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塵親王是打算向皇上告發我私生子的身份!”文景天不再一幅恭順的樣子,而是邪笑道。
“文公子,本王不是你東漢人,已經查到你的身份,你說情報組織龐大的天機山莊,是不是會查到更加詳細的情報。”北堂塵微微一笑,別具深意的暗示道。
文景天本也是個心機深沉的,只這麼一句話,他幾乎是這一瞬間,便想到一個可能,北堂塵這是在挑拔他對天機山莊的新主人生出敵視想法,而北堂塵這樣做的目地,他自然也能猜到一些,關於碧江城的傳聞,東太后並沒有對他隱瞞,這次東太后特意製造機會讓他跟北堂塵獨處,也就是存了試探和拉籠北堂塵的心思,只是北堂塵向他所做的這一番暗示,倒更有種借刀殺人之意。
文景天想到那日被夏候琳和東方皓撞破和杜若冰苟且之事,心中倒是不以爲然了,索性隨意道:“謝謝塵親王的好心提醒,如果有人想拿在下的身世向皇上告密,那便去告好了,橫堅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的舊事,欺的不是現在的君,有東太后保我,我倒是不怕的。”
北堂塵本也只想試探一下這文景天的深淺,見他如此一幅無所謂的模樣,心內暗驚心機此人的心機深沉之時,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並轉移話題道:“東漢皇宮的御花園果真是美不勝收,文公子便帶本王好好四處轉轉吧!”
文景天也慣會揣摩人心,只這一句話,便知道自己身世的事情,北堂塵是不會說出去的,因此友好一笑,在前方帶路,並向北堂塵解說各處的景緻。
另一邊,東方皓扶着東太后去了偏殿,東太后打發了鄧嬤嬤在外守着,這才微皺起眉頭道:“皓兒,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北堂塵遠來是客,即便你們以前有什麼過節,可如今人家在咱們的地頭上,你就不能忍讓幾分,咱們東漢皇室的待客之道可不是對貴客怒目橫對。”
“母后說的,兒臣如何不明白,可那北堂塵明裡暗裡的挑釁兒臣,兒臣就是再好的涵養,也被他給耗盡了。”東方皓神態雖冷,但對東太后說話時,語氣仍是保留了幾分敬意,這便是他一貫的態度。
“他究竟如何挑釁你了,哀家倒是覺得他的態度雖然傲慢了些,卻也不算特別過份,你的容人之量可沒那麼小。”東太后自然知道碧江城的事情纔是東方皓徹底恨上北堂塵的原因,只是這件事情她知道,卻不能拿出來說,因此便故做不解的問道。
“北堂塵對靜兒心思不純,當着兒臣的面就揚言要搶走兒臣的未婚妻,這樣大的羞辱,教兒臣如何能忍。”說到這事,東方皓的情緒明顯變的激動起來,眸底隱隱有戾氣涌動。
“哎,這都是美色招來的,不過哀家瞧着靜好身邊高手如雲,北堂塵想打她的主意,只怕還不夠格,你也別再受他挑釁影響了自己的情緒,疑神疑鬼的去猜疑靜好,就怕他故意爲之,激怒你進而破壞你與靜好之間的感情,你可別上了他的當。”嘆了口氣,東太后故做語重心常的開口道,心內卻判斷着東方皓究竟那一句話是真,那一句話又是假。
碧江城的事情,她到底不明細節,東方皓的話若說的半真半假,她一時還真不好分辯,不過又叮囑了東方皓幾句,眼見開宴的時辰快到了,便一起回到主殿中。
之後的宴會上,氣氛還算和氣,直到宴會結束,使臣們陸續出宮回驛館行宮,東方皓也告辭出宮回王府,文家人則被東太后留了下來。
壽寧殿的正殿,東太后揮退了殿中伺候的宮女和內侍,只留下鄧嬤嬤伺候,這才迫不及待的對文景天道:“你與北堂塵出去走了一遭,可打探出有用的消息!”
