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自作自受的無瑕
藺長風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裡喝茶,感覺到風聲襲來立刻將頭往椅背上一靠,輕而易舉地躲過了襲來的官帽。笑眯眯地望着中年男子道:“何兄,稍安勿躁。你說你堂堂金科榜眼,應天府尹,這麼暴躁實在是斯文掃地啊。”
大夏上上屆金榜榜眼,應天府尹何文櫟憤怒地坐下,狠狠地灌了一口涼茶,怒氣衝衝地道:“別跟老子稱兄道弟,今天差點被你坑死!你爲什麼沒告訴我那娘們是南宮懷的女人?!”
長風公子眯眼,微笑道:“我說何兄,自從你做了應天府尹之後越加暴躁起來了。整天老子娘們的真的沒有問題麼?而且,你怕什麼,南宮懷再厲害他敢在應天府砍了你麼?”何文櫟呲牙,陰測測地道:“我要是真的被南宮懷砍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還有,有你這種專門插朋友刀子的朋友,本官的脾氣好得了麼?”他脾氣壞是誰害得?何大人早就爲當年一時年輕氣盛闖官場悔得腸子都青了。放在十年前,何公子也是一風度翩翩的風流俊公子啊。
“污衊,絕對的污衊。”藺長風一臉正氣地道,“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本公子更加能肝膽相照的朋友了。何兄,說好的救命之恩涌泉相報呢?”
何文櫟撇了撇嘴,沒好氣地道:“本官當年年少無知,忘了還有一句話——大恩不言謝!”就因爲今年前他外放做官的時候不慎惹上了一些事被人追殺被這個小子救了,在外地的時候還好,自從回到金陵做官,他給這小子收拾了多少爛攤子?
“說吧,那娘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何文櫟一邊拿袖子猛扇風,一邊問道。
長風公子優雅地喝着茶,嘆氣道:“她倒是沒有得罪我,其實本公子還挺喜歡這一家三口的。”一看就是能給他提供歡樂的人種啊。
何文櫟嗤之以鼻,顯然是不相信。
長風公子嘆息,“可惜,他們得罪了衛清行啊。”
何文櫟手裡的茶杯頓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方纔道:“剛纔實在不該打他們,他們已經夠倒黴了。”藺長風暗搓搓地笑道:“可不是倒黴麼,其實他們也沒得罪衛君陌,但是他們得罪了衛君陌的新媳婦兒。”
“星城郡主?”
藺長風眨眨眼睛,好奇地問道:“你覺得,星城郡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何文櫟並沒有見過南宮墨,但是他是應天府尹,管着金陵的大小民生事務,不可能沒有聽過南宮墨的名字。認真想了想道:“不太好得罪的人物。”自從南宮大小姐回京才短短几個月,發生的事情卻着實不少。但是看看現在,南宮大小姐從一個在鄉下長大名聲不顯的官家小姐,到現在御封郡主,靖江郡王世子妃,還有出嫁那天的十里紅妝與世子並肩禦敵。名聲可說是一時無兩,令人驚訝的是做了這麼多事事情若是一般的女子就算出了風頭名聲只怕也是譭譽參半。但是南宮墨的名聲卻是好的遠遠多於壞的。就連長平公主燕王齊王殿下甚至是陵夷公主都對她頗多讚譽。
藺長風拍拍他的肩膀,鄭重地道:“還是你有眼光,千萬別學那些沒眼光的人。想想倒黴的南宮二小姐,在想想今天那倒黴的一家三口。”還有更倒黴的比如說張定方和毒仙子什麼滴,說出來怕嚇到小夥伴,長風公子決定還是咽回去吧。
何文櫟輕哼一聲道:“我不會沒長眼隨便去招惹人,只要你們別再給我找麻煩就行了。老子只是個應天府尹,三品官兒!金陵內城裡隨便來一個都能砸死我。”
原來還在爲這事兒生氣?長風公子安慰道:“放心,禍害遺千年,你一定會活得長長久久的。”應天府尹可真不是個好當的官兒。何文櫟沒什麼過硬的背景還能當了兩三年的應天府尹都沒有被人給踩下去,可見絕對不是隻會罵老子而已。
