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裡發出怪響,東方皓動作一滯,立刻警戒的看向四周,夏候琳並沒有內力,聽力自然也沒有東方皓那麼好,並沒有聽到草叢裡發出的怪響。
“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東方皓細細聆聽了一會,只覺得那聲音怪的緊,便俯在夏候琳的耳邊,輕聲道。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夏候琳倒不是害怕,而是也想看看,東方皓說的響動究竟是什麼,如果是小兔子之類的,就讓東方皓抓了,她帶回家去當寵物。
東方皓想了想,終究不放心她一個人,便點了點頭,最後兩人相攜着輕手輕腳往那傳出聲響的草叢而去。
隨着越走越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隱隱好像是女人的呻/呤,這個聲音讓夏候琳的頭皮一麻,本能的想拉住東方皓,突然一聲更大,且愉悅地女聲響起,而東方皓也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一掌劈開那及人腰部的長草,然後東方皓便石化了。
夏候琳只覺一股血液直衝天靈蓋,她果真沒有猜錯,剛纔聽到的那聲音,只有做那事時,纔會發出,她沒想到以前在美劇上看到的火辣畫面,這會在眼前上演真人秀了,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野戰吧!
夏候琳只是怔了一瞬間,便匆匆背過身去,東方皓也在這會反應過來,轉身拉着夏候琳就閃人。他的武功奇高,帶着夏候琳施展輕功,不過幾個起躍便消失了身影。
草叢裡的男女,這才反應過來,那女子生的柳眉杏眼,極是甜美,此刻明顯一幅受驚過度的模樣,一把推開那呆滯着還沒回過神來的男子,然後抓了衣服就胡亂往身上套。男子被那樣一推,終於回過神來,拿起自己的衣服胡亂的往身上一套,便摟着氣急敗壞的女子哄道:“若冰,剛纔那兩人咱們都不認識,今天的事不會傳出去的,你別生氣。”
叫若冰的女子被人撞破了好事,此刻又急又羞,且是一兩句好話就能勸住的,她氣急敗壞的推開男子,杏眼圓瞪道:“文景天,你不是自誇武功高強嗎,剛纔有人近前,你怎麼沒發現。都是你,非要在這種鬼地做那事,如今被人撞破了,若是讓我的家裡人知道,我是要被沉塘的。”
叫文景天的男子看着發牢騷的若冰,一改先時的討好,臉上的神情冰冷了幾分,心中不屑道:賤人,若真知道羞恥,會和男人在這荒效野外行這等荒唐之事,自己做了婊子,還指望着人前做貞節烈女,我呸!
文景天本也只是玩玩的,如今玩膩了,這女人不識好歹的鬧,他正好可以趁機抽身而退,他神色淡漠的整理好衣服發冠,這才冷漠的開口,“杜若冰,剛纔你在老子身下的時候,可跟貞節烈女搭不上邊,既然怕沉塘,當初就不該主動勾搭老子。還有,你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下賤貨,別他媽的跟老子裝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你他媽的還不配。”文景天爆完粗口,再也懶得跟這女人糾纏,轉身就要離開。
杜若冰起先是沒料到,這個慣會花言巧語的男子,變臉變的這麼快,怔了半晌,眼見他要走,素來高傲的她,怎麼允許,上前一把拽住文景天的胳膊威脅道:“文景天,你敢這樣對我,信不信我把你的醜事全部抖出來。”
文景天聞言轉身,索性露出無賴像,邪笑道:“我的醜事?賤人,你搞清楚狀況,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對老子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男人在外風花雪月,你想抖出去就抖啊,讓天下人知道你就是個淫/娃蕩婦,到時候等待你的結局,只怕只有沉塘一條路了。”
看着杜若冰瞬間慘白了臉,文景天邪惡的一笑,上前狠狠的拍了拍她的臉,語氣惡毒的繼續道:“就你這等貨色,在老子玩的女人中,不過就是個下等貨色,唯一不同的就是你的出身好了那麼點,給我老老實實的回去當你的望門寡,你或許還能平平安安度過餘生,想威脅老子,你還不夠格。”
文景天惡狠狠的說完,便大搖大罷離去,留下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杜若冰怔在了原地。
