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還記得藍藍、婷婷在北京受在上海的大姐遙控指揮,買了一百萬元的燙鑽和各種圖案的燙畫。享受的是出廠批發價,因爲數額巨大,廠家贈送了所有類型的燙畫機、燙鑽器等。雲兒把這些燙鑽用的器械、設備都隔空搬運過來,還有熨斗和各種燙鑽顆粒。雲兒把福字緞和花鳥緞結合在一起做出來的香囊就已經夠吸引人的眼球了,在福字緞的一面還把福字用燙鑽圈了起來,沿着福字的外沿,隔開一點距離,燙上一圈二十幾顆類似金剛石的鑽粒,真的就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又亮眼、又華貴、又漂亮。這種香囊的價格不能定低了,要用電、要人工,還要有燙鑽本身的本錢,再加上福字緞、花鳥緞的本錢也高,還有手工和裡面的填充物,所以這次的香囊是二百文一個,超高級、超好看,會是很多女孩可以當嫁妝的寶貝。燙鑽香囊一擺上納蘭東貴的櫃檯,就有大小女人象不要錢一樣搶購,沒有一個人對香囊的價格產生質疑。
田亮還是不放心雲兒幾人使用發電機,怕她觸電,再一次教給她。
凌娟說:“田侍衛不必太擔心,我是那邊過來的,明白用電常識,你放心,我不會讓云云和你的夫人發生觸電。”
“忘了這裡還有一位異域土著,您用了三十年的電,應該比我熟悉多了,主子和我家夫人、納蘭夫人就請多多關照了。主子如果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和納蘭侍衛就告退了。”
“等一等,這是給二位解渴的,有勞二位了。”雲兒給田亮和納蘭準備了大瓶飲料。
“多謝主子賞賜,屬下告退。”說完一抱拳,接過水兒遞過來的飲料,退了幾步離開了。
田亮、納蘭一離開,魚兒水兒就“活”了。魚兒在水兒面前一點都不掩飾自己跟主子的親近關係,央求着雲兒:“主子、主子您行行好兒,把那個燙鑽的技藝教給奴婢和水兒妹妹唄,讓奴婢用一用那個帶着細長尾巴的玩意兒,就把您說的燙鑽給粘到布塊上去。”
雲兒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純山炮”。
魚兒水兒在凌娟的“哼哼教導下用燙鑽器和電熨斗練習燙鑽工藝都忘了吃飯。看着香包上粘得結結實實的鑽粒,才知道主子學回來的技藝真正是大清沒有的!如果這些好看的鑽粒用到衣服上、裙子上,說不定多好看呢。
倆人邊練習還不時地發表議論,水兒說:“魚兒姐姐你看,這些鑽粒這麼好看,亮錚錚的。”
魚兒說,“凌先生,您的家鄉好東西真不少。”
“我們那裡的人多,有人專門琢磨設計新樣的生活用品,包裝也是越來越好看,能吸引人的眼球就能多賺錢。”
魚兒水兒想不到凌娟說的異域是什麼樣子,但是知道一定要把這個技藝學會了。一向唯魚兒馬首是瞻的水兒老想着發表自己的見解:“魚兒姐姐你看,這些鑽粒是不是很象金剛石和寶石?主子怎麼這麼會買東西?凌先生您看這個鑽粒就是一朵花兒,也太好看了吧?”