“……”交友不慎,是要倒黴一輩子的。
南宮懷自然不能將喬飛嫣母子三個帶回楚國公府。其實喬飛嫣母子三個進金陵已經快要有一個月了。只是那時候所有人都在忙着南宮墨和衛君陌的婚禮,何況這三人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沒有了郡王爵位之後他們也就是尋常百姓而已自然也沒有人關注了。
南宮懷將他們安置在了西大街隔着楚國公府有兩條街的一座院子裡。原本是打算在婚禮準備妥當之前最好是別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身份的,誰知道被蕭月舞那麼當街一吼如今全金陵都知道這事兒了。如果真的是騙子還罷了,等到將來南宮懷將喬飛嫣迎進門,人們自然會記起今天在街上的事情,到時候…麻煩大了。
對於他們母子三個的衝動南宮懷不是沒有怒氣,但是看着喬飛嫣坐在旁邊默默垂淚的模樣便什麼怒氣都發不出來了,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罷了,此時我會解決的。這些日子你們輕易不要再出門了,免得再出了什麼事。”
“那…墨兒那裡怎麼辦?”喬飛嫣有些擔心地問道:“我看,墨兒好像很討厭我們。”若說南宮墨真的不認識他們才鬧出這麼一場事故,喬飛嫣是不相信的。南宮懷也說了,他已經告訴過南宮墨兄妹三個想要娶她做繼室的事情了,南宮墨卻矢口否認,堅決不承認自己有一個姨母。
一提起南宮墨,南宮懷也是一臉怒氣。這個女兒簡直是生來跟他作對的,從來沒有讓他心裡舒坦過一天,“這個逆女!她就是故意跟我作對!”可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哪怕南宮懷氣瘋了也不可能衝到靖江郡王府去罵她一頓。
喬飛嫣幽幽道:“我知道,墨兒肯定是因爲表姐的事情對我有怨恨。當初…當初的事情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爲我,南宮大哥和表姐也不會關係冷淡……”南宮懷嘆了口氣安慰她道:“說什麼傻話,當初的事情哪裡能怪你?是孟氏心胸狹窄,孟家欺人太盛!何況,這十幾年你在梁州也受苦了。”他納個妾怎麼了?當時軍中的將領有幾個不納妾的?只有他,納個妾被孟家人搞得驚天動地好像他南宮懷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似得!
坐在旁邊的蕭月舞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什麼受苦了?她父王不知道對孃親多好呢。比這個楚國公好不知道多少倍。若不是父王被削了爵位又過世了,她纔不想來金陵這破地方呢。
喬飛嫣嘆了口氣道:“事情都過去了,表姐也不在了。還說這些做什麼。若不是…若不是帶着兩個孩子在梁州實在是沒辦法…我也不敢回來打擾南宮大哥和表姐。卻沒想到…沒想到表姐竟然已經過世了……”
南宮懷柔聲道:“嫣兒,都過去了。你放心,千寧和月舞我都會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的。”
“多謝南宮大哥。我會好好跟墨兒和緒兒暉兒他們相處的。還記得…緒兒小時候我還抱過他呢。”喬飛嫣破涕笑道。想起南宮緒,南宮懷眉頭不自覺地微皺了一下,一時間有些出神。
南宮墨和衛君陌回到靖江郡王府的時候,應天府衙門的消息也已經傳過去了。看着手中剛剛收到的消息,南宮墨展顏笑顏如花。衛君陌挑眉,“什麼事笑得這麼高興?”南宮墨掩脣笑道:“好消息呢,楚國公衝冠一怒爲紅顏,直衝應天府衙門將那一家三口帶出來了。”
“……”小姐、世子妃,用這種語氣說自己的爹真的好麼?
