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友哈哈一笑,雙眼成了彎月,給人很是親近的感覺。
“最近我媳婦在學做菜,爲了捧場就多吃了幾碗大米。”
“好男人啊。”劉誠朝着況友笑道:“楊局呢?”
“在裡面。”提到楊局,況友的臉色就有些沉了下來:“一下子出了兩件命案,而且死的比較離奇,楊局現在心情很不好,你小心他那個暴脾氣。”
況友指了指身後大約一百米的位置。
那還是小巷子,周圍拉起了警戒線,圍滿了警察。
我順着看過去,這條小巷子裡面全是垃圾,像是那種永遠都不會清理的垃圾堆一樣。
我站在外面可能是比較遠所以沒聞到特別大的味道,但是仔細一嗅仍舊是能問道一股刺鼻的臭味,而且我在這股臭味裡還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我稍稍吸了一下,又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竄入了我的鼻子裡。
我眉頭一皺立刻呸了一下,這才發現那跑到我鼻子裡的居然是死氣...
這種死氣帶着一股濃厚像是腐爛了很久的味道一樣。
這種味道絕對不會是那巷子裡的屍體傳來的,因爲剛死的屍體不可能有這麼濃厚的死氣。
劉誠和況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說完了話,況友臨走前就好奇的看了我一眼朝我點點算是打了招呼。
劉誠拉了我一下我立馬反應過來朝着他點頭。
“劉局,不錯嘛,女朋友這麼漂亮。”
劉誠立刻擺擺手:“朋友,孩子還小,十五歲,我都多大了,我都二十六了,人小姑娘還小着嘞。”
況友一聽不好意思的擺擺手:“瞅這,不好意思,說錯話了。”
我搖搖頭。
“那行,我還維持秩序呢,劉局,你們先去找楊局,晚上聊。”
“好,晚上得請我喝一頓。”
“走報銷。”況友說着,劉誠笑着帶着我往巷子裡走。
大老遠,我就看見了那巷子裡有個穿着人字拖,大褲衩子紅上衣的男人手裡拿着一個對講機正發火。
“幹什麼吃的?周圍監控都調不出來?監控科一天到晚拿錢就知道坐在那兒胡七八糟的扯犢子是不是?”
我看不見正臉,但是從那人的口氣來聽,他就是楊局了,而且況友說了,楊局現在有點暴躁。
現在整個場子看過去就只有面前這個穿着人字拖大褲衩子紅上衣的男人最爲顯眼了。
劉誠半回頭看了我一眼:“那就是楊局,性子有點急,脾氣有點爆,但是人不錯,你別怕。”
我沒說話。
那楊局聽着對講機的回答氣的當即就叫道:“今天晚上監控科所有人給我徹夜對着電腦!我不管用什麼法子,方圓十公里內所有可疑的監控全部都給我一遍一遍的過!明天早上要還是什麼都沒發現,通知監控科所有人,收拾東西滾蛋!一羣佔着茅坑不拉屎的。”
楊局說話確實不好聽。
我也有些微微皺眉。
劉誠卻摸着自己的腦袋高聲喊着:“楊局,你知道你這溮河區爲啥總是缺警察嗎?”
那楊局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拿着對講機轉身,臉色更加的不好了:“讓你來幫忙的不是讓你來吐槽的。”
我這纔看清了這人的面相。
臉薄無肉,顴骨高鼻樑低,命宮懸針紋,印堂狹窄,三庭中下庭長,眉毛雜亂逆生。
說明楊局脾氣爆,有的時候不講理,而且大男子主義,固執己見,甚至是心胸有點狹隘。
我正想着這面相不好的時候,又看到了他眉眼。
他眉順而上,眼睛黑白分明有神,顴頤豐滿高而不漏,下庭雖長但是下巴方圓,這樣的人一雙眼不怒而威,但是又心懷正義。
我挑了一下眉頭,想了一下,心胸狹隘和心懷正義嚴格算起來是兩碼子事兒。
總的來說,和這樣的人相處沒什麼好處但是隻要不威脅到他也沒什麼壞處。
劉誠聽到楊局的話也沒生氣,反而笑笑道:“你剛給我打完電話我就來了,還有什麼事情能比你找我的事情更大的?”
