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道聖主也曾經修煉過書內的東西,木木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起來,用聚精會神全神貫注來形容也不爲過,生怕漏掉一點一滴。葉振東所注的開篇之後是陣法篇原本的序,洋洋灑灑數萬言後,木木有點頭暈脹了,無非只是說天地至理宇宙萬物之類的,所說的意思完全被葉振東數言以概括,無非就是說陣法必須契合天地萬物和宇宙至理,方能引天地靈氣宇宙之力爲已用。
木木看完不由感嘆:聖主概括得真透徹啊。說實在,如果不是葉振東在開篇之前註解的那一段話,下面的木木肯定看不懂。
有了主要思路,木木理解起來就容易多了,接着往下後。
陣法主要分成四種大類。基陣,固陣,幻陣,殺陣。——葉振東注。
又是聖主的註解,有了第一次的甜頭,木木對葉振東的註解分外重視起來。
基陣,顧名思義就是基礎陣法,無論固陣,幻陣,殺陣,都離不開基陣,無論多複雜的陣法,都是由一個個功能單一的基陣以不同的方式組合而成的。因此,基陣是陣法之根本。——葉振東注。
哦,木木點頭不已,這點他明白。就像鋼筋水泥是組成大廈的基礎,無論多複雜的陣法,都離不開基陣。看來基陣是最重要的部分呵。木木在心裡爲基陣打上了‘重要’兩個字。
固陣,泛指一些固定不變,不隨時間推移或地點人物等外界因素轉變而變化的陣法。比如防護陣,加持陣,大型建築底基等陣法。——葉振東注。
建築底基?難道陣法用於建築工程已經是由來以久的事情?我還以爲用法術來做房子只是我那個神經兮兮的師傅纔會做的事呢!木木在心裡道,順便把如月定位在神經兮兮的高度。
幻陣,迷幻入陣之人的陣法,殺陣,殺死入陣之人的陣法。也許是聖主對這兩種陣法研究不夠深入,註解只是輕輕一筆帶過。不過在殺陣後,葉振東特別用嚴厲的語氣批註到:殺陣有違天和,凡閱此書者,如非到了生死攸關之際,萬匆輕布殺陣,切記切記。
當時葉振東留給李萱的是一塊玉瞳簡,當然沒有書這種字眼,不過李萱翻印出來後,便改成了書字了。
看完了開篇之後,木木就迫不及待地翻下去了。後面主要是講述各種陣法結構組成和佈置方式,木木一個一個地看下去,越看越驚訝,越看越興奮,按照裡面的描述,如果學會了所有陣法,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不能了。像裡面那個懸浮陣法,和如月在大石頭上刻的那個一模一樣,可以讓物體懸浮在半空。
看來如月師傅的法術很多是從這本書裡學的呵。不知道學完這裡面的東西,會不會變得像如月師傅那樣厲害呢?沒想到如月隨手扔給他的竟然是這樣一件寶貝,想到這裡,木木心裡對如月的怨對不由減輕了許多了。
其實如月大部分的法術都是源自仙音派,這本陣法篇裡的陣法她也找好玩的學,就像那個懸浮陣,她就是專門用來捉弄一些剛入門還不會飛行的弟子用的,把懸浮陣打在她們身上把她們晾在半空,然後看着她們在空中又哭又鬧,自已就躲在一邊看笑話。
如果讓木木知道如月學陣法是因爲這個目的,說不定他羞愧得馬上撞牆死去。跟了這樣一個師傅,木木的前途也不知道是禍是福。不過這本書是件寶貝的確是真的,這本書在仙音派中只有長老以上的人物才能翻閱。可以算是派中的機密,誰也沒想到如月根本沒當會回,隨手便扔給一個剛入門的弟子。仙音派裡恐怕也只有如月纔會如此的慷慨。