東方皓帶着夏候琳飛出好遠之後,在一瀑布處停下,經歷了剛纔那件事,這會兩人都覺得尷尬,因此坐在瀑布丈外的巨大岩石上,各自沉默。
直到夕陽西下,東方皓才若無其事的扶起她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接星矢和玥兒,再一起去燒烤場。”
夏候琳點了點頭,只聽東方皓吹了一聲響哨,不屑片刻那匹黑色的竣馬便出現在眼前,兩人共乘一騎回到與春曲她們分開的地方,春曲和夏歌早已等候多時,只見白色的小馬上,星矢和小明玥坐在一起,正親密的說着什麼,夏候琳看着這一幕,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兩人往兄妹這一層上面想,反倒覺得這是兩小無猜。
星矢見他們回來,便下了小白馬,翻身上了另一獲棕色的小馬兒,夏候琳自然是跟小明玥共乘一騎的,然後一行人往山莊客棧的燒烤場出發。
燒烤場建在一片空地上,不過爲了有獨立空間,夏候琳給每個燒烤爐都建了一個圓形的露天棚子,雖然不能隔音,不過能阻隔外來視線就好,這就是所謂的避嫌。
吃過燒烤,因爲兩個孩子都吃撐着了,夏候琳和東方皓便棄馬,牽着兩個孩子的手,以散步的方式下了山。這一天的玩樂,若沒有發現草叢野戰的那一幕,對夏候琳來說應該是完美的,偏偏撞上那樣尷尬的事情。
次日用罷早餐後,待春曲她們將碗盤收走,東方皓這纔對夏候琳道:“五月二十五是皇兄的壽辰,可能這幾天就得動身回皇都城,你若不想回去,那我明天自個回去,皇兄那裡,我會替你說明原由。”
“皇上壽辰,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席的,明天咱們一起啓程回皇都吧!”夏候琳想也沒想,便拒絕了東方皓的好意。
東方皓其實也不想與她分開,見她這樣說,也就沒再吱聲。之後自然是吩咐春曲她們準備行裝,而她則是對魅影等人做了一番交待,這次回皇都,少則要呆上半個月,多則可能一個月,一些該交待的事情,還是要交待了的好。
次日一早,夏候琳他們一行便離開小林村。七天後抵達皇都城,他們的馬車才進城,便被等候多時的全祿給攔了下來。
原來是晁帝估摸着東方皓和夏候琳就在這幾日會回皇都城,特意差了全祿在此等候,就想在他們一進城,馬上能將人請進宮裡去。
因爲星矢的身份特殊,東方皓不希望他在東漢皇室的人面前露面,便讓秋舞冬吟,及自己隨行的親衛護送星矢和小明玥回王府,他則和夏候琳隨全祿進宮。
御書房中,晁帝正在批閱奏摺,剛一擡頭,便見全祿帶着東方皓和夏候琳進入御書房中,晁帝不等兩人行禮,已高興的起身迎上,阻了兩人的禮數,讓他兩人入了座,又等奉茶的宮女奉了茶退下,晁帝才微笑對夏候琳道:“靜好,你乾果輔子裡新上的幾樣吃食,婉娉特意叫人送入宮中來給朕和德妃品嚐,朕和德妃都嚐了,真是好吃,德妃極喜歡山莓乾和果丹皮,這等新鮮的吃法,也只有你想得出來。”
東方皓見晁帝神色輕鬆,不似遇上什麼難解之事,暗暗猜測了下他這樣急着將自己叫進宮的原因,卻沒有什麼頭緒,便主動詢問道:“皇兄,你特意差了全公公在城門處等候臣弟和靜兒,不知是爲了什麼事?”
經東方皓一提,晁帝想到正事上來,正了正色,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農曆五月二十五是朕的壽辰,以往北越、南夏、西靖都會派使者前來給朕祝壽,這已不是什麼奇事了,不過今年除了北越、南夏、西靖三國外,伊利比亞島國和亞平寧島國,竟也派了使者來給朕祝壽,咱們東漢建朝兩百多年,從不曾與這些海上島國往來,你說他們突然派使者前來,是不是存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晁帝曾經聽聞過天機山莊的老莊主海上游歷之事,對海上諸島國都保持着非常友好的關係,而夏候琳身爲天機山莊的新任莊主,天機山莊中應該有關於海上諸島國的記錄,她應該清楚一二,這也是他爲什麼當着夏候琳的面說這件事情的用意。
事情出乎東方皓的意料之外,對於海上諸國,他倒是真的一點也不瞭解,便下意識的看向夏候琳道:“靜兒,老莊主的手札上,可有提到伊比利亞島國和亞平寧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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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琳並沒有急着回答東方皓的話,而是側首看着御案之後的晁帝,“皇上可知道,這次兩島國派遣來的使者中,都有什麼人?”
