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如果你現在一心想要提高修持的等級。全力衝關,你也能很快進入第五層身識的境地吧?”孟雲高若有所悟的說到,只是這話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而不是詢問卓知遠。
卓知遠自然明白這一點,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反倒是轉過頭望向月小猜:“你沒事吧?”
月小猜開心的搖着頭:“沒事,日月雙劍很強大呢,我根本沒受到什麼損傷,只是在那方鉢盂射出的紫光之中,真氣消耗太快而已。剛纔你把那鉢盂收了,我的真氣也幾乎全都回到了體內,一點兒事也沒有。”
卓知遠點點頭:“那就好。”說罷,向前走了兩步,撿起蘇子方的碧木春雷劍以及圓覺的玄木殺神槌,放在手中端詳了一下,二話不說分出禪念,衝入了這兩件兵刃當中,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這兩件兵刃之中殘留的那一點兒蘇子方和圓覺的禪念也盡皆吞噬乾淨,這兩件兵刃立刻成爲了無主之物。
“孟兄,這碧木春雷劍你應該可以使用。雖然在五行屬性上跟你稍有不符,但是卻也比你那口劍好得多了。而且你現在已然煉成劍靈,對於兵刃的屬性要求再沒有那麼高了。”卓知遠將徹底跟蘇子方切斷聯繫的碧木春雷劍遞給了孟雲高,口中稱呼也變了,現在兩人算是徹徹底底跟清源山決裂,接下去這一路,還不知道會遇到清源山多少圍剿和追殺,自然不能再以師兄弟相稱。
孟雲高倒是也並未推辭,這時候推辭反倒是顯得虛僞:“好,我用這個。”
其實孟雲高心裡還有話想要問卓知遠,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問出口,倒是他猶豫的神情讓卓知遠看了出來,稍稍轉念也就知道孟雲高臉上的猶豫從何而來。
“我修煉的真訣很奇怪,可以吸收兵刃或者法寶之中的攻擊能力或者防禦能力。你之前看到的斷玉劍,就是這麼回事。”簡單的一句解釋,孟雲高也便釋懷了,這種奇怪的真訣顯然是卓知遠的一個獨特的秘密,能夠對自己說到這個份上,孟雲高也已經足夠滿意了,那證明卓知遠已經沒有拿他當外人。
“看起來,接下去的路,我們會走的更加艱辛了。這會兒樓無痕一定又在佈置新的手段了吧!”孟雲高道。
卓知遠點了點頭:“一切小心從上吧,只是不知道樓無痕是如何令得那六個傢伙也來伏擊咱們的,他們顯然跟清源山是敵對狀態。”
孟雲高的臉上也露出幾分疑惑,自然也是對溟山六鬼的出現感覺到莫名其妙,反倒是月小猜說了一句:“那溟山六鬼顯然和清源山有深仇大恨,若是樓無痕派人偷偷告訴他們。我們是清源山極爲重要的弟子,他們派出人手來伏擊咱們也是正常的啊。”
卓知遠卻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恐怕不是那麼簡單,若是如此,他們就該傾巢而出,可是顯然,他們還有個修持和法力都最高的老大沒來,這溟山六鬼,其實應當是溟山七鬼才是。若不是因爲少了一人,他們那古怪的陣法我還真無法一招衝破。這陣法原本需要七人發動才能達到圓滿,六人雖然也能勉力發動,但是卻不免留下破綻。如若是爲了尋仇,對方雖然都是些魔頭,但是卻也還不至於對我們這種清源山最末一代的弟子出手,而且,就算動手了,那也一定是想要不費任何氣力就完勝而回。可是他們卻並未把最強的實力拿出來,這才白白送了命。”
孟雲高也贊同卓知遠的話,點點頭道:“知遠所言有理,依我愚見,這溟山七鬼是否便是南疆反逆的助力呢?清源山故意放出風聲,說我們是去馳援大胤皇朝軍隊的清源山子弟。溟山六鬼作爲護法之類的人物,擔任途中阻擊的角色,也就可以理解了。”
聽到這話,卓知遠和月小猜倒是都覺得頗爲有理,卓知遠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這下咱們倒是成了兩面受敵了,清源山將咱們視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立時拔去。而南疆反逆也是希望除掉我們而後快,特別是我殺了溟山七鬼之中的六鬼,恐怕他們的老大很快就要出現了。如果我是樓無痕,恐怕也會靜待溟山七鬼的老大跟我們大戰一場以後,再讓清源山的弟子出現的。不過,清源山中恐怕也沒有太多弟子可派了,若是派出第七代弟子,他們也就聲名掃地了,要除掉兩個叛出山門的弟子,卻居然要落得一個以大欺小的名聲。樓無痕是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罵名之中的。下一次,來的人究竟會是誰呢?”