衛君陌擡手將人拉入自己懷中,就這她的手看信箋。旁邊侍立的衆人見世子和世子妃如此親密,臉上一紅連忙低着頭吐了出去。南宮墨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也懶得掙扎,懶洋洋道:“你說…楚國公這樣的人,怎麼會喜歡上喬飛嫣這樣的人?”這一次跟鄭氏可不一樣,南宮墨敢肯定鄭氏就算在衙門被打成渣南宮懷也不會爲了她急衝衝地去闖衙門公堂的。
衛君陌認真地思索了片刻,道:“大約是…眼光的問題。不過,有許多男子就是喜歡那樣柔弱無依楚楚可憐的女子吧。”雖然女子大多數看喬飛嫣那樣的女人不順眼,但是大多數男子確實是喜歡那樣楚楚可人彷彿將男人當成全世界唯一的依靠的女子。因爲在這樣的女子眼中,無論什麼樣的男人都會覺得自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英雄,很能滿足男人先生的虛榮心。
南宮墨挑眉,笑眯眯地問道:“那麼,世子爺呢。”
衛世子十分順口地答道:“我只喜歡無瑕這樣的人。”
“哦?”調皮的小手在衛君陌胸口畫着圈圈,南宮墨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柔媚,“世子爺…真的不覺得,還是溫婉,嫵媚,柔弱一點的女子比較好麼?”衛君陌深邃的紫眸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挑眉道:“無瑕也可以婉約,嫵媚柔弱一點麼?”
南宮墨嫣然一笑彷彿百媚俱生,“世子喜歡,當然…可以了。”一隻纖纖素手爬上某人的脖子,柔聲道:“世子爺覺得妾身好看麼?”
衛世子緊緊地盯着她嬌豔的紅脣,不動聲色地道:“好像…還不錯。”
“只是不錯?”世子妃吐氣如蘭,低聲道。
衛世子一隻手扶住她的腰,低聲道:“其實,無瑕還可以更不錯一點。”
“嗯?這樣麼?”嬌豔的朱脣慢慢地靠近他,紫眸一沉,衛世子有瞬間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定定地望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朱脣。
“呵呵…世子,是這樣麼?”美麗的容顏上笑容瞬間變得更加燦爛起來,南宮墨起身飛快地離開的退開了。
“無瑕。”望着眼前笑得開懷的女子,衛君陌沉聲道。南宮墨偏着頭笑眯眯地道:“我這是幫世子爺訓練對女色的抵抗能力呢,我這可是爲了世子好喲。”衛君陌俊美的容顏微沉,優美的薄脣卻勾出一絲極淡的笑意,“無瑕,過來。”
南宮墨警惕地盯着他,人卻反而退的更遠了,乾笑道:“哈哈,開個玩笑麼……”
“你不過來,我過去?”衛君陌挑眉道,“無瑕,你現在還打不過我。”
南宮大小姐氣結,她居然被威脅了!但是…她到底爲什麼要作死跟這個傢伙開這種出格的玩笑啊。
“我現在認錯,你會原諒我麼?”南宮墨謹慎地問道。該低頭時就低頭,堅持氣節寧死不屈的人墳頭上的數都有合抱那麼粗了。
衛君陌不答,直接行動。寬敞的房間裡只見青色的聲音衣衫,南宮墨心中一驚連忙轉身往外逃去。手還沒碰到房門就被一隻手臂摟住了腰,下一刻便被抱着倒進了書房的軟榻上。
“嗚嗚,衛君陌我錯了,你原諒我吧。”南宮墨連忙叫道。衛君陌伸手,從她指尖抽出幾根銀針扔到一邊,挑眉道:“無瑕,沒人跟你說過,不能隨便挑逗男人麼?”
說過…但是,本姑娘很少有心情去挑逗男人,也很少有男人打得過我。
“下次不敢了。”看我真誠的大眼睛。
“下次還可以繼續。”衛公子覺得娘子勾引他的時候真是媚眼如絲,風情萬千。
“……”完全不知道還能跟色慾薰心的男人說什麼啊。
衛世子顯然也不想跟媳婦兒再說什麼,直接低頭吻住他覬覦已久的芳脣。
雖然都是沒什麼經驗的雛兒,但是論技巧衛世子顯然比世子妃強了百倍不止。枉費了南宮大小姐坐擁前世那麼多的各種文字影音資源,但是這種事理論和實際顯然是兩回事兒,而南宮大小姐在這方面的天賦顯然跟武功和醫術不成正比。
就在南宮墨被吻得暈乎乎的,一邊想着接吻的感覺似乎很不錯,一邊暗恨下次一定要扳回一城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兩人皆是一怔,衛世子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和不悅。南宮墨挑了挑眉,突然瞭然地坐起身來,嘿嘿一笑道:“有人來了喲世子爺,白日宣淫是不對得。”衛君陌挑眉,“晚上就可以麼?”