“姑母,北堂塵已經知道我身世的事情,並且以此試圖挑起我對夏候琳的敵意,對他的威脅我表示的毫不在乎,他便又按下此事不提,只說些風花雪月的事情,我想他借刀殺人這招行不通,必定會考慮與我們聯手,不過他卻又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他若主動提了,就失了主導權,此刻他應該是在琢磨着怎樣逼咱們主動跟他提合作之事。”文景天將自個琢磨出來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全都東太后說了,在這件事情上,隱瞞對他沒有什麼好處。
“這事不能急,今天東方皓告訴我,北堂塵對夏候琳的美色感興趣。現在想想也不無可能,那樣一個美人,手中又握着驚天財富,神秘力量,夏候琳現在儼如一個豐富的寶藏,誰都想得到,所以咱們得謹慎行事,不能叫人給利用了去。”東太后根據文景天的話,聯合東方皓所說的事情,迅速做出分析,她的個性是個從不肯吃虧的,夏候琳必須死,她手中的天機山莊,也必須弄到手,而北堂塵也不能全然盡信,最後只道:“一切從長計議,二弟和景天與北堂塵保持良好關係便可,至於其他的,先靜觀其變。”
“是,一切都聽太后的。”文定候與文景天點頭應了下來。
東太后滿意的點了點頭,眸光投向文馨兒道:“你可從艾莉絲的口中套出她此次出使咱們東漢的目地?”
文馨兒沒料到東太后會問這事,怔了怔才道:“艾莉絲雖然對我很熱情,不過卻也防着我,我也不敢將意圖表現的太明顯。”
文馨兒這話,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才斟酌着說出口的,不管是那個國家,皇室裡的人,那個沒些彎彎繞繞的心思,能被亞平寧國王派遣出使東漢,那艾莉絲絕對也是個心機深沉的,因此東太后對文馨兒的話,並未生出懷疑來,只叮囑道:“繼續盯着她,她這一趟來,勢必要和夏候琳碰一面,你盯緊她,哀家就不相信,她是個無縫的蛋。”
“姑母放心,馨兒定不負姑母交待的事情。”文馨兒見東太后被糊弄過去,暗自鬆了口氣道。
該吩咐和交待的事情都交待了,東太后便讓他們都出宮回府,文定候一家離開沒多久,西太后便眼巴巴的來了,看着東太后的神情,略帶了些討好。
“說吧,你又想求哀傢什麼事?”東太后一看西太后這神情,心中大至猜到一二,不過這女人會折騰是不假,偏偏就是個不識好歹的。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姐姐的法眼,妹妹確實是有事相求。”西太后在東太后下首的位子落了座,語氣依舊討好道:“姐姐孃家的侄兒景天,真真生的好相貌,又是文家嫡系,將來是要繼承文定候爵位的,夏候琳若是嫁給景天,也不算委屈,不知姐姐覺得可好。”
多年的老姐妹,東太后對西太后的個性非常瞭解,若說心機不是沒有,而且還可以說是非常的聰明,否則怎就偏偏她平安無事的生下三個兒子,而且個個都還平安長大了,只可惜再聰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而西太后的軟脅是權勢,因爲孃家無人,使她心心念唸的全是權勢,所以三子和四子的婚事,她異常的偏執,非常希望他們能聽從她的安排,娶文家女爲妻,她這是在借兩個兒子的婚事,表衷心。如今又將夏候琳主動提出送進文家,其用意已非常明顯,她是在用天機山莊那驚天的財富來保她長子的帝位。
西太后在後宅手段上,可以說是個中高手,而且她最厲害的一點是不貪,不貪榮華富貴,不貪後宮大權,先帝還在時,她就時常出主意幫東太后對付其他嬪妃,她自己爲人卻低調,甚至從不主動去爭寵。在皇長子夭折後,她主動將晁帝送到東太后宮中,交予東太后撫養。也因如此,她的眼界也只是侷限於後宅爭鬥上,而東太后則一直頗有野心,她的手一直想伸進朝堂上,只是先帝防着她這一手,駕崩前扶了四大輔政大臣,這四大輔政大臣中,全都是隻效忠天子的忠臣兼權臣。東太后想培養自己的勢力,很多關係需要錢來打通,所以東太后在考慮除掉夏候琳的事情上,還想着如何將天機山莊裡的驚天財富弄到手,西太后提出讓文景天娶夏候琳,其實正中東太后的心思。