看得入迷,連柳月送飯過來也不知道,因爲他是男的,不能隨便進入派內,只能等柳月給他送飯。胡亂三兩下扒掉飯菜,木木又聚精會神地看起書來。足足三天,他才把整本書完完整整地看完。而這三天裡,那個便宜師傅如月卻再也沒有露過臉。不過心有所思的木木也沒有空計較這麼多,看完整本陣法篇後,木木發現一個問題。他布不了陣。
書裡介紹的佈陣方式只有一種,就是意結。何謂意結?就是說憑意念結陣,讓意念引導靈力凝結陣法。方能做到快速準備,絲毫不差。這下問題來了,木木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靈力。
“月姐,什麼叫做靈力啊?”跑到接持室裡找柳月,把自已的疑問說出來。木木一直都叫柳月做月姐,雖然他的輩份比柳月大上好幾倍,可是讓他一個十五歲的小男孩直呼一個大自已一倍有餘的女人的名字,木木總覺得不太習慣。
柳月也沒有在意,不過她還是堅持叫木木做師叔祖,畢竟禮不可廢,只聽她說到:“木木師叔祖,所謂的靈力就是一切修真的根本,所謂的修真就是吸引天地靈氣轉化成自身的靈力的一個過程。修爲越高,靈力越強,沒有靈力就不能施放法術,不能操縱飛劍。所以修煉自身的靈力是修真的基礎。”
“哦”。木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轉瞬又失望地嘆口氣,喃喃說到:“我沒有靈力。”
見到木木失望的表情,柳月大爲不忍,安慰他道:“木木師叔祖,別擔心,如月師叔祖很快就會出關了,到時出關就能教你基本法門,到時就可以修煉靈力了。”
木木點點頭,臉上還是掩飾不了失望,轉失緩緩地走向懸浮平臺的自已的房子,他心裡真的很沮喪,沒有靈力,就表示他布不了陣法,也就無法學會聖主曾經學過的這一門法術。等如月來教他,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老實說,經過那半天的相處,他實在對如月提不起多大的信心。
迷迷糊糊地,木木走到懸浮平臺上,忽然腳上一擱,叭地一下摔倒在地。毫無防備之下這一跤摔得不輕,整個身體好像散了架似的,悶咳了幾下才緩過氣來,揉揉發痛的胸口,木木回過頭來,看向讓自已摔倒的罪魁禍首,只見平整的地面凹下去一道半寸深的刻痕,居然是如月當時佈下懸浮陣法時的刻痕。
看到這道刻痕,木木忽然靈光一閃,心道:自已沒有靈力來佈陣,可是這個陣法是師傅刻出來的,不知道陣法能不能用刻的呢?書上說用意念來結才能準確無誤,如果自已用刀子來刻,只要刻得準確無誤那不就行了?也許能行,先試一下。想到就做,木木顧不得剛摔過一跤還混身痠軟,掙扎着爬起來向接待室跑去。剛跑了兩步,木木又想到:刻能行,不知道用畫的能不能行呢?想到畫,他又不由想到以前看電影時道士用的符咒。那些符咒都是道士用硃砂畫在紙上的一些古怪符號,卻能呼風喚雨,化成火球變成冰彈,也許那種也是陣法也說不定。
心裡浮想翩翩,人已經跑到接持室了。
“月姐,你這裡有沒有紙和筆?”木木向柳月問到。
“有啊,想做什麼?寫信嗎?”邊說邊取出一張白紙和一張鋼筆給木木。
“紙還有嗎?我要很多。不是寫信。”木木接過紙和筆應到。
柳月乾脆抱出兩寸厚的一疊白紙,塞到木木手上:“這夠了吧?”
“夠了夠了。”木木忙不迭地點頭,兩寸厚的白紙足有十斤重,抱得木木雙手一沉:“謝謝月姐。”木木不忘道謝,接過紙想轉身走回去,卻忽然神色一動,又說到:“月姐,還有沒有硃砂啊?”
