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自知不才,這舞實是學不好,若媽媽能答應晚晚的請求,晚盈就是拼了命也自當不丟媽媽的臉。”唐晚盈滿臉的堅定,那神情倒讓張媽媽有了惻隱之心。
一個小姑娘,還是官家小姐,被擄來青 樓,換了她,也實在不能接受,但是那又怎樣,到了這豔春園哪還有跟她討價還價的餘地。
見着唐晚盈這堅定的樣子,張媽媽也深知若是不依了她,恐怕今日這舞她是學不好的。剛剛她話裡的意思她也不是沒有聽出來。
說到底,她的意思就是,這技藝我也是有的,只是不想賣身,如果真要我賣身,無論怎樣都是不可能的。
不過實際上張媽媽也沒有想過要讓唐晚盈去賣身,只是想讓她留在主子的身邊,這豔春園本就不差她一人,可這般直白的威脅。
若是就這樣應了下來,那她日後若是有其他要求,又當如何?一時之間,張媽媽更加沉默了,空氣中就這樣凝結着幾分尷尬的氣氛。
唐晚盈這下是有點看不懂張媽媽了,她的意思已經完全表達清楚了,可這張媽媽不說行也沒說不行,這是要怎樣?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對峙了一會,後來還是張媽媽先開口,畢竟這唐晚盈是她很看好的姑娘,若是撂挑子不幹了,她還真是吃了大虧。
“晚晚,媽媽也沒有要刻意爲難你的意思,明日那個大人物,也無須你賣身,你只需博他歡心,其餘的交給媽媽。”
張媽媽此話也說得隱晦,博他歡心,其餘的交給她,可是男人想的不都是那些事兒嗎?這般去吸引於他,到時候她還能全身而退嗎?
但唐晚盈寄人籬下,又能有什麼辦法?這豔春園看守極嚴,張媽媽爲了看住她也是花了大力氣,層層都有人守着,逃跑是不可能的。
如今硬着頭皮和張媽媽對峙,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既然她都已經稍稍鬆口了,若是唐晚盈還討價還價,恐怕得不償失,她還能怎麼辦,只能先暫時答應下來。
也不知道能不能從那個大人物身上下手,尋找脫身的機會。唐晚盈一邊想着又一邊應着張媽媽的話。
“張媽媽既如此說了,晚晚自是感激不盡。”唐晚盈語帶笑意,可目光卻再也沒有以前那般純淨。這丫頭,到底是變了,張媽媽暗自嘆了一口氣。
失憶帶來的空白,讓唐晚盈對這世界充滿了期許,被愛情、親情包裹着的她又怎麼可能複雜到哪裡去,可這次意外又讓她發現沒有點心計,只會任人拿捏。
張媽媽實在不放心唐晚盈一個人練習,就在旁邊守着她,還別說,這上了路的唐晚盈果真全然不同,那輕巧的舞姿,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
哪裡還有剛纔事事不順的模樣,她的美,是觸及靈魂的,不是那種高不可攀的冰美人,甜美的長相,輕盈的體態,更讓人止不住心生歡喜。
看着這樣的唐晚盈,張媽媽更加堅定了,她,必須獻給主子,這齊國豔春園分園一直以來就不被燕國主圓看好,再這樣下去恐怕只得關門大吉。
到那時候,她又該何去何從,這豔春園注滿了她的心血,她又怎能就讓它這樣消失,好不容易等到主子來齊國一趟這次機會她必須抓住。
但此時此刻,張媽媽的心裡是底氣十足的,這樣一個她看了都歡喜不已的女子,主子又怎會不着迷呢?只要這初次見面能抓住他的心,日後行事也就方便了。
唐晚盈的確是失憶了,但前世爲了嫁入太子府,她是苦練過舞技的,因幼時並未習過舞術,那段時間她還費了好大一番心思。
以致後來去參加皇后的宴會之事,在宴會上大放異彩,成了萬衆矚目的焦點。更別說重生之後,爲了復仇,也是勤加苦練過的,即便失憶,這舞蹈的底子是在的。
此時唐晚盈跳得就是之前她自己所編排的驚鴻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女子的柔美盡顯,舞姿輕盈、飄逸,張媽媽看得也呆愣在了原地。
唐晚盈跳完後一轉身就看到了呆愣在原地的張媽媽,這張媽媽是怎麼了?難道是我跳得還是不行嗎?剛剛雖然跟張媽媽說得極爲自信,但其實心裡也是打鼓的。
畢竟失憶之後,她對自己也是不瞭解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些什麼,不會些什麼,記憶全失的感覺就是空白的。
“張媽媽,張媽媽。”唐晚盈走近張媽媽,在她面前晃了幾下,張媽媽這纔回過神來。
張媽媽面帶尷尬,朝着唐晚盈尬笑了一聲,看上去還有些呆呆的。
後來張媽媽也讓唐晚盈無須再練習了,明日她會讓人給她帶一套舞服過來,就照着今日隨意發揮即可。
唐晚盈見她憑着感覺跳的一支舞倒還真通過了,一時也喜上心頭,她現在想的就是先趁機接近那個大人物,張媽媽這般逃脫的可能性不大,只能從他那邊下手了。
太子府裡。
雖說風墨白表面上的作態是靜等對方的下一個動作,但這心裡還是着急的。按照莫言所說,唐晚盈這又是失蹤了三日,毫無音訊。
若不是實在找不到任何線索,他又怎會坐以待斃,一回京他就讓讓莫言嚴密監視清妃的動向,奇怪的是,剛纔傳來消息,清妃派出去的人也在找人,這是怎麼回事?
風墨白實在是有些沒理清,按理來說應該就是清妃下的手,那她又在這京都找些什麼。唐宗侯那邊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風墨白突然有些後悔,當日沒有追問莫言。
以致於錯失了找尋唐晚盈的最佳時機,但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現在該怎樣做才能得到唐晚盈的消息呢?
“殿下,燕國太子一行人大概後日能到京都,您可有什麼吩咐?”風墨白手下的侍從,也就是僅次於莫言之下的莫意恭敬的單腿跪在他面前,語帶恭敬。
自莫言連着兩次保護唐晚盈不離,就領了去邊境的責罰,如今雖唐晚盈尚未尋回,還未到他出發之日,但他到底是沒臉再在風墨白手下任職,此時正跟着唐宗侯的人馬找唐晚盈。
莫言走了,太子府的一切事宜就交到了莫意的手上,連帶着風墨白的親信也成了他。
“本殿下屆時會親自去接燕國太子,你吩咐下去,做好京中守衛即可,此事萬不可出任何差錯!”風墨白現在的性子變了許多,經歷了這許多的事,他也變得越發讓人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