“皇上已經下旨賜婚,你如何讓夏候琳嫁給景天?我早說過,不要做出寒了皓兒心的事情。”許久,東太后才輕聲道。
“姐姐,我已經想到了辦法,而且這事也沾不上咱們的手,你放心便是。”西太后神秘的一笑,自信的開口道。
“什麼辦法,你說予我聽聽!”東太后仍舊不放心,追問道。
西太后原也沒打算隱瞞東太后,東太后問了,她便起身行至東太后身邊,輕聲耳語,將自己的辦法告之了東太后。
次日,文馨兒邀請艾莉絲公主遊皇都城,並刻意帶艾利絲公主去了昌隆乾果店,艾莉絲公主在宮中嘗過麻酥糖等吃食,非常的喜歡,文馨兒便投其所好,每樣都買了足份,贈送給艾莉絲公主。又帶艾莉絲去了霓裳閣,買了衣服和首飾送給艾莉絲,並時不時的對艾莉絲說夏候琳的好話,令艾莉絲對從未見面的夏候琳生出欽佩之心來。
轉眼到了五月二十五這一日,晁帝壽辰,於宮中合歡殿設宴,但凡五品以上官員,皆可攜家眷入宮參加壽宴。壽宴是設在晚上,夏候琳與東方皓入宮後,便先去了御書房,晁帝看到夏候琳非常的高興,並打趣道:“靜好,你這幾天可真會躲清靜,伊比利亞島國和亞平寧島國的使者多次詢問朕,何時才能見到你,爲了穩住他們,可是讓朕頭疼。”
“這幾日真是辛苦皇上了,臣女這幾天在府中趕製送給兩島國王子和公主的禮物,是以才閉門不出的。”夏候琳笑着回了話,語氣帶着幾分感激。
晁帝聞言,並沒有表現出對夏候琳口中所提禮物的興趣,只轉移話題道:“特洛伊王子和艾莉絲公主來東漢也有好幾天了,至今他們都沒有提及互通貿易之事,想來是在等靜好你。”
“我想這件事情,他們會等皇上的壽辰過了之後,再向皇上提及,皇上再耐心等上幾日吧!”想到還有其他三國的使臣在,夏候琳似有所悟的開口道。
“朕知道了,是朕心急了。”晁帝聽了夏候琳的話,先是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
有些事情,不需要說的太明白,但凡是聰明人,只要在心中思索一下,一般都能明白過來,而晁帝和東方皓都是聰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們三人在御書房並沒有呆多久,便一起去了合歡殿,彼時人都已經到齊,待衆人行了禮,晁帝讓大家免禮後,謝婉娉已迫不及待的來到夏候琳的身邊道:“可算見着你了,回皇都城這麼些天了,你也沒去看我,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夏候琳看着氣色紅潤,雙眸柔而媚的謝婉娉,便知她這段日子過的很甜蜜,心中放心的同時,也回了她的話,“天機山莊的老莊主生前與伊比利亞島國、亞平寧島國關係都非常的好,我身爲新莊主,他們此次出使咱們東漢,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我,所以我這幾天在趕製給特洛伊王子和艾莉絲公主的禮物,本想着今天入宮參加壽宴,你也會來,總是能見着面,也就沒急着去姜府看你,不過瞧着你氣色頗好,想必日子過的很甜蜜,如此我便放心了。”
“伊比利亞島國和亞平寧島國的使臣還沒有進宮,想必會晚一些,不知道你給特洛伊王子和艾莉絲公主準備了什麼禮物,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謝婉娉別的倒是不關心,就是對夏候琳準備的禮物感興趣,她覺得夏候琳是一個特別有心的人,準備的禮物定是非常用心的。
夏侯琳卻是神秘的一笑,道:“這個暫時保密,晚點你自然會知道。”
謝婉娉露出失望的神情,不死心道:“這麼神秘,對我也來這手,我好傷心呀!”
