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刀稱着白色狼王了不起的時候,作爲獸人之王的他正指揮他的手下軍官,英雄們對這羣霜狼進行圍捕。
用的正是這羣霜狼圍獵軍馬的方式,三面包夾......
狼騎士隊長,大隊長和軍團長們揮舞着手中的套馬杆,不斷的套向這羣霜狼的脖子。其實,他們能夠用更好更快捷的誘捕陷阱對霜狼們下手,但是這是圍獵祭典,他們必須用自己祖先圍獵的防守獵殺獵物,而且,狼騎士這誘捕陷阱的能力正是從套馬杆中衍生出來,在他們還沒有成爲正式的狼騎士之前,就是通過不斷的練習套馬杆,然後才修行成功誘捕陷阱的能力。
霜狼們在白色蒼狼王的指揮下,匯聚成圓形,外面是強壯的公狼,裡面是母狼和受傷的狼。
白色蒼狼王仰天長嘯一聲,口吐人言道:“原來是要塞進行圍獵祭典,你們這羣崽子,真是有奶忘了娘,用我們教你們的本事,反過來對付我們。”
白色蒼狼王聲音威嚴而充滿了滄桑感,剛纔,刀正是用白色蒼狼王的計策對付這羣霜狼。在霜狼吃得最飽,跑得最慢,警覺最小的時候,發起進攻,將霜狼羣往絕路上趕。
“正是因爲我們是你們神獸的後代,所以纔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你們,這不正是你們願意看到的麼?獸人在這片蠻荒大地上不斷的強盛,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的法則讓這塊大地一直保持着最年輕的活力。”刀如是回答蒼狼王的話。
“少年,你說的沒有錯,神獸和半獸人之間的戰爭,只是草原內部部族之間的戰爭,即使我們是你們的祖先,如果我們變得弱小了,也不配擁有這片最肥美的草原。
不過,神獸之皇已經迴歸,神獸的後裔們經過幾百年的磨難,已經變得和你們一樣強大,神獸向獸人復仇的時代已經到來。顫抖吧,你們將接受神獸之皇的怒火,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爲了神獸之皇的榮耀,用我和我部族的生命獻祭。”
蒼狼王用嘯聲對霜狼們發出命令,這羣霜狼視死如歸一般,對着獸人的英雄和士兵發出最強烈的自殺式攻擊。
一場大戰之後,觀戰的將夜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股蒼涼,悲壯的氣息所洗禮。這種氣息如此強大而純粹,充斥着生命深處最爲濃重的那種激情,氣韻悠長,生生不息。即使,這羣霜狼以這種方式全部戰死,但是他們贏得了在場的所有獸人包括將夜的尊敬。
“男人呀,就應該如此,生得純粹,死得純粹,毫不拖泥帶水。”將夜喃喃的說道。
刀看了將夜一眼,有幾分莊嚴肅穆的說道:“朱雀兵道就是這份純粹,不怕死,不怕失敗,只怕失去這份純粹的激情,失去向強大敵人亮劍的勇氣。”
“純粹的激情呀,這果然是我們獸人的精神所在,生的偉大,死的榮耀。”流袖發自靈魂的感嘆道。
這的確是一場盛大的祭典,以純正的戰鬥和鮮血來祭祀的祭典。在場的所有獸人臉上都顯出一股莊嚴肅穆的表情,這種表情只有在最爲虔誠的宗教信徒的臉上纔會出現,剛剛的祭典,或許也是獸人進行在祭典自己的信仰吧。
刀命令下去,將所有戰死的霜狼剝皮充草,製成天狼旗,那種白色蒼狼王制成的天狼王旗則歸刀所有。
雷錘呀,這樣一個以狼爲圖騰,自稱是狼的後裔的民族,此刻卻是以如此乾脆利落的形式對付他們的祖先。或許,正如白色蒼狼王所說,這片最肥美的草原只有最強大的王者才能擁有,而在戰鬥中死亡,正是他們榮耀的歸宿。
此後,將夜知道刀作爲朱雀宿兵道王者,爲什麼能夠以劍意入道了,不管是劍意還是兵道,都浸透了雷錘獸人的信仰----純粹的激情。將自己最強大,最濃烈,最珍貴的勇氣都凝聚在一起,用生命演繹最爲華麗的攻擊。
攻擊,攻擊,再攻擊,這就是草原民族骨子裡帶有的節奏。
而接受了這樣一股意境洗禮的將夜,沒有顯得更激動,反而更加沉穩起來,在他眼裡,這種節奏或許可以說是“大,大,不斷大”的逍遙遊境界的另類演繹。融合意念之後的將夜則把它演繹成“懶惰,懶惰,再懶惰”的節奏,這種節奏無比淡定。
