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里的兩天,穆顏姝和凌四爺不說足不出戶,反正也差不多,一直窩在新房裡,探索身體的極限,挖掘兩性的奧秘,各種形影不離,蜜裡調油,若說原來整個戰王府的風格是鐵血肅殺的,那現在整個戰王府已然是變成了一片粉紅色,還是泛着桃紅的那種,直到第三日。
按照規矩,第三天是穆顏姝三朝回門的日子。
前面穆士鴻在皇宮裡白等了一場,回家後氣得肝火大動,這讓他本就虛弱的身體,愈發虛弱了幾分,菊花都跟着發炎了,疼了足足三日,眼瞅着第三天有所好轉,就到三朝回門了。
在穆士鴻看來,凌四將聘禮都帶走了,穆顏姝跟他差不多撕破臉皮了,這兩個人連宮中小宴都敢不來,甚至讓承帝乾等着,更別說三朝回門了。
料定了兩人不會過來,穆士鴻自是舒舒服服的躺在李素心的院子裡,趴在那兒享受李素心的按摩。
至於爲什麼趴着,誰讓他菊花受傷了呢,躺着菊花不舒坦啊!
只不過,他還沒舒坦多久,就見徐正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了,“老爺,老爺,來了!戰王殿下來了!”
“你說什麼?”穆士鴻騰的坐起身來,卻因爲動作幅度太大,扯得菊花生疼,臉上直抽抽,“你是說,他們回門了?”
徐正點了點頭,“是回來了,可是……”
他想說,可是大小姐沒跟着回來,只有戰王一個人過來了。
可惜,還不等他把話說完,穆士鴻便急着起身道,“趕緊的,扶我過去!”
“是。”
徐正自是不敢怠慢,趕忙扶着穆士鴻匆匆忙忙的出了門,只留下李素心,吩咐下人,打水淨手,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因爲穆士鴻身體不適,這一路上,徐正忙於伺候,倒是把想要提醒的話,給忘了。
等到了前廳,穆士鴻才發現,穆顏姝並沒有來,來的只有凌四一人。
穆士鴻不禁怔了怔,鑑於前面吃過的癟,他並沒有改換稱呼,甚至抱了抱拳,“戰王殿下今日過來,可是要事,不會是顏兒出了什麼事兒吧?”
凌四爺聞言,直接不樂意了。
“爺說你這腦子就不能想點好的,一天到晚盼着自家姑娘出事兒,這世界上有你這樣的爹嗎?”
凌四爺說到這兒,不由想到了龍椅上那位,難得自己被自己噎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冷嗤道,“不對,還真有,這天下的混蛋,總是有點相似之處的,放心吧,有爺護着,顏顏能有什麼事兒,左相大人還是多顧顧自己的身體吧,瞧瞧,這走路都不利索了。”
穆士鴻被懟的夠嗆,想到自己這兩日所受的折磨,指不定就是這兩人的手筆,面上的笑容不由淡了幾分,也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道,“戰王殿下今日登門,到底所謂何事?”
凌四爺嘖嘖的搖了搖頭,“看來左相大人這身子骨是真不行了,記性都不好使了,今天不是三朝回門的日子嗎,爺這不就來了嘛。”
說真的,穆士鴻怎麼也沒想到,會聽見這麼一個答案。
這三朝回門,男子陪女子回門的有,女子自個兒回門的也有,可讓男子一個人回門的,那可就前所未有了。
更何況,面前這什麼人啊,堂堂戰王殿下,聽着三朝回門從他嘴裡說出來,穆士鴻怎麼就那麼不踏實呢。
他不禁蹙眉道,“顏兒呢,她怎麼沒跟殿下一起過來呢?”
凌四爺隨意掰了掰手指頭,理所當然道,“顏顏在戰王府歇着呢,這種髒活累活,當然要爺來幹了,哪兒輪得到顏顏親自動手呢?”
穆士鴻心中隱隱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眉頭越發鎖緊了幾分,“戰王殿下想做什麼?”
凌四爺理所當然的笑意森森道,“昨日走的倉促,挽婷閣裡還留了不少顏顏的東西,今天三朝回門,爺正好過來,把她的東西都帶走,左相大人應該沒意見吧?”