謝婉娉本就生的美麗,再一露出委屈的神情來,頗有些我見猶憐之感,夏侯琳明麗的雙眸微轉,看向不遠處的姜清乾,只見那姜大公子正癡癡的看向這邊,夏候琳賊笑着湊近謝婉娉道:“婉姐姐,我姐夫正癡癡的看着你呢,如此的恩愛,妹妹我好生羨幕。”
謝婉娉聞言下意識的往姜清乾那邊看去,正好撞上他深情的雙眸,當即臉上一臊,回首便嗔了夏侯琳一眼道:“你也別取笑我,某人可也是癡癡的望着你呢!”謝婉娉語罷,便向晁帝身旁的東方皓看去,某人可不就是癡癡的看着身邊的美人嗎!
夏侯琳下意識的向東方皓看去,不期然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狹眸,小臉莫名的一紅,忙轉開眼,投降似的開口道:“婉姐姐成親後,怎的好奇心越發的重了!我告訴你便是,我準備的禮物是衣服,至於樣式,我說了,你也未必聽得明白,你還是再耐心等等吧!”
謝婉娉倒也沒強求要看那禮物,只轉移了話題。
另一邊,晁帝見東方皓的眼神膠在夏侯琳的身上,身爲過來人的他自然明白這代表什麼,因此便壓低了聲音道:“看得出來,你對靜好用情很深,不過這會人多眼雜,你收斂點。”
東方皓收回膠在夏侯琳身上的視線,側首看着晁帝道:“皇兄無須擔心,我看自己的未婚妻,在場任何一個人,都別想說半個字的不是。”
“朕倒不是擔心有人說什麼,而是擔心你露出了自己的軟脅,以後會因此受人脅迫。”晁帝說出心中的擔憂。
“皇兄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她,也會保護好自己。”明白晁帝心中的擔憂,東方皓慎重的保證道。
晁帝知道自己這個四弟的魄力,因此也不再說什麼,就在這時,東西兩宮太后相攜來到合歡殿,衆人忙起身參拜,東太后讓衆人免禮,隨後攜着西太后入了席。
小明玥一直跟高家人在一起,東西兩宮太后的到來,令她的小臉上生出牴觸情緒,本不想去請安,後想了想夏侯琳跟她說的話,便硬看頭皮帶着秋舞和冬吟上前去請安。
翊王妃不讓世子入宮,西太后想念孫子,只好見一腔慈受用在小明玥身上,留了小明玥陪坐身旁,夏侯琳將一切看在眼中,神情並沒有擔憂或不甘,始終淡淡的。
伊比利亞島國和亞平寧島國的使者最後進的殿,彼時夏侯琳己坐到東方皓身旁。兩國使者行罷禮後,正被宮女引領着去各自的席位,特洛伊王子看見東方皓身邊的女子,動作略遲疑了下,才低聲對隨從耳語了幾句,那隨從又低聲回了幾句,特洛伊王子好似確定了什麼事,對着隨從點了點頭,步子一轉,往東方皓的桌席而去。
特洛伊王子友好的向東方皓打招呼道:“皓親王,你好。請問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姑娘可是你的未婚妻夏侯琳小姐?”