他說着手握拳錘了一下楊局的肩膀。
楊局那張原本帶氣的臉瞬間就好了:“行了,別貧嘴了,趕緊的給我瞅瞅去。”
這心情轉變的讓我都有點猝不及防。
楊局着急要拉劉誠,劉誠卻哎了一聲:“哎,別急啊,給你介紹一下我家的大師。”
他反手拽着楊局對着他就是說道:“這位就是我和老何在電話裡向你提到的那位小大師。”
“小大師?”他說着開始上下打量我,最後才象徵性的笑笑:“我這個人向來都是無神論者,但是最近劉局和老何都說真的有鬼,我這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就打個招呼吧,小師傅,不介意就喊我楊局好了。”
他這個態度說信好像是信,說不信也好像是不信,就感覺有點敷衍。
我也沒在意,回道:“楊局。”
他點頭,朝着劉誠道:“行,你跟我進去看看吧,小丫頭還小,就別進去了,再給嚇到了。”
說完就擡腳朝巷子裡走。
劉誠回頭看我也有些笑了:“你也別介意,鄉下人,沒見過市面,更沒見過大師。”
我也笑了,能幫我們就已經很好了,沒什麼其他的要求了。
我跟在劉誠腳後自然是沒聽楊局的忠告。
伴隨着我們一步步的接近小巷子我能明顯的聞到血腥味越來越濃,而且死氣也越來越重,甚至是能感覺到這些死氣似乎在蠢蠢欲動的想要害人。
見我臉色不好,劉誠便低聲問道:“你感覺到冷了嗎?”
我沒說話,而是擡頭朝着小巷子上面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居然發現小巷子的上面有一塊很大的招牌即將要掉下來了!
而且在那個招牌燈的下面站着的人正是罵罵咧咧的楊局!
我擡手一掐,不好,立刻對着楊局叫道:“楊衝,往前三步走!”
在我話落的同時,周圍忽然起了一陣陰風,這陰風直接從楊局的頭頂吹了過去,接着我便聽見了楊局那叫聲。
“啊?”
接着楊局便轉身朝我這邊來,沒往前而是往後!
嘎吱——
衆人的頭頂忽然傳來了嘎吱的聲音,不僅是我,所有人都擡起了頭,與此同時,那招牌燈就跟脫繮了一樣咔嚓一聲直接直直的砸了下來!
而砸下來的位置正好是楊局往前走三步的位置!
嘭——的一聲,聲響巨大,直接震得周圍都是巨大的迴響。
幸虧我的耳朵捂的夠快,不然就要炸開了。
楊局懵了,劉誠也懵了。
“臥槽,老楊,你沒事吧?”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劉誠趕緊跑上前拉着楊局是來回的打量。
楊衝也是傻了,腿都有點打抖。
我則是面色陰沉的看着那地面上砸下來的招牌燈,剛纔那陣陰氣我感覺到了...那人就在附近控制着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作亂。
楊衝反應過來,忽然臉色帶着怒意的瞪着我:“你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喊得一嗓子,如果我真的往前走了,現在死的就是我?”
我沒說話,雙目平靜的看着他:“我在救你。”
“你救我?你剛纔沒害死我就不錯了!”他一下子便來火了。
劉誠趕緊上來拉住了楊衝:“老楊,你先別生氣,聽辰土說完怎麼回事兒,你再生氣也不遲。”
“我還等她說完,她來幹嘛的?劉誠,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同意幫忙的,結果今天你帶來這麼個小娃娃,這是來砸我場子的吧?”
楊衝擡起手很不禮貌的指着我。
我有點生氣但還是耐心解釋道:“剛纔我進來的時候有一股陰氣對着你直吹,那東西要害你。我剛纔喊讓你往前走三步是爲了騙過那些東西...因爲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聽我的話。也就是說,如果剛纔你沒聽我的話,或是沒回我,你現在就已經被那東西害死了!”
陰物,生性多疑,所以我剛纔故意喊那一嗓子就是爲了讓那玩意覺得楊衝會往前三步走。
也就是說,我救了楊衝的命。
楊衝一聽我這話,臉色頓時便黑了下來。
他是無神論者,所以對我的話肯定會有所懷疑。
但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楊衝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懷疑我而是打開了對講機:“監控科,把剛纔這巷子裡的監控給我調出來。”
“收到。”
劉誠也有些不悅了:“老楊,不是我說你,你這真的是心胸狹隘了。”
“什麼心胸狹隘?我這是找事實說話!等下監控出來了,如果真是她說的那麼回事兒,我肯定感恩戴德,但是如果不是那麼回事兒,老劉,你別怪我不念情分趕人。”
我不爽的吐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說話。
像楊衝這種人,我真的,第一次碰到...
沒多會兒,監控科那邊的監控就傳了過來。
楊衝,劉誠和我就站在電腦前看監控。
這一看可把楊衝給看傻了...
因爲監控下的畫面是的確有一陣怪異的風將那招牌燈給吹掉了,而且看得出來那招牌燈不是那麼輕易會掉的那種...可這一陣風過招牌燈居然掉了,而且穩不穩就落在楊衝的身邊,這真的很詭異。
看着這詭異的畫面,楊衝的臉色都白了。
劉誠也是看得深情緊張起來:“老楊,這可不是在忽悠你,這是真的有事兒啊!”
楊衝擡頭看向了我,我臉色很冷漠,冷漠到我現在不想做任何的表情。
他張着嘴,嚥了一口口水:“我...大,大師...對,對不起。”
對比起命來低頭什麼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