“你們兩個是純粹的大個兒山炮劉姥姥,土得快掉渣了。”雲兒說。
“我們很象大炮嗎?山炮比紅衣大炮厲害嗎?”水兒請教道。
雲兒和凌娟聽了哈哈大笑。
“打個比喻,千萬別當真。”
魚兒水兒也笑起來:主子這個比喻太奇怪了。
“你們兩個就好好練一練燙鑽工藝,練熟了、會用了,也是個吃飯的飯碗,端午節的應節商品也增加了一個品種。反正是工具齊全,你們就放心大膽地用。我該回家給孩子送奶了,對了,水兒妹妹你把林嬤嬤找來一起學。院子裡有的是嬤嬤姑娘的,不用你們陪了。”
“恭送主子。”
到底是異域來的,凌娟在使用電器上比魚兒水兒大膽多了。她不時地提醒魚兒水兒燒熱的電熨斗雖然沒發紅,溫度也是相當高的,一定要注意安全別燙傷了。俗話說:無知才無畏,魚兒水兒並沒有把凌娟的話聽進去,直到魚兒看見電熨斗下面的一塊布不一會就冒煙了,才意識到它很熱,不敢靠近電熨斗。
燙鑽的用途很大,主要是用在裝飾服裝上面,但是不宜多,如果整個胸脯都是亮閃閃的燙鑽鑽粒,就有些俗氣了。也要看怎麼用,還有色彩的搭配問題,不是拿過來就用的。
爲了嘗試燙鑽工藝品在大清平民中能有一席之地,雲兒還把現成的蝴蝶圖案、鳳凰圖案、花卉圖案、花邊圖案的燙圖燙在單色的素緞上,做成麻袋包香囊,總共做了三十個,拿到納蘭百貨店去試售,結果就象被風颳走一樣,“呼啦”就沒了。價格是納蘭東貴定的,二百文一個,沒有一個人討價還價,就那麼一炷香的功夫就賣沒了,還有的女孩因爲沒買着哭得哇哇的。既然“遭到”了熱烈的歡迎,那就大批做好了。有燙鑽的香包成了女孩們的最愛,有的就跟東貴軟磨硬泡地買他的鑽粒。其實,就算賣給她她也不會用。會用也不一定用火盆燒紅的烙鐵去燙鑽,受熱面肯定不均勻,不但能把做香包的錦緞燒焦了,還能把鑽粒給燒化了。那些鑽粒多半是塑料產品,化纖錦緞也怕高溫。
鬟兒的消息很靈通,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後院雲主子帶着身邊的幾個姑娘嬤嬤做了一種帶金剛石的香囊,拿到納蘭百貨店去賣,每個香囊的價錢高到二百文!這還了得?揹着王爺、揹着福晉,簡直就是大逆不道!這樣的事鬟兒可憋不住,馬上對雲兒進行口誅筆伐:“福晉,您還是不是府上的當家主母了?後院那位都騎到您脖子上拉屎了您還無動於衷?”
“閉嘴!怎麼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是臭烘烘的?雲主子是在做實驗知道嗎?先試試,看看效果,怎麼就騎到我脖子上來了?她從異域學了不少樣的技藝,要傳給府上所有的姑娘嬤嬤,也包括你。做活的材料是人家自己的錢買的,就是平時做點好看的針線也是人家份內的事怎麼就惹着你了?”
鬟兒當時就滅火了。她是聽說後院的雲主子跟魚兒水兒還有凌先生、林嬤嬤幾個人用熨斗把金剛石都熨到香囊上去了,到了納蘭百貨店馬上就給搶光,心裡非常眼饞。想在福晉那裡把火兒給拱起來,她就覺得福晉從雲主子回來就愛發火,肯定是對雲主子不滿。可是福晉一直都沒說過一句不滿雲主子的話。這不是軟弱無能了嗎?嫡福晉怕了側福晉,這座王府可是要變天了!
飛雲樓的三等丫鬟月兒也是消息靈通的人,她不敢直接把來自翼然樓的消息告訴雲兒,怕雲主子訓斥她是三姑六婆,通過凌娟把意思轉達給雲兒。凌娟很是爲雲兒擔心:“云云,你是怎麼得罪的那位富察嬤嬤的?我聽說她到處宣揚你欺負福晉了,還說你以前差一點把福晉逼得出家當尼姑?你給福晉請安的時候應該澄清一下。”
“沒事兒的,不是我差一點把福晉逼得出家當尼姑,是她已經到廟裡了,差一點落髮爲尼。那個時候我在病中,思維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你生病了,那位富察嬤嬤怎麼還緊追不捨?”
“很多事都是有淵源的,鬟兒是大選的秀女,當時被選中留在太后的宮裡服侍,聽說是跟太后身邊的蘇茉爾拌了幾句嘴,就被太后把她和髻兒一起送給了福晉。從宮女到丫鬟,肯定是降等使用了。她就以爲是太后送她們到府上給王爺當側福晉的,也許太后有這個意思吧,但是也得王爺同意啊。結果來到府上兩年了王爺也沒有一點要納她們爲側福晉的意思。然後太后發來懿旨,把我配給了王爺當側室,你說她心裡能平衡嗎?我出身比她低多了,還是漢人,自然就成了她的眼中釘,以前見到我就橫眉立目的,要麼就含沙射影、夾槍帶棒的來幾句,現在還好多了呢。其實福晉也很厭惡她,但是她是王爺表哥的兒媳婦,莽格侍衛的女人,不好隨意就處置的,你也別在意她。她就只能是背後發發牢騷,倒是不敢把我怎麼樣,我出身再低也是主子行列的,其實她這個人倒也不是很壞,有什麼不滿都放在表面,真沒對我玩陰的。”
“原來還有這些背後的原因,可是你有什麼錯兒?明明知道你有病,還跟你計較嗎?你也太苦了。”
“我有什麼苦?每天給福晉請安就是力氣活兒了,其它的時間都是自己支配,每個月還有一百兩的月例。鬟兒不過是說點難聽的磨磨嘴巴和舌頭,她敢騎到我頭上來虐待我嗎?別理她。心平氣和是法寶!”