一旁的朱雀忙將意思翻譯出來告之夏侯琳和東方皓。
夏侯琳聽得懂,只是不想向衆人顯擺,便做沉默狀,將一切交給東方皓。
東方皓知道特洛伊王子出使東漢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爲了夏侯琳,雖然擔心夏侯琳的美貌會引起特洛伊王子的好惑,他還是禮貌的回話道:“是的,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同時也是天機山莊的莊主。”
確定了夏侯琳的身份,特洛伊王子神情激動的對夏候琳伸出手道:“夏侯小姐,我是伊利比亞皇室王子特洛伊,見到你我很高興。”
夏侯琳等朱雀翻譯完,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伸手與特洛伊相握,道:“特洛伊王子,認識你,我也倍感榮幸。”
“真沒想到,夏侯小姐如此的美麗。”聽了朱雀的翻譯,特洛伊以一種欣賞美麗事物心態開口道。
在這一點上,夏侯琳看的清楚明白,但其他人並不似夏侯琳一般是個明白人,朱雀便是如此,她聽了特洛伊的話後,秀眉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道:“莊主,特洛伊王子稱讚你非常的美麗。”
夏侯琳聽了,並未露出不悅來,反而落落大方的淺笑道:“謝謝特洛伊王子的讚美,你也非常的俊朗帥氣。”
東方皓本因爲特洛伊稱讚夏侯琳的美貌而不悅,再聽夏侯琳夸特洛伊俊朗帥氣,俊臉當即一黑,明面上不能做什麼,放在桌下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的小手,並懲罰般的加重力道。
手上一緊,夏侯琳面上未動聲色,趁看朱雀翻譯的當下,側首溫柔的笑道:“王爺,喝口茶吧!”說着,便將自己面前的茶杯推給東方皓。
“特洛伊王子俊朗帥氣,我是你未婚夫,可從沒聽你誇我一句,我很生氣你知道。”看看她明麗的鳳眼,東方皓表現的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語氣更是酸溜溜的。
聽了他孩子氣般又酸溜溜的話,夏侯琳終是忍不住笑了,“堂堂一國王爺,貴客面前,也不怕被人笑話。”夏侯琳說完,便看向特洛伊道:“特洛伊王子,王爺喜歡開玩笑,還望你不要見怪纔好。”
看着夏侯琳一幅瞭然的神色,原本聽了東方皓的話,露出古怪笑意的特洛伊怔了怔,隨後語帶歉意的用生疏的漢語道:“夏侯小姐心細如塵,特洛伊佩服,皓親王對小姐情深一片,我又怎會見怪。”言罷便施了一禮,轉身回了自己的席位。
“他會咱們的語言?”看着特洛伊的背影,東方皓頗爲震驚的開口道。
“當年老莊主在特洛伊島國住了一年,福叔的先祖短短一年都能學會伊利比亞語,他們伊利比亞皇室粗通漢語,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夏候琳一幅見怪不怪的表情道。
聽了夏候琳的話,東方皓頓時露出後悔的神色來,這下是真丟人了。
“你也不必懊惱,看那特洛伊王子,是個豪爽之人,你只需記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
從這句話東方皓明夏侯琳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犯此等錯誤。”
