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帶了秦流素來了,也好歹讓秦流素知道個緣由。
“她中了劇毒,什麼時候會醒來,還不知道。”獨孤翼低沉的話語裡,滿是無奈和失落。
因爲楊子期成了這般模樣,他好像也不見了希望似的。
“你說什麼,中毒?”秦流素不解,好好地,楊子期怎麼會中毒呢。難道又是有人想要加害於她。
還未解開這些疑問,轉而又聽獨孤翼告訴了她說,楊子期不光是中毒了。除此之外,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小產了。並且,她以後可能再也做不了母親了。
這確實時隔令人吃驚的消息。秦流素無法想象,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還的楊子期到了這樣的地步。
然而當獨孤翼告訴她說,楊子期所中的這些毒都是來自於陳燕雪之前送來的那些薰香裡時,秦流素卻再一次怔住了。
她的第一反應,陳燕雪和楊子期親如姐妹,她怎麼會下毒害自己的姐姐,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陳燕雪,想要借她的手手來加害皇后娘娘。
“可是……秦流素,這些薰香一直由我的貼身宮女幫忙照看着,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唯一經過的,就只有你的手了……”
陳燕雪突然出現的時候,帶着不盡的失望和不敢相信對秦流素說了這樣一句話。
秦流素猛然回想起了那晚遇到黑衣人的事,就是那一次,陳燕雪爲了拖住黑衣人,把那些薰香交到了秦流素手中,讓她自己先送到鳳鸞宮去的。
“這些薰香都是……”
“這些就是咱們前幾日給子期姐姐新送來的那些薰香。”
聽陳燕雪這樣一說,秦流素萬不敢相信。
這些被下了毒的薰香,竟然就是前幾日經過她和陳燕雪二人的手送來的。既然陳燕雪話說到了這裡。
而陳燕雪這話的意思也表明,大家都在懷疑是秦流素再拿着喜呢薰香裡面動了手腳。
“雪兒,我……你該不會認爲,是我做的吧?”說是秦流素下的毒,這絕對是不可能的,秦流素沒有任何理由要去傷害楊子期,也絕不可能去傷害楊子期。
“雪兒,真的不是我,我是不會傷害皇后娘娘的,我……”
秦流素該是明白了,明白獨孤翼剛纔爲何會以那樣的態度對她了。原來是因爲皇后娘娘的事,他也以爲是秦流素在皇后娘娘的薰香裡面下了毒。
“皇上,真的的沒有害皇后娘娘,真的不是我……”在這有些難爲情的時候,秦流素明知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那些薰香離開陳燕雪手上的時候,確實是經過了秦流素的手上的。可秦流素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把它們送到了鳳鸞宮,又怎會對那些薰香動手腳。
“不,秦流素,我相信你是不會這麼做的。”作爲好姐妹,陳燕雪這話可算是給了秦流素安危。
也好在陳燕雪是相信秦流素的。只要還有人願意相信她,獨孤翼就算再怎麼誤會,她也是無所謂的。
可是,秦流素還是期望太多了。
當陳燕雪提到馮昭媛的時候,她就咬定了這件事是和秦流素脫不了干係的了。
“秦流素,我相信你,你是不會這麼做的。一定是馮昭媛,一定是她利用了你,對不對?”一定是她利用你來害子期姐姐的,是嗎?”
“不,雪兒,不是這樣的,馮昭媛沒有利用我,這件事不是她做的,也更不是她利用我做的。你真的誤會了,雪兒……”
“秦流素,都這個時候了,你爲何就不肯承認呢?我都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馮昭媛去你宮裡了,那你說,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又讓你做了什麼?”
陳燕雪一字一句地問着秦流素,也近乎是在咄咄逼人了。
可是馮昭媛和秦流素談的事情,與皇后娘娘被害的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這是馮昭媛和秦流素兩個人的事情,沒有別人知道,也不能讓別人知道。
所以秦流素不能說。
“雪兒,皇上,馮昭媛和我說的事情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我不能告訴你們這些。這些事情關乎到……”秦流素越辯解越亂,也越解釋越無力了。
不管馮昭媛和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是與這件事沒有關係的。而且,秦流素也和這件事絕對沒有關係。
但是,她卻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爲沒有人相信她,陳燕雪也是,獨孤翼也是。
“秦流素,你先走吧。子期姐姐這邊由我照看着就好了。”陳燕雪好像也對秦流素失望透頂了。
滿臉悲傷地抹了一把眼淚,無奈地對秦流素拋下了這一句話,便再也不願開口說些什麼了。
“皇上,我……我真的沒有傷害皇后娘娘……”秦流素抓着最後的一線希望,努力地想要和獨孤翼解釋。
希望他相信自己,相信秦流素沒有做這些事。
獨孤翼好像也不願相信秦流素了。他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皇后娘娘變成了這樣,他應該也很難過吧。
楊子期受了這樣的傷害,秦流素也很抱歉。可這真的和秦流素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什麼都沒做,就這樣被當成了罪人,他該找誰訴苦。
獨孤翼的背影也無比地沉重。
這是秦流素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獨孤翼這樣。她明明沒有傷害過皇后娘娘,可卻因爲自己被誤會的這件事,秦流素心裡也充滿了愧疚。
跟在獨孤翼的身後,她也從來未像現在這樣膽怯過。
“皇上,我……”秦流素話吐到一半,獨孤翼也終於轉過身來了,秦流素心裡也隨之一亮,這是不是表明他還是相信自己的。
“皇上,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你就信我這一回好不好,我發誓……”秦流素甚至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擔保,她絕對沒有做對不起皇后娘娘的事。
“那你可否告訴寡人,馮昭媛三番兩次地去找你做什麼了?”