孟雲高並沒有接口卓知遠的話,而是同樣將卓知遠這番話在心中重複了一遍,的確,他們現在的處境相當危險,樓無痕絕不能大張旗鼓的派出教中的高手來幹掉他們,但是卻一定會陰招不斷。
只不過他們現在,只能是秉承着四個字——小心爲上!
“讓他們來吧,如果非要用他們的鮮血鋪就我們去南疆的路,那也沒什麼好躲的!到了南疆之後,完成了我想要做的事情,無論清源山想要如何,我都會回去,找那個樓無痕。以及鄧少艾問個明白!”卓知遠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顯得堅毅至極,站在他身邊的孟雲高似乎也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無往不利的勇氣,一個人身上如果具備了這樣的勇氣,恐怕做起任何事情來,都要容易成功的多吧。
三個人在原地稍事調整之後,又一起並肩向着南疆的方向走去,儘量挑人多的地方走,雖然說是說不怕清源山的人給他們設置障礙,可是這種麻煩還是少一點兒的好。至少,在他們抵達南疆之前,這樣的麻煩還是少一點兒的好。而無論來尋找他們的是溟山七鬼的老大,還是清源山的人,在凡塵俗子面前,總歸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說來也怪,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種原因,卓知遠三人這一路一直到南疆關下,都不曾遇到任何人的騷擾,居然安安全全的抵達了南疆關。
站在城門外,看着巍峨的城樓,以及城樓之上那旌旗飄揚甲冑鮮明的軍人,一股陽剛豪氣也從三人胸中油然而生。大戰之下,每名軍人都是熱血沸騰。隨時準備着爲他們的信仰拋頭顱灑熱血,這種血氣直衝雲霄,即便此刻並非戰時,也依舊可以令得三人氣血爲之沸騰,被這類情緒所感染,這才明白,爲什麼說在戰場上纔是鍛鍊一個修真者最好的地方,但是這種直衝雲霄的豪邁之氣,以及那種勢爲自己的信仰而甘願放棄一切的精誠,都足以讓一個修真者在心境上得到更多的領悟,而且這股殺氣。也足以使得修真者爲之激盪。若是再能統帥千軍萬馬,接受他們由衷的信仰元力,更是可以令得修真者將這些信仰元力逐步消化成爲自身的修持,從而壯大自身。
一感覺到這種奇特的感受,卓知遠和孟雲高就越發的期待進入城中,然後和那些反逆大戰一場了。僅僅是在南疆關下就已經如此心潮激盪,若是進入了關中之後,再和反逆交戰,戰場上散發出來的這種血氣戰力就會數百倍的增加。到那時,恐怕最初接觸到戰場慘烈的修真者,都會有程度不同的進展吧!