夏侯琳笑了笑不再多言,宴會己開始,此時全祿己召了歌舞姬獻舞助興。翊王妃端看酒杯向晁帝敬酒,並且說了吉祥話,晁帝心情不錯,端了酒杯一飲而盡,一旁德妃賢淑的幫晁帝佈施,翊王妃讓宮女斟滿酒,又向兩宮太后敬酒,西太后慈和的拉翊王妃坐在身旁,這一幕落在衆人眼中,一些好事者,或是不滿夏侯琳被指婚給東方皓的小姐們,紛紛露出譏笑的神情。
面對數道不懷好意的視線,夏侯琳卻是神色淡然,根本不受影響。
翊王妃敬酒之後,文罄兒拉着艾莉絲上前向晁帝敬酒,之後東太后便親切的拉着艾莉絲說話,無非就是問些生活上可適應,有什麼需要就派人到宮告之她云云。
艾莉絲乖巧的點頭一一應了,恰在這時,音樂停,舞蹈止,舞姬們依次退下,卻聽文罄兒期盼的聲音響起,“皇上,艾莉絲公主特別準備了才藝,爲皇上祝壽。”
晁帝聞言,略有些意外的看向艾莉絲道:“艾莉絲公主真是有心了,不知公主要表演什麼才藝。”
“請皇上允許我取來自己的樂器。”艾莉絲微微一笑,頗有些自豪的開口道。
晁帝因爲很好奇艾莉絲究竟會表演什麼才藝,便爽快的點了點頭。只見艾莉絲對身旁棕發碧眼的美麗少女使了使眼色,少女便行了一禮退出合歡殿。
那少女不過片刻即回,手中抱着一個極大且上小下大的盒子,形狀有點像葫蘆,又不太像。艾莉絲示意少女取出樂器,而與她隨行入宮的另一名少女,已經搬了椅子過來,在艾莉絲身後放穩。另一個少女將一個形狀很怪的大樂器取出神態恭敬的遞給艾莉絲。
夏候琳其實早在看見那盒子時,便已猜到盒中的樂器是大提琴,如今看到東西,她的眸底閃過一抹笑意,難怪艾莉絲會露出那樣一幅自豪的模樣,原來她使用的樂器,是東漢人不知道的。
艾莉絲拿了樂器在手之後,並不急着表演,她美麗的眸子在殿中掃視一圈,視線掃過特洛伊時,有片刻的停留,隨後又若無其事的轉開,最後定在夏候琳的身上才非常驕傲的開口道:“不知在坐之人中,可有人認識這樂器。”
已陪坐在東太后身旁的文馨兒,不懷好意的看向夏候琳,不過她這種幸災樂禍的神情並沒有維持很久,只是片刻便恢復以往的甜美率真的笑容,似是無意般開口道:“夏候小姐,你是天機山莊的莊主,手中有老莊主的手札,想必你是知道這樂器叫什麼,我們都見識淺薄,不知道這是什麼樂器,不知道夏候小姐可否爲我們解惑!”
話到此處,夏候琳那裡還有不明白的,文馨兒是篤定她不懂這樂器,才故意如此,爲的就是讓她丟臉,想想自己被人盯上,都是身旁這人惹來的爛桃花,她放在桌下的小手,突然襲上東方皓的大腿,然後狠狠的掐了一把。
若說夏候琳的這個小動作是爲了解氣的話,那對東方皓而言,這個小動作無疑是挑/逗,他只感覺自己的某處,正迅速的蓬大,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只能拼命的壓制着不胡思亂想。
文馨兒將矛頭對向夏候琳,在坐的許多人都明白原因,文馨兒傾幕東方皓不是什麼秘密,想她推拒了多少權貴之家的求親,一心一意的討好東太后,就是想求得東太后將她指婚給東方皓,卻不想中途出現個夏候琳,她不但牢牢的抓着東方皓的心,還得晁帝賜婚,期盼許久的好姻緣就這樣被人搶走,她怎麼可能不記恨上夏候琳,但夏候琳的身份特殊,在身份上,她是定國公之女,就比文馨兒高了不止一階,加上又是天機山莊的莊主,手握驚天財富,一個姑娘家,走到她這一步已達顛峰,偏偏她在鄉下長大,就是一個鄉野村姑,琴棋書畫也定是沒一樣能拿出手來的,因此衆人都抱了看好戲的心態,看夏候琳的如何的出醜。