“像這種事情,一般派遣的有禮部大臣,及在朝政上頗有份量的大臣,不過這次兩島國分別都安排了皇室中人隨行。”晁帝一時不明白夏候琳的真正用意,不過還是回答了夏候琳的話。
笑了笑,夏候琳回話道:“這兩島國的使臣是衝着我來的,當年老莊主海上游歷,曾在諸島國住過一段時間,與諸島國皇室的關係都非常的好,想來這次他們來到內陸,應該是爲了先祖留下的遺願而來。”
“原來如此,說來他們前來給朕祝壽,朕還是沾了靜好你的光,否則只怕到了百年後,也無機會接觸海上諸島國的皇室。”晁帝聞言,爽朗的笑道,並不計較兩島國是衝着夏候琳的面子纔來給他賀壽的。
“其實皇上這話嚴重了,伊比利亞島國和亞平寧島國其實早有心與我們東漢互通貿易,當初他們的國王曾給老莊主送過此意向的書信,請老莊主幫忙上書朝庭,只是他們的書信還未送到老莊主的手中,老莊主便辭世了,天機山莊的衆僕不敢隨意拆閱屬於老莊主的書信,所以那信壓了百年之久,後來那信輾轉到了我的手上,今年春節過後,我便以天機山莊莊主的名義,代替老莊主給兩島國皇室回了信,解釋當年之事。因這回信,他們知道咱們對他們存着友善之心,並藉着皇上壽辰這一大喜事,出使咱們東漢,一是爲皇上你賀壽,二是爲與我們東漢互通海上貿易,三才是見一見我這個新任的天機山莊莊主。”
不可否認,夏候琳非常會說話,這一番話,令晁帝的心情更好,“天機山莊可有懂伊比利亞語的人?”這是晁帝關心的問題之二。
“有,臣女身邊的護衛朱雀就精通伊比利亞語,若是皇上有需要,臣女便將朱雀留下,以便皇上需要時,可隨時傳喚。”夏候琳知道,兩國邦交,雙方都有精通對方國語的人才能更好的溝通。
“倒不用如此麻煩,朕若需要,使了全祿去定國公府上請朱雀姑娘便好,你的身邊也離不開她的保護。”晁帝忙婉拒道,天機山莊雖然神秘,不過四大護衛的事情,世人還是知道的。
天機山莊有四大護衛,代號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一旦四護衛辭世,他們指定的繼任弟子將繼任護衛一職,繼續沿用四神代號,而四護衛座下的七宿二十八人的代號也是世代沿襲的。四護衛中,只是朱雀是女子,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因爲天機山莊地位特別,即便是一國帝王,提到朱雀時,特意加了姑娘二字,以示看重。
晁帝主動拒絕,夏候琳也沒有堅持,反而轉首看向東方皓道:“接見島國使者,我會讓朱雀隨你同去,就是不知道他們何時抵達皇都城。”
東方皓也明白,島國使團中隨行的有皇室成員,他身爲東漢的親王,自是要親自出城迎接,以示重視,即便晁帝不提這事,他心中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因此只對夏候琳點了點頭。
“四弟,接待使團的事情,你就多費心吧!朕這裡也沒什麼事了,你們去養寧殿看看母妃吧!”迫切想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晁帝也沒久留他們,隨意吩咐了一句,便又埋頭於堆織成山的奏摺中了。
東方皓與夏候琳退出御書房後,便去了後宮,兩人是被全祿請進宮裡的,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如果進了宮,卻不給東西兩宮太后請安,那便是她夏候琳不知禮數,所以即便心中萬分不情願去向兩宮太后請安,也還是得硬着頭皮去。
兩人先去的壽寧殿,一點也不意外的在壽寧殿看見西太后,彼時養寧殿中可謂熱鬧非凡,歡聲笑語因東方皓和夏候琳的出現,而暫時被打斷。
兩人目不斜視的向兩宮太后行了禮,待東太后讓他們免禮後,殿中在坐的人紛紛都起了身,向東方皓行禮。
東方皓的目光淡淡的掃過文定候夫人和文家兩姐妹,最後停在一個陌生的年青男子身上,那男子着一身銀灰色竹紋錦服,頭微垂,神態很是恭敬,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覺得那男子看着有些面熟,又一時想不起,究竟在那裡見過。
在東方皓打量這幾人時,夏候琳的目光已經放在了那男子身上,毫不意外的,她與東方皓一樣,也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在那裡見過!