“……”
衛世子起身,看了看身邊嬌豔欲滴的女子,深邃的眼眸變幻了幾下才重新歸於平靜。擡手輕輕拉攏了她肩膀上有些散開的衣領,讓南宮墨頓時一臉黑線。
“啓稟世子,世子妃,燕王殿下和齊王殿下來了。”門外,管事恭敬地稟告道。
“知道了。”
燕王和齊王來了,兩人自然要前去拜見。其實回門過後就該去兩位舅舅府上拜見的,只是這兩天不是衛君陌沒空就是齊王燕王不在,今天南宮家又有事就一直沒去成。倒是讓兩位王爺自己找上門來了。
燕王和齊王並沒有直接來舒雲院,而是在長平公主的院子裡。兩位王爺同時駕臨靖江郡王府,及時跟靖江郡王府關係冷淡,靖江郡王府上下卻也還是要親自迎接招待的。南宮墨和衛君陌過去的時候衆人都已經到了,看到兩人攜手進來,齊王挑了挑眉笑道:“君陌這是怎麼了?這纔剛成親怎麼就臭着一張臉?誰惹你不高興了?”
也不知道齊王是怎麼從那張面癱臉上分辨出他不高興的?
衛君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上前道:“燕王舅舅,齊王舅舅,母親,祖母,父親。”
見衛君陌行禮,南宮墨也跟着上前問安。燕王打量了南宮墨一番,點頭道:“看你們倆相處的和睦,本王和老六也就放心了。”長平公主嫣然笑道:“三哥放心,無瑕這丫頭脾氣好着呢。若是換了一個姑娘,早受不了君兒這個臭脾氣了。”
“無瑕脾氣好?”齊王挑眉,他可不是這麼聽說的。脾氣好的姑娘敢在新婚當天就鬧得滿城流言蜚語?若不是身份不便,他都想跑來靖江郡王府看看當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反正他是不相信靖江郡王府那老太太能欺負這個丫頭。沒看到那老太婆這會兒一看見無瑕就臉色發黑直揉胸口麼?
對於南宮墨這種明目張膽不敬長輩的行徑,齊王半點也沒有覺得不好。他早就看靖江郡王府這一家子不順眼了,欺負他蕭放的妹妹真是封個郡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南宮墨抿脣微笑,眨眨眼睛道:“舅舅這話…是說無瑕脾氣不好麼?舅舅可冤枉無瑕了。”
齊王朗聲大笑起來,道:“哈哈,本王也覺得你這丫頭脾氣不錯,本王喜歡。來,來,坐下說話。”
兩人在長平公主身邊坐了下來,衛君陌道:“舅舅要離京了麼?”
燕王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藩王不可在金陵久留。”
南宮墨有些遺憾少了兩個強力靠山,靖江郡王府一家子卻是鬆了口氣。每次這兩位王爺回京他們就覺得壓力巨大。不過很快南宮墨也看來了,其實在這金陵城裡,需要動用兩位王爺相助的地方實在是不多。親王雖然厲害但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是隨便就能動的,更多的還是威懾罷了。何況,以她和衛君陌的能耐,若是已經到了需要兩位王爺撐腰的地步了,他們惹上的麻煩只怕也不是兩位王爺的勢力就能解決的了。
燕王掃了一眼坐在一邊的靖江郡王,對衛君陌道:“之前跟你商量的事情,小五已經跟我說過了。還是那句話,無論若是不想在金陵呆了就到幽州來。你是父皇的親外孫,區區一個郡王之位算什麼?”
