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貝貝在福晉房裡玩了三天便送回到陳夫人那裡。陳夫人已經習慣了寶寶貝貝在身邊,一會看不見都覺得空落落的。但是福晉給接走了,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原以爲女兒把東西都歸攏好了就可以清閒一點,現在看一半會兒就清閒不了。陳夫人去過女兒那裡,看到大廳裡的貨物都嚇壞了。她只是聽丈夫說女兒樓下的大廳裝滿了貨物,還以爲把地面都蓋上了,誰知道滿到不能再滿。其實煊兒已經說過了,箱子摞到了八層,陳夫人也以爲那是孩子說話,太誇張。看樣子寶寶貝貝是一直要在自己身邊撫養了,陳夫人高興得很!看着女兒每天忙來忙去,神采奕奕的,並沒有疲勞的表情,陳夫人相當開心!現在她也是兒女雙全的有福之人了,不但找到了兒子,還有一直在眼前的孫女,很快就會再有一個孫女或者是孫子了。陳夫人覺得日子越過越有奔頭。
天兒越來越熱了,寶寶貝貝每天都要洗兩三次澡,每次洗澡都要撲打得到處都是水,陳先生不會心呀肝地叫孩子,但是對孩子的喜歡是誰都能看得出來的。孩子洗澡他都一直在跟前幫着夫人忙活,弄得滿身都是洗澡水。寶寶貝貝一下水那就跟兩條龍似的,特別喜歡玩水。煊兒把額娘給的搪膠鴨給弟弟妹妹放在洗澡盆裡,讓他們撲打,好嘛,真是太生猛了,水花四濺,迸到先生和夫人滿身、滿臉的水,坐在澡盆另一側的王、宋二位嬤嬤更是無法逃脫。渾身都溼透了。但是她們非常的高興,不住地誇讚寶寶貝貝:“夫人您看咱們貝勒爺和格格多歡實?奴婢在成親以前在噶大人府上當差,他們家的那位嫡出的大少爺,出生之後就跟一根豆芽菜似的,細瘦細瘦的,五六月的風還能吹出個風寒。頭上那幾根毛都能數過來,哭的動靜比貓叫春還難聽。怎麼能跟咱們的小主子比?就看這兩條腿,噔噔的,一跳老高。看着小模樣,俊得老想親一口。白胖細嫩,眼睛黑亮黑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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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娟經常來這裡看寶寶貝貝,告訴陳夫人七八個月大的寶寶應該是什麼表現和應該喂什麼樣的輔食,親手給他們做輔食。現在的寶寶貝貝比剛剛回府的時候又長大了很多。雲兒的奶水雖然很好了,但是餵養兩個孩子也嫌不足,輔食是必須的。
凌娟的助產業務也算開展起來了,不但給府上的女人接產,福晉還在嬸孃來府上串門的時候把凌娟介紹給她,凌娟還去過統領大人的府上去接產。當然不是她一個人去,雲兒又給她配了兩個生過孩子的嬤嬤,還有兩名侍衛跟隨。
因爲給統領夫人孃家人接過產,是個很棘手的難產,孩子的腿先出來的,這樣就太危險了。凌娟接產的過程中,一直是和雲兒意念相通,雲兒自然知道具體情況,用隔空搬運的異能把孩子的腳順回去,再把他的頭轉下來,送進產道,這樣就順產了。產婦的家人自然是感激凌娟的救命之恩,給了凌娟很多的賞賜,不但有銀子還有珠寶玉器、綾羅綢緞和首飾。凌娟非常不過意,可是又不能說不是自己的本事,回去就把這些東西給了雲兒。雲兒哪裡能要這些?
“拿着吧,我給你個箱子裝起來,以後如果能回去就用它們換錢花,不回去有這些東西傍身也心裡有底不是?你記住這是師父的功勞就好,是師父給我的本事。”
凌娟對雲兒的感激無法用語言表達了。
納蘭百貨店曾經接過一單訂貨生意,從那以後,訂貨的人就絡繹不絕。過了端午節就給中秋節做準備,可是夠有提前量的。來訂貨的人都是大戶人家的管家或者女主子身邊的管事嬤嬤,生怕人家說他們訂貨是倒買倒賣,都是報的真名實姓,還把府上的下人數量告訴負責訂貨的田亮,告訴他定的手袋是想在中秋節賞賜下人的,還有給府上的少爺、小姐的,還有送禮用的。檔次都不一樣,樣式、做工也不一樣,給下人的就簡單一些,當然價格也不會一樣。主要品種都是手袋,是從納蘭的店裡買了樣品,然後請納蘭東貴和田亮跟東家說說,就要他們自己選定的樣式。訂貨的價格比零售稍稍低一點,因爲是批量生產。雲兒早就想把縫紉機利用起來,但是王爺說要想好了怎麼辦再說,生怕因爲一點小小的不慎引來大的麻煩。府上肯定有太后的眼線,還可能有別的王府的眼線。王爺的心思很簡單,但是這個世事不簡單。
果然訂貨的事情太后已經知道了。還好眼線沒有添枝加葉,告訴太后訂貨的人數量不多,訂貨的品種也不多。
太后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王爺,賺多少錢對她來說不是什麼事,她擔心的是王爺通過訂貨跟市井中的人牽連過多,甚至跟什麼幫派有聯繫。在納蘭百貨店的對門新開了一家包子鋪,李掌櫃的就是內務府派來的眼線,時時刻刻地盯着納蘭百貨店的動向。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都會被太后掌握。好在是納蘭東貴在當貨郎的時候已經有大清產品的貨源,就是雲兒買的針頭線腦的也看不出來跟大清的有多大區別。
