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爲崔封抵擋一二的戌牙,被擊飛得老遠。
悶哼一聲,崔封背後皮開肉綻,像是被刀耕火種過一般,既有被兵刃耕鑿過一般的筋肉痛苦,又彷彿有被火焰灼燒過的肌膚潰爛之感。崔封臉上冷汗直墜,對着方九凌露出了一個並無大礙的笑容。
若不是那道劍芒凌空斬下,化去了大半靈力震盪的兇威,崔封相信,自己很有可能命懸一線。五日後的大比,自然也不可能參加。
想到此處,崔封頓時覺得,自己還不如展露玄色靈力,與其廝殺!
然而事已至此,險劫已然渡過。但崔封心底,對付文所說的那些話,仍耿耿於懷,想要將此人從世間抹去。
王書原躍落到場中,他手持一柄初階淬靈器長劍,靈力匯聚而成的劍芒在劍尖上吞吐不定。
這門靈術,正是東籬宗的下品上荒階靈術之一,推雲劍訣。
“內門弟子禁止私鬥!付文!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啊,外峰的人跑到我泉怡峰來撒野,眼裡還有沒有宗門規矩了!!”
王書原心中極其惱火,付文此子,從來不把自己這大執事放在眼裡。每次到泉怡峰來,都會製造一系列流血事件,而刑罰堂的人,則因其天資卓越,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屢屢放任自流。
付文伸出自己的右臂,厲嚎道:“他傷人在先,我有何錯!”
今次,付文出關,不僅修爲跨越了分水嶺,達到了煉氣七層,更令人驚歎的是,他竟然還領悟了靈力震盪這門靈術!如此一來,他在宗門內的地位,必然會水漲船高,說不定還會被哪位長老看中,直接收爲親傳弟子。
反觀崔封,他雖掌握了數十年難見的鳴法之技,但卻沒能領悟心法,到底也只能算是一個試煉弟子,破格被錄入內門弟子,完全是因爲那鳴法之技太過耀眼。
王書原心中一計較,便明白,即便自己將付文押送到刑罰堂,估計也沒有任何用處。宗門對這種弟子,可寶貝得緊。說不定,見付文右掌被斷,還會大加責難崔封。
“付文,不得在此覺鬧!速速與我回去!”這時,又有一人降臨場中。來人身形魁梧,一張面龐不苟言笑。
付文看了此人一眼,不以爲意地說道:“大執事,是他們尋釁滋事在先,我才……”
“住嘴!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麼?”虯澤峰的大執事,蘇鵬厲,喝斥了付文一句後,轉向崔封,臉色稍稍緩和:“師侄想必就是那領悟了鳴法之技的俊傑了吧?今日之事,我深表歉意。你放心,我這就帶付文去刑罰堂受罰,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完,他走向付文,一把將其拎了起來,對着王書原微微頷首,而後朝着石臺叢外躍去。
……
夜幕降臨,虯澤峰。
付文四仰八叉地坐在一張搖椅之上。蘇鵬厲看着他,道:“你領悟了靈力震盪?”
付文得意洋洋地吸了一口指間夾着的靈茄煙,吐出一片渾濁的雲霧,心不在焉地答道:“嗯。”
蘇鵬厲眉宇間喜色一閃而過,旋即,他正容亢色道:“現在起,不要給我節外生枝,收起你那些陋習,爭取在大比之中,獲得最後的勝利。”
付文不以爲然地說道:“一個宗門大比而已,奪得了魁首,獎勵也不過是一百點宗門貢獻額和一件初階淬靈器。”
一百點宗門貢獻額,以及一件初階淬靈器,這令衆多內門弟子眼紅的東西,在付文眼中似乎一文不值。
蘇鵬厲冷哼一聲,道:“看來,你還沒聽說,磐硫城象羅礦山的禁制,還有三個月,就要開啓了。無數修士聞風而動,盤踞在那磐硫城內。”
“什麼?”付文神色驚愕、驚呼一聲。象羅礦山的大名,如雷貫耳。
蘇鵬厲見付文露出如此神色,心中大定,道:“距離上一次象羅礦山開啓,已有十七年。想必你也聽說過,象羅礦山中靈氣充裕至極,且外界一日,相當於象羅礦山中的五日。”
“你在其中修煉小半年,外界不過纔過去一個月。”
付文當然知道這些,象羅礦山的傳說,在這一帶,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次象羅礦山開啓之時,都會出現人山人海,朝聖般聚集在磐硫城。
即便這象羅礦山因某種禁制,會對超越了煉氣期的修士進行轟殺,但依然有築基期修士,不惜將自己修爲壓制維持在煉氣期,以進入其中。
象羅礦山之中,傳聞埋葬着一條靈脈,盛產靈石!而所有進入象羅礦山的修士,目標都很單一,那就是儘可能地收集靈石,帶到外界。
靈石,對應“財侶法地”中的“財”,是修真界所有修士公認的貨幣。靈石不僅是修士之間交易的紐帶,同時還是對修士修煉大有裨益的靈丹妙藥。
追溯靈石的起源,它是由各種各樣的石頭,在濃稠的靈氣中,經過無數年的浸潤,才誕生形成的。
因此,靈石之中,儲存着海量的靈氣,修士在修煉之時,將靈石中的靈氣提取到體內,那精純到毫無雜質的靈氣,讓修士不必再煉化,便能直接化作靈力,用來開闢自己的丹田,達到事半功倍的修煉效果。
像東籬宗這種算得上一方霸主的存在,數百年來積攢下來的靈石,也不過數千顆。而且,還只是下品靈石!
蘇鵬厲繼續說道:“近日,宗主閉關,五位長老與那三位大人共同商定,最終決定,將帶領此次在宗門大比中表現突出的內門弟子前往象羅礦山,一來是讓他們磨礪己身,二來便是讓他們爲宗門撈獲一些好處。”
付文眼冒精光,臉上感興趣的神色毫不掩飾:“這麼說來,只要我在此次宗門大比奪魁,去那象羅礦山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蘇鵬厲點頭:“你若能爲宗門立功,宗門也會以巨大到你無法想象的賞賜來獎勵你。”
“什麼獎勵?”
“築基丹。”
蘇鵬厲輕描淡寫地說出三個字,讓椅子上的付文猛地彈起,滿面熾熱。
“五日後的宗門大比,希望你一鳴驚人,技驚四座。彼時若能被哪位高層看中,收你爲親傳弟子,那我們的計劃,也將更加容易地進行。”蘇鵬厲道。
忽地,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皺眉道:“你的手被那小子斬斷,暫時不要再生出來,我們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明白麼!”
聽聞此話,付文面露暴戾怨毒之色,他想起方九凌與崔封親暱的樣子,便嫉妒得七竅生煙。蘇鵬厲見狀,道:“別將那種跳樑小醜放在心上,小不忍則亂大謀!待你掌控了這東籬宗,洞悉了那秘地的秘密,你想怎麼樣都行!”
付文胸膛劇烈地起伏,良久,他才咬牙切齒道:“斷掌之恨不報,我付文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