“硃砂?這裡沒有,派裡應該有,你要硃砂做什麼?不會是鬼畫符吧?”柳月不解地說到,在她心目中,硃砂好像只能用來畫一些符咒。那是很九流的修練法門,仙音派內沒有此類的法術。不過作爲一個修真門派,硃砂應該還是有的。
“不是。我是用來畫陣法。”木木連忙搖頭。
硃砂來畫陣法?柳月第一次聽說過,不過木木可是如月這個鬼靈精的徒弟,說不定如月教了他用硃砂來畫也不一定。如月這傢伙做事是不能按常理來推斷的,柳月也沒細想,只是說到:“那好,你等我一下,我幫你找些來。”說完便掠了出去。
不一會,柳月回來了,手裡拿着一支牙膏大小的鋁製軟管,上面貼着標籤:白馬牌中國畫顏料。顏色:硃砂紅。柳月找來的竟然是一支大號裝的中國畫顏料。
不過木木也不管是什麼了,只要是硃砂就行了。接到手裡對柳月說聲謝謝。便抱着一大疊白紙走回自已的房裡。
先用鋼筆畫一個陣法,就畫那個懸浮陣。這個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陣法,知道布好後會亮起一陣白光。
按照書裡的圖形,木木細細地畫了起來,不畫不知道,原來畫畫是這麼難的,懸浮陣法雖然不是最簡單的,但也算不上太複雜,先是一個大圓四個對稱點外是四個小圓,大圓內對稱點各分出兩條線,夾角成四十五度,線與線交錯成一個四角星形,星內又各有數個小圓,小圓外面星形裡面是縱橫交錯的線條。圓內……,說起來也是挺複雜的。
木木連續畫了好幾張,不是這裡扁了,就是那裡圓了,要不就是這裡粗了,或者那裡細了。畫了一整天,還是畫得一塌胡塗,不過還是有進步的,一張比一張好。
畫着畫着,木木忽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大圓外的那四個小圓竟然是基陣中的聚靈陣。而四角星形內竟然是個四方陣。木木以爲自已看錯了,連忙翻書找到聚靈陣,果然沒錯,的確和聚靈陣一模一樣,只不過陣眼的地方多出一條直線把聚靈陣和大圓連接起來。
木木側頭想了好一會,慢慢有點明白了,書中開篇就說了,基陣是所有陣法之基礎,無論多複雜的陣法,都是由一個個功能單一的基陣以不同的方式組合而成的。感情這個懸浮陣也是由聚靈陣和四方陣還有別的陣法組成的。
聚靈陣的作用,書裡解釋是聚集天地之靈氣,四方陣的作用是指引四方。不過那個大圓和小圓木木就看不懂了,不過他猜應該是幾個陣法交錯在一起,讓陣法失去了原本的面目,所以他纔看不出來。經過這一次,木木對書中所說:基陣是一切陣法的基礎有了更深刻的體會了。
畫了一天,木木手痠眼疲腰痠背痛。胡亂洗了個澡便上牀睡去了。
第二天,木木早早就起牀,繼續昨天工作,連續畫了三天,終於能畫得分像了,期間他除了跑去找柳月要了一瓶墨水,就再也沒有出過這屋子。
第四天,木木終於畫出一張與書上幾乎一模一樣的陣法,捧着那張陣法圖左看右看,又對照了數次書上的圖像,木木終於確定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過馬上他又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陣法沒反應。
難道自已猜錯了?用畫的不行?木木支着下頷心想到。眼睛盯着紙上的陣法,煥忽間,木木又把把目光移動書本上。看着書上痕跡清晰的陣法,木木猛地拍了一下自已的腦袋。暗罵到:真笨,這麼明顯的事情都想不到,如果用筆畫能有用,這本書豈不是亂套了。裡面幾千種陣法,每一個都起效的話那還得了。
