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如泉水般從無頭屍身的脖頸中噴涌了出來,然後在空中形成一朵妖豔的血色花朵,最後爆裂成滿天的血霧,濺了黑袍人一臉,將黑色的面巾都給浸溼了。
蘇炎的殺人手法驚到了黑袍人,也驚到了兩名影衛。他們看得出來,蘇炎並不是刻意而爲,只是隨意出手罷了,說明這種手法是他的一種習慣!
狠辣!殘忍!
這是黑袍人和影衛給蘇炎的定義,此時此刻他們重新認識了這個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的紫衣少年。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實力,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心性以及那縝密的心思,種種綜合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蘇炎扯下黑袍人的面巾,看到了他那蒼白的樹皮般的老臉,口中的牙齒爺都快掉光了。
"說說吧,你是來自哪個勢力?"
"黃口小兒,想從本座口中得到信息,你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嗎?"黑袍人冷笑,眼中沒有絲毫害怕的神色。
"我知道你不怕死,你這樣的狀況就算放了你,恐怕也沒有幾年好活了。你認爲自己本來就是棺材瓤子了,也就對死亡沒有了恐懼。"蘇炎冷漠迴應,嘴角隨即泛起一抹笑意:"你不要以爲你不說,我們就沒有辦法將你們謀劃的這場喪心病狂的陰謀公諸於世!"
"你想詐本座?"黑袍人一臉你很可笑的表情:"本座活了兩百餘歲,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就你這樣的小兒也想在本座面前來這套?"
"兩百餘歲?"蘇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說怎麼總感覺你的年齡還沒有到這個境界的大限。沒想到你才兩百餘歲就已經蒼老成了這個樣子,不會是種下的惡果太多,遭到報應了吧?"
"哼!本座既然已經成爲你的階下囚,要殺要剮你來就是,何必逞口舌之利,有意義嗎?"黑袍人似乎被戳中了痛點,樹皮般的老臉抽搐了幾下。
蘇炎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的陰謀破滅了,你很快也要死了,你說你們圖安的國主是會因爲你的無能而大發雷霆還是會爲你的死亡而感到惋惜?"
"你!"黑袍人的冷靜瞬間變成了震驚:"你是怎麼知道老夫來自圖安古國?"
"不好意思,先前擊殺鳩摩慍的時候,我攝取了他的靈魂記憶。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並沒有詐你。只是覺得你這樣的人很可憐。你想想你們的古國乃是君王,他會爲了你的死而傷心嗎?很顯然他是不會的,只會因爲你的計劃失敗而遷怒於你,哪怕你已經死去。"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你何必爲了那樣一個狼心狗肺的國主而賣命。只要你肯以自己真正的身份站出來告訴天下人,是圖安國主讓你策劃的這場陰謀,我會考慮放了你,而且還有辦法爲你續命,讓你多活幾十年。"
"哈哈哈!"黑袍人先是一驚,接着便大笑了起來:"你想來忽悠本座?就憑你這樣的武者有什麼本事給本座續命?這樣的謊話難道不覺得太明顯了嗎?"
"你太孤陋寡聞了,我說能給你續命就能給你續命。"
"不要再來忽悠本座了!這世間能續命的奇藥都是聖級的,在這樣的下神界根本不可能有那種品級的奇藥。本座策劃這個陰謀,一則是爲國盡忠,吞併秦丹王朝;二則也是要利用無盡的陰魂怨氣來行秘法續命。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毀在了你的手中!本座……恨不得將你抽筋剝皮!"
"你是自作孽不可活!"蘇
炎很震驚,沒想到這場陰謀的背後還有續命這麼個私人的原因,爲了自己活命,竟然要以億萬人的生命爲代價,真是變態!
"行了!小子,本座是不可能與你合作的。本座三代都盡忠於國主,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想讓本座做出傷害古國的事情,你想都別想,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蘇炎眼睛微冷,說了這麼多,結果都成了廢話,伸手將黑袍人手指上的儲物戒指摘了下來,然後隨手將其扔給了兩名影衛。
"啊——"
淒厲的慘叫聲中,兩柄尖刺貫穿了黑袍人的身體,一柄將他的心口洞穿,一柄從天靈蓋刺入,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幕後黑手已經伏誅,事情應該告一個段落了,明天我們就護送你返回鐵燕山脈,越早趕回去越好,不能再耽誤了。"一名影衛一邊擦拭着尖刺上的血跡一邊說道。
"事情差不多就這樣了,剩下的就留給城中的守軍吧。還有這裡的消息必須要儘快傳回王城。雖然說有些返回王城的商人會談論此事,但很有可能被高爾夫捂住,所以我們還得另外派人回去纔是。"說到這裡,蘇炎遙望宣州城,道:"我們馬上趕回去將守備等餘孽剷除,杜絕所有的可能。"
……不多時,蘇炎等人就返回了城內,直奔臨時府邸。
正在焦急等待着鳩摩慍回來的守備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蘇炎給擊成了重傷。
"蘇侍衛長你!"守備捂着胸口,嘴角溢出血液,憤怒地看着他:"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何要對我出手?"