這樣的眼線很難被識別,但是王爺卻知道了。是馬平告訴王爺的,因爲馬平在內務府當差的時候見過這位“李掌櫃”。
王爺做生意完全是爲了幫助皇上,可是太后卻一直在給王爺掣肘,又不能很明確地告訴皇上,不管怎麼說太后都是皇上的親媽,王爺可不能傻到被人認爲是離間皇上母子關係的罪魁禍首。通過田亮告訴納蘭東貴要小心對面的包子鋪。納蘭東貴是個非常精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那位李掌櫃的來路,也很小心他店裡的兩個夥計。
好在是納蘭東貴的貨物擺在櫃檯上的沒有一種是犯禁的東西,不過是平常過日子的小商品,時間一長,李掌櫃就不那麼上心地監視納蘭東貴了。而且訂貨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訂貨地點也不在店裡。
王爺把這事跟陳先生說過跟雲兒和田亮說過,卻沒有跟福晉說。怕她增加思想負擔。
跟太后打交道是個很累心的活兒,稍稍不謹慎都會出麻煩。太后盯着王爺的生意,不光是怕他跟市井中人有聯繫,還怕他把售貨款中的利潤揣進自己的腰包。世界上有這種道理嗎?人家用自己的本錢給皇上賺錢還要被人看管着?事實還就如此。
王爺說:“先別理他,想個什麼辦法分散一下李掌櫃的注意力。”
這天一大早,李掌櫃的就進宮報喪去了,說店裡的一個夥計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憑空就沒了。
這種事跟納蘭百貨店好像沒有任何關係吧?李掌櫃的也沒侵犯他的任何利益,草根出身的納蘭東貴不可能知道李掌櫃的來歷,所以夥計失蹤也跟他沒什麼牽連。也許是夥計嫌棄包子鋪的活計太累了,也許是多日沒有回家想家了。本來他的生意就不是爲了做生意而是掩人耳目,生意也不是很紅火。丟了一個夥計,報案也沒有消息,夥計家的人終於知道自己的兒子失蹤了,跑來哭鬧。李掌櫃難辭其咎!好好的一個夥計就沒影兒了,人家不找他找誰?
另一個夥計當然害怕了,來辭工。他不是內務府派來的,是李掌櫃從人市僱來的,不想幹就走。有什麼辦法?關門大吉吧。
包子鋪兌出去了,夥計也回來了。怎麼回事?是雲兒用隔空搬運的異能把他弄到河南去了,身上一點錢也沒有,要飯回來的。太后根本就沒辦法懷疑納蘭東貴或者是王爺做的手腳。對夥計說的也無法相信!二十天的時間從河南迴來了?其實這是單程,去的時候免費空運。
夥計當然也不敢幹下去了,他自己都糊塗着怎麼睜開眼睛就到了河南。
納蘭百貨店的生意基本上沒受到任何影響,還是每天熙熙攘攘的繁忙。太后那裡卻有些不淡定了:這件事不能和皇上說,說了他會懷疑自己做了什麼手腳。那就在納蘭東貴的店裡安插眼線吧,比包子鋪還直接。可是怎麼進店呢?毛遂自薦?人家根本不缺夥計,府上一百八十名親兵輪流當夥計。只好通過什麼關係,繞了二百六十個大圈子送來一個夥計,卻被店裡的夥計展靈給認出來了,新來的夥計卻不認識展靈。該着這位眼線的任務完不成,原來是個貪心的。看着店裡的那些金光燦燦的“首飾”實在是太漂亮了,拿幾件回家給自己的媳婦戴,結果是被當場抓獲,丟進後院的庫房。所謂庫房其實就是個空蕩蕩的倉庫,納蘭東貴的貨物都是可丁可卯的,從府上拉過來就上櫃臺,賣了錢就返回府上。一天倆窩頭一塊老鹹菜加兩碗白開水,也不送刑部也沒人知道失蹤。連他本人都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熬了七八天實在是越想越恐怖,只能一條出路,招供。招供了就交給太后,不但人贓俱獲還有簽字畫押的口供,太后處理。
被皇上安插在太后宮裡的眼線將此情況告訴了皇上,皇上當時就火冒三丈了,當面質問老孃有沒有良心。太后那是什麼人,當然不能承認,就說屈打成招。那就驗傷吧,渾身上下連一塊磕傷都沒有,就屈打成招了?送來紫禁城的理由也不是說他是太后的眼線而是偷了店裡的首飾。本來母子倆的關係就很緊張,現在更是一觸即發。太后覺得不是瑞王府知道了自己安插眼線,因爲這個夥計確實偷了東西供認不諱,屬於不打自招,怪不得瑞王爺一點點。
只好再想別的轍。太后對皇上越來越失望,可是對他的龍椅還是愛護備至的。這把龍椅是她當太后的根本保障,是她高高在上的護身法寶。想當年多爾袞的額娘阿巴亥大妃不就是因爲沒了男人孩子還小才被勒死殉葬的嗎?如果兒子這把龍椅沒有了,她自己連進感業寺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是阿巴亥的下場!所以不管皇上怎麼不領老孃的情,太后都要保住他的龍椅。母憑子貴,兒子沒了龍椅就沒有什麼可貴的,自己這個老孃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了。先滅火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