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思念的精神已經好多了。但是因爲前一天上吐下瀉,所以還是沒什麼力氣,玩起來自然也沒那麼瘋狂。
蘇十月和顧城於是又請了一天假,繼續窩在公寓裡陪她玩耍。
小傢伙身體不好,但是有爸爸媽媽陪着,情緒還是不錯的。自己抓着玩具搗騰,不時地看看左邊的爸爸,又看看右邊的媽媽,笑容燦爛得連陽光都爲之失色。
蘇十月越看越愛,總是忍不住吧唧吧唧親她的小臉兒,惹來她的尖叫和大笑刀。
顧城則始終是微微帶笑看着他們,把沉默是金堅持到底。後來公司來了電.話,有些事情急需要他處理,他這才進房間去忙碌了。
房門並沒有關上,所以蘇十月不敢再肆意地逗弄小傢伙,怕打擾了他工作。聽着他聊電.話時那低沉磁性的嗓音,還有說話時那種殺伐果斷的氣勢,她總忍不住怦然心動。
這就是她的男人,連嗓音都迷人得一塌糊塗。
蘇十月背過身跪在沙發裡,下巴枕在沙發背上,眼神癡迷地看着房間裡忙碌的男人,越看越覺得帥!她暗暗罵了一句花癡,然後又忍不住偷偷地樂恍!
顧城感受到她的視線,忙碌中轉過頭來,恰好捕捉到她那一臉的癡迷。他心裡一動,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大步朝着她走來。
蘇十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呀的一聲叫,下意識的轉身就想跳下沙發跑人。
顧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鎖在那。“想逃到哪裡去,嗯?”
“呵呵呵……”蘇十月紅着臉傻笑,然後睜眼說瞎話。“我沒想逃啊。我爲什麼要逃?我又沒有做壞事!我只是口渴了,想過去喝一口水而已啦。”
顧城眉目含笑,臉更加湊近她的,眼裡盡是狡詐的光芒。“是這樣嗎?”
“當、當然!”打死也不承認她是看他看癡了,然後不好意思想跑路!
“那我替你將水拿過來。”顧城鬆開她,倒了一杯溫開水,走回原來的位置。
蘇十月爲了裝得更像,伸手就要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打算表演一下牛飲。
顧城卻將手擡高,然後自己喝了一口水。
蘇十月嘟起嘴,抗議道:“不是說好了給我倒的嗎,怎麼自己先喝了?嗯——”
原來,顧城低下頭,直接吻住她柔軟的脣,順勢把水渡到她口裡。這種親密至極的喂水方式,當真讓人臉紅心跳。
他鬆開的時候,蘇十月的臉徹底成了一個熟透的西紅柿,看着特別的喜人。
“怎麼樣?這水好喝嗎?”顧城微微勾着嘴角,眉眼透露出一股迷惑人心的氣息。
蘇十月吞了吞口水,罵了一句“臭流.氓,你壞死了”,跳下沙發就跑了。她赤着腳呢,好在屋子裡鋪了地毯,倒也不至於着涼。
顧城低沉磁性的笑聲在小小的公寓裡一遍一遍地迴盪,聽得躲進洗手間的蘇十月面紅心跳,暗暗罵他妖孽。
小傢伙不明所以地看着爸爸,純真清澈的眼眸裡全是迷惑。但她不會因爲弄不明白而苦惱,而是傻乎乎地跟着笑了起來。
顧城也讓她給萌到了。將她抱起來,玩了一會兒舉高高的遊戲,更惹得小傢伙嗚哇亂叫,興奮極了。
蘇十月在廁所裡聽着父女兩的動靜,心一下子癢了,也顧不得不好意思就跑了出去。倚在門框上,看得心花怒放,滿滿的都是感動。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跑過去,從後面抱住顧城的腰,腦袋在他背上一通亂蹭。
顧城又低聲笑了起來。
小傢伙也跟着傻笑。
蘇十月於是也彎起了眉眼,心滿意足地吐了一口氣。她要緊緊地抓住這份幸福,不能讓任何人把它給毀了。
……
蘇十月跟顧城在公寓住了三天,小傢伙已經完全康復後,就回到了瀾苑。
因爲這三天落下了很多的工作,所以小傢伙一回到瀾苑就被交給了宋明煒他們,蘇十月和顧城都投入到忙碌的工作當中。
綠意新店的裝修已經提上日程,所以蘇十月一天到晚都在忙這事兒,忙得腳不點地。但是看着店面一點一點地呈現出設計圖的樣子,她心裡就很滿足。
蘇十月知道自己不是一個聰明睿智的人,所以她只能踏踏實實地做事。在綠意新店的籌備裡,她學到了很多東西。儘管經常遇到難題要請教顧城和季靜柔,她依然覺得很滿足,因爲她感覺到自己在一點一點地進步。
顧城雖然多少有點不滿她忙得把他跟小傢伙都忽略了,但見她心情好,也不忍說什麼。他想把她養在籠子裡,可她想做一隻飛翔的小鳥,他也只能打開籠子的門,因爲他希望她能夠快樂。
這天,蘇十月依舊在店裡忙得像一個陀螺,卻突然接到了姐姐在老家一個朋友的電.話,姐姐的墳墓被人掘了!