穆士鴻聽到這話,幾欲吐血!
說什麼三朝回門,這簡直就是強盜進門!
幾日前拉走了聘禮還不夠,現在還打上挽婷閣的主意了。
要知道,前些年他懷念葉婉臻之下,可是往裡面添了不少好東西,後來穆顏姝住進去了,他只當穆顏姝命不久矣,也沒想着將這些東西拿回來,反正等穆顏姝死了,這些東西還是左相府的,又跑不了,穆士鴻自然沒什麼可着急的。
現在眼看着穆顏姝嫁出去了,穆士鴻雖然一時半刻不會動裡面的東西,可在他看來,這挽婷閣,已經是收回來了,早晚都是他的,吃相自然不需要擺的太難看。
尤其是挽婷閣裡那一園子的藥材,穆顏姝這大半年來,蒐羅了不少珍稀的品種,不少都是喬景生和凌四爺幫忙找來的,經過穆顏姝的培植,有很多都成了氣候了。
穆顏姝的醫術擺在那兒,穆士鴻對那些藥材,自是頗爲垂涎。
可誰知這東西還沒在他手裡捂熱乎,甚至他還沒開口吃,惡客就上門了。
這挽婷閣名義上還是穆顏姝的,穆士鴻自是沒理由拒絕,也不敢拒絕。
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那股心頭血,擠出了一個大方的笑臉,“沒有,戰王殿下請便。”
穆士鴻聞言,似是十分滿意,當即上前兩步,將大掌落到了穆士鴻的肩膀之上,“好,左相大人真是爽快人啊。”
本來吧,穆士鴻因爲菊花疼,爲了保持風度氣勢,屁股只一半兒落在了凳子上,還是虛着坐的,結果凌四幾巴掌拍下來,直讓他坐了個結結實實,還是卡到正地兒的那種,疼的穆士鴻整個一個激靈,冷汗都下來了。
等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凌四爺都不知道大搖大擺的走了多久了。
反正挽婷閣的東西也保不住了,穆士鴻倒也沒跟過去,省的傷眼糟心。
可等凌四走了,穆士鴻卻是得到了一個更糟心的消息。
凌四爺不但將整個挽婷閣搜刮了個乾淨,藥田裡的藥材,也挖的一顆不勝,連帶着地皮都少了整整一層,最過分的是,他居然給挽婷閣上了一把大鎖頭,帶封條的那種,美其名曰,這是顏顏的院子,那就得給顏顏留着,顏顏住過的地兒,旁人自然是不允許住,甚至是不允許進入的。
爲此,凌四還專門安排了侍衛,在挽婷閣門口輪流看門。
這相當於凌四在左相府直接佔領了一塊地界,還是擁有永久使用權的那種。
簡直欺人太甚!
穆士鴻氣急之下,強壓的那口心頭血總歸是沒憋住,噗的噴了。
跟左相府的愁雲慘霧不同,此刻的戰王府當真是一片鳥語花香,和風細雨。
就像周淮安和刀二等人期待的那般,隨着懷安郡主嫁過來,他們家戰王殿下的心情那是日日的豔陽高照,天天笑的跟朵兒向日葵似的,也沒心思懟人挑錯了,一門心思的守着懷安郡主,當二十四孝好相公。
周淮安和刀二等人的日子自是好過了不少,反正跟成親前的那段日子相比,就跟到了天堂差不多。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肉眼可見的好處,其中改變最顯著的就是,整個戰王府的風景不一樣了。
以前,這戰王府上上下下,擡頭鐵漢子,低頭純爺們,恨不得連螞蟻都是公的。
現在呢,懷安郡主這位天下第一的盛世美顏就不用說了,這位畢竟是他們當家主母,給他們膽子也不敢多看,可她身邊還有兩個美貌的丫鬟呢,就連大丫,經過這半年的將養,都多了幾分英氣的姿色,在王府裡邊這麼一晃悠,當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的福利,就像現在。
凌四爺去了左相府,穆顏姝好不容易恢復了賢者模式,纔想到先前林黛蓉遞了帖子,便準備招小夥伴過來嘮嘮嗑。
於是乎,林黛蓉入府,穆顏姝選在了姝顏小築招待她。
這姝顏小築乃是一座凌駕於湖面的閣樓,雕欄玉砌,精緻華美,最重要的是四面通風,守在四周的侍衛,只要稍稍擡頭,便能清晰的看到一片氤氳荷塘小築之上,兩個美人相對而坐,一個溫雅如詩,一個絕美如仙,如此畫面,能夠盡收眼底,不是福利是什麼?