“都免禮吧!”東方皓淡淡的開口讓他們免了禮,便與夏候琳在文定候夫人對面的空椅上坐下,西太后滿面笑意,甚至帶了些討好之意的對東方皓道:“皓兒,才接到你回皇都的消息,不想你這麼快便過來請安,這些日子在外,過的可好?”
“兒臣很好,母妃無需掛心。”東方皓語氣淡淡的,一雙璀璨的狹眸卻是看向對面五官俊秀的男子道:“母后這裡真是熱鬧,不知道這位公子是誰,本王瞧着面生的緊。”
夏候琳聽了東方皓的話,視線再次投向對面始終微垂着頭,神態恭敬的男子身上,而心中隱隱的對東方皓的那句話,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皓兒,景天才回皇都,你自然不認識。這孩子也是哀家的侄兒,自幼因體弱,一直在深山裡跟着他師父養病習武,幾天前纔回到皇都。”東太后眉目慈和的解釋道,好似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慈母。
文景天就是那日在山中與杜若冰苟且的男子,他早在東方皓和夏候琳進殿時,便認出兩人,當時心內一驚,因東方皓和夏候琳向東太后和西太后請安,並未注意到,他才及時的調整了情緒,之後便一直神態恭敬的垂眸坐在一旁,原意是想盡量的不被東方皓注意,沒想到最終還是引起他的注意。文景天不知道東方皓是不是認出了他,面上卻始終維持着一幅鎮定的模樣,不叫東方皓瞧出端倪來。
“原來是母后的侄兒,難怪看着面熟,仔細瞧來,與文定候有三分像。”得知對方的身份,東方皓狹眸不經意的一轉,側首看向上座的東太后,淺淡笑道。
“這孩子的父親與文定候本就是兄弟,叔侄那有不像的!玥兒那孩子,不也像極了你。”東太后嗔笑道,話說完,眸子妝似尋找什麼,四下看了看,才故做疑惑道:“玥兒呢,你們進宮,沒有帶她一起嗎?”
“皇兄急詔,所以沒有帶她一起入宮。”東方皓神色不變的回了話。
“我聽說伊比利亞島國和亞平寧島國都派了使臣前來給皇上賀壽,想必皇上急詔四皇弟入宮就是爲了接待使臣一事,原以爲皇上只召了四弟一人,卻是沒料到夏候小姐如今民能參與朝政大事了。”翊王妃紅脣輕啓,輕輕柔柔的幾句話,無不深藏挑拔之意。
果然,她的話音一落,西太后當即沉下臉來,正待要開口喝斥,東太后已經搶先開了口,“妍兒,你懂什麼,皇上是爲海上諸島國之事,問靜好一些事情,你不清楚情況,就別多嘴亂說。”
東太后這一輕斥,西太后原本到嘴邊的喝斥便生生的又咽了回去,看了眼神色冷厲的東方皓,不禁暗中慶幸東太后及時阻了她的意圖,想到東太后再三叮囑她的事情,她暗暗吸了口氣,勉強掛上抹笑容,親切的對夏候琳道:“琳兒,哀家許久不見玥兒,甚是想念,你什麼時候得空了,帶着玥兒進宮看看哀家吧!”
