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童思琴,她一個人的話,倒是也願意在這樣的天氣去聽雨閣聽聽雨,倚窗看看雨中河兩岸的徑直也是不錯的。
只是,她對童思琴的熱心卻是不敢接受的。
所以打算開口婉拒。
誰知道那童思琴卻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搶白道:“我在這裡到底也算是客人,你陪我說說話也無妨吧。我爹可說了,若是我有什麼要求只管來找你就是了,如今你倒是百般推脫起來了!”
白若雪還沒有說話,雲錦就氣不過了。
“如今倒想起來自己是客人了,前兩天可真沒看出來!”
白若雪瞪了雲錦一眼,向童思琴賠笑道:“童姑娘別見怪,雲錦她也是被我慣壞了,回頭我一定說她。這會兒雨漸小了,童姑娘不是要去聽雨閣嗎?我也正得空,就陪着姑娘過去看看吧。雲錦,你就留在這裡反思,不必陪着了!”
童思琴素來對她有敵意,自然從來不曾主動來找過她。如今忽然不請自來,又想方設法的讓她過去,許是有什麼陰謀。不過白若雪卻又覺着她可能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所以才決定過去看看。
到了聽雨閣之後,白若雪打發了下人在樓下候着,自己與童思琴上去了二樓。臨窗而立的時候,她確確實實能將外面落入河中的雨滴聲聽的清清楚楚。
童思琴徑自打量着屋子裡的擺設,完了之後走到窗邊站在白若雪的身邊,“這裡的佈置不錯,是依着你的主意來佈置的嗎?”
白若雪回過身掃了一眼屋內的陳設,雖還不錯,不過也談不上別緻,與自己的住處跟宇文清的住處比,顯得花哨了些。
“不,這裡的一切我倒是沒有過問過,想來是七爺的意思吧!”
“是嗎?那就難怪我覺得眼熟了!”
“眼熟?”白若雪有些不解,說實在的,頭一次她進來的時候,還以爲這裡根本不是宇文清的讓人佈置的,因爲跟宇文清素日裡淡雅清新的風格倒是完全不同的。不過後來下人說了,好似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宇文清的意思來做的。
“是啊!原在外面瞧着就覺得熟悉,沒想着進來之後,倒發現這裡的一切與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倒是有七八分相似了。我想着你也沒見過我以前的家,原來是我爹啊,那就不奇怪了!”
白若雪以爲自己幻聽了,看着眼前童思琴的臉有些模糊,好像是在夢裡一樣,看什麼聽什麼都不那麼真切,但是卻看見了也聽見了。
她有些崇拜自己,在聽到那樣讓人誤會的話的時候還沒有失態,臉上始終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是嗎?看來七爺是喜歡你們家的佈局了。對了,早上我聽雲錦說,府中來了個新廚子,好像說手藝比的上宮裡的御廚呢。童姑娘若是想嚐嚐鮮,我便吩咐人去傳話,讓他做幾道拿手的菜送去你屋裡。你看可好?”
童思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疑惑,“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爹他爲什麼會按我家的樣子來佈置這裡嗎?”
白若雪始終微笑着,“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瞧着這樣的佈置也喜歡的很,想來七爺與我一樣喜歡吧,所以纔會借鑑你家的……”
“夠了,你別自欺欺人了!”童思琴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
白若雪一怔,自欺欺人?可不是嗎?分明就聽出來童思琴話中的隱情,幾乎也能在一瞬間想象的出後面的可能的情節。但是她竟然不願意知道。她只想岔開話題,然後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一切只是巧合。
呵!白若雪不禁在心中嘲笑着自己,竟然也有這樣不敢面對現實的時候。
從她意識到自己跟童思琴真的有幾分相像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了。可是如今,真相似乎就在眼前,觸手可得的時候,她卻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如今,不是她不想知道便可以不知道的。因爲有人一定要讓她知道!
“看你的臉色,我想你大約也猜到幾分了。不過你猜的不對!”童思琴冷冷淡淡的說。
白若雪怔怔的看着她,腦海中一直重複着那句“猜的不對”。如此也讓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可是童思琴的後一句話,卻生生將她打入了冷宮。
“你不是我的替身,是我孃的!”
“你娘?”白若雪已經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覺了,只是下意識的接話下去,“你娘人呢?”
“死了!”童思琴說的波瀾不驚,“若不是我娘死了,如今你也成不了替身不是嗎?”
“是嗎?”這不過是白若雪下意識的行爲,“可是我爲什麼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白若雪的心中已經不是失望心痛能形容的,可是她依然還殘存了一絲理智。她不能再聽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下定論了。她不想在與宇文清之間有什麼誤會了。
童思琴好像知道她會有這麼一問一樣,從懷裡拿出了一塊繫了流蘇的玉佩遞到白若雪的面前,“這個,你見過吧?”
白若雪只看了一眼,便立刻確認了,那玉佩與宇文清從不離身的玉佩一模一樣。
“這是七爺的!”
“不,這是我孃的!”童思琴接道:“這玉佩是一對,是我孃的傳家之寶。七爺那一塊是我孃親手送他的,而我這一塊是我娘臨死的時候交給我的!”
白若雪怔怔的盯着那塊玉佩,好像一定要將玉佩看穿了才甘心。
但是不管她看的多仔細,也看不出那玉佩與宇文清的玉佩有任何不同之處。
“跟我說說他們之間的故事好不好?”白若雪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