說得對,我們--或者說在我接觸過的智屍,或多或少都在研究如何指揮喪屍自相殘殺的本領。因爲喪屍,纔是我們智屍的真正的力量所在,沒有喪屍的相助,我只是個普通的學生,哪怕成爲智屍也改變不了這一點,但正是因爲有了喪屍的相助,我們才能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其實我們的進化,除了希望自身的完美外,更重要的是獲得對喪屍的絕對控制力,誰能更徹底的控制喪屍,誰就能擁有天下。”
王路沒想到,棟棟小小年紀,居然能說出這樣有條理的一番話來,這番話,基本將智屍與喪屍的關係赤裸裸給剖析了出來,這可比以前他聽說過的什麼喪屍是神的選民,智屍是先知,要功利得多,也更真實得多。
棟棟坦然道:“不過遺憾的是,到目前爲止,我還沒聽說過能完美控制喪屍的辦法,就連食屍徒也做不到,它們能控制低等級的智屍,卻無法控制喪屍,從這一點說,喪屍比智屍,更有屍性,它們至今一直堅守着同類不相殘的底線。”
棟棟直視着王路:“王路隊長,你明白了嗎?其實你和我們,都在企圖催毀一個牢籠,一個真正的禁閉着生化病毒的牢籠。如果我們真的做到了讓喪屍能無差別的自相殘殺,那麼以喪屍永無停止的吞噬本能,終有一天,它們自己就會將自己吃光--就象掌上游戲貪食蛇一樣,喪屍們在吃光了人類、異能者、智屍後,唯一能吃的將是它們自己。喪屍的數量是最龐大的,就算是人類、異能者和我們智屍聯合起來,也無法對抗它們。到了那個時候,除非我們用核武器毀滅整個世界,只在南極北極留下小塊的生存地,其他別無他法。”
“所以,王路隊長,你真的要放出這個讓喪屍無差別攻擊的怪物嗎?”
王路張口結舌站在原地,他從來沒有深入想過喪屍無差別攻擊帶來的後果,他一直認爲,以自己腦電波之強,只有自己驅使喪屍攻擊別的智屍的份兒,怎麼可能讓喪屍反噬呢。
可是棟棟這番話,卻讓王路驚醒了--棟棟說得沒錯,以喪屍佔據90%的人口數量,無論是人類、異能者還是智屍,都不是它們的對手。
王路仔細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不,你們將喪屍的危害性看得太嚴重了,我認爲,喪屍真正的威脅性並不在於無差別攻擊,而是它們的智力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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