“是,明日臣女便送玥兒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夏候琳垂眸,神態恭順的開口。
“夏候小姐,你自創的水果新鮮吃法,在皇都可受歡迎了,姑母和西太后娘娘都嘗過,對那幾樣吃食讚不絕口呢!”文馨兒眼瞧着夏候琳態度冷淡,令西太后頗有些難堪,忙脆生生的開口,轉移了話題。
“文小姐過譽了,不過是小打小鬧,民間吃食,登不了皇室御桌。”夏候琳微微一笑,模樣看似無害,只是不冷不熱的話,噎的文馨兒一時無語。
“母后、母妃,兒臣與靜兒趕路回來,甚是疲憊,若是無事,請允許兒臣和靜兒告退回府休息。”東方皓不喜歡與文家這一羣各懷鬼胎的人周旋,語畢便與夏候琳起身行禮退出壽寧殿。
“大名鼎鼎的天機山莊新任莊主,這可不是個簡單角色,那麼一大筆驚天財富,卻握在了她的手裡,景天真是替皇上感到可惜。”文景天看着那兩人消失的背影,收回視線,無限婉惜的開口道。
文景天的話,正中西太后的心思,自上次勸夏候琳將天機山莊的產業捐給皇室未果後,西太后的心中便留下一個心結,如今聽文景天這麼一提,她頓時有一種找到知心人一般的感覺,又因此刻無外人在,便不憤的接話道:“那麼一大筆驚天的財富,那丫頭如何捨得交出來,哀家也曾勸過,她依然我行我素,如此任性妄爲,不知禮儀的丫頭,根本不配做皇家的兒媳婦。”
西太后心中有怨氣,如此報怨,衆人心中都知道這是她不滿意夏候琳的背景,以此貶低夏候琳,出一出心中的怨氣罷了,因此都聰明的不多言插嘴。
“兩位太后,臣婦等入宮也有些時候了,這便告退。”文定候夫人特別有眼力勁的起身告退,文妍兒、文馨兒姐妹及文景天也隨之起身。
“景天留下,哀家還有些事情問他,你們先出宮吧!”東太后點名要文景天留下,顯然是有事情交待給文家唯一的男丁。文定候夫人並未多說什麼,誰讓她肚子不爭氣,生不出兒子來,因此行了禮,帶着兩個女兒退出壽寧殿。
“姐姐,我宮中也還有些事情沒處理,這便告退。”西太后素來會看人眼色,見文定候夫人母女三人都離開了,忙也起身告退。
待西太后離開,東太后纔不冷不熱的對下首的文景天道:“知道哀家召你回皇都是爲了什麼嗎?”
“姑母召侄兒回來,自然是有重要事情交託給侄兒去辦,侄兒但聽吩咐便是。”文景天並不爲東太后的冷淡態度所影響,只神情恭敬的開口道。
看着眼前俊秀出衆男子,東太后最終只是在心內嘆了口氣,不管如何對方好歹也是文家最後一點血脈,思及此,她便放軟了語氣道:“你現在是文家唯一的男丁,將來是要繼承文定候府的一切,如今你也有二十歲,是時候在皇都露面,在朝中謀一份差事,爲將來繼承文定候爵位做準備了。”
東太后會說這樣一番話,早在文景天的意料之中,大伯父膝下無子,文家嫡系中,就他一個男子,文定候府的一切,遲早是他的,因此對於東太后的話,他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只神態依舊恭敬道:“侄兒一切聽從姑母的安排。”
東太后喜歡能被自己掌控的繼承人,而文景天的服從甚合她的心意,因此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可比你父親明事理多了,你先回吧,哀家會盡快爲你在朝中謀得一個差事。”
“侄兒的事情,令姑母費心了,侄兒這就告退。”文景天在東太后提到他父親時,依然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他行禮退出壽寧殿後,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戾氣。他的父親與現在的文定候、東太后是一母同胞,排行三,當初在皇都人稱文三公子,以文才風流,英俊瀟灑而名揚皇都城,後來在風月之地認識了當時的名花魁仙舞,這仙舞以一曲鶴舞名操皇都城,文三公子被仙舞的翩躚舞姿,出淤泥而不染,如同蓮花般脫俗的氣質深深吸引,以過人才華成爲仙舞的入幕之賓,兩個月後,仙舞脫離樂籍,在皇都城消失,而文三公子因相思成疾而離世。當時沒有人知道,仙舞發現自己懷有身孕,文三公子欣喜若狂,替她贖了身,並堅持要娶她入文府爲妻,當時的老文定候與夫人堅絕不接受一個舞姬做兒媳,並以迅雷之勢給文三公子娶了一房妻。而對於魅惑自己兒子的仙舞,老文定候甚至不顧仙舞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文家的血脈,派人給仙蓮灌藥,意圖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文三公子爲保仙舞和肚子裡的孩子,便帶着仙舞私奔,逃離了皇都。