又是馮昭媛,獨孤翼也很好奇馮昭媛到底和秦流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秦流素也有隱情,她是不能告訴別人這些事的。
“我……我都已經說了,這兩件事沒有關係,我……”
“沒有關係你爲什麼不能說?”
獨孤翼還是不肯相信秦流素。
秦流素也沒辦法了,馮昭媛這次真沒讓秦流素做什麼有悖道德之事,可所有人都不相信秦流素。
獨孤翼也是,就僅僅是因爲見到秦流素和馮昭媛混在一起了。
所以秦流素也就和馮昭媛一樣成了一灘渾水了。
“好,皇上。你就這麼想知道馮昭媛和我說了什麼嗎?”秦流素一咬牙,還是和獨孤翼說課那些難以啓齒的事。
“皇上您不是不肯查清我哥的案子嗎。我之前問了您很多遍的那個問題,我哥的案子,他被人下毒害死,白白地送了一條性命,您不肯插手,我自己查,不行嗎?馮昭媛,您想知道我爲何會與馮昭媛混到一起嗎,因爲她是唯一一個能幫我的人。我哥被王曉君下毒害死,這是王曉君親口在我面前拿來炫耀之事。但是就巧了,就被馮昭媛聽到了。她是唯一一個能幫我作證的人。所以我只能找她幫忙。”
“所以你就幫她做了那些事嗎。”獨孤翼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得理所當然。
秦流素就是爲了自己的需求和是這樣狼狽爲奸了,這在獨孤翼的眼裡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
解釋到這裡還是不被相信,秦流素也無話可說了。
秦流素只能說沒有,如果獨孤翼非要這麼認爲的話,那就算是吧。把她認定成是加害楊子期的兇手也好,說她和馮昭媛狼狽爲奸也好。
就像當初張婕妤的事情一樣,將她處以死刑,又或者是再一次送到浣衣房也好。
秦流素也都認了。反正在這後宮之中,從來都是分不清是非的。
“來人,貴妃因加害皇后未遂,現將其禁足鳳鳴宮,在案情查清之前,不得出宮門一步,亦禁止任何人前去探視。”
秦流素,你到現在都還放不下他嗎。
令秦流素失望了,也令獨孤翼失望了。在秦流素被徹底禁足之前,查案之人在鳳鳴宮的小花壇子裡搜住了與楊子期宮裡那些一模一樣的薰香。
那是沒有下毒的薰香,被認定是秦流素調換之前的那些薰香。
還有一些麝香與毒藥,該是下在那些薰香裡面用的。和那些薰香一起,被人埋到了花壇裡的泥土之中。
如山一樣的鐵證擺在這裡,秦流素更是無力爲自己開脫了。
小云努力地想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卻也因爲出不去這鳳鳴宮的門,行動不便,也只能暫坐在屋裡做些簡單的分析。
“皇上,真相既已查清,那現在是否要……”管事太監的話還未說完,獨孤翼便手一揮,暫停了這一切。
真相既已擺在面前,任獨孤翼怎樣,他現在也是不能再包容秦流素了。秦流素害人未遂,按照律法,現在等待她的只有兩條路,一是打入冷宮,二則是關進大牢。
可獨孤翼卻似乎心不在焉。
這件事從頭到尾,他似乎纔是那個最無奈的人。
黑夜再一次降臨的時候,卻沒有它該有的寧靜。不管是湖邊的蛙聲還是枝頭跳躍哥不停的知了等鳴蟲,都增添了這炎熱的夏季帶來的煩躁。
秦流素被禁足,整個鳳鳴宮就像是被套上了枷鎖,儼然成了一座巨型的牢籠。
但秦流素也不在乎這些。不管是大的牢籠還是小的牢籠,對她來說都沒什麼區別。
她也只是靜靜地待坐在這鳳鳴宮裡。一邊等待着屬於她的下場,一邊則還在分析着哥哥安文昭的案子。
唯一不便的就是,她出不了這鳳鳴宮的門,也就不能和馮昭媛去找那個宮女了。
“皇上,臣妾知道您不肯相信臣妾的話,但臣妾以人頭擔保,臣妾真的沒有加害過皇后娘娘。就更不用談指使貴妃娘娘去做這些了,而且貴妃娘娘最近自有她專注的事情,應該不會有時間去做那些無聊的事情的。而且皇上,皇后娘娘被害的這件事情直接就把矛頭指向了貴妃娘娘,您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而且除了……”
獨孤翼找到馮昭媛時,馮昭媛不僅沒承認自己醉了什麼,反倒是理所應當地對獨孤翼說了一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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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最後,獨孤翼沒再質問她什麼,也好像沒了耐心了。不管馮昭媛那些囉嗦的說教,直接就奔着鳳鳴宮去了。
馮昭媛無所事事,也就沒再搭理獨孤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