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
九葉罌先是一咽口水,視線只聚焦在風華君握着她的右手之上,然後又是不可思議地再一咽口水。
風華君瞧出她的心思,極爲淡定地將手撤走,將湯藥往她面前推了推:“不喝?”
“喝,喝!”她一把奪過來,心中不勝美滋。
能與風華君相近的機會何其少啊,能被風華君守着睡覺的機率何其渺茫,能喝到風華君親手遞來湯藥,那說明她的人品是何其爆發啊!
一下沒忍住,九葉罌笑出聲來。要知道,從前在十二空山處,風華君就是一塊行走的寒冰。每天都擺着一副“不許靠近我,不要挨着我”的神情,叫人見了便發顫。
但現在,風華君看上去的確是接地氣了不少嘛。
含笑的視線若有若無投去風華君面上,他瞧見卻是不語。
下一瞬,才下喉一口湯藥九葉罌便猶如喝到了什麼不該喝的東西一般往死裡嘔咳幾聲,皺着眉頭,一臉嫌棄:“風華君,這是什麼藥?”
面上大寫一個“囧”字,這腥甜的味道莫不是人血?九葉罌舔舔脣角,腹中不由得一陣翻騰。
風華君面無表情,不,確切的說應是比剛纔那會還要冰塊狀一分,“懲戒的藥。”
哈?
九葉罌擦擦嘴巴,覺着是自己聽錯了便湊近風華君一分,瞪大了眼睛瞧着他,順道將那“懲戒的藥”偷偷擱去桌沿,眨眨眼含笑問:“什麼藥?”
這一會風華君直接站起身來,拉開與她的距離,窗邊的風將他束髮的雲藍抹額吹得肆意飛揚,撞入九葉罌眼中。她忽然想起來還有抹額一事沒問清楚,遂開口。
“風華君啊,你那……”
“九姐姐!”
九葉罌才說出幾個字來便被柳出藍那足有八度高的聲音給打斷了,不由得一翻白眼,滿臉寫着無奈。
得,這回又問不成了。
下一秒柳出藍踹門而入,伴着一聲:“九姐姐,你先前沒同我說渡個野魂你會昏倒啊!風,風華君……也在啊……”
如同紙老虎見着真老虎一般,柳出藍倒吸一口氣頓時轉了態度,恭順得不得了,站到邊上去瞧兩眼九葉罌,不敢再多說話。
九葉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聞風華君道:“知情不報,抄門規,十遍。”
“啊……又抄啊……”柳出藍一擡頭,正巧撞上風華君那一臉公正得不能再公正的眼神。好吧,他抄。
上回因爲柳出藍故意放出第九令重新現世的消息,引得十二空山處將近一個月沒過上安靜日子。那時候風華君罰他抄了十遍門規,名義爲散播謠言,不維護同門……
也是得了這個“罪名”柳出藍才曉得風華君並沒有要將九葉罌除名十二空山處的打算,遂纔有膽子在抄寫完門規後繼續四處尋她。
最後弱弱地應上一聲,柳出藍死氣懨懨地退了出去,抄門規去了。
九葉罌笑意不止,然突然被風華君瞧上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再笑便一起去抄門規”。
瞬間收斂一番,又立馬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
她褐色的眼瞳稍稍流轉,朝風華君使着過來一點的手勢,風華君完全忽視她,不爲所動。
好吧,她直接開口:“罰他抄門規,是不是罰我喝了這碗藥便完事了?”
笑嘻嘻的,九葉罌曉得風華君是因何事而罰他們。
在風華君眼皮子底下同盛栩子相通魂魄,更是不打任何商量便同柳出藍一起在百里門中如此無規矩的造次。依風華君的性子,這種事情確實算得上是不可原諒的大事一件。
嘛,不管說不說得過去,總歸是揭穿了歸凌的真面目,九葉罌倒是不覺得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