當時文三公子是有公職在身的,爲了一歌妓私奔,這是未得聖旨私自出皇都,是大罪,老文定候爲了文家滿門,只能謊稱文三公子身染惡疾,替他摭掩,再派人秘密尋找了半個月,未有半絲消息,最後一狠心,便上報朝庭,說他病情惡化不治而亡,只是造化弄人,老文定候纔將文三公子病逝的摺子上奏給皇帝,馬上又接到文三公子的消息,畢竟是自己最心愛的小兒子,老文定候不忍小兒子這一房血脈就此斷了,只好對外宣稱小兒媳已懷有身孕。八個月後,仙舞產下一名男嬰,自己卻因難產大出血,就那樣去了,文三公子對仙舞情根深種,派人將孩子秘密送回文定候府,便也追隨仙舞而去。
家裡突然多了個孩子,定然瞞不住,老文定候只好對外宣稱小兒媳早產生下一子,一年以後,老文候定和夫人相繼過世,文三公子的原配妻子,入庵堂出家,僅一歲的文景天便被文定候以體弱多病,需要靜養爲由,送離了皇都城。
文景天確實是在深山中,跟一位世外高人習武,這是當年東太后爲他安排的安身之處。東太后雖然不喜歡文景天的舞姬生母,不過她倒底看的更長遠,一個家族要想長久的昌盛下去,離不開出色子弟的支撐,事實證明,東太后的做法是正確的。
東太后、文定候他們打的什麼算盤,文景天心中清楚,雖然他心中有恨,卻也明白,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便不能跟文家的人離了心,所以他必須隱忍。
隨着晁帝生辰之期的臨近,三國使臣先後抵達皇都,南夏和西靖的使臣抵達皇都時,東方皓都是親自到城門迎接的,輪到北越時,東方皓就缺了席,因爲代東方皓迎接北堂塵等人的是皇叔義親王,倒也不算怠慢。最後抵達皇都城的自然是伊比利亞島國和亞平寧島國的使臣。
東方皓親自前往迎接,爲防溝通上出現問題,東方皓特意帶了朱雀前往,伊比利亞島國的特洛伊王子生的高大英俊,棕色捲髮,海藍色的眼睛,高鼻樑,他身上有一種陽光的氣息。亞平寧島國的艾莉絲公主,有一頭漂亮帶卷的金髮,她的眼睛外層偏藍,瞳孔內層是灰色,在東方皓看來,是極少見的藍灰色,對於這樣的異域美女,他還是看不慣,內心覺得夏候琳的眼睛纔是最漂亮的。
各國使臣先後抵達皇都城後,東方皓自然要忙於招待使臣們,夏候琳身爲東方皓的未婚妻,這類宴會,其實可以參加,不過她始終都未露面。
五月二十一日,距離晁帝生辰還剩四天,宮中爲晁帝的壽辰,忙的不可開交,東太后卻在這一日,在御花園設宴,邀請各國使臣。
東太后活了大半輩子,是第一次見到伊比利亞和亞平寧島國的人,雖然心中驚訝他們不同的髮色、膚色及眼睛的顏色,不過面上卻未表現出分毫,只優雅雍容道:“各位爲我皇壽辰,不辭遠行前來賀壽,哀家爲表謝意,備了一些東漢特色食物,請各位品嚐品嚐。”
“東太后娘娘真是客氣,不知桌上的這些美味,可有出自定國公府夏候小姐之手的。”說這話的是北堂塵,只見他身着黑色繡金銀線蟠龍紋親王服飾,俊朗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一雙黑如星子的雙眸,銳利的看向東方皓。
“自然是有的,像桌上的這麻酥糖、花生酥、山莓幹,都是出自夏候小姐之手,這已然成爲具有東漢特色的吃食。”東太后眸底銳芒一閃,面上微笑道。
“哦,原來這三樣吃食是出自夏候小姐之手,那本王真得好好嚐嚐了。”北堂塵話說完,便拿起一塊麻酥糖送進了嘴裡。其實這麻酥糖他早就嘗過,從不吃這類甜食的他,竟也被麻酥糖的香酥清甜而俘虜了味覺。