木木搖頭不已,心裡不斷地罵自已笨蛋,這麼明顯的事情自已竟然今天才發現,真是笨得要緊,真以爲能像茅山道士的鬼畫符一樣,隨便畫兩下就能有效。
想起鬼畫符,木木心裡爲之一動。心想到:應該不會啊,那些符咒的確是有用的。自已就曾經見過幾個用符咒的修真者用符咒炸燬整棟大樓(這個時代墮落,茅山道士跑去做拆樓工人)。符咒可以用畫的,陣法應該也可以纔對!難道是墨水的問題?想到這裡,木木的眼睛看向了那天拿回來的那支牙膏狀的硃砂紅國畫顏料。
試試看。想到這裡,木木拆開顏料的封裝,用鋼筆沾上硃砂沿着他畫得最像的好運張陣法圖描了起來。木木描得很仔細,深怕描壞了,最後一筆時,木木還特意深吸了一口氣,成不成就看這一下了。如果不成,以後他就要苦練雕刻了。師傅刻在石頭上的陣法都能行,自已用刀子刻也是一樣,應該能行。
咬咬牙,木木描下了最後一筆。沒反應,木木呆等了良久,陣法還是一點發應也沒有,沒有發出白光,也沒有飄起來。
木木細想了如月佈陣時的動作,記得她還虛推了一下,難道要把陣法推到半空中?懷着最後一絲希望,木木把陣法圖拿到半空處,然後放手。陣法圖就晃晃蕩蕩地往地上飄去。木木絕於徹底失望了。
不過失望歸失望,圖還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畫出來的,可不忍心就這樣讓它掉在地上,畢竟是自已的一番心血,所以木木想也沒想便伸手去抓,可是他太心急了,手腕擱到石桌上,頓時扯出一道血痕來。
房子是如月用法術建起來的,所有能用石頭構成的東西全都是石頭變成的。石牀石桌石椅,連門都是石頭的,鎖也不例外,很多次木木不注意都被撞得這裡紅一塊那裡腫一塊。這石桌雖然邊角給修整過,但還是石頭來的,這一擱傷得可不輕。鮮血便泉水一樣冒了起來。
木木痛哼了一聲,但還是先把陣法圖抓到手上,纔回頭審視傷口。把胳膊蹺起來擡到嘴邊輕吹着,以便能讓傷痛減輕一點。因爲他的胳膊這樣蹺着,掌心難免會向內,而他手上還拿着那張陣法圖,這樣陣法圖就置身在傷口之下。而傷口此時正流着血,那血液匯成一股往下淌,最後滴了下來。
巧合,這絕對是巧合,不過世上很多偉大的人物往往就是誕生在巧合之下。這滴下的一滴鮮血好巧不巧正好滴在陣眼的筆劃上,鮮紅的硃砂和鮮血的血液迅速混合到一起。這時候,奇蹟發生了。整張陣法亮起一道白光。
木木傷口也顧不上理了,愣愣地把陣法圖拿到眼前,整個陣法上的硃砂竟然隆起來,形成立體的凸痕,隱約間鮮血的硃砂彷彿在流動一樣,那感覺就像……就像……就像活了一樣。
小心地拉拉陣法圖,頓時感覺到圖好像重了。一張紙能有多重,但是木木拉動時,明顯感到一股輕微的阻力,嘗試放開手,陣法圖竟然懸空浮在那裡。
成功了,木木知道陣法成功了。強忍着激動,努力讓自已冷靜下來,回想剛剛的情景,他知道,關鍵就在那裡面。他記得陣法圖掉下來,自已伸手去接,然後擦傷了,再之後自已顧着吹傷口,然後…………。
下意識地看看自已的傷口,心裡猛地一動,血,對,自已的血。想到關鍵地方,木木傷口也不處理了,還用力在上面擠出一灘血出來,用鋼筆粘上畫起圖來。經過四天的練習,木木隨手能畫出成像出來。最後一筆一畫好,整張圖便亮起一陣白光,圖紙穩穩地飄浮在半空中。
自已的血竟然是陣法圖的關鍵。陣法圖竟然要用血來畫。知道這一關鍵,木木不可抑止地興奮起來,但是轉念他的心又是一沉,用血來畫陣法,如果畫一個像腳下平臺上所刻的那麼大的陣法,自已豈不是得血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