不管是“攻擊,攻擊,再攻擊”,還是“大,更大,不斷大”,又或者“懶惰,懶惰,再懶惰”的節奏,都是讓人走向生命更寬廣,更激越的境地,將夜忍不住也想要學那蒼狼嘯月,感受這份來自蠻荒草原的純粹的激越。
此時,再看看雷錘的女子,將夜似乎也更加懂得幾分,她們骨子裡那種崇拜強者,同時自己不斷變強的衝勁,都讓將夜欣賞。比如說眼前的流袖,又比如說遠在狼羣城的江融。
想起狼羣城,將夜感覺狼羣城發家那種利益至上,精於管理的傳承境界在雷錘獸人的狼圖騰意境面前,簡直弱爆了。
因爲,利益至上的種羣,只是一羣逐水草而居的羊,而天生擁有純粹戰鬥意志和激越激情的種族,則是代天巡狩的一羣狼。
狼與羊的差別,在他們面對最爲兇險的時刻表現得最爲明顯。如果,被刀圍住的是狼羣城的那羣所謂的狼,那麼他們肯定會從雪泡子上逃命,或者根本連逃命的勇氣都沒有,只會跪下投降求饒。羊的骨子裡就是有這樣一股奴性,國破家亡之際,只是一羣順民。想要他們拼命?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營帳之中,吃着噴香烤魚和烤羊肉的刀,流袖和將夜,此刻正在閒聊。
“將夜,我們獸人的祖先一直以來都崇拜狼神,以狼神的後代自居,並且稱自己爲半獸人,但是我們卻又痛恨着狼,不斷的殺狼,但是不肯將狼殺盡,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刀大馬金刀的坐在火爐前,喝下溫好的黃酒。
將夜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刀笑着看了正在不斷切肉和烤肉的流袖妹子一眼,道:“阿袖,你來說給他聽吧?”
流袖放下手中的夥計,坐下吃了一口美味的烤肉,說道:“我們半獸人畢竟還是人,需要通過放養牲口作爲食物活命。而狼又是這些牛,羊,馬的天敵,每年都會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牲口會被狼吃掉。所以,我們半獸人會不斷的殺狼,只有減少狼的數量,才能夠保護我們的食物,繁衍我們的種族。而我們不將狼殺盡,一方面是因爲我們崇拜狼,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爲有狼不斷的追逐着羊羣,牛羣和馬羣,他們之中那些弱小的,生病的被狼吃掉,而健康的在奔跑中變得更加強大。狼在間接的幫助我們的牲口遠離瘟疫和疾病,讓他們耐寒,耐飢,耐渴,讓我們獸人部落更加強盛。”
刀滿飲一杯黃酒,眼睛有些迷離道:“最關鍵的是,狼的存在,控制了我們草原牲口的數量,同時也控制了我們草原民族的人口,這樣間接的就保護了草原。如果沒有狼羣的存在,我們養的牲口過多,那麼草原這個脆弱的大生命就會被牛羊們破壞,牛羊吃不飽會把吃剩下的草根都刨掉,刨掉了草根,草原就會慢慢變成沙漠。”
同時,他話鋒一轉,對將夜道:“小夜,你知道刀叔叔爲什麼最痛恨天朝人族和地元亡靈族,並且努力成爲一個王者麼?
那是因爲每次神之鬥獸場中的戰鬥,只要獸人輸掉了,那麼獸人的一片肥沃的草原就會被神之結界自然劃到其他帝國去。不用幾年,這塊肥沃的草原在人類的手中會因爲過度開墾而變成沙漠,而在亡靈魔修的手中會變成荒蕪之地,地底下全部被各種蟲子所佔據。
不論荒蕪之地還是沙漠,都很難再變成草原,即使收回也只是獸人的負擔。草原是我們獸人的母親,如果在神之鬥獸場中失敗,就相當於在我們母親身上割肉,作爲每一個以戰鬥爲生命的獸人來說,這絕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
所以,出於對草原的愛,刀不僅成爲一個護國劍聖,還成爲一個護國王者。
將夜和流袖眼中都流露出濃濃的敬佩神色,將夜心裡同時也有些惋惜,爲什麼這麼優秀的男人至今單身?如果他有孩子的話,現在應該有自己這麼大了吧?
人世間的事情往往就是這麼奇怪,人人有人人的際遇,這際遇中有偉大,也有他們偉大後別人難以察覺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