“東太后娘娘,本公主來皇都城也有好幾天了,一直無緣得見夏候小姐,今天宮中宴會,身爲皓親王的未婚妻,她爲何沒有出席。”開口說話的是亞平寧島國的艾莉絲公主,她漢語發音並不是特別的標準,不過並不影響溝通和交流。她身着小立領、泡泡袖、蓬蓬裙襬的洋裝,頭上戴着與衣服同色的粉紅小禮帽,帽子上鑲鉗一根白色的羽毛,及藍色的寶石。金色的捲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的眼睛清而透,純真而無邪。
艾莉絲身上的那種異域風情的美貌,衆人早已見識過,如今令衆人震驚的是艾莉絲公主一口還算流利的漢語,這對衆人而言,絕對是一個意外之驚,卻沒有喜。東太后在艾莉絲開口時,心中已然不喜,她並不是不喜艾利絲這個人,而是不喜艾莉絲竟會自己國家的語言,這令東太后覺得失了面子。
北堂塵原本是想與東方皓較真的,只是沒料到這艾莉絲公主突然插話,將話題轉移。與文景天坐在一起的文馨兒,最是喜歡結交地位尊貴之人,眼瞧着艾利絲似乎沒有什麼心機的樣子,又想趁機討得東方皓的好感,便笑着接話道:“艾莉絲公主,夏候小姐身爲天機山莊的莊主,每日要處理的事情頗多,其實她也很想結識公主,只是因爲太忙而抽不開身,公主你寬宏大量,還望不要見怪纔是。”
艾莉絲果然也是好騙,聽了文馨兒的話,也未多懷疑便相信了。她此次出使東漢國,是帶着使命來的,見文馨兒的神情語態,似乎與那位夏候小姐頗爲熟識,一時生了通過文馨兒結識夏候琳的想法,便熱情的笑道:“不知這位小姐貴姓,本公主該如何稱呼你呢?”
“公主,我姓文,閨名喚馨兒,是文定候之女。”文馨兒如願得到艾莉絲的注意,忙欣喜的報上的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原來是東太后的侄女,想必馨兒小姐對御花園很熟悉,不知道可否請馨兒小姐帶我去御花園轉轉呢!”艾莉絲有私事想打聽,便尋了個藉口道。
文馨兒並沒有立刻同意,而是乖巧的看向東太后道:“姑母,我可以帶艾莉絲公主去御花園轉轉嗎?”
東太后慈愛的一笑,“難得艾莉絲公主有雅興,你便陪着吧,可別走遠了,一會就該開宴了。”
“是,姑母。”文馨兒欣喜的起身行了一禮,然後便請了艾利絲離席去了御花園。
東太后看着艾莉絲與文馨兒遠去的背影,眸子似無意般的自北堂塵的身上掃過,隨後便雍容的對其他使臣道:“現在離開席還有一會,各位也可以去御花園走走。”
北堂塵見其他國的使臣沒有人動,便是勾脣一笑,挑釁的看向東方皓道:“早就聽聞東漢皇宮的御花園,景色堪稱天下一絕,我倒是很有興趣去看看,不知道皓親王可否爲本王引路。”
東方皓聞言目色一厲,薄脣緊緊的抿着,正待要發作,上首的東太后已經笑吟吟的接過話頭:“塵親王即有這個雅興,便讓哀家的侄兒景天爲塵親王引路吧,哀家這裡還事與皓王商量,皓王實在是抽不開身,還望塵親王見諒。”
東太后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北堂塵只好做罷,不甘的起身與文景天去了御花園,而東太后讓文定候代爲招待各使臣,爾後便起身對東方皓道:“皓兒,你隨哀家來,哀家有事跟你說。”
東方皓雖然面色仍有些不善,卻順從的起身,上前扶了東太后離席。文定候若無其事的招呼使臣們用茶點,並召來歌舞姬表演助興。
行入御花園,北堂塵這纔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以前皇都城中,從未聽聞文公子這號人,你的身份在本王看來,倒是挺神秘的。”
“在下只是無名小卒,塵親王自然是不知道在下這等無名之人。”文景天不動聲色的一笑,輕聲回話道。
北堂塵本是不緊不慢的前行着,聽了文景天的話,突然止步不前,側身回首看着文景天,許久之後,才頗有深意的開口道:“不,你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當年的文三公子與花魁仙舞的愛子,你說若這件事情被翻出來,會如何?”
北堂塵的話,成功的令文景天不顯山不露水的臉上閃過一抹殺氣,不過很快,他便又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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