此刻,林黛蓉和穆顏姝則是在享用茶點。
林黛蓉一邊品着皇宮都少有的雲山金頂,一邊看着四下的風景,有感而發,“以前只知道這戰王府乃是整個盛京城最大的宅院,現下才知,一個大字可不足以形容其萬一,最重要的還是戰王對你的心意,我這一路走來,什麼望姝閣,懷顏亭,還有這座姝顏小築,可真真是長見識了。”
穆顏姝點了點頭,脣角劃過了一抹笑意,“阿霄的確有心,我很滿意。”
聽到這話,林黛蓉意有所指的掩脣輕笑,“看的出來,這氣色都不一樣了。”
經過了數天的滋潤,穆顏姝的肌膚愈發剔透晶瑩,像是鍍了一層珠光,那雙至清至淨的眼眸,看似清冷如昔,眸光流轉之間,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魅,不是嫵媚妖嬈,卻奪人心,蕩人魄,勝過粉黛萬千。
聽了林黛蓉的打趣,穆顏姝臉不紅,氣不喘,反而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阿霄的確很厲害,持久力遠超常人,我們很契合。”
這話一出,早就嫁爲人婦的林黛蓉反而紅了臉,輕啐一聲道,“你這丫頭嫁了人,當真口沒遮攔,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
“男歡女愛,人倫大欲,有什麼不能說的。”穆顏姝完全不以爲意,自然而然的反問道,“我嫁人之前,口有遮攔嗎?”
林黛蓉:“……”
好吧,這還真沒有。
人家的風格一直很明確,從來沒改變,嫁了人也一樣。
穆顏姝也不管兩人才剛見面,直接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剛來就盼着我走啊,有你這麼聊天的嗎。”林黛蓉壓制住翻白眼的衝動,深吸了口氣,“不着急,你跟戰王殿下這場親事之後,五皇子六皇子也要相繼迎娶正妃了,我跟宸哥是代表北魏來的,正好可以多留一段時間,觀了禮再走。”
聽聞林黛蓉可以多留一段時間,穆顏姝自是高興的,溫聲道,“在北魏還習慣嗎?”
林黛蓉笑了笑,“自然是比不得自己家裡,不過宸哥對我很好,其他的也就不算什麼了。”
眼見林黛蓉仍舊眉眼如水,似是沒有什麼變化,眼角眉梢隱帶幸福,穆顏姝點了點頭,“那就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知會一聲。”
“那還真有一樣。”
林黛蓉跟穆顏姝自然不會客氣,直接了當道,“我想讓你幫我開一副調理身體的藥,最好是能一舉得男。”
她嫁的不是尋常人,是皇子,還是他國的皇子,想要穩住自己的地位,光靠感情,自然是不夠的,哪怕魏宸同意,旁人也是不願的。
這種時候,只有孩子,甚至是男孩,才能幫她站穩腳跟。
穆顏姝自是能明白林黛蓉的處境,也不墨跡,直接起身到了書案後邊,一邊揮毫,一邊開口道,“生男生女,決定權不在你,在魏宸那邊,既然你有這個要求,我給你還有魏宸,一人開一副藥,你們倆回去,一天一碗,最多兩個月,應該就能中標了。”
聽到最後一句,林黛蓉嘴角抽了抽,隨即如釋重負的笑道,“我相信你,等孩子生出來了,我抱來給你看。”
穆顏姝搖了搖頭,“算了,我討厭熊孩子。”
林黛蓉:“……”
他孩子連個影子都沒有呢,怎麼就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