聞言,靖江郡王一家子臉色頓變,站在老太妃身後的馮側妃更是神色僵硬,緊緊地拽着手中的帕子。
衛君陌微微點頭道:“我知道。只是陛下剛剛授予了職務,若是這時候不幹了陛下臉上不好看。”皇帝不想給你的你別想要,皇帝想要給你的你也最好別推辭,否則就是不給皇帝面子。掃了皇帝面子可事件很嚴重的事情。
“而且,我知道舅舅在幽州是上戰場實打實的打硬仗的。我還需要磨練。”
齊王嗤笑了一聲道:“小子你也太謙虛了,戰場都上過兩三回了在京衛營那種地方能磨練個什麼?”金陵十三衛確實是精銳中的精銳沒錯,但是他們不打仗啊。再厲害的精銳不打仗都會變成廢材。真要歷練,整個大夏絕對沒有比幽州鐵衛和隰州泰寧衛更適合的地方了。
衛君陌瞥了舅舅一眼,沒說話。
燕王擺擺手示意齊王不要插嘴,點頭道:“你心裡有數就好。不管你怎麼決定,咱們總是支持你的。”
“沒錯!”齊王笑眯眯地看着靖江郡王一家子道:“不管你想做什麼,咱們老蕭家都會支持你的。”
這位更狠了,直接拉上整個蕭氏皇族。南宮墨覺得靖江郡王的臉都綠色,這分明就是威脅啊威脅。敢越過我外甥把王位傳給別人,老子分分鐘弄死你們全家。
眼見氣氛僵硬的不行了,燕王淡定地換了個話題問道:“聽說楚國公府上出事兒了?”
南宮墨淡笑道:“有勞舅舅掛心,沒什麼大事。是楚國公府上的婉夫人沒了,父親…大約一時有些悲痛罷了。”
“悲痛?”齊王挑眉,“本王可是聽說南宮懷剛剛從衙門抱着一個俏寡婦回去。”
“……”王爺您說話真豪爽。
“大約是悲痛過度,就想要找個新人也好有個寄託。”南宮墨淡定地答道。
“本王還聽說,那俏寡婦之前在街上纏着你和君陌,是被你倆送進大牢的。你這樣…楚國公那裡不好交代吧?”齊王興致勃勃地問道,完全沒有看出來哪兒有擔憂的跡象。南宮墨忍不住一頭黑線,王爺你聽說的真多。
“這個啊,我怎麼會知道我爹看上她了?何況…她不是還沒進門麼。”南宮墨笑眯眯地道,“另外,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我爹不高興,也不能怎麼樣啊。”她又不指望南宮懷替她撐腰,更不指望能從南宮懷那裡得到什麼,何必在乎南宮懷高不高興?
齊王嘆氣,“女兒和後孃處不好這是常有的事兒。沒事兒,你不是有咱們嗎,舅舅給你撐腰。”
“多謝舅舅。”南宮墨淺笑道,覺得齊王這人很有意思。
楚國公要娶一個俏寡婦的消息以風一般地速度吹遍了大半個金陵城,楚國公爲了個俏寡婦闖應天府衙門的消息同樣也傳遍了整個金陵。南宮懷獨寵侍妾鄭氏十幾年如一日,如今卻傳出這麼一段瑰麗的豔聞,足以讓朝野上下的人們興奮不已。茶樓酒肆裡更是傳言宣揚的人盡皆知,而且更加的香豔動人纏綿悱惻。有些腦洞大的書生恨不能立馬揮筆書萬言,寫個楚國公與俏寡婦二三事。御史們也很興奮,作爲言官御史存在的意義其實只有兩個字——彈劾。作爲一個御史,若是一年不彈劾倒一兩個大員,那是一個失敗的御史。而本朝的御史更是有一個毛病——聞風奏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聽說了先彈劾了再說。反正律法規定了,不殺言官,就算錯了也沒關係,那也是關心社稷。
這規矩好好也不好,好的是許多御史敢於彈劾官員甚至是皇子王爺。壞的是,跟你有仇,彈劾你!跟你不是一派的,彈劾你!看你不順眼,彈劾你!別的不說,就是南宮墨都被彈劾過。不過她到底不是朝廷官員,而且之後沒多久就被皇帝冊封爲郡主,也就沒引起什麼反應。另外一大部分的彈劾摺子其實被南宮懷給扛了。畢竟,在這些言官眼中,跟女子較勁還是沒什麼意義的,但是,彈劾南宮懷一個教女無方什麼的還是可以的。至於當初南宮姝的事情,南宮懷在朝堂上更是險些被罵成狗。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當天天還沒黑御史的摺子就已經雪花一般地飛進了皇宮御書房裡。興奮的御史們連明天的早朝都等不了了。於是,急匆匆被皇帝招進宮的南宮懷再一次被皇帝罵成狗。灰頭土臉的南宮懷回到家好不容易鬆了口氣,皇帝當場沒有處罰他顯然是不打算罰了。但是,南宮懷不知道,因爲這件事引起的倒黴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