仁和鎮還比較落後,所以殯葬的方式還是土葬。蘇半夏的墳墓被人掘了,棺木、骨頭
之類的東西撒了一地,看着很是嚇人。
蘇十月接到這個消息,整個人一下子就軟倒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
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蘇十月才勉強緩過來。她下意識的想向顧城求安慰,撥了號碼纔想起,顧城今天一早就飛到國外去辦事了,現在估計還在飛機上。
沒有別的辦法,蘇十月只得回到瀾苑,將蘇思念託付給宋明煒,自己馬不停蹄地趕回仁和鎮。
在車上,蘇十月腦子裡不斷地出現姐姐的朋友描繪的畫面,想得渾身都在冒寒氣,整個人像置身於冰窖裡一樣。她只能緊緊地抱着自己,止不住地顫抖,卻咬着牙關沒有哭。
當車子停在仁和鎮,蘇十月走下車的時候,不小心踩空了,最後在站臺上跌了個五體投地。地面的冰冷和疼痛一起襲來,她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
潘岳因爲被人阻攔,沒能成功地把她拉住,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嚇得周圍的人都退避三舍。
蘇十月被他拉起來之後,有一瞬間腦子又糊塗起來,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
“夫人,是不是受傷了?”
蘇十月轉頭呆呆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才搖搖頭。“我沒事兒,我們走吧。”她邁開腿就往前衝。
潘岳急忙一把拉住她。“夫人,你走錯了。”
蘇十月又愣了一下,才調轉方向,又朝另一邊跑去。她心急如焚,腦子都是暈乎的,所以腳步踉踉蹌蹌,看得人膽戰心驚。
潘岳這次不敢再有疏漏,手指不着痕跡地拎住了她後面的衣料,跟着她一起往前跑。
這畫面有些怪,以至於周圍的人都盯着他們看。
蘇十月完全無知無覺,只是一股腦地往前跑。出了車站,她直接攔了一輛摩托車,跨上去就叫人家開到那座山下。
潘岳不敢跟她坐同一輛車,只得攔了另一輛,讓司機跟緊了。他一雙眼更是不敢眨一下,生怕把人跟丟了,幸虧有驚無險。
蘇十月下摩托車的時候,腿一軟,差點又跪在地上。
“姑娘,你還沒給錢。”
蘇十月從兜裡掏出錢來遞給他,也沒看是多少,因爲她的心不在這。
那司機一看她明明有散錢卻給了百元大鈔,又見她渾渾噩噩的,好心地說了一句:“姑娘,你沒事兒吧?”
蘇十月搖搖頭,邁開步就往山上衝。
“姑娘,我還沒給你找錢呢。”司機急得大叫。
這時,潘岳所乘的車也停了下來。
那司機就問:“你跟那姑娘是一起的嗎?”
潘岳一邊掏錢,一邊面無表情地點頭。
“這是找她的錢,你帶給她吧。”
潘岳多看了他一眼,撒腿追了上去。“給你了。”就憑着他這份實誠,這一百塊送給他也不冤枉。
那司機爲難地看着手裡的錢,最後看了看兩個人都在草叢間跑遠了,就把錢揣兜裡了。
潘岳速度比蘇十月快,所以眨眼就追上她了。奔跑中還看到蘇十月臉上被茅草割了幾道血痕,看着挺嚇人。得,顧總回來肯定要請他喝一壺!
不知道跑了多久,蘇十月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彎腰雙手撐着膝蓋,呼吸的時候肺都火辣辣地疼。
只要再往上走幾步,就能看到姐姐的墳墓了。可就是這幾步,蘇十月幾乎沒有勇氣跨出——題外話——下午還有一更。不好意思,最近事兒多!