“難得你能這麼看得開。”
在雲兒這裡學燙鑽的擴大到林嬤嬤和月兒、蓮兒、蘭兒、蕙兒和靜兒。學燙鑽還學出癮了,不但會接通電源,使用插銷。還會使用電熨斗、燙鑽器,還會使用燙畫機了。雲兒買回來的燙畫機有好幾種,有一種是專門給T恤衫增加圖案的,還有單盤燙鑽機、激光燙鑽機、超聲波燙鑽機、皮革鞋面燙鑽機、卡紙壁紙紗簾燙鑽機、服裝燙鑽機、全自動超聲波釘珠機、自動釘鑽機、服裝婚紗燙鑽機等等多種燙鑽設備要由淺入深、循序漸進地學。
不用雲兒囑咐也不會到處去八卦,這是大清沒有的絕門手藝,雲主子看得起自己,才讓學的,不能到處顯擺給主子惹麻煩。
“這是燙上去的?奴婢怎麼看着這些小顆粒好像是金剛石啊?”
“林嬤嬤說笑了,這些東西是燙鑽用的鑽粒,哪裡是什麼金剛石?就是皇后也不能把金剛石放在香囊上吧?請您來就是讓您學會一個新技藝,您看凌姐姐是怎麼操作的?”
林嬤嬤的兩隻大眼盯住了凌娟手裡的電熨斗:“四估量,凌先生手裡的傢什怕是個熨斗吧?怎麼還象老鼠似的有個長長的尾巴?”
“那是電線好不好?還老鼠尾巴,沒有這個尾巴它就不熱呢。您來試試?”
“別價,我可不敢用那個傢什兒。”
聽着林嬤嬤說話的口音不象京城人士,凌娟很困惑。
雲兒就告訴凌娟,林嬤嬤是南方人,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繡得一手好蘇繡。丈夫去世了,帶着一個女兒過日子。
“同是天涯淪落人,”其實凌娟已經和林嬤嬤是好朋友了,很是佩服她有勇氣敢陪云云進王府。不是王府門檻太高,是這裡的規矩太大。她哪裡知道這其實是林嬤嬤在報恩,陳先生和陳夫人如果在胡師爺去世就冷淡了林嬤嬤,林嬤嬤也無可奈何。恰恰相反,陳先生夫婦知道林清如果沒人照應,她一個年輕女人帶着個孩子,人也生得漂亮,很可能被惡勢力給吞噬了。所以走到哪裡就帶到哪裡,沒有先生夫婦的照應,林清自己不知道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說不定還得被人賣入青樓,就連女兒也不能倖免。所以林嬤嬤在陳夫人給雲兒物色陪房的時候,二話都沒說就跟着來了。她感謝陳大人,更感謝陳夫人,如果沒有陳夫人的寬廣胸懷,絲毫都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想給陳老爺做側室或者有什麼曖昧。
等房裡的魚兒水兒和凌娟、林清都學會了燙鑽,雲兒就吩咐人把福晉院裡的鄭嬤嬤和髻兒找來學習燙鑽。劉嬤嬤已經和福晉準備試菜了,鬟兒留在福晉身邊服侍。雲兒不想把鬟兒那張烏鴉嘴請過來找氣生,乾脆甩了她。
看到一顆顆扁圓、扁方的燙鑽顆粒,在雲主子靈巧的手下牢固地燙在福字緞的福字周圍,發出亮閃閃的光芒,鄭嬤嬤心花怒放,從心裡裡感激雲主子對自己的信任和高看,不是信得過的人誰能教給他技藝呢?就很認真地學。鄭嬤嬤把自己親手燙的、福字花鳥錦緞做的香包帶回去悄悄給福晉看,福晉立刻瞪大了眼睛,唏噓着:“這也太漂亮了吧?這是怎麼弄出來的?”
“這是雲主子教給奴婢的燙鑽技藝燙出來的,您摸摸,燙得多結實?摳都摳不掉。”
“這些小顆粒不是金剛石嗎?這樣的香囊造價太高了吧?”
“不是的,雲主子說叫燙鑽,是那個什麼玻璃、樹脂材料的。要是金剛石,給太后知道了還不收拾王爺?”
“不行,明天我要去後院問明白了雲主子,什麼樹脂,可別讓太后鑽咱們的空子。要是這種燙鑽用在衣服上當點綴,那衣服就太值錢了。王爺還說咱們要有成衣鋪子,要我設計服裝的樣子,大家做出來在鋪子裡賣呢。衣服上有了燙鑽的顆粒,豈不是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