“文小姐,這樂器盛行於亞平寧,其他地方根本沒有,即便我伊比利亞與亞平寧鄰近,我也從未見過這種樂器,你此種行爲,更像是有意刁難夏候小姐。”特洛伊隱隱感覺出文馨兒對夏候琳有敵意,又見不少人都露出譏笑的神情,他一時對夏候琳生出同情來,便皺眉開口,幫忙解圍道。
特洛伊的一番話,成功的令文馨兒閉上了嘴,卻不想艾莉絲的眸底閃過一抹氣憤,臉上卻露出與眸底憤怒截然相反的甜美笑容,用亞平寧語對身邊的少女道:“虧本公主之前還那麼崇拜她,原來不過就是個粗人,那些漂亮的衣服和首飾,真是她設計出來的嗎?就憑她那雙豬手,真是難以置信呀。”艾莉絲說完,便在椅子上坐下,像是準備要演奏的樣子,大家聽不懂亞平寧語,只以爲她是在吩咐自己的婢女事情,因此也都沒在意。
而夏候琳在聽到亞平寧語時,脣角勾起,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原來是意大利語,只是很不巧,她偏偏會說意大利語,而且她夏候琳也不是被人罵了,而不還嘴的膽小鬼,因此她優雅的起身開口道:“艾莉絲公主,貌似本莊主沒有得罪過你吧,你緣何張口便是如此污辱本莊主。”流利的亞平寧語出自她口,最震驚的莫過於艾莉絲公主和亞平寧的使者們,使者有不少臉色都變的難堪起來。
艾莉絲自夏候琳開口,已完全的石化,直到夏候琳來到她的身邊,想起自己說的話,她頓時心虛的低下頭去,懊悔不已的用亞平寧語道:“你、你怎麼會亞平寧語?”
艾莉絲的模樣落在夏候琳的眼中,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變得的不知所措,再者從她得到的資料中,艾莉絲並不是個有心機的姑娘,她會突然向自己發難,應該是有原因的,不過要先將眼下的情況對付過去因此便擡首看向大家,最後視線落在晁帝的面上笑道:“皇上,臣女雖生於鄉野之地,不過很是不巧,偏偏知道艾莉絲公主手中的樂器。”這次她用的是漢語。
一聽夏候琳說知道自己手中的樂器,艾莉絲一時忘了難堪,震驚的擡起頭來看着夏候琳。
夏候琳伸手輕觸琴絃,只聽低沉的聲音發出,她淺笑依舊的解釋道:“此樂器名爲大提琴,高約一米二左右,琴弓稍粗且短。使用材質是,琴身木製結構,以槭木和雲杉爲原材料配合製造的音色最佳,琴絃是特製的金屬絲,而琴弓選用的是上等馬尾。”
“夏候小姐都說對了,確實如此。”艾莉絲這會已然忘了先前自己說過的話,看着夏候琳,目光中露出幾許欽佩來。
“至於大提琴的演奏方法,是夾在兩腿之間演奏。演奏時,演奏者將琴身輕輕夾於兩膝間,底部以一根可調整高度的金屬棒支撐。演奏方式則既有用弓毛拉弦、手指撥絃和用弓杆敲弦。在音樂中有時需要用弓子重壓,有時也會輕壓,發出的聲音是截然不同的,手指撥絃也很有趣,艾莉絲公主,我說的可對。”沒有被艾莉絲的目光所影響,夏候琳依舊淺笑解說道。
“對,夏候小姐都說對了。”這次艾莉絲已經將手中的大提琴交給了身旁的婢女,她神情激動的起身道:“夏候小姐,你是不是也會拉大提琴,沒想到我在東漢,還能找到知音。”
“原來夏候小姐精通大提琴,今日皇上壽辰,不知是否有幸聽夏候小姐表演一曲。”開口的又是文馨兒,此刻她是真的氣糊塗了,原本想借着那不知名的琴,提醒大家夏候琳就是個鄉野村姑,卻沒想到,她不僅僅會亞平寧語,還知道大提琴,頓時一種名爲妒忌的東西,填滿了她的心間,令她瘋狂的想打擊夏候琳,令夏候琳大丟臉面。
艾莉絲沒有文馨兒那麼多心眼,也沒發現文馨兒的神情不對,只一臉期盼的看着夏候琳道:“夏候小姐,我可不可以請你演奏一曲?”