可是,卓知遠卻覺得有幾分奇怪,爲何身旁的月小猜似乎還和平日裡一樣,對這關上的血氣和陽剛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剛想開口去問,卻轉念一想,月小猜本就是太師之女,想必平日裡也沒少見過這些軍人,縱然西京皇城的那些駐軍不如這南疆的軍人如此戰意盎然,但是這種氣勢對於月小猜恐怕也不會太過於陌生。難道就是因爲這個緣故,所以月小猜就沒有顯得如同卓知遠他們那般血氣上涌了。
月小猜其實也在奇怪,爲何卓知遠和孟雲高抵達這南疆之後,身上的氣勢也爲之一變,比起之前似乎更加博大精深了。可是她卻也很難理解卓知遠和孟雲高的狀態,關於戰場上的殺氣以及軍人們的血氣能夠刺激修真者的修持一說,她也是早就聽說過了。但是仔細回想她在西京的時候,見到父親手下的那些將領,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感覺。
當時,月小猜將之歸咎於西京的那些將領並不處於戰爭環境之下,因而身上也並沒有那種血氣陽剛之氣,或者至少沒有達到那麼凜冽的地步。其實她心裡也頗想要見識一下,到了戰場上的時候,這些軍人們到底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樣子的變化。
可是,若是現在卓知遠和孟雲高也和自己一般,並沒有任何感覺那也罷了,他們倆卻是絕對已經被這種血氣陽剛所影響到,自己卻爲何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有心問問卓知遠,到底產生了如何的感受。但是看到卓知遠和孟雲高似乎都很享受這種戰場之威的感覺之後,月小猜又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壓抑了下來。
這時候,城樓上的兵士也終於發現了他們三人,立刻有一隊兵士從城中跑了出來,一字排開,手中軍刀各自抽出一半,站在三人的對面。
臉上盡皆是戒備之意,卻又顯出這隊兵士的訓練有素以及過硬的素質。
一切戒備完成之後,纔有一員百夫長從城中走出,高聲問到:“來者何人,速速通上名來!”
卓知遠和孟雲高對視了一眼,走出一步,對面那隊兵士立刻也跨前一步,手中軍刀完全出鞘,齊刷刷的一陣刀響,顯然是提防着卓知遠突施襲擊。
拱了拱拳,卓知遠道:“我乃清源山始教弟子,名爲卓知遠,這是我師兄孟雲高,這是我師妹月小猜。我三人奉師門之命,特來馳援南疆關平息叛亂。”在這樣的時刻,卓知遠也只能承言自己是清源山的人了,否則很難向對方解釋自己三人的身份。而且,卓知遠這麼說,還有一個用意,那就是想要看看清源山的手筆到底有多大,是否已經將自己三人的事情和大胤皇朝通了氣了。
那員百夫長微微頷首,又道:“可有御批文書?”聽聞對方是清源山的人,百夫長立刻客氣了許多,由於之前陳一新和江無患已經到了這裡,並且在他們的幫助下,南疆之戰已經取得了不小的勝果,現在看到卓知遠三人穿着倒是跟陳一新和江無患一樣,又自稱是清源山的弟子,雖然還未經查證,但是卻也不敢造次了。
看到百夫長的反應,卓知遠便知樓無痕還不曾把消息傳遞到這裡,又或者他根本不能跟大胤皇朝的軍隊通氣,兩股截然不同的勢力之間,他還伸不進去手。
搖了搖頭,卓知遠道:“我三人原本是趕赴西京的,但是半路之上卻接到師門急訊,讓我等迅速轉來南疆,身上倒也並未有什麼文書。煩請這位將軍將我江師兄和陳師弟請出,一問便知!”
那名百夫長聽到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若是前段時間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定然毫不猶豫的相信卓知遠的話。可是近一段時間來,由於江無患和陳一新的加入,對陣對方修真者的時候,皇朝軍隊已經佔據了一定的上風,並且打了幾場漂亮仗了。最近幾天更是如此,對方甚至乾脆龜縮不出,任憑大胤皇朝的軍隊在陣前如何叫罵,他們也只是高掛免戰牌。西京那邊爲何卻又派來三名清源山的弟子馳援?南疆平亂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且聽說督率這次平亂大軍的大都督已經在和江無患以及陳一新兩位先師商量,準備夜間突襲敵營,若是能拿下對方陣中最厲害的八岐天師,就可一舉破營了。
在這種時刻,突然來了三個說是馳援之人,總是會讓人心中生疑的。
看到那百夫長似乎有些猶豫,月小猜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拋向那名百夫長。玉牌在空中緩慢的飛行,絲毫不着力卻又像是有一隻手拿着遞過去一般的落在了百夫長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