"你說呢?鳩摩慍與你們的主上已經伏誅,等待你的只有死亡。"蘇炎冷漠迴應,隨後一腳將守備踩在腳下:"你是這座城池的守備,負責城池的安全,負責百姓的安危。然而你卻勾結圖安古國的人,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你的同胞嗎,你對得起體內流動的來自祖先的血液嗎?"
"我……"守備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頓時面如死灰,也露出慚愧的神色,低聲道:"我知道這樣做是喪盡天良,將會揹負千古罵名!可是我沒有選擇!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力,我若不答應他們,我早就死了,根本活不到現在。爲了活下來,我只能這樣!"
"你自己也說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力,你有難道別人就沒有?你爲了自己活命,以億萬的生命爲代價!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對你產生絲毫威脅,也沒有阻止你活下去,而你卻主動要了他們的命!"
"事情既然已經敗露了,我知道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有活路的,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
"我不會殺你!"蘇炎搖了搖頭,封住他的經脈,一腳將其踢開:"痛快的死對於你來說已經是奢望,我會讓人將你押解回王城,到時候秦丹皇自會處置你。"
"不!不要!不要將我送回王城!"守備聽到這話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掙扎着爬到蘇炎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哀求道:"求求你給我個痛快,不要將我押回王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蘇炎搖了搖頭,眼中卻沒有憐憫,對待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去憐憫:"種惡因食惡果,這是因果循環。每個人都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你沒有選擇。"
"砰"、"砰"、"砰"……這時候十幾個渾身鮮血的人被影衛給扔了進來,他們身後跟隨者一大羣宣州城的官員與將領,個個雙目通紅,盯着那些被扔進來的人與守備,就像是要血食他們
的肉似的。
"畜生!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畜生!"那些人怒吼着:"宣州城數千萬人的性命啊,你們怎麼能如此狠毒!其中還有我們的朋友與親人,全都因爲你們而在瘟疫中死去,我恨不得將食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好了,諸位都息怒。"蘇炎勸慰,"現在他們已經已經被擒,相信到了王城,他們會付出應有的代價,也會死得很痛苦。目前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們明日準備大量的油,運送到埋葬將士們的地方,挖開泥土,將屍體全部焚燒,一具也不能漏下。"
"侍衛長,這是爲何?"
在場的官員與將領全都驚住了。
"因爲鳩摩慍在將士們的屍體上灑下了秘製的藥水,要將他們養成屍奴。如果不處理掉他們的屍體,數年後必然爲宣州帶來難以想象的災難。"
"這……"
"鳩摩慍!真是太可惡!"
"我早就覺得他不是好人!"
……"行了,你們這裡現在誰是領頭的?"蘇炎問了句,隨後取出一些快金屬材料,在其上刻下靈紋,道:"這陣臺可以解決宣州的乾旱,等這裡的瘟疫得到了控制,你們便將這陣臺打入大地之中將其激活。"
一名將軍走了出來,接過陣臺,小心翼翼放進儲物戒。在場的人都已經從影衛的口中得知了宣州的系列事件都是環環相扣的陰謀,所以並沒有覺得驚訝。
"蘇侍衛長,難道你們不等待瘟疫解決了再走嗎?"
"不了,剩下的事情留給你們和即將到來的人吧。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天完全亮了便要離開。希望多災多難的宣州,將來可以恢復以往的繁華景象……"
衆人都沉默了,一時間不禁感到唏噓與感慨。曾經的宣州與現在的宣州,完全不像是同一座城池了,誰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經歷了這幾場災難,他們突然發現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數千萬的性命,就算是大型大戰役的對決,數十年來犧牲的人也就這麼多而已。可是僅僅是這宣州城,短短几十天中,幾千萬的人就沒了……那些熟悉的面孔、朋友、親人,再也看不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孤獨感襲上心頭,讓人莫名悲愴。
"經過這些事情,你們以後都得注意點,任何可疑的人和事情都注意,以免重蹈覆轍。將這些人監押起來,然後準備處理將士們的屍體吧。"蘇炎說道。
大廳中的人都走了,隨後蘇炎等人也離開了,很快就出了宣州城,一刻也沒有多留。
這座城池的景象太過悽慘,蘇炎不想多留,看到滿地的屍骸,特別是那些孩子的屍體,心中就趕到莫名的難過。
"蘇侍衛長,聽說你在招賢盛會上奪得第一,拿到了皇上獎勵的玄級七品'風之精魂',不知道蘇侍衛長有沒有使用這種資源。"前往鐵燕山脈的途中,一名影衛隨口問道。
蘇炎聞言,笑着搖頭道:"還沒有,這種品級的資源,如果在我這個境界就煉化,豈不是很浪費嗎?再說了,以我現在的境界煉化它也很危險,說不定落得個經脈盡碎丹田爆裂的下場,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說的也是,相信再過一兩年,蘇侍衛長便能煉化那'風之精魂'了,到時候肯定能突破好幾個境界,皇上身邊將會多一員猛將,真是我們秦丹王朝之幸啊!"
蘇炎笑了笑不說話,彷彿是默認了,實則心中冷笑,他知道影衛是在有意試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