對於眼下這種騎虎難下的境地,夏候琳並不怪艾莉絲,她到底是個單純的姑娘,沒什麼心眼,只是對文馨兒,她可沒那麼大度,這臭丫頭一再的找她的麻煩,看來是得給些顏色她瞧瞧了。
“靜兒……”東方皓原本想阻止夏候琳的,只見她雙眸間,明麗而自信,根本就是有所準備,因此纔開口,便又將餘下的話全部都咽回肚裡。
“皇上,臣女盛情難卻,這便獻醜了。”夏候琳淺笑嫣然的開了口,隨後便看向艾莉絲,對艾莉絲眨了眨眼,用亞平寧語道:“這次演奏全是看你的面子,若是文馨兒,我絕計不會這樣爽快的答應。”
艾莉絲一聽這話,下意識的往文馨兒那裡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只見文馨兒神情狠戾的盯着某處,而她順着那視線尋找,便發現文馨兒的視線落點竟在夏候琳的身上,艾莉絲雖然沒什麼心機,卻是不笨,不過一瞬間,便明白了什麼,或許是因爲發現自己被人利用了的原因,她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夏候琳並未跟艾莉絲多說什麼,已經接了婢女手中的大提琴,坐下後便開始調音,她的動作很熟練,就連原本很生氣的艾莉絲,也被夏候琳熟練的動作吸引住了視線,一時忘了生文馨兒的氣。
夏候琳認真調琴的樣子,不止吸引了艾莉絲的視線,就是一些原本想看夏候琳好戲的人,也情不自禁的陷入這種莫名的認真中。
北堂塵自進入合歡殿後,眼神就沒往夏候琳身上看過,他一直與身邊的人閒聊,再加上文景天有心拉籠,因此心思全放在了應付文景天上,這會見夏候琳如此認真的調琴,他不禁被這樣的夏候琳吸引住了視線。
夏候琳今天穿了一襲桃紅色的齊胸襦裙,裙子上繡着大朵大朵開的正盛的薔薇,桃紅顏色豔麗,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穿,壓不住桃紅這個顏色,便會給人輕浮的感覺,而夏候琳身上自有一股沉靜之氣,桃紅穿在她身上,只是讓她的眉眼顯得更加濃麗,並無半分輕浮之感。
她很快便調好琴絃,試了一下音後,便閉上了雙眸,拉起了記憶中那首最熟悉的綠袖子。綠袖子是她最喜歡的曲子之一,當初在意大利留學時,無意聽人拉了一段,便瘋魔般的愛上這首曲子,想盡辦法知道曲子的名字後,她報了大提琴培訓班,即便當時生活很是清貧,她還是咬牙堅持學習大提琴,後來爲了爭取一次服裝比塞的名額,大提琴幫了她大忙,自此她視大提琴爲她的幸運琴,每天都會堅持練習,直到飛機失事,穿越到這裡,因爲沒有這類樂器,便將大提琴深埋在了心裡,她原以爲這一輩子,都沒機會再碰大提琴,卻沒想到這位艾莉絲公主帶着大提琴,千里迢迢度洋而來。
隨着婉轉的曲子結束,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好久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雷鳴般的掌聲響徹合歡殿內外,久久不曾停歇。
待掌聲漸漸小了,艾莉絲難掩激動的握住夏候琳的手,用亞平寧語問道:“夏候小姐,你剛纔拉的是什麼曲子,真是好聽。”
“綠袖子。”夏候琳用亞平寧語回話道。
“靜好不是在鄉下長大嗎!爲何會亞平寧語?”夏候琳的聲音才落,東太后疑惑的聲音響起,而就是一句話,令衆人一瞬間將心思都集中在了這個問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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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才更新,洛洛這裡今天停電了,晚上七點多才來電,開了電腦瘋狂碼字,總算十點將一萬字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